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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昨夜的事，阿落眼里划过一丝阴冷的光芒。 那些人死得太快了，如果是他的话，一定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要喝水吗？”源玖纪轻问道。 阿落回神，慢慢点头。 “那我们一起去打水吧。”源玖纪会提出要对方和他一起去打水，也是因为昨晚发生的事实在是让她心有余悸，她可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这个少年是她从死人堆里拉出来的，是她来到这个时代后第一个认识的人，虽然还只是陌生人，可不知为何带给她一种奇怪的感觉。 仿佛宿命如此。 “……好。”起身，阿落拉上了源玖纪的手。 被拉着手，源玖纪也没不习惯，这让她响起了前世在儿科里待时，和小孩子相处时的感觉。 阿落此刻就像那些缺乏安全感的孩子们。 回握上对方的手，源玖纪拉着他离开寺庙，往附近的小河走了去。 在寺庙附近有一条河，川流不息，绵延而下，直往东去。 源玖纪带着阿落来到小河边上，先是往竹筒里灌些水给对方喝，随后从袖口里掏出一块洗干净的布，将它浸在河里面，打湿后再拿起来，拧干将它递给阿落。“擦擦吧。” 盯着递送在面前的布，喝了一口水舒服很多的阿落一手放下竹筒，一手接过这块布，并擦起了自己的脸。他现在是何模样，就在刚才借着河面里的水大概看了个清楚，他的的确确变成了一个陌生人。 河面里倒映着一张陌生又瘦削的面容，干燥的发质和瘦弱到不行的身体。 就是这具身体让他昨夜差点受到从未有过的屈|辱。 半垂眼眸，阿落眼底的阴霾加剧，他不清楚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 脑海里时不时会闪现许多与这具身体相关的记忆，其中与眼前这个女人有关的画面也有零星几段，就如女人自我介绍的一样，女人叫翠子，是一名巫女。 而这里，则是过去，数百年前。 把脸来来回回擦了几遍，在抬头时，阿落眼里已没有那冰冷的阴霾，他定定地看着身侧这个与源玖纪有着如出一辙相貌的女人，思考着她与源玖纪之间的联系。 因为，在他看来这一切都太巧合了。
第49章 第四十八章 迷雾森林深处，一条白色的身影出立于其中，他伸在前方的手指此刻正泛着明显的烧伤痕迹。 看了眼自己的伤口，杀生丸收回自己的手指在伤口处舔了一口。 金澈的眸子扫过附近，杀生丸勾着一边唇角，身影瞬间化作一条白影消失在原处。 待他消失不久，结界内，城堡深处有一正在折|磨着一个少女的男人倏地扭过头往门口看去。他在一瞬间感知到结界似乎被什么东西触动了一下，很快，很浅，难以捉摸，宛若是自己的错觉。 “去看看结界处有什么异样。”他是个谨慎的妖怪，有所异样都不肯放过，连忙冲门口喊了一声。 守在门口的妖怪听了他的话，立刻就前往结界处查探情况。 待吩咐完，男人重新将目光落在眼神空洞的女人身上。少女身上衣服完好，只是两只袖子空荡荡的，显然手臂已经没了。男人用手轻轻抚摸着女人的脸庞，嘴角勾着恶意的弧度：“别怪我，要怪就怪那些人，你明明是来救他们的，可再你需要被救的时候，他们却视若无睹，眼睁睁把你推入死地。”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句话牵动了少女神经，她那双本已无光的眼眸恶狠狠瞪着男人，嘴巴里咿咿呜呜的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手指轻柔抚过少女的眼角，男人迷恋地看着她那双漂亮的眼睛，嗓音温柔：“真漂亮的眼睛，吃起来一定很美味吧。”说着，一道无声的惨叫声在此刻回荡着，少女痛苦地挣扎，却阻止不了男人的动作。 她的世界刚才还有颜色，此刻却什么都没有，徒留黑暗。 男人用手指捏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东西，盯了它一会儿，张开嘴就把它吃进了肚子。 对男人来说，没有什么比这个东西更美味了，尤其它在最后一刻沾染上了惊恐。 舔舔嘴唇，男人对门口说了一句：“请狐先生来一趟。” “是。”门口另一个守卫离开，前去贵客所待的房间请男人的伙伴狐先生去了。 这名守卫才离开，那刚才去查探结界处的守卫就回来了，他一回来就在门口汇报：“元大人，没有任何异样，但以防万一，属下加派人手在附近巡逻，一旦有情况，会立刻汇报。” “很好。”被唤作元大人的男人低头看了眼昏死过去的少女，手温柔地贴上，他的动作就好像少女是他最可爱的情人一般。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他没有做刚才骇人可怖的行为。 门外传来不疾不徐的脚步声，不消片刻，门就被拉开，一个穿着火红色纱衣的年轻人走了进来。看到里面的场景，年轻人蹙起秀丽的细眉，抱怨道：“元烛，你是想累死我不成？进食就进食，你玩什么玩？” 元烛已起身，他抱胸站在少女一侧：“这不好东西要慢慢吃才行吗？” 年轻人啧了一声，眼里是不认同。 他可不喜欢折磨食物，也不喜欢折磨俘虏。 “给我救活她。”