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胁毫无作用。他也清楚这时候收不收手都没好果子吃,宁可赌一把你不敢来真的。 “你现在解开,我就当这事没发生过。”你又换了副面孔好言相劝。 但这种话他当然不会信——傻子才信。 你情急道:“我可以再立个束缚。”五个了,你心想。 “你要是解开咒具刚才的事就一笔勾销。我数到三,同意就点头不同意我只能动手了——” 是他拿你最害怕的事逼你的! 幸好,数到二的时候禅院直哉点头同意了。你一手捂着他的眼睛,另一手牵引着他的手腕靠近后颈。指尖触碰到肌肤时你预想中咒具应声而开的情况并没有发生。 禅院直哉将咒力收拢在手中半分不漏,不仅没履行束缚还一掌击向了你的后脑。 伴随着天旋地转的眩晕感,实际你也当真被掀翻在地。他重新爬起来压在了你身上,笼罩头顶的上半身遮住了他背后的光源,昏沉的大脑中唯有一道无比清醒的声音: 你不该说“要是”的。 他没有解开咒具,事情也不会一笔勾销——却同样不算违背束缚。 禅院直哉脸色阴沉,眼睛里烧着压抑的怒火,显然是被你激怒了。 要不是亲自立下过束缚,恐怕恨不得捡起匕首就往你身上捅。 你被他拖进内室摔在了床上。绑你的绳子都是现成的——当初为他准备的好东西用了没几次就报应回了自己身上,你跪坐在床头,双手动弹不得,心底一片冰凉。 没救了。你想。 反抗和挣扎什么的……就算能拖延时间,可谁会来救你呢? 你咬牙看向禅院直哉,他也正皮笑肉不笑地端详着你的脸。 “你好像很意外。”他忽然道,“你来禅院家之前真就觉得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失手?” 当然不是……本来也没想把他一辈子都捏在手里……束缚是从生到死都有效的,但缠在他手腕上的那道契约实际上只能维持三十年。你原本想着等三十年后漂亮家主年老色衰,心底那份迷恋磨灭得差不多了你就拍屁股走人——这种话,别说眼下的局面了,放平时和和气气的时候你也不敢说出口。 你放缓了口气,低声下气地央求他:“看在我……也让你高兴过的份上……你能不能……?” 只要别故意折磨你,你没骨气地心想。甘蔗吃一次也是吃,两次也是吃,等熬过今天总有办法再逃出去……找真希和真依,向悟求救,去见硝子做手术……他又不会要你的命,活着总有补救的办法。 “行啊。”禅院直哉挑眉冷笑,“你提醒我了。看在你平时让我‘高兴’的份上,我也该让你高兴高兴。” 你慢慢褪去了表情,瞪着眼睛见鬼似的盯着他。 - 狠话放得挺足却还是让你逃过一劫。 禅院直哉玩得挺开心,正忙着把你的脸按进枕头时却听见门外传来侍从的通报声:似乎是他带领负责的那帮人遇到些麻烦事,宅邸外传来的消息,说请他尽快过去一趟。 你的眼睛里又燃起了希望。 快点去啊!你拼命祈祷,他可是堂堂家主,女人的事哪有正事重要! 禅院直哉果真还是爬下了床,但去之前还是掐着你的脸神色不善地盯了半晌。 “别想跑。”他警告道,“离了禅院家你脖子上的咒具这辈子也解不开,到死都是个没咒力的废物。” “我不喜欢女人在床上哭哭啼啼的。你就趁现在哭个尽兴吧。” …… 你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房间外,当即忍不住呸了一声。 狗男人……养不熟的狗男人…… 要跑当然是趁现在,但你盯着手上的绳子有点发愁:自己买的东西自己心里清楚,要是那么容易能解开你也不会重金购买。 你望向内室的障门外,禅院直哉那把匕首还插在你死无全尸的手机上。他走得急忘了带走,要是谁能帮你把匕首拿过来—— 加茂弥子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在门外。 你愣了愣,不明白她怎么会跑出来,还那么远地跑到了你们这。但随即欣喜若狂的心脏砰砰跳起来。“弥子!”你扶着床头坐起来,侧着身努力让她看清你手上的惨状,“帮帮我——” 就算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这种情景只要看一眼就一目了然了吧! 你松了口气又有一丝丝后悔:要是昨天去她那里时提前准备一步手机给她就好了,这会立刻能联系上悟和硝子。 但问题不大,先等她救你出来,然后让禅院家的侍从去找真希…… 然而弥子走进障门后就停在了原地,远远看着你一步也没有靠近。 你有些着急,毕竟得在禅院直哉回来前让侍从把话递出去,只好更努力地露出手上的绳子向她示意,求救的神情也愈发明显。 弥子仍是不动。 就在这时屋子外的长廊上响起一道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你慌乱地转过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但隔着纸窗什么也看不见。 难道禅院直哉又折回来了? 你有些恐慌,也不管弥子听不懂,下意识地让她先走。 “不是。”她忽然道。 “外面,和你一起的,那个男人,不是他。” “来了。”她又道。 …… 你愣愣地望着突然开口说话的弥子。 而她转身离去,露出了依然没有穿着鞋的赤脚。 那双脚踮起脚尖踩过榻榻米,踏出居室又踩上木廊,走起路来没有半点声音。 ——所以,她听的懂。一开始就听得懂。
