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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想法令我有些害怕。 不不不，如果真的变成那种长相恶心得像倒进下水道发酵一整月的剩饭一样的咒灵，我绝对会想立刻刨坑钻回地里去的。 或许只有回到高专后，家入同学全方位将我研究一遍才能清楚，或许咒术界那边也会前来调查……希望我的身体，没有特别的地方吧。 天蒙蒙亮，太阳只露出一线曙光，夜蛾老师大概是连夜坐车赶过来接我，并没有辅助监督接送，于是我们买了两张去东京的票，在附近吃了早餐。 一大碗拉面吃进肚子，只稍微缓解了因为饥饿而火烧火燎的感觉，眼看着夜蛾老师去结账，我也不好说没吃饱，直觉告诉我，我也许需要的……并不是这些普通的食物。 忍受饥饿是我从小擅长的事，这一点异常我并没有告知夜蛾老师，死而复生之后，我真的是「人类」吗？我现在不敢深想。 复活后变异，也是很符合逻辑的事情。 眼下我最关心的问题还是…… “夜蛾老师，请问我的遗产还在吗？” 我八位数的遗产！而且我还买了意外死亡保险……我并没有立下遗嘱也没有继承人，该不会已经被收入国库了吧！ 夜蛾老师转头去看车窗外的风景，思考了一下，并没有打破我最后的希望：“我记得这件事前段时间似乎是五条悟在经手处理，八重同学可以询问他。” 诶？ 为什么是五条悟在处理我的遗产？他不像是有闲心会做这种多余事情的人，大哥对小弟的照顾吗？ 我挠挠头，带着满心疑惑与忐忑踏上了回东京的路程。 随着熟悉的景色再度展露到眼前，爬上一年上下几百遍的深山老林看到高专的建筑后，虽然不想再做咒术师和此处打交道，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一刻我不安的心情平静了许多。 这份平静的心情一直维持到在夜蛾老师办公室外和转角处突然出现的墨镜白毛人四目相对。 不清楚多久没见，五条悟这个闪耀一流主角看起来除了疑似长高了点之外没有多大变化，单手插兜的样子还是如此懒散嚣张，从校服裤兜里露出纸张的一角，我猜测他是来交检讨或者报告的。 五条悟看到我的瞬间，站在原地像游戏卡住的画面一样停顿了几秒，甚至下意识摘下墨镜确认，露出一副见了鬼的复杂表情。 对没错，我要十分平静的、仿佛一切都无事发生一般和他打招呼，这绝对是非常意外的漫画重逢剧情。 唔，话说什么味道传过来，好香，高专的食堂水平突飞猛进得太厉害了吧。 “早上好，五条同……” 未说完的话语随着脸颊被温热的手指掐住继而大力往上拉扯而消声灭迹，眼前的阳光被高大的身影遮住，痛觉还未来得及传递进神经，嗅觉和味觉便开始肆意捕捉周围的一切。 好香……无法描述那是种怎样的香味，像藏了几百年的酒一样清冽醉人，又像轻飘飘的云朵蛋糕一样香甜，世间所有的美食在这一刻都失去了意义。 好饿！好饿！好饿！！ 整个脑海中都叫嚣着啃食面前的目标，即使本能在发挥警示着危险，也无法让我好好操控身体。 我听说有种花制作出的毒药能让人控制不住的上瘾，我觉得我现在一定是中了什么毒，才会让眼里的五条从头到脚，从里到外，从头发丝到手指尖都看起来那么可口诱人。 “八重……”五条悟似乎喊了我的名字，但我完全没有听进去后面他说的话，饥饿让人失去理智，吞了口口水后，我踮起脚嗷呜一口咬在了他从外套袖口里伸出手来扯脸时，露出来一截白得发光的手腕上。 香甜、柔软、温热的、叫人想咬破肌肤品尝涌出的鲜血。 这是我脑海中的第一个想法。 第二个想法是。 我完了。
第4章 04 “……你干嘛啊！” 像是猫被人痛踩了一脚尾巴，五条悟动作极快地收回了手，肌肤从齿间被拉扯开后，头顶传来五条悟气闷的声音。 我立刻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呆愣在原地，随即又松了口气，听这语气，他似乎是把这当成了我对他捏脸举动的不满所做出的报复。 唇齿间还残留着刚刚短暂触及到的味道。好饿啊，真的好饿，闻起来好香好香，好想咬一口。 我甚至有一瞬间后悔刚才没有咬破皮肤品尝血液了。 这种极度怪异对食物所产生的渴望，我自然清楚这是不正常的，但不知道引起这种状态的原因是什么，就现在的情况来说，我决定远离五条悟。 在两分钟前，我还不能闻到他身上那种可口的味道，这就说明保持距离应该是可以让我平复这不正常的食欲。 再和五条呆下去，我怕我会对他做出一些失去理智而导致不可挽回的事情，到时候恐怕下一个漫画转场就是家入同学的医务室了。 “五条同学，你不要动。”我飞快地转身就跑，想离开这片由五条悟带来的香味范围。 “？” 十米、二十米、三十米……在我飞速跑到五十米时，反应过来的五条悟一个瞬移飞了过来，并且还超过我停在前方堵住了我的路线。 那本来已经开始淡却的香气又开始猛烈的席卷而来。 我被迫刹住脚，忍耐着饥饿所带来的负面影响，尽量保持冷静。 