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罚! 皇帝刚处置过卢焯受贿的案子,转头山西官场的现状又给了他当头一棒,气的他恨不得亲至山西肃清吏治。 要不是几个军机大臣拼死拦着,乾隆不是干不出御驾亲临山西的事情。 理亲王的事情尘埃落定之后他就开始着手整顿官场,地方上七个总督换了五个,十七个总督换了十五个,京城六部尚书全部换成他提拔上来的人,短短几个月的时间愣是来了场大换血。 他已经不是刚登基时什么都要参考别人意见的皇帝,而是摸清楚情况站稳脚跟的皇帝,只要不太超乎常理,他干什么都没人敢拦。 一朝天子一朝臣,皇帝要提拔新人,连张廷玉和鄂尔泰这两位辅政大臣都有退场的意思,其他大臣自然顺着皇帝的意思来。 不顺也没办法,胳膊扭不过大腿,他们还能弃官不干咋滴? 喀尔吉善卖了喀尔钦和萨哈谅,在定罪的时候被皇帝以“失察”的名头训斥了一顿,和两位同僚的下场相比可以说几乎没有处罚。 就在他觉得他这是将功赎罪赎到了点子上的时候,更大的麻烦落到了他的身上。 地方官员贪污受贿理政不公这种事情理应由地方督抚来弹劾上报,但是山西的官员上下串联沆瀣一气,皇帝都有所耳闻了督抚衙门还不曾上折子,说明当地的官员全都无可救药。 乾隆皇帝年轻,可他的手段并不年轻,既然地方官全都靠不住,一事不劳二主,那就让喀尔吉善继续干。 干的好高升,干的不好就一起凉凉。 现在看来,喀尔吉善干的似乎不怎么样。 乾隆皇帝危险的眯了眯眼,开始琢磨什么时候招人回京述职。 和亲王在心里为可怜的喀尔吉善默哀,虽然但是,他觉得这次事情还真不能全怪人家喀尔吉善。 皇帝给他下军令状,白纸黑字写着“自今以后,晋省吏治,全问之于汝,二三年后,若无起色,汝其甚之”,喀尔吉善只要不傻就绝对不会什么都不干。 可他之前是京官,去山西当巡抚是头一次外放,在当地一点根基都没有。 往好了说是无牵无挂,往坏了说就是消息不灵通,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就他不知道。 皇帝说了晋省吏治没有起色的话别人不罚就罚他,他能怎么办? 琢磨来琢磨去,被逼无奈想出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皇帝觉得有问题就是有问题,现在和当地官员打成一片已经来不及,既然融入不进去,那就一个也别想逃。 在他的严查严办之下,山西纠察吏治的成绩出奇的好,毕竟当官的没几个是真正清白的,只要想查肯定能查出点东西,大批官员落马被查,其他官员也不敢轻举妄动,山西官场自然清明的无处可及。 于是乎,不少官员为了自保主动辞官,短短半年的时间,山西境内光知府就缺了二十多个,连衙门的正常运作都支撑不起来。 官府衙门没法运作,冯起炎又是个逻辑自成一派的神经病,这事儿能怪谁?
第69章 * 山西省的严查直到现在都没结束,喀尔吉善兢兢业业当他的“帝王鹰犬”,丝毫不敢松懈,生怕皇帝不开心直接拿他开刀。 他铁面无私肃清官场,山西那些不清不白的官儿无处遁逃,岂是一个乱字了得。 但是皇帝依旧不依不饶,还继续给喀尔吉善下旨意让他再接再厉,要是不尽心阳奉阴违让他查出来,到时候大小官员一并从重治罪,喀尔吉善尤其重。 喀尔吉善:…… 总之就是,只有喀尔吉善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在皇帝的高压之下,喀尔吉善只能继续严查严打,把同僚得罪完了也不敢收手。 他能怎么办,他也很绝望啊。 他只是个巡抚,愣是把都察院和吏部的活儿也给干了,天天忙的脚不沾地皇帝还不满意,夜里连个踏实觉都睡不上,短短两年的时间跟过了二十年一样漫长。 幸好他本人有本事,在京城的时候磨炼出应对各种状况的能耐,不然这个巡抚他还真干不下去。 和亲王觉得喀尔吉善在地方官中已经算是佼佼者,上任一年把学政和布政使全部送进了大牢,第二年以贪污腐败和失察的名头撤了省内二十多个知府和知县,撸了河东盐运使的官职,连继任的山西布政使和按察使上任之前在别处犯的事儿都一起扒拉出来治罪,连只狗路过都得挨两巴掌再走。 这倒霉催的,大概出门没看黄历才被皇帝老哥盯上当枪使。 山西省九府十六州,一共才几个知府,他这撤了一轮又一轮,在当地没有根基还大肆肃清官场,能活到现在也不容易。 哦,人家本来不愿意这么得罪人,架不住他不得罪人就得罪皇帝,实在没办法了只能献祭同僚。 啧啧啧,好一出狗咬狗的大戏。 乾隆本来对山西那边的情况还算满意,要不是在山西搞这出已经打草惊蛇,他甚至还想在别的地方故技重施。 在他手里没有法不责众,天底下的读书人多的很,官员缺的太多就多开几场恩科,不信所有考出来的都是贪官。 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他明白,也没想让所有的官员都清廉到揪不出一点错误,只要官员做好本职工作,有点小错贪点小钱他睁只眼闭只眼当看不见就是,但是官员放纵家仆欺压百姓、强抢民女买卖人口这种事情绝对不行。 