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吻会把他治好吗?” 他不说话了,只是盯着我看,一边浅浅地笑着——就像知道我接下来会怎么做一样。 我用一只手把垂下肩头的头发拨到脑后,再次俯身吻了塞德里克——我在他嘴里尝到了蓝莓蛋糕的味道,和我刚刚在迪戈里庐里吃到的饭后甜品味道一样。 明天开始,我该怎么面对塞德里克呢?这边我的嘴唇还没有立刻塞德里克微微撅起来索吻的嘴巴,那边我就已经开始睁着眼睛思考接下来的对策了。 冷静得好像我不是我了一样。 …… 剩下的几天假期转瞬即逝,没过多久,霍格沃茨就开学了。 “hey,大鲍比,昨晚睡得好吗?”我顶着鸡窝一样的乱发从被褥里爬出来,走下楼准备吃早饭。刚下楼梯到一半,妈妈养的猫头鹰鲍比就飞到了我的头顶上。 我伸出一只胳膊让他从我头发上走下来,鲍比立即听话的照做了,于是我挠了挠他最喜欢被人挠痒痒的一处脖子毛作为奖励。 “鲍比知道你开学了,”妈妈一边忙着把刚蒸好的小土豆分到我的盘子里,一边头也不抬地说,“这是在跟你告别呢。” “是啊,鲍比,我一上学去,每个月就只能和你见到一次了。”我用遗憾的语气对鲍比说。 鲍比是妈妈专用的猫头鹰,我在学校里收到的包裹大多都是妈妈用鲍比给我寄送的,所以我也喜欢管他叫大鲍比,这让鲍比听起来像是我家的猫头鹰管家。 鲍比块头大,力气大,脑子也聪明,是一个极其优秀的信使猫头鹰,他是爸爸几年前送给妈妈的礼物,因为妈妈原来那只猫头鹰波比在我四年级的时候就老死了——波比是我外祖父和外祖母买给妈妈的第一只也是最后一只宠物,陪她度过了漫长的求学、求职时光,陪着妈妈一路从青涩走向成熟,所以在猫头鹰波比寿终正寝以后,妈妈难过了很久。为了让妈妈重新振作起来,爸爸满世界搜寻,才终于找到了一只像大鲍比这样聪明伶俐的猫头鹰。 在我吃早餐的时候,妈妈上楼用漂浮咒把我的皮箱运了下来。 “准备好迎接你在霍格沃茨的最后一年了吗?”她轻快地走下最后几个台阶,稳稳地把我的皮箱安置到了门口。 “应该吧?”我不确定地说,“除了恋爱问题,我都挺有自信面对的。”因为我最近正烦恼着这件事,所以随口就把烦心事当做笑话一样说了出去。 “顺其自然,王夏,”妈妈宽慰我说,“你今年肯定会遇到合适的人的。” “为什么?”我一边大口吃炒蛋,一边疑惑地问她。 “因为今年你们学校——啊不行,我不可以说。”妈妈捂着嘴钻进了厨房,无论我怎么祈求她都不肯说完后半句话,还故意和爸爸站在一起,神神秘秘地对我笑, 绝对是爸爸背着我跟妈妈说了什么!那些所谓的魔法部机密,在这个家里真正能瞒住的只有我一个,因为我的父母之间没有秘密——这个事实时常让我又羡慕又嫉妒。 “不说也没关系,反正你们的行为已经告诉我今年霍格沃茨有大事要发生了。”我赌气般地说,故作不在乎地擦了擦嘴,内心却猜测着今年学校到底会举办什么类型的活动能让妈妈对我“能遇到一个合适的人”这么有自信。 自从我考了幻影移形的执照,爸爸就不再送我上学了,所以我不必在旁边干等着爸爸磨磨蹭蹭地吃完早饭,自己解决完早餐就和妈妈拥抱着告别,提着行李箱出发了。可能是我比往年出发得还要早的缘故,我穿过墙壁到达站台的时候几乎空无一人,只有列车长站在车头看着一块怀表确认着时间。 “早上好!”他看见我,抬了一下帽沿跟我打招呼,“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早啊。”因为一年级的时候差点没赶上火车,自那之后,每年开学我都是催着爸爸早早地赶到车站,生怕自己重蹈一年级的覆辙。 有趣的是,尽管一年也就和我见到一次,列车长还是记住了我的脸。 “你今年应该是上七年级了吧?”他似乎也不着急钻进车头的车长室,站在原地跟我闲聊了起来,“时间过得真快啊,我第一次对你有印象的时候,你还只有这么高。”他把手在腰的高度上比划了一下,“现在都已经是大姑娘了。” 我和列车长在站台上简单聊了两句,目送他回到了车长室之后,我也提着自己的大皮箱爬上了火车,赶在其他学生之前占领了一个空车厢,运气好的话,最多只会有一个人加入我的车厢,我的身边会安静得和过去的五年没有任何区别。 最后一年了。 一想到自己即将毕业,我的心中突然就有些空落落的,好像马上就要失去些什么已经非常熟悉了的事物一样,为了稳定自己的情绪,我急忙掏出一本去年的旧课本,准备通过阅读的方式来分散注意力。 想东想西是我这个阶段最不需要的东西,我只要全身心的投入到newt的复习当中去就好——我在心里是这么想的,但一个字都看不进去也是事实。 除了跟塞德里克·迪戈里糊里糊涂暧昧过的事情让我心烦意乱,毕业考试的紧迫感和对未来的职业选择的恐慌让我始终在胸口里悬着不上不下的焦虑感在我看见刚刚还在我的烦恼清单里出现过的迪戈里和另一个女孩同时出现在某扇墙后时达到了一个巅峰。 恐怖的是,跟他说笑的那个女孩我居然还认识,不久前还刚刚在魁地奇世界杯的营地里说过话——和塞德里克正在说话的女孩是拉文克劳的美女找球手秋张。 他们在我的注视下一起穿过了人群,远远地爬上了同一截车厢,虽然我看不太清楚,但我想塞德里克应该还帮秋张拿了皮箱——他的有风度在赫奇帕奇是出了名的。 