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因为卢平是狼人这件事生气的,”她压着火气说,“我只是想让你明白,你不能要求我能做到和你一样。卢平不是我的朋友,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你不能把你对朋友的看法强加在我身上。” “但是,我跟你保证了他没有危险性。”小天狼星困惑地说,“就算你不放心狼人,难道不能相信我吗?” 说不通。跟格兰芬多根本没有道理可以讲。伊薇特几乎能感觉到自己极力压抑的怒气顺着血管冲到脑海里,要怎么说才能让他明白她想表达的意思呢?这是他们两人之间的事,和谁是狼人根本没关系,不是吗? “我不在乎什么狼人,”伊薇特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只要学校里没有学生受伤,我甚至不在乎他是不是摄魂怪!就算我会害怕狼人,难道我还会不相信邓布利多的决定吗?你希望我无条件相信你的保证,为什么就不能反过来相信我的判断呢?” 小天狼星从未见过她如此生气的样子,一时间没有做出反应,只是瞠目结舌地瞪着她。伊薇特白皙的脸颊因为怒火而染上了浅浅的粉色,可那双一向显得淡漠的蓝灰色眼瞳却变得更加深邃而明亮,像晨雾中沾着露水的风信子。 “我堂姐说你太容易惹麻烦了,让我不要和你多接触,”伊薇特一气不停地说,每句话都像小刀似地锋锐而尖刻,“我听她的话了吗?没有!因为我喜欢对人和事保持自己的判断!这有什么错呢?还是说巫师界的所有人都要服从伟大的、英明的小天狼星·布莱克,连自己的想法都不允许有了吗?” 小天狼星再次惊叹于拉文克劳的头脑,在如此愤怒的情况下还能保持思考,每一句话都精准地切中要害,让他不知从何开始反驳。他开始还努力寻找着伊薇特话中的漏洞,可听到最后,却只记住了一句话—— “你堂姐让你不要和我多接触,可你没听,是吗?”他笑嘻嘻地问。 伊薇特剩下的话全被这一句冒着傻气的问题堵了回去。她像是突然呛到了一口水,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只是卡在喉咙里,难受得让她想摔东西。 “......那不是重点。”不甘心地沉默了一会儿,伊薇特无力地回答他。 “我对此持保留意见。”小天狼星心满意足地站起来,唇角弯起一点戏谑的弧度,故意引用了伊薇特刚刚的话,“希望你——你刚刚怎么说的来着,哦,对了——允许我‘对人和事保持自己的判断’。” 他戏剧性地对伊薇特浅浅鞠了一躬,做出夸张的绅士礼仪,口中说着“我们霍格沃茨见”,然后没有给伊薇特任何反应的时间,迅速地拉开火车隔间的门,一步跨了出去。 小天狼星出去的时候撞到刚要进来的莱姆斯。他用和方才截然不同的愉悦态度用力拍了拍好友的肩膀,然后迈着轻快的脚步消失在了另一节车厢中。 莱姆斯回头目送着他的身影消失,又转过来看了看坐在原处的伊薇特。她的脸颊还残留着淡淡的红晕,同样注视着小天狼星消失的方向,稍稍皱起眉,看起来既惊愕困惑,又气恼不甘。 莱姆斯愉快地笑了起来。 “真高兴你们谈开了。”他和颜悦色地说。
第9章 七年级 自从九月一日那天在霍格沃茨特快上的级长车厢分开,七年级开始之后的整整两周,伊薇特都没有再见过小天狼星。 但有关他的消息还是接连不断地传入耳中,说是谁被谁施了黑魔法恶咒,谁又和谁起了争执而被各自的院长关了禁闭,谁刚从校医室出来就因为私下决斗被罚抄句子…… 掠夺者们和斯莱特林学院那个姓斯内普的学生之间有什么龃龉,伊薇特在六年级之前就有所耳闻。 但小天狼星不愿意同她说这些糟心事,而她向来不把其他人放在心上,也不认为他需要自己的插手,所以即使在两个人开始约会之后,也一次都没有过问。 有时候她在早餐桌上听说小天狼星被波特和卢平抬到了校医室,还没等她抽出空去看看什么情况,下午人就能活蹦乱跳地来找她说话,好像他不说,伊薇特就看不见他脸上贴着的那块纱布似的。 黑魔法造成的伤痕,有些是疗愈咒语也无法使之即刻愈合的,即便被厚厚的纱布盖着,也还能隐隐看出不断渗出的血迹。浓重而苦涩的药膏味呛得人眼睛疼,也不知道纱布底下的伤口有多深、疼不疼,会不会留下伤疤? 但小天狼星不当回事,伊薇特就也不多嘴。小天狼星认为他自己能处理好,那么她就也相信他不需要她的指手画脚。 反正是那么好看的一张脸,留一道疤也碍不着什么。 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之间的纷争不断,到了七年级反而愈演愈烈,偶尔也会在拉文克劳的公共休息室里掀起一阵轻飘飘的波澜,不过很快就平息下去。 伊薇特听在耳中,得知小天狼星又搅到麻烦事中了,总会在心里习惯性地盘算一下什么时间抽个空看看他,但随即便意识到他们这会儿关系尚不明朗,不好自找麻烦。 到底是还在冷战,还是已经和好了,她没什么跟人吵架的经验,所以也想不明白。小天狼星忙着他自己的冒险,一直没来找过她,也没有再和她约会的意思,但两人在走廊里碰见了,倒还是会咧嘴朝她笑一下,多半就是不再同她置气的意思了。 小天狼星一向随性无拘,谁也摸不清他在想些什么。