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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在梦想的垃圾桶上，我决定放过你！” 朝露：“……” “啊，我年轻时也干过捡垃圾这种事……” 穹：“垃圾是梦想与宝藏的汇聚之地！” 朝露：“还能捡到巡镝……” 穹：“还能捡到信用点！” 两人莫名达成了某种共识，朝露笑得讪讪，“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松开我呀？” 穹义正言辞，“直到我再次做梦为止。” 意思就是除非再次昏迷，否则绝不会放开朝露。 “哎，面对你的时候，我总是感觉莫名心虚，果然是因为你和我的熟人很像吧……”朝露的声音绵软得好似一只待宰羔羊，“不过，我想你也不打算和我打起来。” “我们去匹诺康尼最大的舞台吧，毕竟华丽盛大又精彩的谢幕才是我想要的嘛。” 穹：“包括星神在内？” 朝露的表情似笑非笑，“你真敏锐。” * “你早就知道谐乐大典无法正常举办了，对吗？”穹的手握在朝露的手腕，以防朝露逃跑。 朝露摇摇头，“我可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神通广大，至少在这个世界，我没有那种权限。” 纸醉金迷的热闹都市此刻寂静无声，就连黑胶唱片也停止了旋转，整个星球陷入一片只有呼吸声此起彼伏的真·梦想之地。 “……别用那种目光看着我，虽然我在你们眼里是坏女人，但其实还是很有道德底线的人哦？” 穹认为朝露看上去没什么可信度，两人在人流倒成一片、横七竖八躺尸的匹诺康尼行走，在即将抵达盛大舞台之时，朝露换了个方向，“不是这里。” “是你们曾经战斗的地方。” “舞台并不是以华丽绚烂作为评判标准的地方，在我看来，你们战斗后留下的废墟要比匹诺康尼的盛宴有价值得多。” 穹：“你真的很像女装阿哈……” 朝露：“。” 朝露：“但是我比阿哈可爱吧？” 穹略微思索，“可爱得多。” 各种意义上。 “匹诺康尼的谐乐大典其实是个幌子，真正的目的是肃清曾经在匹诺康尼拥有一番势力的钟表匠，这件事你知道吗？”朝露踩在废墟之上，她行过之处，淡绿色的荧光如萤落于崩塌的地表，“我也是在成为星期日下属之后，才知道这件事的。” “不过时间也就两三天……嗯，你会跳舞吗？” 穹老实地摇头，“我只有肌肉记忆，还没跳过舞。” “……唔唔。”朝露顿时流露出有点失望的表情。 看来这次演出一个坏女人，真的很让她在意最终的谢幕曲。 穹从握住朝露的手腕到指尖滑过朝露的掌心，握住她的手只需要短短一瞬，“但我可以学。” 朝露的瞳孔睁大，金眸因为轻微的兴奋而闪闪发光，“咦，谢谢！不愧是你！” 朝露非常愉快地牵起穹的手，“其实我也很少跳舞，因为我参加的宴会只会变得一团乱……你应该知道，都是星神们弄的啦。” “这么说来，你认为星神会做梦吗？” 穹偏过头，瞥视那昏睡的塔伊兹育罗斯——他在寰宇蝗灾中曾经见识过的虫皇，现在正如孩童般深睡酣眠。 尽管他在模拟蝗灾结束后，黑塔表示繁育可能再次归来，但他还是觉得有点抽象与魔幻，“我不知道。” 尽管在模拟宇宙与众多星神有所接触，但穹从来没见到过星神酣睡的模样，自然无从得知星神是否会做梦。 严格来说，星神们都是超越纬度的存在，倘若说星神有梦…… 实在是很难想象对方会有什么样的梦境。 朝露点头，“你很诚实，正确答案是不会做梦。” “想想看也知道，高纬度的存在已经超脱了人类可知的范围，不需要休息、不需要进食，本身就是能量的聚合体。像星神这样伟大的存在，怎么会做梦呢……” 朝露闭合金眸时，语气也很轻。 