霎时间那些关于毕业就业的烦恼全被我抛到了脑后,我本能般地开始在大脑里迅速分析刚刚见到的情形,比较着我跟秋张之间的异同——然后我就发现,除了我们都有一副亚洲人的面孔,我居然找不出任何其他的共同点了(当然,论漂亮程度我肯定是不如后者的)。 难道塞德里克·迪戈里最近开始好我们这一口?我有了种恍然大悟的感觉,毕竟之前也没少见过他和上任女友在一起的场景,但我记得他前女友是个金发的—— “——终于找到你了。”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包厢的门被人突然从外面拉开,我吓得直接合上了手里的课本。 “听别人说你今年跟我一样是级长,我就跑过来了,”跟我今年同为七年级的赫奇帕奇级长,莱纳德·布朗朝我伸出一只手,“虽然搞不懂你是怎么做到的,无论如何,在最后一年的时间里,就让我们好好相处吧。” 上次我们像这样面对面说话是什么时候来着?大概是在四年级的神奇保护生物课上被分组到一起研究恶婆鸟的标本吧。 带着对莱纳德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我伸出一只手打算同他交握。 “合作愉快。”我说。 莱纳德看着我那只手,突然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来。 “我们两个都是毕业生了,有些话再不说可能就没机会和你说了——夏王,说不定改掉你这过于较真的性格会让你更受欢迎,”他用一种好像自己掌握了一切的口吻劝说我,“我相信很多人都会更喜欢你迎合他们的样子。” 虽然早就知道莱纳德心直口快,总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满嘴跑火车,为此低年级的时候在赫奇帕奇惹了不少人,但我还是想就此宣布——他得罪我了。 难道我长了一张看起来就很需要被说教的脸吗?还假惺惺地说什么会有其他人喜欢我迎合他们——我看最想我迎合别人的那个就是你才对吧!因为莱纳德的举动冒犯到了我,所以第二个人突然拉开车厢门的时候,我有点没好气地怼了他一句,“在进来之前能不能麻烦你敲个门?” 令人惊讶的是,门后站着的不是别人,居然是一脸错愕的金妮——在听见我不耐烦的发言后,她想和我热情打招呼的手顿时就僵在了半空中。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不想被打扰!”小姑娘不等我说出一些补救的话语就头也不回地关上车厢门跑掉了。 我啪地拍了一下脑门。 这下好了,我闯祸了。 尽管我已经是立刻起身去找,还是没能看见金妮的背影消失在了哪个方向。我从火车这头走到那头都没能找到金妮,所以我猜她应该是躲在了某个车厢里,只好一间包厢一间包厢的去找。 期间,我还被几个一年级的新生绊住了脚步,不知道是谁多嘴和他们说的胸前有着P字徽章的人是级长,是年级中最有发言权的人,我因为这个被他们缠了好一会儿。离开这几个叽叽喳喳的一年级之后,我立刻就把这个徽章摘下来了,无论它代表着什么样的荣誉,现在我都不太需要它。 路过一个包厢的时候,我听见里面在猜拳,然后是一群男生起哄让输了的人去给他们买零食,我刚抬起手臂准备敲一下包厢门看看里面坐着的是不是格兰芬多的学生,门就被从里面拉开到了一边,我瞥了一眼出来的人,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嘿!”塞德里克一边反手把身后的包厢门拉上,挡住了包厢里面几个探头探脑的男学生的探寻目光,一边惊喜地看着我,“你是在履行级长的职责吗?带我一个。” “现在想履行职责的话,还是去找你同年级的女级长比较好,”我说,“我现在有点私事要处理,你知道金妮·韦斯莱在哪个车厢吗?” 塞德里克摇了摇头。 这太不正常了——我跟塞德里克告别后往刚刚的方向继续走了下去,同时心里惊涛骇浪——塞德里克居然像没事人一样和我打招呼,然后又和我们之间什么也没有过一样跟我告别去买零食,接着就跑去找六年级的女级长履行自己的职责了! 如果不是因为我把那天晚上的每一个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我甚至都要怀疑那其实也是我做的一个美梦了。 最后,金妮没找到,但我终于找到了哈利·波特的车厢——零食车就在他们包厢附近,哈利刚好从包厢里出来准备买些东西。 “夏王?”他惊讶地看着我,“你怎么来了?” “有些话要对赫敏说,借过借过。”我从他旁边挤进了包厢,一屁股坐到了赫敏旁边——我实在是在走廊里走得累坏了。 “十万火急,赫敏,如果你今天见到了金妮,请务必跟她传达我的歉意——” “你什么时候跟那个赫奇帕奇关系这么好了?”罗恩是个大嗓门,他说话的时候我还没走远,所以在包厢外面清楚的听见了罗恩对赫敏的询问。 至于赫敏和他说了什么,我就无从知晓了。 处理完私事之后,我重新带上了级长徽章,在车厢之间穿梭着巡逻,等我重新回到自己的包厢时,火车已经差不多快要到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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