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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深靠近池水，此处与宅邸相连，错落雅致，池中有红色金色鲤鱼若干，池水清澈见底，竟然是活水，顺着水源看去，高处有小巧玲珑的瀑布，随后就是高山流水下的碧湖了，中间还有一座湖心小亭。 他的声音在天上徐徐响起：“关于契约一事…” 林深连忙打住：“派蒙乱说的，不要当真。” “是么。” 林深转身，他赫然出现在身后，让她一下撞到他的肩膀，吓得她后退两步。 “你们神都是这么神出鬼没的么？” 钟离只是浅笑，他往连廊走去，林深颠颠地跟在他身后，进来表示假山翠竹，绕了两圈后，林深便进入了这栋豪宅的门厅，但是很显然，里面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大，而且装修虽是中式，不过也有一些别国风格的对象，包括她花重金买下的银器。 他好像史矛革哦，有一个金闪闪的大山洞，里面装满了宝贝。 钟离坐下，林深站在他身边卷手指玩儿，他只好指了指旁边的位置，她又巴巴去坐。 平时叫他爹地是某种小情趣，现在真跟他同行，果然有种父辈的压迫感。 还好他选了一张如此俊美的皮囊，不然林深对他是一点色心都不会有了。 他轻易便滚热一壶茶，一人一杯，林深喝得迷糊，拿茶水冲冲胃，果然清爽了很多。 “关于之前的契约…” 林深下意识抬手遮住脸。 “你的提议确实不错，我确有此意，但如你所知，我化名钟离，卸任之事非同小可，如今也没有旧友可以商议。”他道，“受你帮助，自然要有所回报，你说契约是小孩戏言，我本想答应，如今只能变换筹码了。” “你本想什么？” 林深不信自己的耳朵。 她看向派蒙，又看向钟离，他缓开金口：“既然已经不再生效，那答应也没有意义了。” “如此离谱的提议，帝君也答应吗？” 林深简直始料未及，她甚至怀疑钟离并没有理解恋人的含义。 “以普遍理性而论，这并没有什么。”他后靠椅背，看向自己今日新购入的画眉，“想要相应的结果就要支付相应的报酬，我身为契约之神，自然明白这种道理，只不过你提出的条件确实新奇，我还从未缔结过此等契约，所以多考虑了些时辰。” “毕竟也没有人像她这样…嗯，你怎么说的，脸大如盆？” 林深第一次那么强烈地想把派蒙炖了做汤。 钟离还算新潮，也在适应如今的生活。 他会穿着现代的衣装游览璃月，也会邀请摇滚歌手去往生堂演出，古板中又透露出新气。在他看来，也许现在的契约开始流行出卖感情，这位旅者才会有这种想法。 林深看着他拨开鸟笼，鸟儿在他手上婉转歌唱，他露出了一种很平静的表情，恍然想起胡桃的评价。 他什么都懂，但什么都不关心。 商人与手下的谈话成为一种契机，在见证一个国家被天理覆灭、故人接续离世之后，他只不过想完成这终结一切的契约，然后回归平静。 这个阶段，他大概也有过犹豫，比起残酷的魔神战争，现在更像是割舍他和故友投入的所有心血，让璃月自己去应对可能出现的危机。 其实林深并不希望他卸任岩神的位置。毕竟在璃月人心里，他作为整个璃月的君父，那种虔诚的敬爱是十分动人的，但正因为是帝君统治的国度，才能让他的卸任变得合理，即使是带着阵痛的。 这是他的选择，她来这里，是来帮助他的，哪怕力量微乎其微。 林深握住他的手腕，轻轻推动，“我是自愿帮助你的，你看，巴巴托斯也曾带酒给你，没要求过回报，我也是…” 作为帝君厨，这种事是应该的，不能从他那里索求什么。 她为自己洗脑中，就听到钟离略带揣测的语气：“既然如此，旅者要放弃自己应得的…美色么。” 林深握紧手心，咬牙切齿：“如果是为了你的话…” “这样。”钟离站起来，刚想开口，林深下意识握住他的手指。 “帝君…”林深咬牙，“或许我们还可以商量一下。” 他垂眸轻笑，林深被蛊得口水横流，派蒙看不下去了，指指点点，“你怎么这样！明明想的要死！” 林深想，派蒙才是她的爹。 “那么，契约已定。”钟离握住她的手，深思后又问，“不知现如今的恋人要如何相处？曾经的璃月男女会互唱情歌…” “那到不必。” 他似乎想到什么，毕竟作为百科全书，这种低级的婚恋知识还不是张口就来，于是他说：“不知旅者喜欢什么样的食物，或者什么样式的布匹？” 林深猜测他在璃月港也没走几天就被她抓来了，整个人看起来还没有完全适应现代生活。 他补充，“如果需要采购精美的绸缎，还要劳烦旅者借我些许摩拉了…” 怎么会有男人买礼物要跟女朋友要钱，要是挂在某生活组会被喷到底裤都无吧。 林深摇头，让他停止搜罗那些老套的求偶方法，她想到自己还握着他的手，这样微凉的感觉，反而让她脸上发烫。 她抽出手，又拉住他的衣摆，“只要你陪我开宝箱、挖矿，顺路拯救世界，我就很开心了。” 确实是稳赚不赔的生意。 