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不去确认总会有那么一丝侥幸,但一旦拨通他的电话,无人接听,又让她该怎么办眼中绿潭掀起一阵阵的波澜,更何况,她没有忘记那个时间里她的存在已经被彻底抹消,那么她还能回去吗哪怕只是打一个电话。 太多的问题横在此月津和那只触手可及的手机之间。 放下撑在桌子上的手,目光怔然,手指不由自主地落在手机上,触手冰凉,等她回过神的时候已经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不是空号,能打通。 会是他吗 会不会其实是其他人在用这个号码 如果是他的话她第一句话要说什么 他…。。究竟还记不记得自己 繁杂的疑问和思绪纠缠在一起像一团乱麻,每一根麻团里又长出细小尖利的刺,扎进心口里拔不出来,落地生根雀跃地伸出枝桠,占据理智吵闹着此月津近乎耳鸣。 嘟—— 电话通了。 不对,这个呼吸声不对,对面的呼吸声比之成年人要短促活跃,透着一股鲜活劲,像一头还在生长期的小鹿。而五条悟哪怕是他少年时期,他的呼吸声基本也是悠长平和,无论何时都是游刃有余。 不是他。 欢喜的枝桠萎靡地收回紧紧团住心脏,深吸一口气缓解涌起的酸涩,垂落的头颅接受命运的审判,合上的双眼只要闭上就能覆盖住所有的难过。不要回头,这是最初选择就注定的决定。 砰。 随着枪响此月津临窗而坐的玻璃应声而碎,躲避及时的此月津目光一凛,掐断电话,也就错过了电话那头的声音“五条老师,有个陌生的电话找你”。 她等了几天的人终于来了。 咖喱店被突然袭击让老板有些慌乱,即便如此他第一时间也是想到二楼的孩子们。此月津却扶住老板的手臂,带着些力度将忐忑不安的老板推到餐厅的里间躲好,以免被流弹伤到。 “老板留在这里别出去,孩子们那里没事,等织田作来找你们再出去,他很快就回来。” 早在几天前,此月津问过孩子们如果有坏人趁着织田作不在袭击他们应该怎么办年纪最大梦想长大后成为黑手党的幸介握着拳头大声喊: “我会把坏人赶出去保护大家。” 此月津冷酷地一巴掌把他拍在地上,一只手压制住不服气的幸介,对着他别过头瞪着她的明亮双眼,冷淡地说: “现在还这么想吗” 挣扎半天的幸介像只毛毛虫蠕动,却怎么也逃不出此月津的手掌心,最终在咲乐没忍住笑出来的时候涨红脸不动了。 此月津摸了摸垂头丧气的小孩头,拎住衣领把人提起来,等站好后替他理了理衣领,让这个有自己主意的小孩抬头,蹲下来对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道: “你这样想没错,但是反抗也要有对应的实力,如果没有,那你就是去送死。” “在成长到拥有保护自己的能力之前,面对危险来临的时候,你们应该是尽力保护好自己躲避危险。” “那我们就只能等死吗”幸介气鼓鼓地问。 面色淡然的此月津没忍住捏了把小孩的脸蛋: “是等大人来站在前面。” 受纪德大人的命令,前来的手下一拥而上准备进入这家小小的餐馆,据可靠的情报这次的任务不会收到任何阻挡,他们只需要将几个小孩和老板塞进车里,然后当着织田作之助的面前引爆—— 可靠个鬼,手下咬牙切齿地看着对面那个多出来的女人。 不仅将他们全都拦在外面,连他们丢出去的炸弹都被拨了回来,炸伤了他们好几个人,想要从房屋后面潜入的人也是被发现然后一刀切死。 奇怪的招式,诡异的速度,恐怖的敏锐里,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就像个怪物! “你是谁!” 此月津根本没有回答。 她左脚后移,身体前倾将左手搭在挂在腰间的日轮刀上,左脚后移双腿曲下,试探实力到此为止,沉心静气运转呼吸法。 面对对方全力输出的火力,此月津如湍急水流中矫健流动的游鱼,灵巧的躲避过每一个锋利攻击。裹挟着风的子弹凌厉擦过扬起的白色发丝,割断的一缕头发随着涌动鼓动的气流飞在半空中。 刀光如虹,血色飞溅。 飞舞半空中的发丝晃荡着悄然落地,这场袭击也随之进入尾声。 这个时候,织田作应该快到了。她看着满地的尸体有些苦恼,原本想要留一个然后她跟着找上老巢,却没想到刻意留下的那个直接自杀。 有一个人应该知道地点吧她并不想去找那个小麻烦鬼太宰治,在织田作到来之前此月津率先离开满地尸体的战场。 当她推开酒吧门的时候,短信邀约的人已经在等她了。桌上的酒杯里难得不是艳红的西红柿汁,而是威士忌,澄澈的酒和冰块在灯光下反射出一种纯净的琥珀光泽,一眼见底。 大概是因为坂口安吾在港/黑卧底身份彻底暴露,也就不需要像平时那般小心警惕,担心喝酒会扰乱思维说出不该说的话。 坐在酒吧台前的坂口安吾听见了开门声,架在鼻梁上的圆眼镜被反光模糊了眼底的神色,他端起酒杯,在寂静中将那杯酒慢条斯理地喝完。 对于坂口安吾来说这应该他在这家酒吧的最后一杯酒了,不喝的话也太可惜,以后应该不会再来这里,他的朋友也不会在这里等他了。 在他们三个人当中此月津解最少的就是坂口安吾,哪怕在上一个时间段里她知道坂口安吾所做的事,她也觉得看不懂这个人。 