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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确定自己的现状还算安全以后，行踪没有暴露给组织和月野杏以后, 降谷零终于可以安心地给自己的好友打个电话。 “喂, 是我。” 电话打通后，他含含糊糊说了这么一句。如果是景光的话一定能听出来他是谁，便没有带任何名字或称谓。 电话那头诧异了一下，随即礼貌而生疏地道：“好的，麻烦稍等，之后我会给您回一个电话的。” 降谷零眼神微缩凝，景光那里有别人？还是组织的人吗……？ 电话没挂，所以他还能听到那头景光不知跟谁解释了一句, “是房东在找我。” “哦, 任务的时候没必要带日常电话吧？” 陌生的声音抱怨一句，随即通话才被景光切断。 任务？ 降谷零有些意外，他一直以为自从景光的身份暴露，月野杏还不打算把他还给警视厅的时候就相当于把人软禁在了组织里, 不打算再启用，只是作为人质……没想到景光居然还可以去出任务。 真是艺高人胆大。 降谷零不知该是什么表情了。 也是，如果不是真·艺高人胆大的话，月野杏也不会把他打发去美国, 把赤井秀一调到日本了。 作为日本公安成员, 降谷零的任务是潜伏在组织内以找出组织在日本犯罪行动的罪证——方便在他们这边判刑, 所以对组织在美国的活动就没有那么热心。大概就是出于这点, 月野杏才特地把他这个日本公安的人调去美国那么久，还把守着美国的FBI精英警探撵出去，给他在那边的行动提供便利……差点让他陷在美国回不来。 月野杏的算盘打得倒是好。 日本公安的卧底调到美国为组织开疆拓土，顺便把警察喊走行个方便，日本这边则趁公安不在的时候疯狂搞事情，不知在图谋什么。 要不是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这一年里没有一次在日本停留超过一个星期时间，他都没有意识到月野杏在刻意把他排除在外。 明明之前还没有这样……这不得不让降谷零怀疑她的用意，所以这次就偷偷用了其他人的身份回到日本，打算调查一下组织最近的行动。 他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月野杏就算了，公安那边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他，这么久没有新情报，上面的人居然没有意见吗？ 不合常理。 不合常理，他的预感在不停乱跳，跳得他头疼。 由于对组织在日本的活动已经很久没有上手，一时间甚至不知从何查起，降谷零便决定给自己的幼驯染打个电话。他知道就算景光不被归还警察身份也一定还在坚持正义，不会放着组织的事不管，这才打算从他那里了解一下组织的近况，尽快掌握情况。 但他真的没想到景光现在还在执行任务。 降谷零一边思索这其中的缘由，思索这桩桩件件的联系，一边耐心等着好友的回电。 他从晚上八点一直枯坐到十二点以后。 诸伏景光的电话终于打进来了。 “零，久等了。”那头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温和。 降谷零不自觉地放松心弦，“没关系，你那边解决了？” “嗯，只是一个收集情报的小任务，很快。” “最近一直没有敢联系你，零，这么长时间你去哪了？” 好友的声音里是掩不住的担忧。 黑暗里，降谷零一手挡住额前的碎发，苦笑一下，“一直被派去国外执行任务。美国，中东，欧洲，一直在外面盘旋，能回国的时间屈指可数，对国内发生的事一无所知。现在想，大概是她故意的吧。” 他们都知道降谷零话里的“她”是在指谁。 月野杏。 诸伏景光沉默了一瞬。 “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这一年也一直在给我安排任务，多数是一些无伤大雅的小情报，但积累起来也是不容小觑的数量。据我推测——组织很可能在收拢，或者说已经收拢了一批明面上规模不大的小型□□组织。” “我不知道她的目的是什么。” “而且组织最近在日本的行动不小，之前一直在找的雪莉已经处置，贝尔摩德受罚，琴酒亲自执行任务……” “总让人有种不祥的预感。” 诸伏景光有些疲惫地将自己所有知道的情报以及自己一直以来憋在在心里无处倾诉的担忧和盘托出。 一对许久未见的友人，好不容易联络以后却只能两句话匆匆结束短暂的对彼此现状的关心，就开始交换情报。 他们何尝不想在阳光下和自己的友人光明正大的见面，叙旧，聚会，调侃一番彼此的成就呢？何尝不想亲自去死去好友的墓前扫墓，亲口抱怨对方为何早早就殉职…… 可惜现实让他们不得不放下所有轻松的、愉悦的、乃至痛苦的私人情绪，孤独地行走在黑暗中，踩着钢丝起舞。 “组织在美国的扩张也非常惊人。” 