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重终于来了,林深放心地昏厥过去,再睁开眼是鸣神大社,两个巫女正在为她包扎伤口,神子用净水清洗两只手,空气里都是血腥气和烧药草的味道。 “小家伙,你的伤已经净化了,下次可要小心那些古老的魔物,更何况还感染了祟神的污秽。” 林深侧头道:“我身体里还有什么东西,八重大人都帮我净化一下吧。” 单纯用元素力已经没什么意义了,她抱着八重的大腿,泪眼汪汪地看着她,八重神子用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早就净化好了,回去养伤吧。” “谢谢你,美丽与智慧并存的八重大人。” 她推开林深抱紧自己双腿的胳膊,用手帕擦净双手,问,“你有见到她吗?” “影?有的。不过我好像惹她不开心了。”林深看着神社的屋顶,“我进入了她的回忆,是前代雷神死去的记忆。” “影那个人啊,就像个小孩子一样,所求是无念无想,却始终忘不了失去的那一瞬,前代雷神大人如此,狐斋宫、虎千代大人亦是如此,如今众人皆逝,只留下我一人守护殿下,她也觉得不和我相见,我们之间的友谊就会如当年一样从未变过吧。” 林深看着窗外的神樱树,“时间会洗刷一切的。” 痛苦、不安,都会被时间抹平。未来的某一天,雷电影也会发现,姐姐雷电真正化作了一棵神樱树,在这里守护她的子民和亲人,那时候,她也会从名为永恒的执念中苏醒吧。 “说起来,她能接纳你,除了你能带来变革,还有你和她相似的原因在吧。”八重梳理着自己的长发,“至于何处相似,我就不得而知了,殿下的心思,我是从来不会明白的。” 相似吗?林深苦笑,其实她自己也是困在一种失去的悲伤中,而这个提瓦特大陆,就是她的一心净土,她逃避的地方。 “神里家的小子在外面等了很久,怎么,你们要一同回去吗?你这伤口真是难闻,神社要多用些香熏了。” 林深委屈地爬起来,两名巫女帮她穿好衣服,她这才看到桌子上的工具,让她脊背发毛。 “我可是帮你刮了骨的。” 林深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她摸了摸自己的肩膀和胳膊,生怕缺了一大块肉,还好没有。 走路已经没有了力气,神里绫人从巫女手中将她接过,林深依偎着他回到神里屋敷,她头上盖着他的羽织,一路上樱花早谢,都已经抽出绿枝,林深靠在绫人的怀里,询问:“我还在被将军通缉,住在神里家会不会影响你们?” “有我在,天领奉行不会轻举妄动。” “真不愧是家主大人。” 这点魄力还是有的,他连她都保不下,这个家主的位置也就没有坐的必要了。 绫华和托马见到她后都不免担忧,毕竟林深脸色惨白,看起来气若游丝,和以前的状态完全不一样了。本来以为她是硬生生扛了雷神一刀,林深却否认了这点。 她和雷神没有交手,这伤也是魔物所致。 看她需要静养,绫华也不再打扰,留下一些饭菜便离开了。 有下人铺好床褥,还打算给她喂饭,绫人屏退他们,询问:“要吃些什么吗?” 她摇头,没什么胃口。 林深缩在他的怀抱,小声嘀咕:“时间过去了好久,樱花都谢了。” 她还在惦记。绫人轻笑:“祭典的时候,不是与绫华看过樱花?” “也就看了一眼,再说,与绫华是与绫华,与你还没有好好看过。从鸣神大社下来时,你总是用衣服盖住我,我就看到自己的两双脚。” 绫人垂下眼睛,并未多言,而是温柔地抚摸她的后背,“睡吧。” 林深很疲惫,她握着他微凉的手,想起自己在稻妻跌跌撞撞,见到的那些可怖的景色,忍不住抽抽鼻子。 绫人搂着她躺下,给她讲了一些稻妻的童话故事,林深在他温柔如水的声音里下潜,彻底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林深被疼痛叫醒,她恢复些许精力,用元素力为自己缺失的部分治疗,门外树影婆娑,这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奇怪,神里屋敷外面有这么密集的树吗? 林深打开和门,满眼的嫩粉随风摇曳,扑簌簌的樱花随风坠落,林深坐在榻榻米上,看着漫天的樱花,惊讶地合不拢嘴。 托马叉腰站在连廊,大概是清理不过来,索性不清理了。 “家主大人昨夜叫人搬来的山樱,这种品种耐寒,多生长在高处,现在也就只有这几树还在开花。”托马遗憾道,“搬到这里很快就会枯萎吧,家主大人真是...何等浪费。” 就像电影里一样梦幻。 林深伸手就能摸到垂下来的枝桠,她忍不住笑起来。 这么铺张浪费,反而像他的作风,毕竟曾经也是养尊处优的大少爷。 绫人穿着常服走过来,让托马准备一些茶点,林深坐在连廊前,吃了一些草莓大福,有点开胃了,绫人又差人端来饭菜,林深低头吃着,樱花落在她的茶汤里,好像一艘小船。 一餐结束,林深终于恢复精神,抬手伸了个懒腰,凑到绫人身边,靠在他肩膀上捏着嗓子问:“这花是单给我一个人还是别人都有的?” “自然是单给你一人的。” 