这要怎么形容，我像是一个饿了三百年的乞丐，被扔进了放着一桌山珍海味的房间里，只能看不能吃。 “跑什么？”他站定到我面前，高大的影子将我笼罩，嘟囔着什么“原来那不是诈骗电话啊”之类的话。 ……哪个骗子会傻到让死人来诈骗啊！ 五条悟把手一插裤兜里，六眼扫视过来“啧”了一声，拧着眉毛，“八重你被人打了吗？” 出发上车前虽然尽量清洗整理过，但整体形象还是颇为狼藉，身上的血迹被他敏锐的察觉到，我摇摇头抿唇，“没有，我先回宿舍了。” 说着便准备赶紧离开，这情形多呆一秒都是煎熬。 “等等。”五条悟叫住我，一只手不客气地放到我头顶揉了揉，“虽然不知道你怎么回事，但八重你还是早点去硝子那里看看有没有脑袋坏掉的后遗症。” 我转过脑袋看向别处，含糊地应了声。 “喂。”五条悟似乎很不满意我的态度，不爽地补充：“既然你没事那老子还有份检讨就交给你了。” 检讨……检讨？！ 捕捉到关键词后，本来脑子快乱成一团浆糊的我，从胸腔里突地燃起一股巨大的怨念。 五条悟，真不愧是你啊。 写个屁的检讨啊！我咒术师都不做啦！！ “我不要！！”我拍掉他的手愤然拒绝，一边拔腿就跑。 他大长腿走了几步就追了过来，被我这大变的态度弄得有点愕然，墨镜后的视线紧紧盯着我，好像很不可置信。 受不了了，五条悟现在在我眼里好像一个黑白团子，我忍不住制止他：“你离我远点！” “哈？” “你、离我远点！” 我每个毛孔都叫嚣着想要接近他，但语气里却把嫌弃表现了百分百。 五条悟的神情顿时开始变幻莫测，被我这样的态度对待，他停下了脚步撇了撇嘴角，臭着一张脸：“八重，你的胆子变大了不少嘛。” 我感觉脑子又开始逐渐不清醒了，自然没力气回答他的话，只是心里暗自腹诽，不帮大少爷写检讨就是胆子大了，想到这里，我又惊觉从前的我是多么可悲啊！ 在我努力嫌弃之下，自尊心颇高的五条少爷当然不会再跟上来，只是烦躁地在那里把手中的检讨捏成一团，松手就化成粉末被风吹走。 我心惊胆战，仿佛那张检讨是我的脑袋。 但现在没空和他解释，我只感到饥饿开始影响到身体的状态，体力正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流失，每个细胞都渴望着食物、食物、食物……眼角余光似乎在教室转角看到了一个高挑的黑色身影，标志性的丸子头让我不用分辨都知道是谁。 我踉踉跄跄地向那个方向走去，想让夏油杰带我去医务室，或者不管去哪里都好，只要让我脱离这种疯了一样想啃人的状态…… “夏油……”我没能完整的叫出他的名字，因为没注意到脚下仅仅两层的阶梯，“嘭”的一声整个人结结实实地砸在地面上，晕头转向之间，我还在心下庆幸因为高专复古的建筑风格，这不是粗糙的水泥地，脸着地不会破相。 我一时间竟然没力气爬起来，愣神间，夏油杰已经注意到这边的动静，立刻从对面快步向我走来，此时一阵令人垂涎三尺的味道率先席卷了我的心神，一只手已经毫不客气地将我拎了起来。 一边又开始与理智搏斗，一边忍不住看向站在身边正要开口嘲讽我的五条悟，目光从包裹得不漏什么肌肤的高专校服移到白皙的手，又从手移到脸，脸太完美了，如果下口的话…… 白发的可口点心有所感应，突然低头对上了我的评估视线，小圆墨镜后露出的一线湛蓝像一片薄荷海，冰凉又解渴，这种想象已经将我摇摇欲坠的理智彻底击溃。 “五条同学。”我咬着唇向他招招手，示意要说悄悄话，“我有话想对你说。” “想感谢老子啊？”白发少年哼了一声，低下了他那尊贵的脑袋将耳朵放了过来，嘴里还在念叨着：“两份喜久福的话还可以勉勉强强原谅……” 在修长脖颈间滚动的喉结在高领制服间若隐若现，脆弱皮肉下血液流动的声音是那么的生机勃勃，视线克制的上移，是线条流畅的下巴和薄唇，樱色的唇看起来……很好吃。 “八重同学？你没事吧？”一声熟悉的呼喊蓦地让我清醒过来，夏油杰赶了过来，在看清楚我的脸后，眼里浮现出诧异与思索，“真的是你。” 夏油杰确认真的是他那死去的同窗后，反应倒没五条那么大，冷静沉稳的性格依然，除了长高一些，怪刘海长长了一点以外一点没变。 “夏油同学，好久不见。”我勉强给出一个微笑，已经将理智重新拽了回来，背脊惊出一身冷汗。 “喂，你想说什么啊。”等了一会儿没得到回答的五条悟开始催促。 我的回答有气无力：“没什么，只是想谢谢你，五条君。” “这称呼从你口中说出来好肉麻，八重你被奇怪的咒灵附体了吗？”五条悟脸色奇怪的点评。 “……”我整个人饿得火烧火燎，眼下已经不是凭我自己能摆脱五条悟的局面，因为这两人已经一致对我死了又活的过程开始好奇询问，而我感觉身体沉重得如同灌了五百斤的铅，迈开的步伐都是有心无力。 唯一的念头逐渐占据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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