林深为他支付所有开销不说，还会帮他准备卸任之事，而两份契约所求，竟然是一样的。 她团在座椅上，像只毛茸茸的雀鸟。他伸手揉了揉她松软的发顶，林深耳朵发红，一直低着头，直到他的手触碰到她的侧脸。 林深不好抬头望着他。 仰慕很难转化成□□的垂涎，复杂的感情并不是某一种固定的关系能够说清的。好感度的事放在一边，光是他这样的坦然地谈这种事，都让她觉得，他似乎真的是有些绝情断爱了。 不可强求。 林深站起来，两手虚握着他的手掌，清咳两下，“那我就先行告辞了…” “去何处？” 对了，她有点住不起旅店，正打算住在壶里，但是想到这是帝君的壶，又让她觉得有点别扭。 钟离打开厢房的门，里面是成墙的书卷，再往里转，才是小的可怜的床铺。并不精于打扫，看来他从来不睡在这里。 林深真的会好奇他怎么睡觉，毕竟不睡觉的话，一整天都是清醒的，未免太可怜。 她发动风元素，很简单便打扫好了寝室，但是床褥确实不适合她，有些过硬了，于是林深从她的异次元口袋掏出珍藏的蒙德鹅绒四件套，钟离靠在门框上，对他没见过的东西颇感好奇。 毕竟这个世界的一切，他应该都见过。 林深明白他的目光，将背包递给他，自己在这里铺床。 她还给派蒙缝了一个小枕头，还有一件可爱的小睡衣。不仅如此，她还有自己的小吊床，派蒙美美钻入，很快便呼呼大睡起来。 林深走到他身边，好奇道：“帝君平时是怎么休息的？” “不必担心。”他将口袋归还，“睡吧。” “我们来日方长。” 他曾说过的话，现在还给他。
第20章 璃月港（5） 林深把自己卷到被子里，洞天外缓缓转阴，月光入户，让她很快进入了梦乡。 或许是陌生又清冷的环境让她睡不踏实，她很快便醒了。打开面板查看，正是清晨六点左右，林深想着既然帝君已经同意把这个房间让给她，索性起床，把口袋里的衣服都挂了出来。 为了旅行方便，林深买的都是轻便的衣物，她很感激设定原因让她不会因为穿高跟鞋而崴脚，但是跋山涉水，还是穿一些平底的鞋比较舒适。 她选了一件偏旗袍样式的裙装，想着赶紧带着钟离去做一些快速升级的任务，于是就先这样出门了。 外面一阵鸟语，林深发现门口的连廊都挂着供小鸟站立的金属横杆，钟离的一些“爱鸟”在这里婉转低鸣，在花丛中也能看到小鸟饮水洗浴的“浴池”，食盒就立在连廊顶上，现在已经有些鸟雀过去觅食了。 每一寸都十分妥帖，可见他的细心。 林深沿着小路往外走，转来转去，竟然从另一边绕到了湖水一端，鱼池干净清澈，想来还没有喂过，林深抓起一些鱼食洒落，很快就等来它们的抢食。她站起来，竹林的清风令人筋骨舒卷，绕过竹林，林深站在湖边的小桥上，看到了令她惊异的一幕。 他用着半龙半麟的身形，睡在了湖水中。 好像一座蜿蜒的小山。 没想到他居然喜欢泡在水里，难道这样会让他这个石头感到舒适么？ 林深背着手靠近他的尾巴，如同蛇尾的顶端还有细密欣长的绒毛，好像一朵祥云，她小心抱住，钟离果然抬起来些，似乎要把异物甩开，但是幅度很小，林深很快就窝到他尾巴里，她利用风让自己漂浮起来，一下攀上他的背，虽然湿漉漉的，但是摸起来手感光滑，还冰冰凉凉的，贴上去很舒服。 林深沿着他的身体爬来爬去，钟离早就转醒，挪动两下，林深却浑然不知，一口气爬到了他的头侧。 她好奇地抚摸他的长须和触角，正玩得开心，转头就对上一只金色的瞳孔。 目光中带有些许无奈。 “抱歉…”她吵醒他了。 可是，这是龙哎，她还是第一次见龙。林深歉疚地轻抚他的头，钟离支起前爪，垂眸钻入湖水之中，林深坐在他枕过的岩石上，看他整个潜入水中，不禁担心是她惹他生气了。 钟离的身影全然隐没，林深扒着石头把头埋在水里看，也没有看出什么端倪。都说岩王帝君千变万化的，不知道他会不会变成鱼呢。 林深抬起头，用风元素给自己烘干，氤氲的水光在太阳底下折射出彩色的光雾，钟离就这样从水中走出，诚如画片中看到的，金色纹理盘布在沉黑的双臂上，仿佛淡淡的裂痕。而他身上的双角和鳞片，也是从虚影到完全消失。 林深虽然有一瞬间的羞怯，但是看到那金色后又忍不住看了许久。 钟离似乎在寻觅什么，林深这才察觉自己不仅吵醒他的清梦，还坐到了他的外袍。 林深赶紧举起来，几乎举过头顶，确定好是他的身高，才展开衣袍让他顺势穿上。钟离顿了顿，还是伸手穿好，随后两手系好腰带，林深看他长发滴水，又帮他烘干起来。 让他有点仙气飘飘的。 原来他在“家里”的常服是这样的浅褐色的长袍，摸起来像是不错的绸缎制成的，看款式应当是很多年以前的衣物了。他在旁边的石凳坐下，林深讨好地挪过去捋顺他的发，他的发好像某种名贵的丝绸，林深小心帮他束起长发，因为位置高了些，显得他更加年轻了，又添了两分洒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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