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蛋糕可能还有点牵强,因为蛋糕的方子苏叶还没有写出来。主要是奶油打出来了,不过是涂在了千层酥点上。而且还没有裱花,只是薄薄的在表面涂了一层,又在中间加了一层。 可即便如此,味道已经是很正宗了。苏叶还好,扶苏吃了后,赞不绝口。又要了好几块。 就在后面的孩子们狂炫奶油蛋糕的时候,淳于越来到了内廷。 见过礼后,嬴政和颜悦色的问道:“淳于先生,刚刚扶苏过来了,说他背过了半部《春秋》,孤心中甚慰,先生果然教导有方。” 淳于越突然被大王叫来问话,心中本来正忐忑着,听到嬴政的夸赞,心中松了一口气:“大王谬赞,教导公子,是臣的职责。” “不仅是扶苏,就连叶儿对先生也是赞不绝口。还给孤背了先生让她做的功课,也是倒背如流。” “公主殿下虽然自然也是聪明绝顶的。”淳于越敷衍道。红喽梳源 “不过孤有些疑问,希望先生能为孤解答。”嬴政笑着道。 “大王请讲。” “既然扶苏和苏叶了两个孩子都是由您教导,为何他们修习的课业不一样呢?” “扶苏公子生性稳重,日后当担当国之大任,自然同公主殿下的修习内容不同。”淳于越正色道。 “哦,扶苏也就算了。孤很好奇,先生又想把公主教导成何等样子呢?”。 “贤良淑德,端秀大方。上古之时,尧帝有女皇英,堪称女子表率。公主可效之!” 淳于越此番用尧帝比喻秦王,可谓是将秦王捧得极高。 只是嬴政听了,却突然冷笑一声:“皇英?可是娥皇女英两位一起嫁给舜帝的帝女?” “正是!”直到这个时候,淳于越还没有察觉出不对劲儿来,点头道。 因为在他心里,娥皇女英是女子贤德的最高代表,让公主成为这样的女子,也是大部分皇亲宗室的目标。 “孤虽然知道先生是好意,只不过,先生是不是搞错了。迄今为止,孤只有叶儿这一个女儿,扶苏也只有叶儿这一个妹妹。 先生说让公主效仿娥皇女英,那先生可否告诉孤。您是想让公主成为娥皇,还是女英?” “这……”这个时候,淳于越才终于觉察出不对味儿来了,但仍旧硬着头皮道,“大王,不管是娥皇还是女英,都是女子表率。不管公主效仿哪位,都是公主之幸。” 头还真是铁呀! 前面传来的话毕竟断断续续的,不是很清楚,苏叶索性打开了投影,边吃点心边看热闹。 她记得这位淳于先生在历史上便是以情商低著称的,能这么回答问题,也的确符合他的风格。 “公主之幸?”嬴政冷哼道,“娥皇女英是两名帝女,脾气秉性自然也截然不同。是温柔大方,还是娇俏可人,是喜食甜食,还是喜食酸食,是高是矮,是胖是瘦…… 先生既然想让孤的女儿效仿她们,却连她二人的区别都说不出来,是不是有些太敷衍了。孤既然是将两个孩子都交于你教导。你却厚此薄彼,更不知因材施教,是想蒙混过关吗?” 是高是矮?是胖是瘦?喜食甜食还是酸食? 淳于越听了,先是怔了下,随即心中也有些恼火。他是先生,又不是奶嬷嬷。他只管学问,又哪里管得着公主的日常习惯? 再说了,若不是那人说了让他在教导公主的时候,让她收收性子。不要总想着凭着歪门邪道献媚于大王。让大王舍本逐末,进而忽视了公子。他根本就没想对这位公主有什么要求。 当即,淳于越的脾气也被激了起来:“大王,臣是先生,不是奶娘,又何须知道公主的饮食喜好。若是专于此,岂不是成了弄臣。” 见他到了这个时候,还敢梗着脖子顶撞自己,始皇大大几乎看到了若干年后的同版扶苏。再想到扶苏日后也深受这位复古派老学究的影响,他就明白,日后父子间少不了争执。 虽然自己的孩子有自己的想法没什么不好,可若是成了旁人手中的刀,可就得不偿失了。 “我想先生理解错了。” 嬴政微笑道,“我从没让先生去了解公主的喜好,我只是想让先生亲自了解下那娥皇女英是如何被尧帝教导的如此出色的。 然后孤才能效而仿之,而不是仅凭后人的胡乱猜测,人云亦云。反而耽误了对公主的教导。” “尧帝的教导方法?”淳于越又是一愣,“这有何难,《尧典》有云……” “淳于越!”嬴政再次打断了他,“你还没听明白吗?” “什么!”淳于越一呆。 “孤的意思是,让你亲自去问!” “亲自?什么亲自?” “早就听说齐大非偶。如今我大秦虽傲然于诸国,却也要效仿先贤,决不能如当初的齐国王室那般蛮横无理。 先生来自齐国,想来当初齐国王室也必是因为未了解清楚这些帝女的秉性,才会误了公主的教导。 我大秦自然不能重蹈覆辙,只能是让先生亲自去请教尧帝的教女之法,才能有教有类,让我大秦公主更加优秀。孤这么说,先生可明白了?” “大王……您是说让我去亲自向尧帝请教对两个女儿的教导之方?”淳于越的脸色逐渐变白,“可是尧帝他已经,他已经……” 他已经作古千年了呀! 所以,大王这是让他去死! 还有,什么齐国王室误了公主的教导,难道这说的是文姜夫人? 大王……大王这是知道了他让公子背诵《南风》的事情,恼怒下要杀了他! 