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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雅柏菲卡完全来不及阻止。 马尼戈特由于外力而重心不稳，失去了和通道的拉力保持平衡的力量。他被通道拉了过去。在千钧一发的时刻，马尼戈特用力踩了一下离宫破碎的边缘，利用肌肉的力量和通道的拉力让自己高高跃起。他用“巨蟹钳杀”的姿势钳住死神的肉身，将其一起带入神之通道。 “这样，你也会变成尘芥了。” 马尼戈特的声音轻飘飘的，犹如落叶般不轻不重地落在教皇和雅柏菲卡的耳朵里。等他们抬头去寻找声音来源的时候，却看到神之通道里只剩下一个微眯着双眼的少女，一个身披厚重铠甲的神魂和一个闪烁着金色光芒的大螃蟹——巨蟹座的黄金圣衣。 “马尼戈特……”雅柏菲卡低低地呢喃。他不敢相信。那个喜欢围在他身边不停唠叨“美人同事”的家伙就这样消失了。他多么希望马尼戈特从他后面跳出来，大大咧咧地说一句：“嗨，美人同事也有被吓着的一天？”可是，这一切也只能是希望而已。 教皇保持着施展积尸气冥界波的姿势，一动不动地立在原地。他就像一尊石像，完全失去了思考和语言的功能。 “看来他已经化作尘芥了。”死神冷漠地说出事实。对于他来说，人类的死亡根本微不足道，即便死亡的人类中有他的肉身。 “马尼戈特！”教皇的所有悲伤和痛苦似乎都在通过这四个字发泄。他对着依旧熠熠生辉的巨蟹座圣衣大声吼道：“我从来没有想过牺牲你啊！” 雅柏菲卡能够体会到教皇失去爱徒的疼痛。可是，面对教皇的悲愤，死神却嘲笑着说道：“这具肉身只是暂时性的，我可以再找千千万万的替身。他的牺牲真是毫无用处。” “并非毫无用处，至少他把你的灵魂带到了我的面前。”化悲愤为力量，就是说的教皇的这种情况。 死神冷笑着说：“你还是不明白。可替换的肉身要多少有多少，比如面前的你。” 死神瞬间移动到教皇的背后，毫不犹豫附身在教皇的身上。“这具身体虽然老了些，但是利用你这具身体，潜入圣域，刺杀雅典娜真是再好不过。” “教皇大人！” 教皇伸出手去，阻止雅柏菲卡的靠近。他的唇角向上翘了翘，从容地说道：“我说过，即使与神交锋，也能棋高一着者，是为教皇。塔纳托斯，怎么样，我这具身体不好用吧？” “你做了什么？”塔纳托斯似乎觉察出不对劲了。 “哼！”教皇一把扯下罩在身上的长袍，露出银光闪闪的白银圣衣，“这是祭坛座白银圣衣。两百多年以来，我和兄长不断地对其灌注力量。如今你就像自投罗网的鱼，休想出去。” “竟敢暗算神！我要摧毁你的灵魂。” 死神暴怒的声音响彻天际。雅柏菲卡亲眼看着教皇的鲜血从身体的各个部分飞溅出来，将离宫仅剩的大理石染成血红。 “教皇大人！” “不要过来，雅柏菲卡。”教皇跪坐到地上，脸上那些沧桑的沟壑已经被新鲜的血液填满。“这是这个时代的雅典娜赐予我的圣柜。这场游戏应该结束了吧，神？”教皇似乎没有多余的力气和雅柏菲卡说点什么了。他完全无视死神的惨叫，用尽所有的力量和生命将死神的灵魂封入圣柜。 “接下来的事，就交给你们了。”教皇的小宇宙带着这条信息，犹如破碎的星辰，朝天地的各个角落散落而去。 离教皇最近的雅柏菲卡单膝跪地，伸出手掌，接住一片散落的小宇宙碎片，然后握紧。“教皇大人……”再次摊开手掌的时候，小宇宙的碎片已经消失无踪了。 