他先是港/黑工作,又成为外来组织mimic的卧底,然后又摇身一变成为异能特异科在港/黑的卧底。 外国危险组织mimic前来横滨这种事的背后牵扯到许多,就此月津目前所能得到的情报,她也只知道异能特异科和森鸥外进行了一场交易。 在mimic进入横滨后,港/黑替异能特异科除掉mimic,官方的机构给予港/黑异能开业许可证。 这其中种种,全都少不了坂口安吾这个人的影子,后来发生的事也绝大多数是坂口安吾所做之事所导致的结果,包括上个时间段里,织田作和他收养的孩子们的死亡。 森鸥外的插手将织田作拉进了这个局里,在这位将保护横滨为己任的首领眼中,织田作和mimic首领安德烈·纪德相同的异能,是完美化解整个事件的最优解。港/黑能付出最小的代价,得到最大的报酬。 “此月你有没有想过,你做的这件事破坏了他的计划。”饮尽的玻璃杯没能平稳落在吧台台面上,磕出一声脆响,显露出置杯的人某种起伏的情绪。 这还是此月津第一次见到坂口安吾这么明显的情绪外露。 “森先生想要得到异能开业许可证总会有他的办法,但他想用织田先生的命来换,绝无可能。” 此月津碧绿的眼沉淀的冷意坚如寒冰,锋芒毕露,这是坂口安吾第二次看到这样的她。第一次是在意外袭击下救了他,他能看出来她想隐藏自己的实力,尽管如此在危险来临之时还是毫不犹豫地挡在她的面前。 此月津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坂口安吾见过她在清扫战场后托着下巴蹲在路边喂流浪猫,见过她牵着迷路的小朋友一人一根棉花糖带人回家,也见过此月津为了救他在他面前杀死了袭击者十几人,未有一个活口,下手干脆利落没有丝毫负担。 也是一个意外,坂口安吾触碰到了此月津的刀,他的异能“堕落轮”读取到了残留在这把刀上的记忆。那把刀记载了此月津最为年轻的前半生,也记载了一个诡谲恐怖的吃人年代,更记载了一群人为了消灭“鬼”相继前仆后继付出自己年轻的生命。 心理素质强如能在黑/手/党当卧底的坂口安吾也花费了许多时间才消化了这些事,此月津似乎早就发现了他这点,却根本不在乎,一切照旧。 坂口安吾从椅子上起身,走到此月津的面前,眼神复杂,比此月津高出一个头从来都彬彬有礼的青年抿了抿嘴唇,想说些什么又咽了回去。 他有一些话想解释,比如有关织田作的事并不是他的目的,却又觉得没有必要,最终擦肩而过。 天色已是黄昏,流云似血。 坂口安吾拉开门把手,半只脚踏进仿佛燃烧的烈火光影中,独行前路滚烫,他心有愧。 “既然你不说,为什么还要来见面”此月津一字一句问道。 坂口安吾驻足,整洁西服所衬起的挺拔脊背有那么一瞬间紧绷,他没有回头。 悬在门上的铃铛丁零当啷,门外的光影横绝两边,半晌后他的语气平缓温和如常: “地址我会发到你的手机里,做完这件事后你离开横滨吧。” 对她的话就当是作为朋友的最后一次见面,坂口安吾是这么想的。 目送坂口安吾离开的此月津摸出发出提示音的手机,上面有mimic所藏身的地点和他们成员的资料,很齐全。 时间已经不多了。 mimic的首领安德烈·纪德已经得到了消息,他派出去前去绑架织田作收养的孩子那些人全军覆没,杀死他们的不是织田作,而是一个女人。 安德烈·纪德带领的mimic曾受命于国家,却因为上面那些人的交易遭到了背叛,他们是军人,现在却成为了叛逃的丧家之犬。安德烈许诺过要像军人一样死去,绝不能自杀,所以他需要找到一个实力强大的人来让自己得到解脱,这个人就是有着和自己相同异能的织田作之助。 一切都在按照他的计划进行。织田作之助作为一个黑/手/党不杀人是他没想到的,那就杀死他在乎的人,自己会成为他的仇人,这样一切都水到渠成。 而现在全都毁了。 泼泼洒洒的血色残阳从窗户一头撞进金色的大厅,悬在上空的水晶吊灯因为黄昏光线而华美异常。垂落的璀璨水晶珠链碰撞发出好听的声音,随着珠链晃动,绚丽光影破碎成一大片陷进黄昏里交融。 有风进来了。 空荡荡的大厅中间站立着仅有纪德一人,这是他为自己和织田作之助选定的战场,原本他可以在今天就得到解脱。 阴郁的眼中满是杀气,这时他的异能“窄门”发动了。纪德预知到五秒以后六秒未到之时,他的头颅被一柄凭空出现的刀砍下,艳红的血与亮蓝的水交迭,犹如浪击晚霞。 不,不是凭空出现,是太快了,超乎人类肉眼可观察到的速度。纪德凭借自己的异能快速向侧方闪避,即便如此,他的黑色斗篷也被割裂了一角。 犹如鬼魅出现的人乘胜追击砍下了下一刀,纪德也得以在猛烈的攻击中见到那人的真实面目。束着白色马尾的女人比冬日的寒风还要冷,没有多话,只想取掉自己的性命。 是她,那个毁掉自己和织田作之助一战的人。纪德的异能不断提前预知对方的攻击,可他身体并不能每一次躲掉对方的攻击,手臂上被砍的一刀深入骨肉,再来一次必然将手砍断。但纪德血色的眼睛因为疼痛反而愈发疯狂,甚至带着喜悦,他知道,这个人也能让自己得偿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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