丢下这话，男人抬脚就往外走，经过年轻人时，男人的面貌总算清晰显露出来。那是一张还算英俊的方正面容，穿着中式的长袍，手腕上戴着两护腕，脚蹬云靴，红发束起。 “阿狐，过两日，玛瑙丸大人会来，在此之前我们可不能出任何错。” 年轻人轻叹：“放心，我有分寸。” 元烛离开后，这个叫阿狐的年轻人就去给少女医治去了，其实少女能活到现在真的要亏阿狐。可少女如今的惨样，还不如让她死更痛快些，活着简直就是受折|磨。 蹲在少女面前，看着她那张已失去清秀面貌的脸庞，阿狐长长叹了一声：“对不起啦~~”这一声道歉只是道歉，没有真正发自内心想要去惋惜这条生命。 于他们而言，人类之命宛若蝼蚁，无需惋惜和同情。 ****** 因为阿落身体不太好，源玖纪又和菊平次他们约定了时间，为了不耽误赶路，她决定背阿落启程。 在阿落攀上源玖纪的后背一瞬，他脑海里划过了一个念头，一个想掐上对方脖子，把她给掐死的念头。 这仅仅是一闪而逝的念头，很快就被他压在心底了。 眼前这个女人，救过他，照顾着他，虽然因为那张脸和她身份的缘故，他对她有着强烈的戒心和警惕，但他此刻却是需要着她的。 不仅是此刻，在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都需要着她。 抬眼就能瞧见那小巧白皙的耳珠，阿落盯着它，下意识伸手摸了上去。 被摸了耳朵，源玖纪愣了一下，随后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脏东西？”她不太习惯有人碰她耳朵，刚才那一瞬，她差点就真的把阿落从自己背上甩出去了。 幸好，她及时忍住。 “没，眼花看错了。”阿落把手放下，重新搭在她肩上，把脸靠过去，阿落嘴角一勾。 刚才，他可是察觉到了，在他触上她耳朵的时候，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 看来她不喜欢被人碰耳朵啊。 眸底划过一丝诡谲，阿落闭上眼，轻轻道：“翠子姐姐，我困了。” 翠子眸底一暖：“睡吧。” 阿落打了个哈欠，轻轻合上了眼睛。 阿落的个子只到源玖纪的肩膀处，因为身体本身长期营养不良的关系，他的个子并不高。加上身体虚弱，他不能长时间走路，走得一旦长了，阿落就会喘，甚至双腿也会跟着打颤。 极度脆弱的人类身体。 阿落出生于很偏远的小村庄，村子常年受战火侵袭，家里的人几乎都死在战场上。为了活下去，阿落才会跟着去打仗。对阿落来说，打仗只是为了活下去而已。 背着阿落，徒步走在泥泞的路上，源玖纪一路走，一路问终于在多日后到达一热闹的街市，在街市上她买了辆马匹，直接骑马上路。还好翠子的身体记忆还在，她不会骑马，可翠子会骑马，一路带着阿落往西去，倒也没什么困难。 在这个时代，女人的处境并不是很好，索性源玖纪是个巫女，一路还算受到尊重。 况且，源玖纪的身手本身就不错。 牵着马，源玖纪抬头看了眼坐在马匹上的阿落，恰好看到少年那张清秀的面庞上带着一丝阴郁。 被人盯着，阿落下意识侧头看去，两人视线对上，阿落先是一愣，随后收敛脸上的表情，扬起可爱的微笑：“翠子姐姐，怎么了？” 源玖纪看着他，轻轻道：“不想笑就别笑。” 阿落一愣，嘴角笑意收敛，随后他重新打量着眼前这个女人，脑海里不经意划过了那个叫源玖纪的女人的脸。 同一张脸，同样的感觉，同样的气息，但那个女人绝对不会对他这么友善，更不会对他温柔。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这一路，阿落从未询问过源玖纪他们要去哪里，要去做什么。 这是多日以来，他第一次提出了这个关键性问题。 “我们去西国，姐姐的朋友在那里等着我。”算算时间，菊平次他们应该还在路上，此行前往西国是为了对付一只狮妖，委托人是卞下城的城主卞下三一郎。 卞下三一郎说他夫人在探亲的路上被西国的一只狮妖给掳走了，当时的队伍除了被掳走的苑子夫人外，就剩一个恰好离开去打水的仆从活着，其余的人全部死了，死状凄惨，甚至连全尸都没留下。据目击者说，那些人被杀死之余，还被那些妖怪撕扯着吃掉了。为这件事，卞下城主直接下令高价招厉害的除妖人替他寻回自己的夫人。 这月余，接委托前往西国的能人异士比比皆是，可没有一个安然回来，他们皆失去了踪迹。本来这事，菊平次他们是不接的，过于棘手，就怕一个不好，大家团灭，可问题是这群失踪的除妖师当中有一名是他们的同伴，年纪还小，叫梨子。 梨子如今没了踪迹，一点消息都没有，菊平次和翠子商量了一番这才决意接下此次任务。 西国并不是随意就可踏足之地，据说西国盘踞着许多令人闻风丧胆的大妖，这些大妖没事也不会离开西国，这也导致于驱魔师们也不会没事跑到西国去找硬骨不自在。 要不是卞下城城主这事，源玖纪他们也不会趟这浑水。 “西国？”眼里闪动着不解的目光，在阿落的记忆里，西国是一个非常神秘的地方。 不要提现在这个时代，就算放在他的年代，西国也是一个遥远的传说。 “是啊，我们去西国，不过只是在边境处，不入境，到了那里可不能乱跑，乖乖待在姐姐身边，知道吗？”源玖纪柔声嘱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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