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如此,他们也没法那么快把蒸汽车弄出来。 和造办处什么都管相比,武备院要干的就清楚多了,武备院下设鞍、甲、毡库,内有工匠两千人,北鞍库专造御用物,南鞍库造八旗官用物,甲库掌造甲胄刀枪,毡库造弓箭。 京城禁军乃至圆明园等各处的武器兵仗归武备院,京师八旗、巡捕营、各省旗营、绿营兵器归工部,具体如何还要看各省的需要,工部、武备院做不及地方甚至可以建厂自己造。 既然地方有需要都可以自己建厂造东西,他申请工匠来专门给他研究新玩意儿不过分吧? 大不了他自己出钱养,不花内务府的钱。 乾隆皇帝觉得弟弟的主意非常不错,尤其是最后那句,简直是个天才,于是立刻批准他的提议,并让傅恒去配合他从各个衙门调工匠。 不用他花钱还能得好处,这事儿必须得准。 小果亲王:??? 他是不是免费免早了? 不管怎么说,他以后再想搞什么新鲜玩意儿不用再去找皇帝让皇帝吩咐造办处了,新的研究所就在圆明园,只要不碰火器其他随他造。 总体结果是好的就行,就不要在意那么多细节了。 弘曕走之前拉着傅恒殷殷叮嘱,像个即将嫁女儿的老父亲,怎么叮嘱都不放心。 傅恒耐着性子听他吩咐,感觉他当御前侍卫和跟着小果亲王时没什么区别,甚至有种研究院组建好了还是得他来处理杂务的错觉。 他的错觉不能说是错觉,因为乾隆皇帝就是这么打算的。 养心殿造办处、武备院这种衙门早有定制,新组建起来的研究院看上去只是给小果亲王玩的,让内务府专门派人来打理有些不合适,让傅恒来负责正好。 能者多劳,当御前侍卫也不耽误他打理研究院。 小果亲王对此举起双手双脚赞同。 然后就被拽上了去江南的马车。 乾隆把弟弟放出去吸金的时候忘了和太后太妃们说,等他想起来的时候俩弟弟已经要出发了,吓的他赶紧让俩人出京南下,免得被太后派人给拦下来。 和亲王:“都是四哥的错。” 小果亲王:“和我没关系。” 两个弟弟都能熟练掌握甩锅技能,离开京城后立刻热火朝天的讨论接下来要干什么。 他们这次的目的地是杭州府,浙江巡抚衙门的所在地,现在的浙江巡抚叫卢焯,是汉军镶黄旗人,在雍正初年就开始当官,颇得雍正爷的器重。 这人初入官场时当的是知县,后来一路升迁到知府、督粮道、按察使、布政使,终于在雍正十二年的时候升任福建巡抚,成了福建省的一把手。 地方官的一把手是提督巡抚总兵这些,按察使主管钱粮民政,算二把手,按察使主管刑名司法,算三把手,再往下学政之类的官虽然官职也高,但是论起实权就排不上号了。 卢焯从知县、知府、按察使、布政使一路升到巡抚,基层治理经验非常丰富,且政绩卓越爱民如子,朝堂上下对他的评价都很好,于是乾隆三年,他就调到了浙江任巡抚并兼理盐务。 同是巡抚,在浙江当巡抚比在福建当巡抚舒坦的多,江南自古繁华地,和富庶的浙江相比,福建那是偏远的穷地方。 卢焯调到浙江后干的也不错,先是奏请停仁和、海宁二县草塘岁修银,又上书减免嘉兴所属七县银米十之二。 那几个县的百姓对这个父母官是感恩戴德,听不得旁人说他一句坏话。 卢焯这个巡抚兼管盐政,就任后便请命禁止商人短秤,令饬州县捕私盐毋扰民,不要为难肩挑小贩等等,在浙江的名声非常好。 按理说这么个好官应该前途无量,但是前不久左都御史刘吴龙弹劾卢焯收受贿银,之后事情就一发不可收拾,发展之快让刘吴龙这个弹劾的人都没想到。 都察院专纠劾百司,和刑部、大理寺合称三法司,有重大案件发生的时候就和刑部、大理寺一起三法司会审,平时便是言官,特定情况下甚至可以风闻奏事。 右都御史为总督之兼衔不设专员,都察院一把手就是左都御史。 康熙朝时圣祖爷停了言官风闻奏事的权利,但是言官毕竟是言官,就算不能风闻奏事,他们给消息来源找个理由不说是风闻奏事一样能听风就是雨弹劾朝臣。 言官不能弹劾大臣那还叫什么言官? 刘吴龙弹劾的时候没想到能弄出那么大的动静,雍正爷痛恨贪污,地方官贪污受贿只要让他见着就是一个死,朝中敢贪污的官员比康熙朝晚期少的多的多。 现在离先帝爷驾崩还没几年,底下的官想贪污也得掂量掂量自个儿的分量。 小果亲王一边听一边叹气,这算什么,老刘完成日常弹劾kpi,一不小心弹劾出了条大鱼? 和亲王压低声音,“四哥命闽浙总督德沛就地查办卢焯收受贿赂一案,本来只是卢焯一个人,结果越查越不对劲,浙江省内牵扯进去的官员数都数不过来,像之前任杭嘉湖道的山西布政使吕守曾和嘉兴知府杨景震,这俩人被抓到浙江巡抚衙门后不久齐齐畏罪自杀,这不明晃晃的告诉别人这事儿不简单吗?” 他们要是老老实实受审也就算了,进大牢就畏罪自杀只能说明他们背后还有更大的事情,皇帝想不注意都难。 弘曕敲敲他装满浆糊的脑袋瓜,“五哥,你刚才是不是说过卢焯到浙江后上书减免嘉兴所属七县的银米?那个杨什么什么的是嘉兴知府,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和亲王换了个姿势,“连你都能看出来,查案的德沛和旺紥儿能看不出来?” 