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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天空，嘴唇紧抿，将到达眼眶的情绪憋回去。 停！ 李幼宜，人生的风帆只是暂时没将你渡上平稳的船，你已经比许多人过得优秀，过得好了。 我不断在心里安慰自己，歌声入耳，与车里的音乐交织在一起。 我并未感到不适，习惯性将注意力放在自己的耳机上。 我用余光悄悄看他，司机小哥神情专注，路灯不断拂过精致的侧颜，着实是一场视觉盛宴。 我的心情好了一些，果然看帅哥能治愈心情。 好想集邮。 这四个字再次跳上脑海。 突然，司机小哥说：“你……心情不好吗？”（日） 我有些意外，还是违心地笑道：“没有没有。”（中） 所以为什么一直说日语？ 不过，这位大大的日语是真好啊。 ……跟日本人对话似的。 嗯？ 难道是这位coser大大是日本人？ 不对啊，在国内的外国人不都会首先说中文么？再不然就是英语…… 他能听懂中文，还能很快作出自然反应，没道理不会说中文啊。 啊……难道是跟我一样，能听明白但不太会说？ 或许英语跟我一样差，所以只能说日语么？ 在我出神脑补之际，一个蛋糕盒出现在眼前。 我：“……？” 我吃惊地看向司机小哥，“你这是？” 司机小哥迟疑一瞬，见我没有动作，把蛋糕盒放在我的腿上。 “吃点甜的可以让心情变好。”（日） “啊？” 他说得飞快，我根本没听清他说了什么。 “……” 我茫然地看着他。 说起来，这个蛋糕是从哪里拿出来的？ 我分明没看见车上有哪个地方放了这个蛋糕。 司机小哥粗略看了我一眼，露出迟疑的神色。 “给你吃，心情会好。”（日） 他放缓语速，一个音节一个音节耐心地说。 这回我听明白了。 我对他笑起来，心情瞬间明亮起来。 “谢谢你！” 在不开心的时候收到陌生人的善意，是莫大的幸运。 车缓缓停下，已经到达目的地了。 我看着熟悉的小区门口，解开安全带，从车里出来。 我把蛋糕盒放在座位上，关上车门，对上他疑惑的视线，说：“谢谢你的好意，蛋糕还是你留着吃吧，我今天吃太饱了。” 司机小哥有些怔愣，似是没想到我会这么做。 他看着我没有说话。 但我莫名感觉司机小哥并没有在看我，只是在失神。 我没有在意，又对他道了声谢谢后，转身离开。 “等下！”（日） 司机小哥对我喊道。 滚爷的声线成功让我停住脚步，下意识回头看去。 路灯下，司机小哥敞开车棚，好看俊秀的眉眼不知为何露出纠结的神色。 “有什么事吗？” 我轻声问。 司机小哥咬紧牙关，后背似背着重物似的，眉头皱得紧紧的，一副极不情愿的模样。 突然，他松开眉头，笑容温柔，刻意压低声音道：“昨晚我看了一本书，看得我一直在哭。” 司机小哥嘴里吐出蹩脚的中文。 虽然很不好意思，但我听得很想笑。 我极力忍住笑意，不解出声，“什么？” 此时的我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司机小哥维持唇边微微的笑意，用中文说出了让我万分震惊的话。 “你说是什么书？” “遇到你我愿赌服输。” 他的话回荡在我耳边，我尴尬地脚趾抓地。 救命！！！ 大大你的中也人设呢！ 崩大发了啊—— 咱就是说，学说中文也不能从土味情话入手吧！！！ 我看着他陷入了沉默，收回了想要集邮的想法。 土味情话也就罢了，重要的是还用极重的日语口音说出来，就跟抗战剧里大佐说中文似的。 救命—— 不要披着中也的皮这么说话啊！ 在我内心咆哮之际，司机小哥不知何时敛去唇边的笑意，默默移开视线。 他捏紧方向盘，手臂青筋暴起。 “……” 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只有落叶从路中间飞过。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许是我脸上的表情过于……微妙，司机小哥什么也没说，直接离开了。 我目送红色法拉利隐没于拐角，这才松开紧抠的脚趾。 日本人的思维就像那场诡异的奥运会开幕式，真是令人捉摸不透。