林深很满意。 她抚摸着他的手背,绕过他的指缝,林深贴在他的肩膀仰头看他,“家主大人...” 他侧头,林深盯着他唇边的痣,渴望地看向他的眼睛。 绫人用手轻压她的唇,林深两手握着他的手,仰视着他,叹息着说:“越来越喜欢你了,你是不是给我下了迷药?” 本来就够喜欢了,本来就是奔他而来的。 绫人轻笑,“多谢抬爱。” “坏男人。” 他笑而不语。 “让我抱抱总行了吧。”她手脚并用地爬到他怀里,躺在他的臂弯中,好像婴儿一样依赖地贴着他。 他轻抚她的侧脸,垂头看她,林深问:“绫华小时候,你也会这样抱着她吗?” “绫华幼年时有过,你这么大时,自然没有。” “羡慕绫华有你的疼爱。” 林野可没怎么抱过她,大概是有的,听妈妈说还把她摔了。长大了都是林深想要什么就抱着他撒娇,林野也很疼她,虽然是内敛的。 绫人听了她的话,摇头轻笑。有人羡慕过神里家吗?父亲早衰,母亲病死,家道中落,那时候没有人看好他。 扶大厦之将倾,谈何容易。 现在有人说羡慕,反倒正常起来了,不过她这个羡慕,未免有些太小气。 绫人笑着揉她的脸,“何必羡慕,你现在不也拥有了?” “今天你高兴了就疼我,明天不高兴了就不疼了。” “我待你如待绫华,明天不疼了,那就枉为人兄。” “所以你就当我是妹妹。” 一堆诡辩,是她非要和绫华作比,弯弯绕这么久,只不过是在责备他。 绫人轻吻她的唇角,“并非当你为妹妹。” 林深不哼哼了,她钻进绫人的中衣傻笑,绫人在这里陪了她许久,政务繁多,他还要去面见将军大人,那位也是油盐不进,实在是让人为难。 他看向窗外飘落的山樱,不自觉地看入了迷。等他苏醒过来,怀里的林深又沉睡过去,只剩下远处鸣神大社的铃声在影向山回荡。
第63章 神里屋敷(7) 林深在神里家安心养伤,托马变着花做饭,绫华闲下来也会陪她泡澡,林深梳着她的头发,逗她开心,就觉得神里家是稻妻这片土地的唯一净土。 绫华最近开朗了很多,因为她还会主持祭典,林深鼓励她多练习舞步,说不定还会派上用场。 绫华起初有些羞怯,不过两个人已经是好朋友了,在她面前跳舞也没什么可害羞的,而且林深对音乐颇有见解,对她的舞也能指导一二,空闲的时间,林深都会在房间为她弹琴。 绫人公务之余,也会靠在墙上倾听。托马过来端茶,叫了一声“家主大人”,里面欢快的氛围便沉寂下来,绫人无奈,推门进去,绫华带着闷气看他,绫人只好和两位女士道歉。 看着绫华离开的背影,神里绫人叹气道:“没想到绫华都到了不待见哥哥的年龄。”“是吗?我看她只是脸皮薄而已。” 毕竟她还在练习,不想让自己敬爱的兄长大人看到也是情有可原。 林深抿了一口清茶,绫人看她在抚筝,便坐在她身后,询问她:“那你呢?” “我脸皮厚,家主大人有什么指导的就尽管说。” “多数错误,不过是因为你弹不习惯。”他握着她的手,纠正她的指法,林深一开始确实专注地去记,但最后完全被他握着手拨弄,脑袋宕机。 看来不仅脸皮厚,还懒惰。 林深把他的两只手从琴弦上拿下来,然后放在自己的腰上,她自己则没有骨头一样瘫在他的胸前。 衣物松松垮垮的,肩头的伤疤还清晰可见。 绫人想起八重宫司为她刮肉时她撕心裂肺的尖叫。人意识模糊时总会下意识求助自己亲近的人,比如她的家人,实在是惹人怜爱。 他轻吻她的脖颈,林深被他的舌尖弄得浑身颤抖,他的手细长却有力,握着她的皮肉,有一丝疼痛。 林深覆盖他的手背,才察觉他的手是她的两倍大,可能是他温润的样子让她遗忘了他的武力,林深有些紧张地看向他,而他不过是顺着她裸露的皮肤舔了一次。 毫无征兆,突如其来的一出。 林深浑身发烫,转过身用他的外衣遮盖自己,绫人用指腹逗弄她红透的耳垂,林深仰头想吻他,被他躲了过去。 看起来像是保住他最后的筹码,但林深觉得,他不过是在玩弄猎物。 林深眼眶发红,绫人收敛笑意,知道做得有些过火,他适当示弱,将唇贴了过去。 她才不屑得吃。 林深把他拍开,站起来拉好衣领,绫人握住她的手腕,又开始说正事:“这两日天领奉行稍有松懈,是乘胜追击的好时候,如果你缺少人手,就从终末番调度。” “谁管你。” 林深这样说,但还是上山和八重商量对策,策反了九条裟罗。决战在即,八重给她特训了许久,林深完全躲不过去,遇事不决就开盾,让八重头疼了很久。 明明接不住雷神一招,林深却胜券在握的样子,反过来安慰八重,“宫司大人,不要气馁,我已经想好对策了。” 八重没办法,将御守交给她,“小家伙,可别死在她的刀下。” 天守阁决战,林深吃了点避寒避火的药,又干了两碗佛跳墙,毕竟比起雷电影,她还是更担心女士。雷电影可能手下留情,但是女士可不会。 见面难免唇枪舌剑一波,女士还特地提到了公子,“那小子在至冬休假,已经许久没接到任务,大概已经失去了女皇的宠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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