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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烈的比赛结束之后，龙野爱想起工作人员给她带的那句话，原本想问问宫治的，但这时候第二波客人已经像《植物大战僵尸》里的僵尸一样把饭团宫围了个里三层里外层。 于是她只好放弃这个想法，转而去问其他工作人员，在说清缘由之后，工作人员将她带到了位于体育馆东南侧的选手区。 龙野爱莫名觉得这像是什么偶像的私下见面会，行走在宽敞的走廊上时，她又一次遇到了有过一面之缘的人。 是佐久早圣臣，他已经换下了黑狼队的队服，穿着盖过膝盖的大衣，个子高得抖都快要顶上天花板了，隔着一段距离她都能够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消毒水气味。 但让龙野爱认出对方的还是口罩和额头上的两颗黑痣，是个口罩即本体的存在。 佐久早圣臣朝龙野爱点了下头，没有任何要叙旧的意思，快步就往体育馆的出口走去。 但就和几年前在东京国立体育馆一样，龙野爱叫住了他，“佐久早君可以等一下吗？” “什么事？”佐久早圣臣还是这么惜字如金，但这次他可是开口说话了。 “你有看到侑吗？”龙野爱其实很喜欢这种高效率的对话，如果工作上遇到的都是这种人就好了。 “在你身后。” 还没等龙野爱反应过来佐久早圣臣的意思，一只胳膊就搭在了龙野爱的肩膀上，随之而来就是不属于自己的偏高体温，和熟悉的华丽关西腔。 “喂——小臣臣，可以不要骚扰我的好朋友吗？”宫侑出现在龙野爱的身侧，像只正在宣告地盘的狐狸。 佐久早圣臣的眼神在接触到宫侑的时候，嫌恶得像生吞了一整只蟑螂，随即飘离了两人的视野中，在佐久早圣臣离开后，走廊瞬间变得空荡荡的，只剩下宫侑和龙野爱，以及横陈在他们中间的阳光。 “《咒怨》的导演就应该请他才对。”宫侑吐槽着。 “侑，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 长大后的宫侑有时候会让人觉得他成熟了不少，但有时候会让人觉得他还是那个任性的笨蛋。 “我倒不是这个意思，就是你还特意麻烦工作人员来转告我，感觉应该是重要的事情。” 宫侑把还往下滴着水的头发往后一捋，旋即靠着临窗的栏杆上，已经被漂成浅金色的发丝柔软地拂过鼻梁，宫治把头发染成黑色，而宫侑却把头发染得越来越浅。 “那天晚上我也在。” 他抬眼看向龙野爱，暖棕色的眼睛润泽有光，像一颗溏心蛋的蛋黄，没有被戏谑或者是轻佻填满，而是一种让她感到有几分陌生的认真。 “什么？”她根据宫侑的话回忆着，但还是没想到对方指的是什么时候，“哪一天的晚上？” “就是BJ和EJP比赛的那天，你和阿治都喝得像死猪一样，还记得你从居酒屋跑出去了吗？” “记得，后来应该是角名找到我的。” “本来应该是我的。”宫侑深吸一口气，垂在裤子缝线的双手捏紧，“就为了等那该死的红绿灯，还有应付木兔那个家伙，等我走到河堤附近的时候，就看到你和角名了。” 这时候我才意识到宫侑话语里更深层次的东西，他眼里的烛火摇摇欲坠，让人想到最终会消逝在夜空的烟花。 龙野爱感觉舌根有些发麻，狼狈地避开宫侑灼人的视线。 “侑，或许不是红绿灯的问题，我们没办法回到过去，而且也无法改变过去。” “我还真是说了一通败犬才会说的话。”宫侑额角的青筋跳动了一下，他垂下眼睛，“如果简直是世界上最愚蠢的词。” “对不起，侑。” “我才不需要道歉。” “算了，反正你现在也选择了角名那家伙吧。”宫侑嘴角勾起笑意，他往试衣间的方向走去，背身朝龙野爱挥了挥手，“总之别让我听到任何关于你们感情有问题的传闻。” 在这之后，宫侑乘坐着球队的大巴回到黑狼队所在俱乐部的总部，而龙野爱则是怀揣着一言难尽的复杂心情回到兵库老家。 * 刚进门的时候就看到了外婆、北奶奶和北信介三人正围坐着矮桌喝茶，这次回来拜访龙野爱有提前通知过，但两个老人还是很欣喜地对她嘘寒问暖着。 北信介只说了一句“回来了。”，然后就默默地添了一张软垫和一杯热红茶，又帮龙野爱把行李拿回房间。 见北信介暂时去放行李了，北奶奶乐呵呵地往龙野爱这边挪了一下，“小爱啊，在大学里有没有男友呢？” “现在姑且有一个正在恋爱的对象吧。”龙野爱诚实地说着。 “那样啊，还真是可惜，原本以为你会成为信介的新娘呢。” 北奶奶的话成功让龙野爱被茶水给呛到了。 “奶奶，这种话会让小爱很困扰的。”北信介走进房间，在矮桌的其中一方坐下。 “没关系没关系，是奶奶在关心我嘛。”龙野爱摆摆手，为了转移话题，她赶紧说起自己在学校和工作上遇到的趣事。 夜色渐浓，风将院子里的树叶吹得哗啦啦作响，在一起看了晚间档剧目之后，北信介带着北奶奶告辞了。 