巨蟹座的黄金圣衣化作一道金光，和封印死神的圣柜一起飞向远方，不一会儿就消失了踪迹。 它们回到雅典娜的身边了。双鱼座的黄金圣衣发出一阵微小的共鸣声，向主人传达着消息。雅柏菲卡从地上站起来，挺拔的身姿无言地表达着对故友的哀悼和对未来的坚定。 “你不打算出手吗？等了这么久，你也挺有耐心的。”雅柏菲卡对着空气问。 没人回答。飘在神之通道里的少女面无表情地注视着雅柏菲卡，黑色的双瞳透着犹如寒冰般冷漠地气息。 “你能平静地看着你的部下被人类封印。”三巨头之一的米诺斯也曾笑着看着自己的部下被全灭。雅柏菲卡冷笑着说：“果然冥王军从上到下都是冷漠无情的。” “身为神明的塔纳托斯败给区区人类，是身为神明的耻辱。” “不管什么耻辱不耻辱的。现在，我本人对你深恶痛绝。Royal Demon Rose！”雅柏菲卡想也不想就掷出了魔宫玫瑰。从马尼戈特和死神的肉身同时消亡，而顾影然还好端端地停留在神之通道那一刻，雅柏菲卡就明白了一件事——眼前的影，在踏上离宫的时候就已经不是人类了。 “顾影然”一动不动地飘在原地，丝毫没有把雅柏菲卡的攻击放在心上。她可以肯定那些玫瑰一旦进入神之通道，就会立即变成灰尘。事实也正如她所料，身为凡人的雅柏菲卡对她根本造不成半点伤害。那些不断抛出的玫瑰就像一滴滴落入大海的水滴，激不起半点水花。少女居高临下，颇具威严地说道：“考虑清楚，双鱼座。对神明露出恶意，是罪不可恕的。” “事到如今还说什么罪不可恕，你不觉得好笑吗？冥王哈迪斯！”雅柏菲卡近乎咆哮。他一直不明白冥王在影的眉心留下的痕迹代表什么，今天总算明白了。 “渺小的人类只能怀着敬畏之心，永远臣服在神明的脚下。” “那你就接受我的‘敬畏之心’吧！Crimson Thorn！” 血雾弥漫，将神之通道的入口处包围得密不透风。
第27章 027 生命再次终结 深红荆棘，将自身毒血变为针状，直接打入敌人的身体的招式。雅柏菲卡将流出身体的血液凝结成针的形状，势如破竹地朝神之通道的冥王哈迪斯急射而去。他不知道冥王所谓的“永恒的生命”会不会因为他失血过多而变成“短暂的生命”。他只知道眼前这个人是控制了影的身体，害死了马尼戈特的冥王哈迪斯；这个人是他不惜付出生命的代价也要消灭的存在。 高高在上的冥王面不改色地看着如同牛毛般密集的深红荆棘，从容不迫地说道：“愚蠢的人类。无论你做什么，都不能伤朕分毫。” 像是印证哈迪斯的话，神之通道无情地将闯入其中的血针抹掉。 “这是神和人类的差距。”冥王用顾影然的声音说出这番话来，虽然少了几分霸道的样子，却多了几分别扭的高傲和威严。“别忘了，你的生命是朕赐予的。”说着，傲慢的神明从通道中走了出来。那些包围着通道的血雾就像潮水般地朝两边分开，乖乖地为哈迪斯让出一条宽阔的路来。他轻轻地动了一下手指头，雅柏菲卡便不由自主地跪了下去。“我想要取走你的生命，易如反掌。” “开什么玩笑，雅典娜的圣斗士宁可战死，也不需要你的赏赐。” “忘恩负义是人类最喜欢做的事情。”哈迪斯的语调平常，平常得犹如朋友之间偶然遇见的寒暄。“朕不会原谅你对朕露出恶意。” “正好，我也不会原谅你的恶行。”雅柏菲卡的情绪颇为激动。他可不像冥王那样平静。 冥王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跪在地上的雅柏菲卡，嘴里不紧不慢地吐出两个字：“神罚——” “哼。”