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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双手捧起一本：“要不，您看看？” 我：“……” 这些话本的题目都透着一股让人不愿意翻开的古朴气息。 ——《××纪》《××物语》《××诗集》…… 闺阁少女和阴阳师的恋爱故事、贵族小姐和普通武士的恋爱故事、少女和妖怪的恋爱故事、妖怪和阴阳师的恋爱故事…… 只有两本杂纪。 我再一次：“……” 侍从还在滔滔不绝，拿起一本书极力追捧：“大人，此书绝对精彩，讲的是阴阳师大人和美貌妖怪的旷世奇恋……” 我忍无可忍地打断他：“够了，不必再说了。” 侍从倏地清醒，诚惶诚恐地低下头。 我对恋爱故事没有一点兴趣，但是显然这个时代的人们觉得足够刺激。 因为规则的束缚过于严重，女子往往束缚在家中，甚至没办法随意出门。所以文学创作涉及到奇诡爱情反倒格外畅销。 于是书闲置下来，它们堆放在我房间的角落，成为了摆设。 除此之外，侍从与我说：“如果大人不爱看这些话本的话，那城中倒还有一件事备受追捧，是，是……”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一眼。 然后说：“是去花街听名伶唱曲。” 哦，去花街听名伶唱曲。 等等……为什么这么耳熟？ ——去花街听名伶唱曲？？！！ 我的脑海中倏地浮现出我被带去共商讨伐宿傩大计的那一天，其他家族的高层对五条悟不满的指责。 他说了什么来着？我仔细回想了一下。 ——他说五条悟“偏爱美人”。 又想起刚来五条家时背后嚼舌根的侍从说的话。 ——“家主和禅院家的那个一起出去见了那么多回花街名伶。” ＊ 五条家，家主所居住的院落。 五条悟半卧在案边，难得得了一丝清闲。 家族事务庞杂，又因为家中多了一个他强留下的十种影法术，禅院家的反应是很好笑，但是看够了乐子，他也要处理不少多出来的事物。 然后院外的结界被触动了。 五条悟手刚举起来，还没凝结好的咒力在看见来人的那一刻缓缓消散。 他提起兴趣：“呦，况雾啊。” 耀眼的蓝眸透出一抹亮色，他问：“有什么事？” 我深吸一口气。 然后迅速召唤出了满象，巨大的式神鼻子一甩，狠狠地拍在长发家主反应不及的脸上。 然后“轰”地一声巨响，家主院落的建筑塌了大半。 五条悟扶着额头坐起。 在一片狼藉的木屑纷飞中，他一脸懵逼地回望过来。 然后脑海里缓缓打出了一个问号。 我冷静地收起式神，然后掸开周围浮动的尘埃，面不改色地走向他，在他面前蹲下身，理不直气也壮地解释：“对不起，是我手滑。” “满象想要出来散散步，它只是比较笨拙，不是有意的。” 五条悟：？？？ 他看着面前少女一本正经的脸色，运筹帷幄的家主大人突然感觉一阵迷茫。 五条悟：“……十影法的式神还有这情况？” 他怎么不信呢。 我：“也许是我觉醒晚，所以会有意外发生。” ——此乃谎言。 满象是我专门放出来的。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理智告诉我应该把现在这个五条悟和千年后的区分开，可是我一想到他们本质上共同的灵魂，一看见这张如出一辙的脸…… 我就控制不住手痒。 呵，花街名伶。 第131章 世界线转折与附庸 五条悟最近在我面前出现的频率陡然提高。 平日里好像第二个禅院直毘人一样忙到不见踪影，现在却像是突然闲下来一样，时不时就在五条家招待贵客的别院里晃悠。 一见到我，他就凑上来问：“你怎么做到的？觉醒没多久会有这么强大的力量，可真是稀奇。” 那当然是因为我不是刚觉醒啊。 但这话可没办法说给他知道，所以我只能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岔开话题。 我说：“……好歹是家主，你不忙吗？” 五条悟欢快道：“忙啊，但是多亏了况雾那不受控的式神，堆在院子里的书简都被压坏啦～” 我：“……” 对不起，是我的错。 “那你没别的事情要做吗？” “有啊。”五条悟眨巴眨巴眼睛，“那群长老们让我务必警惕你，反正院子也塌了，我暂时没有事，就过来盯着你了。” ……这种话是随意可以说出口的吗？ 兴许是看出了我的疑惑，五条悟收敛笑容，蓝眸慢慢一凝，就像深不见底的寒冰。 他说：“那么，大费周章的禅院家有什么目的呢？或者是……” “——你有什么目的呢？” 我回望他沉寂的脸色，然后笑了一下：“谁知道呢？我就不能只是寻求一个庇护吗？” “我以为禅院家也能成为你的庇护？” 我淡淡地说：“禅院家？他们可不会当我是贵客，大抵还会给我排一门亲事，嫁给哪个嫡系，然后尽快诞下十影血脉的孩子罢了。” 五条悟微微侧头：“你不愿意？” “据我所知，觉醒强大术式的女人在御三家不算多，至于觉醒祖传术式的，应该就你一个。” 