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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黑暗的环境瞬间土崩瓦解。 逐渐显露出外界的光亮来。 单从结果来看，这确实不是很复杂的任务。 咒灵效用也还算新鲜，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两只一起用，本想带回去给夏油杰丰富一下库存，结果五条悟轻飘飘地“哎呀”一声。 我侧头看去。 五条悟两手一摊，表情要多纯良就有多纯良，要多无辜就有多无辜：“失手了，我也没想到它那么弱。” 甩锅甩得理直气壮。 我手下这只失去了它的搭档，已经沦为一个普通的废物特级，所以干脆顺手而为之，一并祓除了。 咒灵的残骸逐渐化为飞灰，消弭于冰冷的空气中。 “现在，该处理你的问题了，松田小姐。” 我转头看向一边怅然若失的松田织奈。 松田织奈恍恍惚惚地抬起头。 “……什么？” “按照规定，普通人不能持有危险咒具，后果你也亲身体会到了，不想死的话，把那个木雕交出来吧。”五条悟不耐烦的伸出手。 顺利拿到以后，五条悟端详了一下手心这个小东西，啧啧称奇：“效果还挺好，可惜已经损坏了呢，用不了了。” 他把咒具交给我，我扯开影子，往里面一丢。 “况雾，我们走吧。我还想去尝尝青森县的特色小吃呢，剩下的事情就交给窗的人来处理吧。” “好。” * 过了几天，我从今井直树那里偶然得知，松田织奈死了。 我也不意外，毕竟上次见面就已经能看出她时日不多，见我们大抵也是强撑着一口气。 名下财产全部捐赠给了慈善机构，她那宣称旅游的父母和妹妹于家中庭院被发现尸骨。 因为松田幸之助是政界的重要人物，所以此时引起了轩然大波，并在社会上迅速讨论开来，政府高度重视此事的影响，立刻成立专案组调查此事，也很快就得出来结果。 ——凶手正是松田幸之助的养女，松田织奈所为。 多位心理专家推测，是因为养女松田织奈出现严重的心理问题，认为自己始终没有受到更多的关注，从而对自己的妹妹松田晴子心生妒意，最终酿成惨剧。 分析的没错，的确如此。 这是当时她便坦言的真相。 * 【他们从孤儿院收留了我。】松田织奈惨然一笑，【我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恩惠，我感觉幸福极了。】 【我吃穿不愁，还能过上上流社会的生活，接受高等教育……我本来应该就此满足的。可是父亲母亲有了一个真正的、属于自己的孩子。】 松田晴子可以光明正大地喊他们“爸爸妈妈”，而她却只能怯生生地叫“父亲母亲”，刻在本能里的害怕甚至就连幻境也改变不了。 【那时我才明白，收养一个孩子只是因为这可以为父亲博得一个政界的好名声，仅此而已。】 松田幸之助会给她提供一切物质上的东西，让她看起来符合上流社会的身份，即使是养女也不能丢了他的脸面。 但是父亲母亲都不会给予年幼的她哪怕一个拥抱。 只是偶尔在外人面前会提上一两句，来彰显他们的善心，以获得更多的支持率。 但是松田晴子成为了意外。 亲生女儿，毕竟还是不一样的。 政界大多逐利，人情总是过分冷漠了。 【我就觉得，为什么不能只喜欢我一个呢？】松田织奈喃喃自语。 给了她虚假的温暖，然后又毫不留情的抽身离去，让另一个人备受宠爱、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时时刻刻都在提醒自己：你不过是一个外人罢了。 她知道她错了，她本应该心存感激地接受这些，应该知足的。 可人大抵都有或多或少的劣根性在骨子里，总是忍不住想要更多。 【你杀人的理由就这么简单？】咒术界的刑讯人员问。 【对，就这么简单。】她说。 后面的事情她也交代的很清楚—— 松田织奈从父亲的渠道了解到一点有关于咒术师的事情，于是心生贪念，不知道从何种渠道联系上了咒术界的人。 但是咒术师不可能帮她做出造一个“父母’这种诅咒师行径，于是她只好放弃。 可就在此时，诅咒师找上门来，说可以提供一点帮助。 那个木雕，正是他给的。 完整的用处是：放大负面情绪，然后滋生咒灵，而咒灵又会吸食主人的生命力，在主人死之前，咒灵完全受到其控制。 ——有点像是低配版的咒灵操术。 因为过度渴望父母之爱，她的负面情绪被抽取放大，然后诞生了两只咒灵。 但是她毕竟只是一个普通人，支撑不起那么庞大的咒力让两个咒灵从外表上变成有理智的人类，于是咒灵会制作“幻境”。 【是什么样的幻境？】咒术界的刑讯人员问。 【是能抽取人心中最渴望的东西，然后展现给你看。】松田织奈说。 * 看着这份报告记录，我不免产生了疑惑。 ——幻境展现的是最渴望的东西？ 第97章 喜欢与恐惧 我从未想过这种可能。 但是身为咒灵制造者，亲身体验幻境多次的松田织奈说出的话，必然不会有错。 所以，为什么我会在五条悟的幻境里看见自己？ 