第61章 禅院家-廿九 你意识到禅院直哉被叫走或许不是巧合。 他想算计你, 等待今天这个动手时机必然蓄谋已久。但在不确定的时间与计划下才刚控制你就被宅邸外递来的消息支走,有多大可能真就只是恰到好处的“不早不晚”? 反过来想,如果是有人从你们撕破脸时起就藏在门外, 然后静等着缠斗分出胜负呢? ——弥子总是光着脚, 走起路来也没有声音。 实际上, 没有咒力的普通人要是刻意收敛动作咒术师往往很难察觉。除非事先知晓且有意搜寻,或是有特殊的侦查型术式,否则就像墙后多出块石头一样难以引起注意。 她想要悄无声息地藏匿在你们周遭简直轻而易举。 偷听你们交谈大概也不是第一次,你却以为她只是穿不惯笨重硌脚的木屐。 可是为什么呢?能那么肯定地说出“来的不是禅院直哉”,显然弥子很清楚来的人是谁……或者,人就是她引来的。 脚步声愈发接近。一个男人神情漠然地踏进了居室。 你不认识这个人,但你记得在具一郎的居室前见过这张脸。 ——禅院直哉和你分开后,弥子通知了具一郎的人。 他环顾四周, 捡起匕首径直向你走来。 ……是冲着你来的。 一瞬间你忽然明白了那日弥子和小仓明花二人的相互比划与猜测:具一郎怎么可能让她来挑拨你和禅院直哉呢?她连话都说不顺畅!“分开”指的就是字面意思上的分开——就算禅院直哉今天不动手,你们两人迟早会爆发矛盾,弥子只要等到时机及时通知他们就行。 或是两败俱伤, 或是你落于下风,再或是你耗尽力气夺回胜局。无论如何, 一旦你精疲力尽地落单, 具一郎的目的就达到了。 可你更想不明白:弥子为什么要背叛你? 她是被胁迫来到禅院家的,当初坦白告诉你们具一郎的命令也证明了她没那么忠心耿耿。相比之下, 是你们找来了能听懂她说话的人, 替她安排住所还阻挡了具一郎的眼线。 能保证她安全的事你们都尽可能考虑了, 弥子明明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小心躲在你们背后迟早可以平安回家——为什么她还要帮着具一郎? 但你没有更多时间猜测真相了。 那个男人显然是想切开绳子将你带走前, 动手之前他一掌劈向了你的后颈。 …… 你刚恢复意识就被直冲喉咙地灌了一大股冰凉的液体。 有人按着你的四肢,有人扳着你的嘴, 窒息引起的剧烈咳嗽中大半液体溢出嘴角,顺着脸颊向两边流下。第二、第三股药液又源源不断地灌进来,不知谁捏住了你的喉咙强迫你不停吞咽, 挣扎中你不由自已地干呕。 几双手直到你咽下足够剂量的药液后才松开。 一块冰凉的湿布贴上来,又有人替你囫囵擦拭了脏污的脸。 你被蒙着眼睛什么也看不见,想爬起来却使不上力气。禅院直哉那个崽种夺走你的咒力后恐怕具一郎的人也对你做过什么。 为什么要抓你?刚才给你灌的又是什么药? 腥臭苦涩的气味弥漫在舌尖和鼻腔,和每天早上倒掉的那碗药又不一样。鉴于你没有立刻剧痛或是吐血身亡,想来不是要命的毒药。 但也不可能是什么好东西。 禅院具一郎苍老的声音就在这时响起,你意识到他刚才起就一直在旁边看着你被灌药。 “禅院夫人。” 他叫你,洪亮而平稳,就像不久前在婚礼上那样,只不过此刻已然带着毫不掩饰的愉悦。 “我倒是建议你不要摘下眼罩。”他笑着道,“刚才的药剂对眼睛有特殊的作用。现在看见灯光说不定会瞎掉。” “别担心,药效不是永久的。而且马上就会带你去没有光的地方……” 你缓缓抬起头,隔着黑布望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你到底要做什么?” 他又笑了笑,似乎懒得和你解释,却饶有兴致地摆出一副闲谈般的腔调:“年轻女孩的脸总是叫我想起以前的日子……禅院夫人和我见面有三次了吧?第一次是家主刚回来时;第二次是家主和你的婚礼;第三次你带着真依过来还摔烂了我一只花瓶。” “其实再早时我还见过你一次。”他道,“但你躲在假山背后,光顾着偷听我手下交谈,没注意到另一个方向也有人盯着你。” “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你的脸,真是叫人大吃一惊——” “你和你母亲的长相十成十的相似啊。” 脑海里跳出来的第一个念头不是刻薄冷漠的上川夫人,而是真希带来的那张照片。 你张了张嘴,内心震惊又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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