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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朝后妃制度，皇后之下，设皇贵妃一人，位同副后，不设品级；皇贵妃之下设贵妃二人，为正一品；贵妃之下设宸妃、淑妃、德妃、贤妃各一人，为正二品，宸妃为四妃之首；四妃之下设嫔位六人，为正三品；再往下依次是正四品贵人；正五品美人；正六品才人；正七品选侍；这四等都没有定员，也就是说没有人数没有上限。 除此之外，还有散位更衣，没有品阶的那种，这个位次是专门给侍寝的宫女过渡的，宫中的宫女侍寝之后，必须从散位更衣开始一级一级晋封，不可越级晋封，还不能抚养所生的皇嗣，没有孩子最高只能晋位只正五品美人，有孩子最高也只能晋封到正三品嫔位，也即是说，妃位是与宫女出身的妃嫔无缘的。 太上皇在位时，这种宫女侍寝获封妃嫔的不少，但位份都不高，如今已经查无此人。当今连大选进宫的秀女都爱答不理，更何况是伺候的宫女？看都不带看一眼的。 因此当今陛下后妃全都是正经选秀的千金小姐，一个宫女晋封的都没有。 也因此，当今陛下除皇后之外的这些妃嫔出身都相差不大。 话又说回来，贵妃膝下有两子一女，而淑妃膝下是一子两女，也因此淑妃比贵妃低一头，不但在品阶上，也在子嗣质量上。 当今陛下后妃不多，皇贵妃一般只有在皇后无德或是皇后已逝的情况下设立，因此先不谈。 除此之外，贵妃之位目前空了一个，四妃也空了四妃之首，嫔位更是只有静嫔和如嫔两个，之前还有个许选侍，但事涉妖魔，又牵扯上命案，她的存在彻底被抹掉了。 也就是说，目前陛下的后妃，包括皇后在内，加起来也不足两手之数。 怨不得御史之前催魂一样催着陛下选秀纳妃，实在是对比起太上皇的三宫六院，当今陛下的后宫太寒碜了。 嫡出和庶出天然就挨不到一起，更何况现如今后宫的格局是皇后一家独大，就更衬得其他皇子公主犹如是垃圾桶里捡来的。 人人都会渴望得到父亲的关爱，被父亲偏爱的人，理所当然会遭到其他孩子们的嫉妒甚至厌恨。 目前处于这种境况里的，就是皇长女温宪公主和太子，至于睿王和纯禧公主，他们年纪太小，自然是在皇后身边。 当今陛下的皇子公主们也不是全都在这儿，像年纪最小的九皇子，就只是奶娘抱着露了一面，接着便抱回去了。 其余皇子们，即便都还小，也都分了派系。 再加上太上皇膝下那些儿子的孩子们，都个性分明，扎堆儿的在一起，不是所有人都会围着皇子们转，毕竟除了太子和梁王、楚王，其他皇子们都是小屁孩，完全看不出什么来。 最重要的是，太子地位稳如泰山。 除非哪一天傅天泽这个神仙弟子没了，不然谁都动摇不了太子的地位。 睿王虽然也是嫡出，但他和太子年岁差的太大了，等他长大，太子早就握住了大部分的权柄，若是皇帝始终待皇后如初，说不定等睿王长大的时候，太子都已经继位了。 这会儿温王殿下的嫡长子赵和晔凑过来跟太子说话，也会跟傅天泽闲聊几句。 温王是当今陛下的亲弟弟，赵和晔又是温王的嫡子，天然就与太子亲近，这无可厚非。 就像淑慎长公主生的三个儿子们，都亲近太子一样，情理之中。 “阿泽哥哥，听说你去江南那边又抓了个大妖，这大妖是不是很可怕？”赵和晔如今六岁，过完除夕才进七岁，对傅天泽来说，确实是个小不点。 对于孩子，傅天泽一向有耐心，何况还是自己人。 他蹲下来，平视赵和晔，“这些话都是谁跟你说的？” 对小孩子说抓妖的事，是不是缺心眼？ “我听府里的下人们说的，都说你是大英雄，只要有你在，天下就能安稳。” 这话听得让人舒服，却不像是下人能说出来的话，傅天泽心中有些异样。 “是吗？哪个下人？今天可有跟来？”傅天泽和颜悦色的问道。 边上的太子却从他面上看出了几分异常。
第68章 纨绔 虽说傅天泽已有三年不曾担任他的伴读，但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人，他们年龄又隔得近，在太子羡慕上头两个哥哥亲亲密密的时候，他也有傅天泽这个表兄依靠袒露心声，他自然待傅天泽格外不同一些，哪怕后来姑姑家与他同龄的表弟填补了傅天泽的空缺，傅天泽对他而言仍是不同的。 而且，他也相当的了解傅天泽的性格。 这三年傅天泽的变化虽然大，但对待亲近之人，却从不掩饰自己的本性。 是以对太子来说，傅天泽还是傅天泽，他跟从前一样了解他。 傅天泽此刻的表情，显然是发现了什么异常。 他不着痕迹的看了眼叔父家的堂弟，垂下眼睑，若有所思。 是——妖魔吗？ 有妖魔入侵了温王府？ 这可不是小事啊。 一个小孩子再聪明有心机，心机也不会冲着亲近的自己人。 “是我贴身伺候的小厮，不过他前两天就病了，还没好全，阿娘怕他过了病气给我，这几天都没叫他伺候，让他养着，等好了再回来。”三言两语的就把事情给交代完了。 