答案呼之欲出。 我感觉难以置信。 五条悟，他……喜欢我？ 怀揣着这种可能性，我顿时感觉坐立难安。 辗转反侧一晚上，我还是无法安眠。 为一件事纠结太久并不是我的作风，与其暗自揣测，不如找他问个清楚。 ＊ 第二天，难得没有任务的日子，二年级再一次来给一年级上体术课。 夏油杰已经结束了任务，时间花费还比我和五条悟少，我们一回校就看见了他。 在休整一天过后，操场上，一黑一白的两个dk姗姗来迟。 五条悟虽然带着墨镜看不清楚，但是可以从夏油杰眼底的青黑窥见真相：他们两个又通宵打游戏去了。 好家伙。 这任务才刚刚结束，回来就通宵打游戏，还真是精力旺盛啊。 “禅院，我觉得我们可以自己练习了。”七海建人推推眼镜，一脸认真地阐述。 “五条前辈和夏油前辈已经把练习的方法告诉了我们，技巧也教过了，以后就不麻烦了。” ——是非常委婉地拒绝。 我看着不远处摇摇招手的两个屑人，顿时觉得他说的对。 更何况，比起体术，现在我更想弄明白一件事。 五条悟走了过来。 我抬头看他。 “五条悟。”我喊他。 白毛dk微微侧头。 我无比平静地向他求证： “五条悟，你是不是喜欢我？” “当啷——”是灰原雄咒具掉在地上的声音。 全场一片寂静。 灰原雄和七海建人：！ 五条悟：！！！！！ 只有夏油杰微微感到意外，没想到况雾是个直球选手。 猝不及防的，五条悟的秘密突然被当事人揭开。 他愣了两秒。 然后一蹦三尺高，瞬间红色就蔓延了他整个人，看起来都快要冒烟了。 “啊哈哈怎么可能！你是从哪里知道的！！” 声音特别大，强装镇定地过分明显，一张脸朝天看朝地看就是不看她。 太心虚了。 夏油杰叹了一口气。 明明脸都红成了这样……嘴这么硬，真是不坦率呢，悟。 七海建人拉起灰原雄，镇定的捡起掉在脚边的咒具，然后语调沉稳地说：“夏油前辈，我和灰原刚刚接到了一个紧急任务，现在就先走了。” 说完也不等他回答就立马转身离开。 夏油杰连忙跟上：“等等，我也有一个紧急任务！” 临走前，他侧头看了自己的挚友一眼，然后在心底感叹—— 悟，我可真是为了你的感情操碎了心。 很快操场上就只剩下我和五条悟了。 我看着他慢慢脸红，然后故作镇定地否认。 结合从小到大的相处经验，我自认为对他很是了解，所以—— “你在撒谎。”我无比肯定，“你喜欢我。” ＊ 五条悟没想到这个深藏于心，让他下意识不愿意面对的问题，会如此直白地现于人前。 还是被禅院况雾亲自点出。 在她的询问里，他感觉自己的脑海迅速蒸腾出一股热气，然后笼罩全身，雾蒙蒙的，连一向缜密的大脑也失去了计算的能力。 那一瞬间，他晕乎乎地想：她会怎么样呢？她这么问，是不是也说明…… 带着某种莫名的希冀，他用360度无死角的六眼悄悄偷看了她一眼。 然后在触及她毫无波澜的平静目光时，五条悟的心骤然冰凉。 就像突然沉入了寒潭底，冷得一点余温也不剩下。 就像况雾很了解自己，可以看出自己在撒谎一样，他的大脑和情感也无比准确地给出了反馈： 禅院况雾只是想要探寻一个事实而已。 五条悟从未如此清醒。 他奇异的冷静了下来，终于说出来潜藏心底的答案：“是，我喜欢你。” 没有回答，但也没有明确拒绝。 嚣张惯了的六眼神子第一次小心翼翼，带着微末的希望，还是问了一句：“况雾可以喜欢我吗？” 黑发绿眸的少女沉默了片刻，抬起眼睛直直看向他，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松田织奈事件的后续你也看过了吧？” “松田织奈的咒灵可以构建出心中最渴望的事物组成幻境，但是……” “我没有经历自己的幻境。” 禅院况雾没有任何渴望。 当然也不会有爱情。 五条悟沉默了。 良久之后，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急声问道：“自由呢？你一直想要的自由也没有被构建成幻境吗？” “况雾是骗人的吧？” 少女摇摇头。 然后在五条悟缓缓睁大的眼睛里，不带一点感情地陈述： “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我的确没有看见幻境。” “还有，五条悟，”黑发绿眸的少女停顿了片刻，“我不喜欢你。” ＊ 虽然看起来已经不再孤僻，有朋友陪伴，无聊的生活也热闹了些许。 但是我心里明白，我没有办法对任何人敞开心扉。 很奇怪，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思维，但是内心深处却不得不承认—— 我恐惧。 不理解、不在乎、不愿意……都是因为来自于心底的、莫名的恐惧。 已经失去了太多东西，便愈发不敢触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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