龙野爱回到房间，开始整理自己的行李，房间里还是一尘不染的样子，所有的物品都没有被挪动过。 在将自己获得的奖杯放进亚克力箱时，北信介在他结业式上送给龙野爱的那枚护身符被不小心碰掉在地上。 大概是某些不可抗力的因素，护身符的抽绳散开了，捡起护身符的时候，一个小小的、在灯光折射下闪闪发光的东西掉在了榻榻米上，龙野爱定睛一看。 原来那是一枚来自过去的纽扣。 * 在日本国内排球联盟大赛结束之后，角名进入了短暂的休息时间，长野县距离龙野爱所在的大学不算远，两人选择了一个折中的地方，订了三天的温泉旅馆。 这时候寒冬还尚未离去，说到适合情侣旅行的地方就只有温泉旅馆了，而且也没有景区需要逛，喝上一杯热好的清酒，看看窗外的雪景就已经足够惬意了。 虽然两人已经确定了恋爱关系，但这还属于只有少部分人知道的地下恋情，这两个人似乎很享受这种偷偷交往的感觉。 泡完温泉回到房间的时候，店家已经给他们铺好了两张被褥。 龙野爱咀嚼着白天买到的温泉馒头，室内的暖气开得很足，两人也还不困，索性在沙发上看起了电影。 皮质沙发上搭了毛茸茸的毯子，龙野爱故意把光裸的脚伸进角名怀里，腰间的肌肉紧实又温暖，只能用一本满足来形容。 她的脚被人一把抓住，指尖刮过敏感的脚心，龙野爱反射性地用力，像陡然松开的弹簧，结结实实地踹了一脚在角名的腰上。 角名咳嗽两声，“刚才差点就要走上奈何桥了。” “角名你没事吧？”龙野爱懊恼地想要上前检查角名腰间的伤势如何。 却被他一把摁住双手，角名闷哼一声，“我说，你最好还是不要这样，而且你这点力气对我来说算不上什么。” 龙野爱有些不忿地想跟角名比试一番，可事实总是令人遗憾，她连对方三根手指都扳不动，于是也只好作罢，思索着换些别的事来杀杀他的威风。 于是两人打开了房间里的游戏机，打算来一场酣畅淋漓的双人成行。 “话说我们怎么还在称呼对方的姓。” “好像还真是这样，感觉已经叫习惯了。” 两人在玩游戏之余还不忘聊上一两句。 “这样啊，你叫他们信介，还有治和侑也已经习惯了吧。”角名颇为吃味地开口， “欸？”龙野爱“吃醋了？” “没有，你说的话其实还挺有道理的。”角名虽这样说着，但游戏里他操纵的小人却故意扔飞钉子，让另一个小人摔了个狗啃泥。 “小气的家伙。” 龙野爱哼着，她放下手柄，双手并用地爬到角名旁边，轻轻在他脸上落下一个亲吻，“这样行不行啊，小气伦太郎？” 正当她想退后的时候，被角名一把按住了后脑，身下不可避免地会触碰到他偏烫的皮肤，薄薄的呼吸不时擦过耳廓，两人之间空气一下变得湿热起来，仿佛热带雨林中粘黏的蛛丝。 “伦太郎...” “嗯。” 龙野爱突然什么也说不出来，就好像空气里凝滞的那些热气全都钻进了她的大脑之中，一种细密的渴望落在两人的皮肤上。 这时候，应该接吻的吧？ 出于一种本能使然，在缓慢到绵长的对视之后，两个人的嘴唇贴在了一起，嘴唇柔软，舌尖灵巧，在倾泻而出的情感之中却要寻求一个平静的克制，像正在喷涌的海底火山。 角名的手掌小心翼翼地托住她的后脑勺，龙野爱感觉自己是沙漠中快要被渴死的旅人，只有唇舌之间的液体是唯一的水源，他的吻还是不满足于嘴唇，额头、鼻尖、颤动的眼皮、脸颊、耳垂，都落下了湿漉漉的吻。 与其说接吻，这更像是一种互相标记。 亲完之后，龙野爱直接将脸埋到角名胸前，感受着饱满的肌肉线条，她的声音变得瓮声瓮气的，“在外辛苦这么久，这是我应得的。” “角名，你用的这是我的沐浴露吧！”龙野爱仰头正好对上角名的视线，角名咳嗽两声，耳垂可疑地变红。 “因为...因为你身上的味道很好闻。” “哦，伦太郎身上的味道也很好闻，之前高中的时候就觉得你那个柠檬海盐的沐浴露很好。” 龙野爱回忆了一些过去的事情，头顶上传来角名压低的轻笑声，他抬手把龙野爱的按得更近了些，没有布料的阻隔，她能够清晰地听到胸腔里跳动的声音。 “话说，你最近是不是有在练啊？” 不太确定，再蹭一下，还是不确定，再捏一下下腰侧。 角名的肌肉骤然绷紧，龙野爱松开手，但还是好奇地戳了戳，又是一种不太一样的感觉，“手感变硬了好多，果然有在偷偷练。” “差不多该适可而止了吧，这是在考验我吗？” 角名无奈地把龙野爱拽起来，拉过她的手放在脸颊旁边，轻轻吻着上面的掌纹，眼睛却直直地看向龙野爱，是一种近乎透明的渴望。 “我真是...可能这辈子都要栽给你了。” “你应该知道我是一个每年体检报告数据都很正常的男人吧。” “这不是很明显吗？” “那我就当你已经做好了觉悟吧。” 电视机的游戏还没按下暂停，那两个可爱的小人摇摇晃晃，看着电视机外的两个人拥抱着陷入静谧。 然后龙野爱决定取消第二天的滑雪行程，两人一致同意在旅馆做点事打发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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