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一把抡起旁边的抱枕,毫无敬畏之心地砸在神明的脑袋上,“你在干嘛?” 夜斗把抱枕拿下来,歪着头问她:“你······哭过了?” 女孩这才想起来自己现在的模样。虽然眼泪已经擦干了,但眼眶一时半会还是消不掉红色,就算是刚刚路上的司机都关切地问了一下她最近有没有受到欺负。 “算是吧。”渡边寺早说道。 “什么叫算是?是因为什么?”夜斗紧接着问下去,“难道说是因为你新的目标?” 他看着女孩毫无反应的样子,更确认了自己的猜测:“真的是你的新目标把你惹哭了?” 神明大人现在的表情极其怪异,根本不像是看到朋友哭了以后的愤怒或者说是心疼,反而有种“你居然也会被别人惹哭”这种稀奇感在其中。 好吧,这确实挺奇怪的,但没办法。 从那天生日的时间开始到现在,夜斗认识渡边寺早了那么多年,自然是知道这家伙的性子——她可是从来不会哭的啊。嗯,就是字面意义上的那种、因为发自内心的悲伤而从眼角流下泪水的【哭】。 换句话来说,这家伙就算像现在这样眼睛红彤彤、眼泪刷刷地往下流,也绝对不是因为她感到悲伤的缘故,而是因为某些事“需要”她展现出哭泣这一行为来。 而既然是攻略对象把她给惹哭的,那岂不是只有······ “喂,我说啊,他不会是······要甩了你吧?”夜斗表情古怪地问出了这句话。 接着,就看着女孩慢悠悠地转过脑袋来,朝他露出了一个阴恻恻的笑容。 “停!等等!”“你这是对神明不敬!” “啊痛!有你这么无礼的信徒吗?!” ······ 用抱枕将某位毫无同情心的神明锤了个满头包以后,渡边寺早才消了内心那口憋闷的气。她抱着猫坐在沙发上半天,才忽然开口问道—— “你们男性在什么时候会突然把好感清零呢?” 夜斗心疼地抚摸着自己翘起的呆毛,闻言一呆:“好感清零?你到底对你的目标做了什么过分的事啊?” “都说了什么也没有做啊!”女孩郁闷地大喊道:“我也根本想不明白这一点啊!一切都很正常,只是他的姐姐忽然找我出去了一趟,回来以后狱寺先生对待我就像个陌生人一样客气!” “我差点就以为自己的能力失效了诶!” “他的姐姐找你干什么?”夜斗摸过一包薯片,翘起二郎腿躺在沙发上,一副准备听八卦的模样,“我记得你说那小子的背景很不错?莫非是电视剧里的‘给你一千万离开我弟弟?’” 渡边寺早陷入了回忆,根本没看到对方现在的姿势,更没意识到夜斗是在随便开玩笑。 “好像也······差不多?”她回想起碧洋琪给她的两个选择,忍不住喃喃道。 “哗啦”一声,是薯片掉在地上的声音。顺着薯片的包装袋向上看,就看到了一个丢脸地张大嘴巴的神明—— 渡边寺早:“?” 夜斗:“为什么不答应她!” 渡边寺早:“#!” 最后,她将那天发生的事给夜斗讲了一遍。夜斗在世间活了那么多年,更别说他原来的本职工作就是······在渡边寺早说完那段“豪宅买卖”经历以后,他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但夜斗什么也没有说,而是顺着女孩的话自然而然地改口:“这么一想,你的选择好像也挺有道理的,不然万一被这位碧洋琪小姐转头告诉她的弟弟,对方怕是直接疏远你了。” “你刚刚说什么?”渡边寺早忽然抬起头来盯着夜斗。 “哈?我说你的选择没错······” “不是,是后一句!” “万一这位小姐转头告诉她的弟弟,对方怕是直接疏远你了?” 女孩抓住了一闪而过的灵感反复思考着,她当然不觉得碧洋琪会撒谎,以这位女士的高傲程度来说,不会做出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事来。 但如果······ 以狱寺隼人的性格来说,完全有可能是现在这样的表现······ 女孩感激地摸了摸神明大人的狗头,开放了零食柜的权限给他,心情极好地回到了房间里去。
第59章 第二天, 哭着跑出公司的渡边寺早回来了。 她面对着同事们或者好奇、或者八卦的询问,只是灿烂地微笑解释道:“昨天被总秘给训斥了,一任性就跑了出去, 现在想想有点丢人, 想通了就回来上班啦~” 在这么毫无阴霾的笑容之下, 谁也没办法怀疑她话里的真假,就算是心中有些别的猜测的同事也纷纷打消了自己的想法,转而相信了渡边寺早的解释。 她就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在工作的时候充满干劲,和同事们打招呼的时候积极又阳光, 努力完成自己到手的任务, 就算有不太理解的地方都会蹬蹬蹬地跑去和秘书ABCD小姐撒娇询问。 某个坐在办公室里的男人看到了人事系统里的销假记录, 稍微松了一口气。 而等到他和这位活泼又积极的秘书小姐在走廊上偶遇的时候,对方笑着打了一个招呼:“早上好, 狱寺总秘。” 狱寺怔了一下。 女孩却转过头去和一起来接水的同事有说有笑,就像她刚刚只是出于礼貌才对上司打个招呼一样。 后来,狱寺隼人发现她好像是真的放弃了。 