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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皱紧眉，面上的表情已经不忍而痛苦地扭曲了起来。 怪不得，如果是男人的话又何必要创作一个颠倒男女秩序的工具？ 创作者只能是被欺压且仇视男人的女人。 “我放不下过去的一切，我回到了那个乡村。把所有人全部关在我的空间里。” 然后……启动了镜花水月之钟。 阴阳秩序颠倒了，反抗激烈的人被杀死，新的文明开始创造和发展，人群换了一代又一代，最终变成现在的秩序——女“男人”和男“女人”。 之前你感受到的种种不合理现在终于有了解释：大街上看不到老人，实行女尊的禁令，通用语50年前就拥有—— 因为他们就是外面的人。 “你们还要抢「镜花水月之钟」吗？你们也是女人，你们应该更能理解我的情况吧。”苍老女人目光越过你、派克和玛奇，她对女人的态度很友好，语气也很温柔。 派克神情悲伤低着头没有说话，玛奇也是皱紧眉一言不发。 你缓了很久后，终于从压抑的情绪中抽离出来，可心情仍旧沉闷。 你刚开始没想那么多，只是认为那些男人很可怜，而现在的国王自己却也是受害者，她在向过去自己所遭受的不公复仇。 这是一个无解的题，无论是哪一方，他们各自都拥有自己的痛苦与仇恨，你不能去插手他们的恩怨，因为你不在他们的因果链上。 可是…… 至少你应该做些什么，至少能救一个人。 你抬起头看向面容苍老的女人，她命途多舛却仍旧坚强不屈，她本该做平凡的普通人，却在苦难与血泪中用才华打造出镜花水月的幻境，她的灵魂是血色的，混合着她自己的血与仇人的血，她这一生都被困在了那个小乡村。 你思考良久，沉下心来认真地看着她，问出心底最想知道的问题：“你认为……你真的已经复仇了吗？” 苍老女人表情一僵。 “你现在快乐吗？”你紧紧盯着老人的眼睛，迈开腿走上前去，忽视了派克和玛奇对你发出的警告。 你不认为苍老女人会伤害你，而她的确没有要攻击你的意图。 苍老女人眼中出现了一瞬间的茫然，她似乎有些无措，语气也不确定着：“我……不知道，也许吧。” 你看着她的眼睛，向她的灵魂发起提问：“你不觉得……这里的男人，更像是原来的女人吗？” 苍老女人瞳孔骤缩。 “你不觉得，只能跟从妻主，不能抛头露面，不能反抗，被随意贩卖，被随意压榨，被当作生育和性的工具，被迫把生下来的男孩全部扔到垃圾桶……” “这一切的一切……难道不是过去发生在女人身上的事情吗？” “你真的还愿意相信，这些男人还是男人，这些女人还是女人吗？”你看着苍老女人脸上慌张而惊恐的神情。 很显然，她也注意到了，你所说的这些情况。 这些情况，都是原先她世界的女人们所经历的情况，都是令她痛苦想要摆脱的情况。 “你真的复仇了吗？” ——你再次提问。 “住……住口！你不明白！你有什么资格来说我？”苍老女人被你的话语刺激到了，她慌不择乱地抬起手就要冲你的脸打去，你抓紧她纤细瘦弱的手腕，拦住了她的攻击： “我明白你的话，我和你虽然没有穿着同一只鞋，但我和你走过相似的路。我知道永远没有办法切身体会你的痛苦，所以我只能拦住你，避免你再继续错下去，避免你陷入更深的罪孽与痛苦。” “我知道，我有看过、听说过。” “我知道她们和你一样遭受了不公，她们甚至仅仅是在街边吃饭，就被几个男人虐打；她们仅仅只是反抗就被丈夫家暴，甚至被杀死；她们仅仅是长得美丽，就被侵占；她们仅仅只是女人，就会被不如她们优秀的男人淘汰……” “我一直都知道。” “卡金帝国30年前就已经改朝换代了，我虽然不知道她们现在的生活怎么样，但应该有在慢慢变好，她们中应该有很多人在为了平权而努力。” “你一开始真的只是为了欺压男人吗？”你问着。熟辞 苍老女人怔怔地流着泪，摇了摇头。 “你一定是为了女人们着想，所以提高她们的地位，所以压制男人的力气，提高女人的生理素质——你把所有的优势和利益全部给了女人。” “你并不是单纯的只为复仇而行动的。” “你一定是想让女人们拥有更好的权利，我猜的对吗？”你看着面前小声啜泣的苍老女人，你明白了她已经被你的话打动。 “那么……就到这里，停手吧。接下来让她们自己去抗争吧，现在已经不是平权了，而是单方面强者对弱者的剥削了。”你小心翼翼地抱着苍老的女人，她娇小的身躯在你怀中颤抖着，久久没有说话。 库洛洛和派克已经走向了镜花水月之钟，苍老的女人看着你们，沉默了很久。 “你叫什么名字？”苍老的女人擦了擦眼泪，抬起头问你。 你露出了一个微笑：“我叫小哔。” 苍老的女人对着靠近沙漏的库洛洛凶狠地喊了一声：“你别碰。” 她还是如此厌恶和痛恨男人！ 