他沉静地吐出堪称冷漠的话：“嫁人也必然是嫡系下一任家主的正室，你为什么不满？” “是因为不想，还是因为你的目的在我。” 巨大的压力从年轻的白发家主身上迸发，他站在逆光处，一瞬间让周边跪下的侍从连呼吸都不敢。 周围陡然间形成死一样的寂静。 和室的大门敞开，热烈的阳光从外面斜照进来，站在光里的五条悟长发简直在发光，而与耀眼相对应的，是一片浓重的黑暗。 我站在阴影处，与他相隔不远，却好像这阳光与阴影一样永不接触。 我鬼使神差地伸出手，然后接住了一点点阳光。 然后说：“也许是因为……我很无聊吧。” “哈！”五条悟一下子又变回了玩世不恭的样子，“你这谎话可编得极其没有水准。” 我沉默一瞬。 气氛陷入僵局。 但很快又被一个慌乱的声音打破了：“家主大人！家主大人不好了！” 五条悟侧头看去。 侍从慌慌张张地从远方跑来，整个人狼狈的不行，就好像有什么恶鬼在后面追着他。 “星见家……星见家的人惹上了两面宿傩！” 我心里毫不意外地想：果然，世界线大转折来了。 ——星见家。 我的记忆力向来不错，如果没记错的话…… 当初孔时雨的调查结果里和我提过的，星见家是没有安倍和花山院那么出名的阴阳术家族。 被两面宿傩所害，仅仅余下一个生死不明、阴阳术天赋奇差但咒术天赋极好的血脉。 再结合之前在中转站看过的漫画，这个人的身份简直呼之欲出。 ——“里梅”。 我不知道他到底是叫星见什么，但是漫画里他叫里梅。 是一个术式为冰、通过转生延续生命的诅咒师。 ＊ 在侍从慌慌张张说完话后，五条悟眼睛一眯，然后突兀地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真是没想到，他们怎么招惹的？” 侍从察觉到家主满含笑意的审视，内心一阵害怕，他抖了抖，尽量稳住身形：“不清楚……只是星见家在一刻钟前给我们传来紧急联络的符咒求援，说是被两面宿傩袭击了。” 五条悟嗤笑。 “阴阳师的事报给我们咒术界做什么？他们阴阳师不是向来看不起咒术师吗？” 就连共商讨伐宿傩大计时，加茂家邀请的一部分阴阳师家族都没来呢。 侍从唯唯诺诺：“不，不清楚……” 也不知是慌不择路，根本没在意求助对象是谁，才求上了咒术界五条家…… 还是因为其他阴阳师家族其实本质和咒术界世家一样冷血，只顾着自己的利益，这才让星见家堂堂阴阳师们低下了高贵的头颅，来找整个咒术界既拥有六眼又拥有十影法贵客的五条家。 我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五条悟的反应，身为支柱，他一定会和世界线转折扯上关系。 五条悟轻飘飘地看了侍从一眼，然后说：“你去告诉他们，做——梦。” 他又不是什么善人。 曾经星见家因为重度蔑视咒术师，还不管好自家人，与他们五条家的闹出矛盾，使阴招让五条家夭折了几个小咒术师。 结下几次梁子，那时也没见他们有多愧疚。 至于此次两面宿傩之难，怕又是哪个嚣张自大的惹出来的祸事。 ＊ 一切好像又回归了原来的生活状态。 五条悟时不时来我面前晃悠，而我居然在这种除了撸式神以外没有一点乐趣的生活里逐渐适应。 甚至和他相处不错……至少表面不错。 过了两天，侍从又来了，这一次他还带着一张传讯符，符纸燃烧后，传来了一个苍老又疲惫的声音，还带着微微的哑意。 那个声音说：“救星见家，事成之后……星见家会成为五条家的……” 声音顿了顿，然后艰难地吐出两个字：“……附庸。” “求您了，五条大人。” 于是五条悟猛的站起来，他用合起的折扇抵手，一脸愉悦：“那就去一趟吧！两面宿傩……我还没交手过呢。” 自信极了，好像根本不觉得自己会输。 我拉住他的衣袖：“我也要去。” 五条悟侧头：“怎么，你的目的是阻止五条家收取这个附庸？还是帮着禅院家截胡？” 我摇摇头：“都不是，我也要去。” 我要去见证世界线转折，然后尝试在一些细节上编织点东西。 五条悟也不知道信没信，他无所谓道：“那行啊。” 他想的是：让她认清楚和自己的差距才对，即便都是祖传术式，他也比她强大多了，不是禅院家可以算计的。 也绝不可能被她利用达成某个目的。 第132章 星见与里梅 “豁，好像来晚了。” 最终五条悟带着我来了，除此之外，也许是出于对自己实力的自信，他只带了一个侍从跟随。 远远看见星见家的祖宅，随行侍从还没来得及去递交拜帖，就被敞开的大门内的情景吓得倒退三步，跌坐在地上。 “家主大人……死、死人了……”侍从惊恐地瞪大眼睛，喃喃自语。 五条悟面无表情地看着院内的场景，然后歪了歪头，六眼呈现的反馈格外鲜明，赤裸裸地告诉他一个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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