小果亲王:…… 不会说话可以闭嘴。 小豆丁转过身钻进毯子里,懒得搭理就知道怼他的臭哥哥。 长路漫漫,从京城到杭州坐马车要半个多月,走水路会快些,但也快不哪儿去,这十来天的路程不能把小豆丁得罪了,不然路上连说话的人都没有。 和亲王几句话把背对着他的小老弟哄回来,“咱们离开京城先到山东,进了山东地界儿换水路去杭州府,你长那么大还没坐过船,也不知道会不会晕船。” 小豆丁坐起来嘟囔道,“哥,万方安和轩就建在水上,我不会走路的时候就能在船上爬。” 从京城到杭州,高铁五六个小时就能搞定的事情,在这里却要花半个月。 比起一无所有,最痛苦的是曾经拥有。 汗阿玛保佑,希望研究院早日研究出火车来。 双手合十.jpg
第37章 * 小果亲王说不晕船就绝对不会晕船,他这辈子那么喜欢在水里玩耍,要是晕船那还了得? 兄弟俩出门在外用的是商贾的身份,这年头南来北往的除了商人也没别的,以商人的身份和外人打交道最不容易出差错。 坐船比坐马车舒服些,虽然一样是无聊,但是没事儿钓钓鱼唠唠嗑,时间过的也是飞快。 卧看满天云不动,不知云与我俱东。 他们隐藏身份出行,只带了十来个侍卫随行,太监嬷嬷容易暴露身份一个都没带,于是照顾弟弟的活儿就落到了和亲王身上。 出门的时候他们皇帝老哥说了,万一小家伙在路上出了什么事儿他就别回京了,直接去找他们汗阿玛谢罪就行。 听听听听,这是当哥哥的能说出来的话吗? 他把臭小子别在裤腰带上总可以了吧。 和亲王走的时候骂骂咧咧,本以为伺候小祖宗会要了他半条命,没想到臭小子平时娇气闹腾,没有嬷嬷跟着竟然也好养活的很,着实让他松了口气。 船头上,小果亲王坐在小板凳上认认真真的钓鱼,鱼钩稍一动弹就紧张的不行。 旁边,和亲王一手话本一手钓竿,看起来悠哉悠哉惬意十足。 兄弟俩对待钓鱼的态度截然不同,脚边鱼篓里的成果也是截然不同。 和亲王的鱼篓里已经有七八条肥硕的大鱼,小果亲王的鱼篓却是空空如也,“小六,你这不行啊,都一个多时辰了怎么一条都没钓上来?” 小果亲王酸兮兮的瞅了一眼旁边那满满当当的鱼篓,假装自己一点也不在意,“咱们钓鱼是为了吃,这说明五哥你钓上来的都是傻鱼。” 鱼似主人,他的鱼知道被钓上来就会一命呜呼,所以都聪明的不咬鱼饵,不像傻哥哥那儿一样见鱼饵就咬,傻乎乎的就把命给葬送了。 嫌弃.jpg 正说着,和亲王那边又上来一条鱼,傻哥哥美滋滋的将鱼从鱼钩上解下来,嘴巴还不肯闲着,“你说你,在圆明园的时候钓不上来也就算了,这河里那么多鱼你也钓不上来,看来你和鱼没有缘分,以后就养只猫吧。” 小果亲王凶巴巴回道,“养猫干什么?我随阿玛养狗不行吗?” 和亲王手一抖差点把鱼放跑,怕他们家汗阿玛晚上来找他赶紧结束这个危险的话题,“不钓了不钓了,这么些够今天晚吃了,你待会儿想吃什么鱼,我让厨子给你做去。” 汗阿玛明鉴,他们俩刚才是在闹着玩,绝对不是欺负弟弟。 船的速度比他们预想中的快,第九天的时候就到了杭州城外的渡口,一行人在船上待了那么多天,要下船的时候都两眼放光。 和亲王到哪儿都不会委屈自己,赶路的时候是没办法,抵达目的地后立刻显露他膏粱纨袴的本质,这边刚下船那边就派人去买宅子,就怕别人不知道他有钱。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有钱人的世界却是另一番模样。 手下人办事利落,他们只在大街上溜达了一会儿,宅子仆从婢女便全部就位,不像是今天刚到杭州城,更像是提前半个月布置好等着主人来。 弘曕左看看右看看,越看越觉得他哥真是不得了。 和亲王活动活动肩膀,勉为其难的接受来自弟弟的夸奖,“今天好好歇一晚,明天带你出去玩。” 小豆丁跃跃欲试,“去哪儿玩?” “来杭州自然要去西湖。”和亲王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放心,外头有的是人要带咱们玩。” 小豆丁:??? “哥,这儿的人不知道咱们的身份对吧?” 这话怎么听着像外头的人知道他们是谁都急着来讨好一样? 和亲王敲敲傻弟弟的脑袋,“咱们有钱,这就够了。” 之前卖棋盘的时候没少和商贾打交道,主动凑上来的都是大商,手底下的人便顺势在江南各府也开起了铺子。 京城的王爷贝勒能猜出无名记和他有关,远离京城的地方官却没这个眼力见儿。 江南富庶,但是在这儿呼风唤雨不管用,要想掌权还得留在京城。 这边的商贾早就开始猜测无名记背后的东家是谁,奈何和亲王从来没承认过,朝廷也有规矩不许旗人与民争利,宗室王亲就算觉得和他有关也只是开玩笑,不会真的觉得他会亲自管经营商铺这种小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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