伊薇特想不明白就不去想了,她有更重要的事要操心——N.E.W.Ts的十二个‘优秀’不是靠说就拿得到的,只这一项就足够她焦头烂额了。 可是,与繁重的学业相比更加令人不安的,是她发现七年级开始之后,霍格沃茨的学生一下子变少了。 虽然伊薇特暑假里和朋友们通信的时候多少听人提起过,但实际上经历这种状况还是难免令人担忧。神秘人以不可遏制的势头崛起,这让许多普通巫师家庭出身的学生和他们的家长很是不安,以至于今年分院仪式上的新生名单都短了许多。 这也难怪——斯莱特林的高年级学生已经开始在走廊上和礼堂里发表纯血至上的演说,甚至公然炫耀自己手臂上的黑魔标记,并不遗余力地排挤麻瓜出身和混血的学生:对他们施恶咒,撕毁他们的教科书,破坏他们的魔杖,并声称这些人不配学习魔法。 伊薇特出身于苏格兰古老的巫师家族,所以暂时还不是这些人的目标,但也常常能在女生盥洗室听到低年级之间的哭诉,而她身为级长,也已经目睹并试图制止过好几次的欺凌事件了。 可斯莱特林的激进分子非但不会听从级长们的警告,甚至连教授的处罚也不以为意,扬言说魔法界将会属于纯血种的统治,而依照伟大的萨拉查·斯莱特林的观念,黑魔王大人早晚会将霍格沃茨中的泥巴种和纯血家族的叛徒尽数驱逐。 很多学生都从学校中消失了,因为他们的双亲相信,在霍格沃茨就读的经历让他们的家族很难保持中立的立场。虽然有邓布利多在,但是在霍格沃茨以外的巫师界,伏地魔的名字已经使所有人闻风丧胆,谁都不希望被食死徒视作凤凰社的支持者。 学校里的形势也变得剑拔弩张,霍格沃茨已不再是处于邓布利多庇佑之下、英国魔法界最安全的地方了。 十月初的一个星期五,伊薇特从天文塔楼下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宵禁的时间。 天文塔上的仪器精密而昂贵,一般除了上课的时间是不对外开放的,但伊薇特要争取在N.E.W.Ts里拿到天文学的“优秀”,所以去跟弗立维教授特别申请,这才拿到了天文塔楼的备用钥匙。 她转着套在手指上的黄铜钥匙往回走的时候,听到了女孩哭泣的声音。 伊薇特迟疑了一下,还是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找过去,拐过几个弯,看到在走廊尽头的楼梯口,有个拉文克劳一年级女生正被一个大块头的高年级斯莱特林学生堵在墙角。 女孩名叫艾米,出身麻瓜家庭,对魔法界的风云变幻一无所知,怀揣着一颗热情的求知之心被分进拉文克劳,可却在窥视到魔法的真正魅力之前,就见识到了不该属于这个年纪的残酷。 “让我们看看你都带着些什么,嗯?”埃弗里单手拎着女孩儿的书包,将包里的东西都抖落出来:“课本、魔杖、羽毛笔......你知道,这都不是你能拥有的东西,泥巴种。这是什么?日记本?——愚蠢的粉红色亮片。” “请、请还给我......”艾米抽泣着,明明害怕得连声音都在颤抖,但仍坚持要求说,“那是私人物品,妈妈说谁、谁都不能随便读别人的日记。” “你那麻瓜母亲说的,是吗?”埃弗里哈哈大笑起来,充满恶意地说,“告诉你吧,傻姑娘,泥巴种在魔法界是没有任何权力的,这些都是你们从巫师那儿偷来的东西。明白吗?” 他随意地翻开那可怜姑娘的日记,正要用讽刺的语调朗读几句,却看见一只手捏住了纸页的边缘,迅速而有力地将点缀着粉色亮片的日记本从他手中抽了出来。 埃弗里勃然大怒地抬起头,正好对上伊薇特那双漂亮却冷淡的蓝灰色眼瞳。 “坎贝尔。”埃弗里的脸色阴沉下来,“我难道没有警告过你不要管我们的事吗?” “你是说过,”伊薇特将日记本递还给艾米,抬起头和他对视,平静地说,“但我也说过,只要我还是霍格沃茨的级长,就不能对违反校规的事视而不见。” “那你应该先管束一下躲在你身后这个泥巴种,”埃弗里恶毒地说,“现在是宵禁时间吧?她可还在走廊里晃悠呢。还是说,因为她是拉文克劳的新生,所以你要包庇她?” “我不是故意的,”艾米拽着伊薇特的衣袖小声啜泣着解释说,“我的朋友生病了,我只是一直在校医室陪着她......” “听到了吗?”埃弗里轻蔑地说,“宵禁之前庞弗雷夫人就会赶人走的,难道你以为我不知道这是借口吗?这个满口谎言的小泥巴种!” “请不要再用那个词了,”伊薇特冷冷地说,“而且,无论她是否违反宵禁,都不是你随意翻检她私人物品的理由,假如你真的认为她违反了校规,总可以报告给级长或者教授来处理。” 埃弗里狠狠地瞪着她,可却想不出怎么反驳,转了转眼珠,冷笑着说:“即使我什么都不做,他们早晚都会被赶出霍格沃茨。” “谁能确定呢?”伊薇特尖刻地回击道,“说不定在那之前先被赶出学校的人是你,埃弗里。” “别人还都说你是聪明绝顶的拉文克劳呢!”埃弗里嗤笑着说,“你难道看不出吗?离黑魔王掌权的日子已经不远了,你早晚会知道这一点。” 他摸着下巴打量着伊薇特,脸上露出嘲弄的表情:“你的外祖母是个麻瓜,不是吗?不过那已经是几代之前的事了,谁的家族里没有出过败类呢?只要你愿意发誓效忠,我想黑魔王是愿意宽容你的——至于现在,你会觉得和纯血种作对绝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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