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勇敢的鬼杀队剑士铃木莲牺牲,那名美丽的天女小姐跌落山崖离开后,活下来的锖兔被鳞泷先生捡到,带回去抚养长大。” “在那里,锖兔结识了义勇。年纪相同的两人很快成为无话不谈的好友,锖兔便与义勇说起小时候的经历,结果义勇一点都不相信,说哪有天上掉下来的仙女。” 说到这里,产屋敷耀哉终于露出一丝笑容,“听锖兔说,那时候他很生气,两个人还为此打架了。” 我低低笑出声来,能想象得出两个小萝卜头拿着木刀对砍的样子。 明明刚刚还被悲伤的情绪牵着走,可听着产屋敷耀哉的话,心情开始渐渐平静起来。 仿佛此刻谈论的,不是已经阴阳相隔的人,而是随时会拿着慰问品出现的少年。 “后来,锖兔和义勇在参加藤袭山选拔的时候,义勇在昏迷的间隙恢复了一点意识,看见眼前有人在拿他的日轮刀。” “浅黄色玉兰花纹和服,长而卷的黑发,左手无名指上戴有竹节缠绕的宝石戒指,正是锖兔嘴里一直说的姐姐,中原由依。” 产屋敷耀哉看着我,说:“就跟现在的由依小姐一模一样。” 我微微一愣,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可下一秒他抬手制止我,继续说下去。 “义勇说,那时候他才相信原来锖兔嘴里的天女姐姐是存在的。这个时候,锖兔又说出了在藤袭山上的奇妙经历。” “在他跟手鬼战斗的时候,在命悬一线之际再次看见了天女姐姐,她还是那么年轻漂亮,将义勇的日轮刀抛给他,奇妙的是,那把刀被银色的光泽包裹,在他碰到刀的一瞬间恢复了一些体力,才得以将手鬼斩杀。” “锖兔说,因为天女姐姐的出现,他才能活下来。如果还有机会再见到那位天女姐姐的话,一定要让她看看自己长大成人的样子,像她证明自己也是一名出色的鬼杀队剑士。” 蓦地,眼泪从眼角滑下来。 我抬手抹去,无奈地勾唇轻笑:“都说了,我不是天女……” 产屋敷耀哉看向庭院里的树木,缓缓说道:“不,对于锖兔来说,由依小姐是上天赐予他的家人。” 我垂下眼眸,低低啜泣着。 “锖兔是个优秀的队士,一路过关斩将,成为鬼杀队的水柱。两年前,锖兔刚过完十八岁生日不久,在任务归来途中不小心遗失一样重要物品便折回寻找,途中遇到被鬼包围的女孩,将她送出森林后又匆匆回去继续寻找,竟在黎明之际遇到鬼舞辻无惨。” 产屋敷耀哉说到鬼王的名字时,颇有些咬牙切齿。 “鬼王的力量对单枪匹马的锖兔来说太过强大,锖兔在拼尽全力战斗后还是输了。太阳即将升起,鬼舞辻无惨没有继续停留,迅速离开了,锖兔深受重伤,一边看着太阳升起,一边用血在撕下的衣服上把无惨的样貌和能力写下,让餸鸦传递回来,然后走完了人生最后一程。遗憾的是,现场毁坏严重,锖兔的遗体已经找不到了……” “这就是关于锖兔的全部。” 他垂下眼眸,手拂过逐渐变凉的茶杯,眼里萦绕着哀伤的情绪。 “由依小姐。” 产屋敷耀哉拿出手帕递给我,温声道:“请不要过于伤心,锖兔不希望重要的家人流泪。” “那个灿烂的少年总是希望身边的朋友、家人都露出笑容。” “谢谢。” 我道了声谢,接过手帕将眼泪擦去。 产屋敷耀哉眉间划过痛苦的神色,叹了声气,“义勇在锖兔去世后再也不笑了。” 我将手帕紧紧攒在手心,反而彻底冷静下来。 “也就是说,尸骨无存吗……” 未来怎样我不知道,但是鬼舞辻无惨必须死。 脚步声渐近,富冈义勇出现在门口。 他手里捧着一个木盒坐下,将木盒放在我面前。 “这是锖兔曾经在最后的信里嘱咐,如果有一天他牺牲了,中原小姐出现的话,就让我转交给你。” 我打开木盒,看清里面的东西时突然怔住。 木盒里,槐花发簪洁白无瑕,静静躺在柔软的黑布上,发簪下压着一个信封。 “这支发簪是锖兔临死之前紧紧抓着的东西,也是他的重要之物。” 我将这枚发簪拿在手心,冰凉的触感就像利刃分割我的心脏。 “那天,锖兔折回去的原因,是找这个吗?” 产屋敷耀哉和富冈义勇没有回答我的话。 过了一会,富冈义勇说:“是我害死了他,中原小姐不必自责。” “如果那天不是我跟锖兔换了任务,他就不会死。” 我呼吸一窒,看向富冈义勇,见他不再淡然而是满脸神伤时,上前一步抓住他的肩膀。 “富冈先生,要说错的话,也是我不小心将这发簪落下的错。” “而且,罪魁祸首是谁,我们比谁都清楚。” 富冈义勇身体僵住,瞳孔微微颤抖,眼眶瞬间红了些。 “富冈先生,这不是你的错。” 我松开他,望进他的眼里,“锖兔绝对不希望你这样责备自己。” “由依小姐,你也是。” 产屋敷耀哉忽然开口,他将我手里紧紧抓着的发簪放回木盒,将盒子盖好。 “中也先生看到你这样,也会难过的。” 我一愣,低头看着掌心被发簪尖端划出的红痕失神。 恍惚间,我抱着木盒走回房间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 我坐在廊上看着水池发了好久的呆,才缓慢打开盒子拿出里面的信拆开看起来。 【由依姐姐,如果你看到了这封信,说明我已经在与鬼的搏斗中死去了。但请你不要伤心,我只是离开人世间,去了好地方享乐而已。 最近,心里总是惴惴不安,这种感觉促使我开始思考如果还没见到由依姐姐就离开人世的话,有些话就再也传达不到了,所以便写下这封信。 由依姐姐,想必你现在还如以前那般美丽。谢谢你在我十三岁时又救了我,是你将我的生命延续到现在。 在你不在的时候,我被鳞泷先生收养,跟他学习水之呼吸剑法。在山里锻炼期间,我认识了一名叫富冈义勇的好友,我们无话不说,无话不谈,是除了鳞泷先生和由依姐姐外最亲近的人。 后来,我们进了鬼杀队,身边的同伴越来越多,但离开的同伴也越来越多。随着等级逐渐升高,荣幸得到主公大人赏识成为了水柱之后,又与其他八柱成为了好友,我发自内心感到开心。义勇这时候总是没日没夜练习,说绝对要超过我成为新的柱,真让人担心他会不会努力过度而生病,好在他三餐都有在好好吃饭。 写下信的今晚,是我的十八岁生日,主公大人和鬼杀队的大家为我做了西洋的名叫蛋糕的甜品,吃起来真的很甜,甜到大概我永远不会忘记吧。 在这样的时刻,我依旧贪心的想,要是由依姐姐在就好了,然后对你说—— 由依姐姐,我跟你的约定实现了。 你看,我在人群里长大,身边有家人和朋友围绕,我是多么幸福。 最后,原谅我擅自用姐姐的姓氏作为自己的姓氏。 在我心目中,由依姐姐是我重要的家人。 ——中原锖兔】 我看着最后一段话,又把视线放在落款的名字上,眼泪逐渐将信纸浸湿。 我抱起膝盖,在轻柔抚过的风中号啕大哭。 一旁的木盒里,白色的槐花发簪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 * 友枝町,月峰神社。 御神木发出金光,树叶被光芒包裹,发出微微的颤声。 小可紧张地盯着御神木,眼里划过担忧的神色。 李小狼喘着粗气,半跪在地用剑撑着身体。 忽地,御神木发出灿烂的光芒。 李小狼抬手挡在眼前,眯起眼眸看向树干。 树干中央,渐渐显现两道人影。 “喂!怎样了?!” 光芒消失,李小狼和小可不可置信地呆愣在原地。 木之本樱身上的粉色睡衣被血液染红,她艰难地扛着一个男人。 “李君,我……” 她踉跄一步,身形摇晃。 李小狼心下一惊,顾不上用「时」牌后魔力被抽空的虚弱,迅速跑过去扶住她。 木之本樱肩上的男人滑落在地上,血液从身上不停溢出。 男人拥有一头肉粉色的短发,双眸紧闭,面色煞白。 他穿着黑色制服,龟甲纹羽织被鲜血染得看不出图案。 “你受伤了?!「回」牌让你回到危险的地方了?可恶,这到底怎么回事?!” 木之本樱眼里浮现泪水,她握着魔杖摇摇头,“这不是我的血,得快点把他送到医院!” 她眼神坚定,回身对面御神木。 “恢复你原来的样子,库洛牌——” 气流涌起光芒闪过,新的库洛牌落在她的手心。 木之本樱不停溢出眼泪,啜泣道:“怎么办,看见了关于哥哥在这间神社的过往后,我突然到了一个很危险的森林里,这位大哥哥一直保护我不被怪物吃掉,把我送出森林,最后我回去找他的时候,他已经受了重伤……” 小可大惊失色,连忙开口:“不好,失血量过多,已经奄奄一息了,可能撑不到医院。” “不行!我们一定要救他!” 木之本樱惊慌道。 “小樱,「回」加上「时」牌同时使用,将他的身体状态停止在这一刻,然后送到医院!小鬼,还有魔力吗?” 小可眉头紧蹙,有条不紊地提出建议。 “不是停止整个空间,而是作用于某个精细的物体上,对魔力操纵要求比较高,但相对的魔力消耗会相对减少。” 李小狼平复身体的气喘,举起剑来,“没问题。” “绝对没问题!” 木之本樱坚定道。 魔法阵起,魔力在御神木前充斥。 躺在地上的男人流血的速度止住了,李小狼和木之本樱却力竭倒在地上。 “不行,得去医院……” 木之本樱和李小狼挣扎着站起来。 忽然,白皙修长的手搭上男人的肩膀,将他扶起来。 “接下来交给我吧。” 观月扶着受伤的男人,对他们笑起来。 木之本樱露出笑颜,终于放心地昏睡过去。 李小狼在木之本樱倒下去后,终是也昏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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