第2章 02 奇妙的打车体验过了大半个月，我并没有在意，只是想起来的时候觉得分外好笑。 这段时间时常早上九点半起床洗漱，十点开始打开日语教材书，学个两小时，期间点个外卖吃饭，或者有兴致的时候做个简单的饭菜。 当然也有三四天因为熬夜看剧或看番，第二天睡到十二点才起床。 比如今天。 我迷迷糊糊起床，颓唐地坐起来靠在靠垫上，拿起手机一看，已经快一点了。 一下子我清醒过来，大大打了个哈欠。 今天周六，下午有个跟好友的约会，计划是三点见面，去商场里逛衣服然后吃个晚餐。 我吃了一个小面包垫垫肚子，化好妆后换上浅蓝色直筒牛仔裤和方领黄色针织衫，将头发用鲨鱼夹夹起来。 拿上挎包后匆匆忙忙出门走到小区门口，我拿出手机打车。 由于不想有太长的通勤时间，所以在上家公司附近的小区租了个公寓，离地铁站约莫还有两公里的距离。 手机弹出提示，有司机接单了。 我看了下车牌号便移开视线，一瞬间红色的小车从我的视野里划过。 “嗯？！” 我又看了眼手机屏幕，发现这次打到的车还是法拉利，也是红色的。 ……大概不是同一辆吧？ 应该是巧合。 我不记得上次打到的那辆法拉利的车牌号。 四分钟过去，红色法拉利缓缓停在我面前，炫酷的车型外加耀眼的颜色使得路人驻足。 我看向驾驶位，熟悉的打扮出现在我眼前。 赭发蓝眸，黑礼帽黑大衣。 我愣了好几秒，直到他打开车门，对我说：“又见面了。”（日） “啊、嗨。” 我下意识用日语应答。 竟然还是上次的帅气司机小哥。 对于我的回答，司机小哥略感意外地挑了下眉头，他勾唇一笑，朝我伸出手。 “上来吧。”（日） 黑色的帽檐遮挡空中落下的阳光，他桀骜的眉眼隐没于阴影里，阳光落在他的掌心。 黑手套紧贴他的手，勾勒出修长的手型。 ！！！ 这是什么乙女游戏CG画面！ 鬼使神差地，我伸出手想要搭在他的手心里。 中原中也要将我带上他的法拉利。 我这是在做梦吗？ 等等！ 在手即将要放在司机小哥手上的那一刻，我清醒过来。 这是coser！哪是中也本人啊！ 但是这小哥怎么这么敬业，这么多天过去了，还是这样的打扮…… 难道又去出外景了？ 我收回手，一边胡思乱想一边钻进车里。 司机小哥一愣，不在意地收回手，只是看着我的眼神多了一分探究的意味。 他指尖轻点方向盘，似乎在思考什么。 很快，司机小哥停住动作，盯着前方不发一言。 我坐上车，系好安全带，想到刚刚他的好意，说：“ありがとうございました。（谢谢）” 说完，我突然想起来，好像这个谢谢的用法不太对。 司机小哥轻笑一声，道：“ありがとうございます（谢谢），这样说才对。”（日） 他大概是知道我不会说日语，但能听明白些，特地放慢语速，好让我能听明白发音。 我尴尬的笑了笑，还是说回了中文。 “啊……这样子。” 他扶住帽子轻轻点头，启动车辆往前驶去。 “Or do I speak English and we can communicate better?” 司机小哥突然说了一句英文。 发音听着像英式口音，声线低沉优雅。 艹，这小日子……不对，司机小哥英语真他妈好啊—— 突然感受到知识分子的冲击，我沉默下来，回想起自己差劲的英语水平，这几年基本上都还给老师了。 “……sorry，my English is no good.” 我干巴巴地回道。 司机小哥转头看着我，眼里闪过些微笑意。 “我知道了。” 他说回了日语，“那没办法，只能这样跟你说话。” 此时此刻，我感到了他的嘲笑。 “……” 突然很想让他读古诗，看他痛苦纠结的脸。 我在心里恶狠狠地想。 车内，一片安静，谁都没有再开口。 司机小哥不知怎的，突然沉下脸。 我总觉得车内的温度降了一些，一转头就看见他凌厉的脸色，好似他要将眼前的一切都撕碎似的。 “……？” 怎么了这是？ 我默默移开视线，思及司机小哥于自己只是个过客，便也没有再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午后的风虽温暖和煦，但头顶的太阳刺得我有些睁不开眼睛，不得不抬手挡住太阳。 司机小哥看了我一眼，手指轻按，车篷慢慢关上。 我看着车篷，突然之间心情明亮了些。 司机小哥还是个挺细心的人。 我看向身旁支起手臂拖着下巴，悠哉开车的人，突然想到了什么。 总不能每次出外景都花这么多钱租车吧？ 难道这车是他自己的？ 司机小哥cos得出神入化，不仅声线，连神态和说话语气都十分像中也。 果然，能将cos玩到极致的大佬钱包都是鼓的。 车停在路边，手机发出到达目的地的提示音。 “谢谢。” 我习惯性道谢，打开车门走出去。 刚刚司机小哥身上压抑的气息不知何时消了下去，他随意一挥手，示意我往前走。 我对他笑了笑，正要关掉车门。 司机小哥cos得是真不错，就像中也带我到地铁站似的。 我何德何能让中也做司机啊！ 我在心里再次夸赞。 “现在几点了？” 突然，司机小哥再次说出了蹩脚的中文，唤醒了半个月前让我脚趾抓地的记忆。 几点了不会看手机吗？ 难道他想练习一下中文口语？ 我在心里腹诽，还是笑着说：“两点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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