听完，傅天泽微微一笑，“原来是这样啊。” 未免也太巧了。 皇宫有他设的收妖大阵，但凡被镜子照到的妖魔，甭管你多厉害，都会被瞬间收进去镇压。 像赵和晔这样大的孩子，他身边的小厮基本上就是陪他玩，根本就不用干什么重活，生活条件甚至比许多平民百姓家的孩子强好几倍。 最重要的是，像这些王府公子身边伺候的小厮，将来基本上都是公子身边的心腹，因此王府给家里的哥儿挑选小厮，首要的就是机灵会办事，且身体好能抗造。 不过孩子嘛，身体再健康也孩子也是会生病的，不奇怪。 他想了想，问道，“王府都是有驻府大夫的，病了这么多天，没给看看？” 温王府可不是苛待奴仆的人家，温王就像他的封号一样，温和雅致，御下宽和。 他们家才是出了名的积善之家，可不是荣府那种自封的。 按理说，病了这好几天，也该让大夫看看才是。 赵和晔道，“阿娘叫大夫看过了，大夫说就是风寒，多养两天就能好。” 多养两天，正好过完除夕…… 听起来没有任何问题，但傅天泽就是觉得不对劲。 他笑了笑道，“你想知道抓妖的事？” 赵和晔眼睛一亮，“嗯嗯。” “这里不方便说，”傅天泽故意沉吟了片刻，道，“这样吧，等过完年，我去你家找你玩，顺便给你说说这里头的故事，如何？” 赵和晔没想太多，乐颠颠的答应了。 大抵是太搞笑了，赵和晔答应完了，就跑去找他娘炫耀了。 看着赵和晔离开，太子道，“可是那小厮有什么问题？” “大概率有问题。”傅天泽不意外太子会注意到，他叹了口气，“希望没事吧。” 虽然他跟温王没什么交情，但他叔父跟温王是好友，两家算得上是世交。 这话说得让太子有些担忧，“我叔叔不会有事吧？” 一年了，他已经知道这些妖魔的目标就是那些身份高或是气运盛的人。 他叔父气运盛不盛，他不知道，但绝对是身份高的那类人。 傅天泽闻言琢磨道，“回头我跟陛下请旨，巡查文武百官家里有没有妖魔作祟。” 太子一听就知道傅天泽心里已经有了盘算，立刻支持。 “需要我帮忙吗？” 傅天泽笑了，“这种小事，不需要。” 等到夜宴结束，傅天泽就直接出宫回家了，婉拒了皇帝的挽留。 明儿是初一，早上是要给长辈们拜年的，他怎么说也是护国公府的长房嫡孙，怎么能不在家呢？ 次日一早，傅天泽领着姐姐和堂弟给祖父祖母拜年，又给父亲母亲拜年。 至于二叔二婶还有堂妹，他们现在还在扬州那边，听说已经在收尾了，大抵过完年才能回京。 不过年礼阿娘早早就已经差人送去扬州了，只怕他们早就收到了。 过了初一，就是往外祖父家拜年，跟往年没什么区别，没留下用饭，上门拜年的客人冷淡，府里接待客人的主家也冷淡。 回府的路上，黎氏的心情肉眼可见的差了许多。 傅鹏煊自然是好一番宽慰，边上坐着的傅嫣柔吃了一盘狗粮，差点给噎死。 好不容易到家，傅嫣柔迫不及待的下马车，拉着傅天泽在边上说话。 傅天泽看姐姐的样子，就知道发生了什么，顺着她闲聊。 等爹娘下马车，一家人进府。 之后又是往其他亲戚家里拜年，护国公府姻亲旧故多，自然忙碌，过了初十才安生下来。 不比黛玉，他们家姻亲随着长辈们离世，基本上都断了联络。 唯一剩下的姻亲，就只有京中的荣国府。 可也因为当初黛玉的事，两家彻底撕破了脸，加上贾敏早已经亡故，兼之她临终前也交代过林如海不要将女儿送去荣国府的话，林如海便干脆与荣国府也断了联系。 荣府老太太偏爱二房，连带整个府里的风气都不正，长幼失序，还格外捧着衔玉而诞的贾宝玉。 林如海入京之后，有关贾宝玉的事迹听得就更多了。 府里好些贾府那边陪嫁过来的人，都被他清理了出去，除了林家积世的家仆，就是一些新买进来的奴仆，整个林家焕然一新。 再加上有宫里的教养嬷嬷调#教丫头，那真是里里外外都透着规矩。 好不容易得空的傅天泽终于上门来了，先是抓了些妖魔，然后才是约黛玉去赏灯。 今年姐姐已经约了人，他们当然不在一块儿，阿清这边私底下请了个老师教学，是扬州那边二叔特意寻摸的大儒，学识渊博。 看得出来，二叔对阿清寄予厚望。 不过也是，傅家长房、二房都只有一个男丁，就指着他们鼎立门户呢。 当然不可能像别家一样，可以随心所欲，当个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 不过傅天泽和傅清泽两兄弟都不羡慕那些纨绔子弟，因为他们现在吃喝玩乐，将来也就是个一事无成的废物，现在玩儿？那不过是提前预支了以后的快乐。 那可划不来。 傅天泽邀请黛玉出门赏灯，当然不可能越过林如海。 因为林府没有当家主母，只有林如海和黛玉相依为命，要约黛玉出去，当然得经过林如海。 如果是去年，林如海绝不会同意，但今年……这俩已经得到了皇帝赐婚，林如海没有理由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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