从那天以后, 没有再纠缠,没有多余的问题,没有故意搞错的工作, 也没有每天频繁的偶遇、每晚另一个留下来加班的人。 这时狱寺隼人才感觉, 蛤蜊公司选址的地点好像有些太大了, 大到如果有人刻意避开一个人的时候,甚至可以连续好几天都碰不到面。 除非他借着工作的缘故走到秘书处的办公地点去, 才能看到一个要么埋头工作、要么和秘书小姐们开心谈话的人。 “总秘······这份文件出了什么问题吗?”秘书C小姐犹豫地看着被放在她桌上的纸张。 狱寺恍然惊醒, 才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在一个上午走到秘书处四次了,找的借口也颇为奇怪。 “没什么问题, 是我记错了。”狱寺隼人抽回了文件,转身走回了办公室里。他的背影笔挺又冷硬,但不知为何透露出一种迷茫的脆弱。 这不才是他想要的吗?狱寺隼人想道。 渡边没有再提过去的事情,她即将有新的生活——那是普通人才会有的正常生活,不会再有着被牵扯进里世界的风险······ 不是很好吗? 但是······ 狱寺的手不知何时捂住了心口。那里空落落的,就好像丢了什么非常非常重要的东西。 * 碧洋琪周身散发着凉飕飕的冷气,她双手交叉抱胸,面无表情地看着餐桌上一杯又一杯给自己倒酒的银发男人。 很快,那一整瓶收藏的酒就见了底,明显的红晕浮上了他的脸颊。 碧洋琪将自己做的特质小饼干换到了狱寺隼人的面前,而对方竟然毫无所觉,直接拈起来了一片就往嘴里送。 “······” “啪!” 里世界的毒蝎小姐直接抄起来那装着饼干的盘子,毫不留情地拍到了自己亲弟弟的脑袋上面。 盘子碎成了两半,饼干的碎屑粘在了他银色的发丝上。而发丝之下的人则是茫然地抬起头来,好像不理解对面的女人为什么要给自己来上那么一下。 “别继续装了。”碧洋琪却完全不吃他那一套,“只是一瓶酒而已,你的酒量可不止这些。” “······”狱寺却依然没有回答她。 他确实不可能被一瓶酒撂倒,几乎每个黑手党都有着很好的酒量。因为即使是里世界的人,在相处和谈生意的时候也会披上一层道貌岸然的外衣,举办着和外界一模一样的盛大酒会。没点酒量的话,在酒会上面又怎么坚持到最后? 但是他还是挺希望自己现在喝醉了的,所以才呈现出这种状态来。就像狱寺知道碧洋琪现在好像很生气,但他更想要将脑袋放空一会儿。 最近发生的事太多了,突如其来的告白,复盘后发现的心意,思考之后的远离,以及真远离之后那种空荡荡的失落······ 狱寺隼人没有处理这种事情的经验,在感情方面他能够参考和借鉴的似乎只有几对相当失败的案例。所以在这种问题上面,就算他有着再怎样聪明的大脑也没办法解开答案。 “唉。”是碧洋琪在叹气。 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收敛了全身的气势坐在狱寺的对面。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隼人。你和原来一样,总是善良的有点可笑。” “现在是哪一年?”她忽然问道。 狱寺回答了一个数字。 “属于你们的时代,已经有整整十年了。”女人感叹似的说道,“在最开始我也不信的,居然真的被你们这群小鬼给成功做到了。”她似乎回忆起来了过去的某些事件,颇觉有趣地弯了弯嘴角。 “彭格列在这次的大型清洗过后,在未来最起码十年的时间内都不会再有可以称之为‘对手’的存在,就算其中的谁有了里世界以外的恋情的话,难道还不能护住区区一个普通人吗?” 狱寺隼人愣住了。 “就算被牵扯进来,平凡世界里长大的女孩就像是易碎的蝴蝶,但除非你率先放弃了对她的保护,不然没有谁能在彭格列的岚守手下伤害到半根头发。” “隼人,告诉我——你会放弃吗?就好像当初父亲放弃了那位钢琴师一样?” 狱寺隼人的眼神一颤,他盯着碧洋琪,碧洋琪也在看着他。他们两个都心知肚明,关于那位钢琴师到底是谁。 醉意终于从这张脸上褪去,这一刻,狱寺表现得再清醒不过:“我绝不可能像他一样。我会做的比他更好,无论在任何方面。” “这不就够了吗?”碧洋琪反问道。“所以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 他到底在······害怕什么? 狱寺也在询问自己这个问题。 如果按照老姐的思路去想,他一直以来担心的问题甚至根本不成问题!而既然这样的话······他这段时间以来又做了些什么? 疏远渡边、冷声呵斥,用冷漠决绝的态度将对方推的越来越远、越来越远。渡边当时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呢?她丢下礼物跑出公司的时候、她重新回到公司一如往常的时候、她就像是对着真正的上司那样叫他“狱寺总秘”的时候······她是怎样的心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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