《大清律例》是摆设?朝廷的威严不存在?一个个的想翻天啊? 现在看来,地方官儿的确是想翻天。 乾隆捏紧拳头,周身气压低的吓死人,“朕前不久才下旨褒奖喀尔吉善并让他年底进京述职,今儿京城就来了个冯起炎,这真的是巧合?” 和亲王仔细想想,非常认真的点点头,“四哥,我觉得应该就是巧合。” 姓冯的就是个神经病,神经病不好掌控,就算有人想给皇帝找不痛快也不会拿个神经病当筏子,有脑子的人都知道这种没法掌控的人最容易偷鸡不成还蚀把米,找个正常人来干这事儿不比找个神经病来的安心? 由此可见,冯起炎单纯就是个意外,就是出现的时机太巧,所以显得像是受人指派。 不过话说回来,这冯起炎出现的的确太巧。 前两□□中才有人弹劾山西的案子中涉及到的高官多是满人,说满人学问学问不行做官做官不行根本不适合外放为官,建议朝廷以后不要再派满人出任地方要职,让他们在京城当摆设就行。 京城那么多人盯着,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惹是生非。 乾隆看到弹劾折子的时候鼻子都要气歪了,他承认喀尔吉善报上来的官员中满人居多,但是朝中的汉人也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 惹是生非的满人官员多是因为地方高官本就满人多,汉人显得少是因为汉人能官居高位的本就不多,他们怎么不说汉人不能出任地方要职?有这么拉踩的吗? 然而回过头来一想,满人出京就贪污受贿,汉人出京就结党营私,不管什么人只要头顶没人盯着就开始搞事儿,这朝廷还能不能好了? 更气了有没有! 连续几道弹劾折子气的乾隆皇帝在养心殿大发雷霆,当皇帝不容易,想当个明君更是难上加难。 行,朝中汉人不是觉得满人不适合外出当官吗?他不查了行不行? 其实乾隆更想把各省的高官全部换成满人来泄愤,朝中汉人说满人不适合外放,他偏不,他是皇帝他说了算,有本事让汉臣一个出问题的都没有啊。 但是为了朝中安稳,他再想那么做也不能真的付诸实践。 乾隆骂骂咧咧说了一通,大冷天的灌了整杯的凉茶也消不下心中的火气,一边气汉人见缝插针的找事儿,一边气满人不争气,直接气死他算了。 和亲王叹了口气,“莫气莫气,气出病来无人替,你和他们计较那么多干什么?” “不是朕要计较,是他们欺人太甚。”乾隆咬牙切齿,“山西之事和满汉之争本来没有关系,朝臣硬要将事情放在一起,他们是何居心?” 和亲王想了想,老实巴交的回道,“皇上不高兴,他们就高兴了。” 乾隆:…… “不会说话就别说话,闭上嘴没人把你当哑巴。” 和亲王耸耸肩,他说的是大实话,不爱听就不爱听,说他不会说话就没意思了。 拌嘴归拌嘴,还是得商量事情要怎么收场。 朝中满汉之争由来已久,或者说,从他们入主中原的那一天起,汉人看他们就没顺眼过。 大清虽是满人执掌江山,但是汉人的人口比满人多的多,他们入住中原这么些年,汉人学的他们学,汉人不学的他们也学,就是不想出门被骂关外蛮夷。 八旗子弟好的不学光学坏的朝廷也管不了,可汉人家里也不是没有纨绔子弟,总盯着他们算怎么回事? 文武双全的满洲儿郎那么多,他们都瞎了看不见? 前朝科举分南北榜,本朝分满汉榜有问题吗? 实际上有问题,但是人心都是偏的,满人当皇帝自然向着满人。 他们的人数比不过汉人,在文化底蕴上同样比不过,为了防止汉人凭借人数以及底蕴的优势把控朝堂,本朝官制最开始就偏袒满人。 汉人需要十年寒窗苦读考取功名然后谋取一官半职,满人不需要寒窗苦读,靠恩荫就可以出仕为官。 朝中各部门皆是满汉大臣并立,且是满人掌权,即便满人能力不出众,也能轻轻松松越过汉人担任要职。 以前可以出仕为官的满人官员少,所以只把他们留在京城任职,现在满人的人口渐渐上来,便让他们出任地方官,如此来一点一点的蚕食汉人的权利。 别说什么满人不懂治国,也别说地方事务繁琐满人处理不来,满人汉人都是人,汉人到地方上任不一样也要带幕僚一起应对? 比起遵规守矩的儒生,不那么守规矩的满臣没准儿能干的更好。 先帝爷在位时清查了那么多汉族贪官,他有说汉人全是一丘之貉不能用吗? 过分! 和亲王听的脑壳疼,连忙止住他们家皇帝老哥的车轱辘话,天色不早了,骂几句过过瘾就算了,再这么说下去说到明天天亮都说不完,“现在怎么办?不查了?” 乾隆一脸的不高兴,“朕准备让喀尔吉善去安徽赈灾,山西的案子到此为止。” 喀尔吉善如今在官场上“恶名”远扬,让他去打理赈灾事宜,短时间内不会有人敢动赈灾的银子。 要是有人硬是往枪口上撞也没关系,喀尔吉善手底下处置了那么多高官,不差再来几个。 和亲王:??? “四哥,我没记错的话,山西境内的官儿整饬的差不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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