雅柏菲卡冷笑一声，将自己的小宇宙提升至极致。就像马尼戈特所说，即使被神明看作尘芥，也要华丽地闪耀一次。他可不会傻傻地跪着等死。何况，他的生命是影救回来的，他必须为影做点什么。 圣斗士与冥王的对决，结果是不难预料的。雅柏菲卡的小宇宙和双鱼座黄金圣衣相互呼应，发挥了超常的水平。金色的小宇宙将整个哈迪斯城的上空染成了金色，声势浩大。可是，哈迪斯只是轻轻地弹了一下手指，就完全打败了雅柏菲卡。他将树妖的铃兰，弹了一朵出去。那朵铃兰看似柔弱，却像一把尖刀一样穿过雅柏菲卡的小宇宙，轻而易举地将雅柏菲卡撞飞出去。 雅柏菲卡的小宇宙在铃兰的撞击中消失了。天空恢复了本来的颜色。先前被雅柏菲卡的小宇宙控制着的血雾在一霎那纷纷扬扬，犹如春日的细雨般绵绵落下，就像无声地为主人送葬一般。 被铃兰撞击的地方传来阵阵钝痛，雅柏菲卡伸手摸摸，发现圣衣已经被铃兰撞出一个洞来。他的耳边传来呼呼地风声。他能感觉到自己正在朝大地坠落。考虑到离宫的高度，雅柏菲卡觉得这次又到了不得不和这个世界说再见的时刻了。 天色看起来十分晴朗，一如他和马尼戈特踏入死亡森林的那一刻。天空中的LOST CANVAS 又多了几个陌生的人物肖像。 “马尼戈特，很快就能再见了吧！”雅柏菲卡在心底感叹了一句。不过，说完这句话，雅柏菲卡突然惊恐地睁大了双眼。他不能就这样死去。他差点忘记了，圣斗士死后所去的地方，是那片寒冷的冰之原。 “再次燃烧吧，我的小宇宙！”不能轻易地放弃。 “执念。”哈迪斯从离宫里飘了出来，“即便拥有如此之深的执念，即将粉身碎骨的你还能做些什么呢？” 雅柏菲卡唇角弯弯，美丽的脸上渐渐绽放出一个笑容。他有意无意地瞟了眼哈迪斯的胸前，信心满满地说：“不到最后一刻，不会放弃。哈迪斯啊。你们总是蔑视人类，认为人类是愚蠢的。那么，被愚蠢的人类伤到的神明，又是什么呢？” “你说什么？” “你是神明。我亲眼看见你在影的眉心烙下痕迹。我没有让影摆脱你的烙印的方法，也没有力量让影恢复意志。所以，我能做的，只有与她一起毁灭。” “？”哈迪斯不明所以。 “Crimson Thorn！”那些纷纷扬扬的血雨再次凝聚成针，朝着哈迪斯所在的地方前赴后继地奔去。 哈迪斯微微释放小宇宙的力量，在自己周围形成一个无形的屏障，将雅柏菲卡的血针隔绝在外。 雅柏菲卡轻轻闭上眼睛，满含歉意地望着逆着光的影说道：“影，对不起。”影大概不知道。她一直珍而重之、戴在胸前地玫瑰，在她昏迷之后就已经不是阿加莎赠送的那朵了。 雅柏菲卡不会忘记：影在圣域晕倒之后，曾整夜说着和他相关的话。 那时，影的呓语有时悲伤到令人哭泣，有时却温柔如水到令人心底柔软。她对他，一点儿也不像刚认识不久的朋友。雅柏菲卡无法整理清楚那些呓语的内容是什么，但是他却能抓住几个清晰的关键词——雅柏菲卡、玫瑰、约定和保护。 雅柏菲卡曾问呓语中的影：“我们是不是曾经见过？或者说你很早就认识我了？”影没有回答。即使在昏迷中，她也是牢牢地抓着阿加莎赠送的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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