库洛洛停了下来，苍老的女人走了过去，瞪了一眼库洛洛，拿起精致的沙漏朝你走过来。 “小哔，这个送给你。”苍老的女人把沙漏递了过来，“把它倒过来，沙子计时结束后，一切将恢复正常。” 你接过沙漏，毫不犹豫就倒转过来。 沙子开始往下漏，沙漏整体开始发着微弱的光。 开始了…… “我真的累了……我有想过很多，谢谢你替我把想说的都说出来。”苍老女人脸上露出了释然的微笑。 她轻轻闭上了眼睛：“还有一点，如果你们要出去的话，有一个最快的办法——” “杀了我。”鼠祠 杀死念能力的主人，的确是破解念能力的最快方法， 你看着苍老的女人，库洛洛三个人在沉默地看着你，他们竟然现在在等你做决定。 这个问题，真是令人头疼。 你愁眉苦脸，挠着头：“好麻烦啊。” 苍老的女人静静地看着你。 你思考了很久，认真地拒绝：“才不要呢，你太狡猾了。我和你无冤无仇的，我为什么要杀你？要杀的话也不该是我来杀，这里恨你的男人们应该会来找你吧。” 那苍老的女人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你真是个有趣的女人。” 玛奇、派克还有库洛洛无奈地看着你，派克扶额：“果然。” 沙子漏完的那一刻，库洛洛握紧手心说道：“力气回来了。” 你们正要去宫殿外和侠客三人集合，却忽然听到苍老女人冷不防地说了一句话：“我忘记说了，使用这个道具的人，会被排除在规则之外。” 你正纳闷女人的话，忽然一阵光芒闪过—— 下一秒，你们又出现在遗迹里。 遗迹此刻已经在抖动着塌陷，窝金见状不妙，立刻一拳打穿了暗门，你们七个人快速地逃离。 逃出了隧道口后，原来的遗迹已经完全崩塌，沙漠上方多出了一座城，正是刚刚幻境里的国家。 你有些茫然。 苍老女人自杀了。 也许是你们打破了她编织的梦，也许是害怕被那里的男人们报复，也许是在长年累月的等待中失去希望，也许……你们让她看到了有可能的未来。 你抬起手看着手中的沙漏，问向库洛洛：“这个你还要吗？” 库洛洛转过头看向你，深邃的目光里有着几分试探的含义：“你想要吗？” 你点了点头。 库洛洛扭过头看向那城镇街上正在迷茫的男男女女，轻声说道：“给你吧，我已经没有兴趣了。” 听说库洛洛不要这个沙漏了，你把沙漏放在地上，然后一脚踩碎。 “这种东西，就让它和这些沙子，一起随风散去吧。” 库洛洛听到声音，回头看了你一眼，旅团的其他人也沉默着没有说话，许久，你们转身离去。 这一次你走在了队伍的最后面，回头看了一眼那座解放的城镇，你好像看到了帕的身影。 玛奇走在你的身旁，拍了拍你回头看的脑袋：“这次干的不错。” 你转过头看向玛奇：“你们也很厉害。” 玛奇别扭地转过头不再看你。 你正疑惑玛奇为什么要害羞，却听到她轻轻地说道： “你的那些话，不错。” 话？ “虽然我与你的观点不太一样，我支持她杀掉那些人，你好像不是作为女性在发声，你说的那些话，看起来更像个无性别意识的人，”玛奇顿了一下，“不过正因为是你吧，如果换做是我或者派克，这次的结果就会完全不一样了。” 玛奇说得没错，如果最终做出选择的是她和派克，没准那个阴阳颠倒的世界仍旧会继续存在于幻境之中。 “无关性别什么的，我只是为弱者感到不公平，”你垂眸，“而且，比起报仇，我更希望她能得到解脱。” 玛奇挑了一下眉：“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公平。” 窝金一把退到了队伍最后面，开心地挤在了你和玛奇的中间，来回转着脑袋用睿智的目光看着你们两个：“怎么了？小哔用嘴遁打赢了国王吗？” 你看着窝金，摸了摸额头滑下的冷汗。 嘴遁…… 好像的确是这样。 那位“国王”，你觉得无论是智慧还是统治手段，都不算高明，如果库洛洛去当国王，肯定能把国家治理得很好。 不过，库洛洛是盗贼…… 而比起“国王”的身份，你更偏向于认为，她只是个无助的可怜的女人。 “她本不该经历那些痛苦，却又在复仇的道路上变成了她恨的模样，”你惋惜了一句，“屠龙少年终成恶龙。” “这一次，小哔的确做的很好。”最前面的库洛洛的声音随着风飘来，进入了你的耳中。 你一时之间竟然有些错愕，他是在夸你吗？ 你转念一想，库洛洛可能只是认为这一次你出力最多，将旅团的大家都救了出来吧。 你低着头有些难过。 也许，女国王的梦想能实现。 也许真的会有一天，男女之间能真正的平等起来。 不过现在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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