可是,明明是他让公子背诵《南风》才会惹下此祸端,但他又怎么敢公之于众。那样的话,他一世清名可就全都葬送了。 怪只怪他一时脑热,听了那人的建议,想让公子背诵此诗早做防范……结果现在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了。 看到他终于明白了了,嬴政也笑了笑:“先生终于明白了呀!孤心甚慰,这么说,先生愿意代孤走一趟了?” 淳于越现在能说不答应吗? 他若不答应,大王便会立即提到《南风》一事,他立即就会身败名裂。 可他若是答应下来,那就是要去死,而且还不用秦王动手。 权衡再三,儒生的一身傲骨在最后关头占了上风,他对秦王深深行了一礼:“大王对公主的宠爱,亘古未见,尧舜岂能及大王万一。臣心中甚是感动,那就替大王走这一趟吧!” 说罢,他跪伏在地,对嬴政行了个大礼:“臣,拜别大王!” 秦王冷眼看着他,知道他最后这番话,就是要把他的死归咎在他宠溺公主上。 什么尧舜不及他万一,亘古未见。这是要让他担上为女杀臣的罪名呀。其心实在可诛! 但是那又如何呢? 他身边断断容不下心怀叵测之人,尤其是未来会影响到他大秦继承人的人。 而且,自他登基以来,受到的非议还少吗?也不差这一条! 辞别嬴政后,淳于越正要离去,却听一个糯糯的声音在内廷响起:“父王父王,这奶油糕点好好吃呀,父王可曾尝过了?” 淳于越脚步顿了顿,用余光瞄了下,竟然是苏叶。他这才恍然,原来从刚才开始,公主就在后殿。所以,今日大王突然要杀他,果然是公主进了谗言。 看来,昌平君说得没错,这个苏叶公主,果然是个祸害! 蓦的想到这一点,淳于越脑中热血上涌。再想到自己怎么也是活不了了,倒不如忠言直谏……就算死,也要除了这个祸害。 想到这里,他身体倒转,再次伏倒在地:“大王,既然是为公主问学,臣恳请大王允许臣带公主同去!” 原本看到苏叶送了蛋糕来,嘴角已微微向上翘起来的秦王嬴政,在这一刻,脸色迅速黑沉下来。 “淳于越,你是真想让孤将你做的那些事公诸于天下吗?” 就在此刻,扶苏也从后殿出来了,听到淳于越的话,不禁一愣:“父王,先生要带叶儿去哪里,扶苏可不可以也同去?”红楼姝圆 这个时候,轮到淳于越脸色变了:“公子不可!” 一时间,场面陷入了僵局。 没错,苏叶就是故意出来搅局的! 她也没想到,老爹盛怒之下竟然要淳于越自裁。先不说历史上淳于越并不是死于此时。单论这件事本身,她也不能让老爹落下暴虐嗜杀的的恶名呀! “父王,淳于先生说的那个尧帝是谁?女儿以前没听过这个国君,是东方小国的国君吗?” 知道她是明知故问,嬴政轻哼一声,没理她,而是继续看着淳于越道:“淳于先生,你的话说完了吗?说完了还不下去!” 淳于越脸色苍白,终于不再挣扎。尤其是在扶苏面前,他还想保留最后一点体面。使劲抿了抿唇,就要退下去。只是,他又被苏叶叫住了。 “先生,您还没回答我呢。” “公主殿下,事到如今,您还不满意吗?还要折辱我?”淳于越梗着脖子道。 “我是真不明白呀!”苏叶挣脱嬴政,迈着小短腿,下了台阶,走到淳于越面前。 “淳于先生,虽然叶儿不明白你同父王在说什么。但是听起来你们很不愉快的样子,可是因为叶儿的学业起了争执?” 明知故问! 淳于越抬头,却看到小公主清澈的眼睛。被这双黑黑的,湿漉漉的眸子盯着,想到她此时只有四岁,淳于越突然间觉得有些心虚,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得重新低下了头。 倒是嬴政的眼睛眯了眯,知道苏叶突然从后面出来,必有缘故,索性让她继续说下去。 “其实,这有什么难解决的。父王和淳于先生又何必吵起来。” 苏叶笑嘻嘻地道,“淳于先生和父王固然想让叶儿学那个什么叫做娥皇和女英的姐姐,可叶儿只想做自己。所以,你们也就不用吵架啦!” “只想做自己?”淳于越一愣,眉头皱了皱。 “是呀,我就是我,又何必学别人?” 苏叶振振有词地道,“父王可是大秦的王,那个尧不过是个小国的国君。纵然他是周天子又能如何?在我眼里,父王可比周天子还要厉害呢!又何必向那个小国君学习。” “尧帝他乃是……” 淳于越还想强辩,却被苏叶再次打断: “先生,叶儿是叶儿,父王也是父王。比如叶儿去年得了一双特别漂亮的鞋子,上面缀满了东海明珠。可今年我再想穿它,却再也穿不进去了。” 苏叶状做苦恼状:“可我太喜欢那双鞋了,硬是将脚塞了进去,但是走了两步路,脚就疼得站都站不住了。 还是阿母看到了,让人将鞋上的明珠取下,又给叶儿做了一双新鞋,再将明珠缀上,叶儿这才又重新得了一双漂亮舒适的新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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