降谷零眉头紧皱，“我这一年大部分时间都在美国，看似很多人都被我提拔起来，我也掌管了不少机密，但这一切换一个人来起到的作用是一样的，我在其中更像个提线木偶，还是不得不存在的提线木偶。” “一切似乎另有人掌控。” “可惜我发现得太晚了，等我意识到的时候自己已经在美国陷得太深，一时甚至拔不出来。” “所以组织在美国和日本都有大规模行动，这算是厚积薄发吗……” 做了几年秘书的公安警察想起月野杏自从上位以来就没过几天轻松的日子，几乎每天都在忙着各种各样的事，就是为了现在一鼓作气把组织定型吗？ 他又想起自己查到的那件事，问：“除了收拢小型组织呢？组织为什么要暗杀土门康辉？还闹那么大。” “关于这个我也不清楚，这任务从头到尾知道内情的只有几个成员。我也只能从透露出来的隐约传言得知这个任务好像是琴酒亲自执行的，因为这次任务甚至损失了一个代号成员——你可以去查一下是死亡还是住院。” “好，帮大忙了景光！” 虽然好消息不多，但有这么多情报已经很不错了，降谷零振奋一下精神，和好友道谢。 “和我还客气什么呢？”诸伏景光的声音还是那么温和，只是隐约带了一丝怅惘和失意，“我能做的也只有些了。” “我们会成功的，你的付出也是值得的，景光。” 降谷零坚定地对挚友道：“相信我们的所有努力都不会白费。” “是啊，所有努力都不会白费的。” 诸伏景光的声音重新振奋起来。 所有在黑暗中踽踽独行的日子，都是为了国民能生活在阳光之下，只要对这个目的有贡献，他们的行为就是有意义的。 - 不知不觉成为给世界带来黑暗的组织首领·月野杏对自己如今的身份一无所知，只觉得自己最近好像一直难得清闲，今天打算坐在家里发呆。 研究生走后门的一个好处就是月野杏在导师那里还算有面子——那可是伏特加亲自上门替她威胁胁迫得来的名额，月野杏自然可以想去就去，想休息就休息。 当然，通常来说出于低调原则，她其实是不愿意展示自己的特殊的，但前几天忙忙碌碌有些疲惫，现在计划走赢了第一步，让她不可免俗地产生了“休息一天什么都不要干”的想法。 所以，这天一一大早全家都看到了一身居家服不紧不慢坐在餐桌吃早饭的月野杏。 “杏姐今天休息？” 津美纪有些稀奇地看她一眼。 自从这个学期以来，月野杏一直早出晚归，时不时才能见到踪影，仔细一想似乎很久不见这位一家之主坐在这里吃饭了。 “是啊，休息。” 月野杏伸了伸懒腰，“总感觉自己要累到吐魂了。” 每天除了去研究所，就是在想组织的事情，要不就是和琴酒一起搞事情——总感觉现在琴酒出现在身边的浓度有些过高了。 而且不止她一个人这么想。 小小年纪就关心帅哥的美美子和菜菜子也在关注这件事，“总感觉最近出现ʝƨɢ*在杏姐身边的经常是那个长发叔叔，之前那个金发黑皮的哥哥呢？” 一个叔叔一个哥哥啊？ 月野杏心道小孩子未免太现实，差不了五岁的年纪，一个娃娃脸一和混血脸，前者是哥哥，后者就成叔叔了？ “那个哥哥被我打发去美国啦。” 月野杏耸耸肩，“有他在我在这边的活动不好展开呀。” 那家伙可是日本公安，他在的话没法保证情报保密，计划成不成都是两说了。 她总感觉波本的爱国热情高得很，对日本的热忱之心让她在对方老家搞事产生一点点心虚之情。月野杏对波本极宽容，所以不愿意让对方心里纠结，但这事情不可能不搞——这可关系到了组织和她的未来，所以权衡之下，只好先把人打发走。 “现在事情差不多了，说不定过几天就可以让他回来了。” 全不知秘书已经偷偷溜回来的月野杏还惦记着可以把人召回，跟家里的小孩打包票，“你们很喜欢他？” 几个小孩对视一眼，姿态高得很，“还好吧，只是看他长得好看而已。” 果然如此，月野杏无语。 “你那个组织里的卧底还是很多吗？没有处理？” 依旧对黑｜道感到好奇的夏油杰也问了一句。 “嗯，还是不少咧。” 月野杏浑不在意地笑嘻嘻起来，“不过过几天就可以批量处理了，卧底放在可以洗白的那部分里，黑暗的部分收紧、转移给自己人，就这么回事。” “那就恭喜你了，杏小姐。” 意识到她都做了些什么的夏油杰笑眯眯不像个好人，恭喜道：“对当首领的事真是越来越上手了啊。” “过奖过奖，孰能生巧而已。” 月野杏谦虚。 不用上班或上学的月野杏坐在家里，送走上学的小孩们，送走上班和野混的大人们，一个人坐在空荡起来的大客厅里，寻摸了一本书拿起来看。 “诺亚方舟，帮我热一壶咖啡。”她顺嘴到。 “好的，杏小姐。” 温和的少年音应道。 “对了，关于你的身体，马德拉研究到哪个地步了？” 翻了没一页，月野杏忽然想起自己好久没有关心实验进度的事了。 “大体构架和外观没有问题，但马德拉先生最近在研究如何把人的思维完整放进去而不产生破坏性影响的办法。不过对我来说只要把自己的程序放进去，就不会有问题。” “那不就是差不多了吗？” 月野杏挑眉。 “是的。不过我跟马德拉先生定制了一款特别造型，可能需要一段时间。” 定制造型都玩上了，月野杏有些呛咳，“咳，你定制的什么造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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