拥有良好协调性的双足丝毫不像是没有跳过舞、或者青涩的模样，在期间一次都没有踩到穹的脚。 轻盈的足尖旋转、轻点地面，就连地表的碎块与小石子都没能妨碍她的平衡。 “但是，星神们进入了匹诺康尼，也就是说……祂们已经在做梦了。”穹理性、冷静的分析，突然眼前一亮，似是发现了新玩具的孩子，“你把星神拉进来匹诺康尼的目的是……” “予以祂们美梦。” “给祂们一个好睡的梦境。” 朝露和穹的声音重叠，两人的说法有所不同，朝露的声音带了几分羞赧，“你这不是知道嘛，还让我亲自说出来，有点坏心眼了哦。” “这里和我的世界不一样，这里既没有我，祂们也不像我那边的星神们……” “这里的星神是不会做梦的，但是在我的世界，星神们可以做梦，也可以拥有美好的梦境。” “所以我就觉得，假如星神们没有享受过我带来的美梦，那也实在是太可惜了吧！借助匹诺康尼完成这件事还挺难的呢，不过要是再给我一点时间就好了……” “至少可以吸引来更多的星神加入这场宴会，到时候，匹诺康尼就会成为真正的梦想之地，就连星神也曾经在这里做过美梦的好地方。” “……” 朝露的话语停顿了一阵，她的眉眼弯起，笑眯眯、嘴角翘起弧度，露出一个真切、又有几分释怀的笑容，“嗯。” “这就是你想要知道的匹诺康尼的幕后boss的全貌，也是朝露，也就是我本人的计划……诶嘿嘿。” “感觉如何？” 在两人的对话中，时间平稳的流逝，穹握住朝露的手，似乎在稍作思考，“很厉害。” “没想到你居然是个好女人！” 朝露：“……哎？我看起来很像恶人嘛？” 穹：“我认为这件事你自己心里有数。” “至少我敢说，我在你们面前还是很友善的哦。”一曲终近尾声，朝露与穹两人配合默契的旋步。 “问题就剩下最后一个，那就是你来到这里的理由是……难道真的是跨越银河的思念？”穹仍旧对自己在仙舟听到过的说法心心念念，毕竟三月七也是这样认为的。 朝露的指尖与穹十指交扣，“嗯……其实我也想过。”她的足尖跳跃、旋转、稳稳落在了地面，“但是。” 舞曲落下最终的音符，朝露睁开眼睛，微笑与之前相比，幅度略小了一些，“他还没有懦弱会到向我求援。” “说不定是我想要看见其他的可能性才到这里也说不定……” “……就比如现在。” 意识到自己即将昏迷的穹，瞳孔骤然缩小。但他还是毫无抵抗之力的摔进了朝露的怀中，朝露接住穹，他成为了躺在地上熟睡、做着美梦的群体之一。 这是连星神都无法抵抗的梦中梦。 所以，能站在这里的人……或许拥有比星神更强大的力量，或是在那之前就预感到了危机。 朝露的眼中倒映出他的身影。 那是一名眉眼温和，面颊始终保持着笑意的白发少年。 “你好，艾利欧。”朝露只是轻轻对他打招呼，眼睛又在这时闭上了，“或者我应该称呼你为，命运的奴隶？” 艾利欧同样语气舒缓的与朝露打招呼，“你好，朝露。或者说，来自其他宇宙的bug。” “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是因为镜像宇宙的法则出现了紊乱而来到这里的【人】。” 艾利欧仿佛在陈述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实，丝毫没有先前计划岌岌可危的危机感。 朝露微微侧首，“bug吗？宇宙就像是精密运转的器械，令人很难想象宇宙会出现意外、或是错误。又不是在天才俱乐部之手创造出的模拟宇宙，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呢。” “……” “……” 两人相对无言。 “不必担心，我不会在这里停留太久，倒不如说，今天就是我的极限了。我能感觉到。”朝露的指尖微微抬起，拂过自己的耳畔，她把位于羽翼旁的发丝撩起，与此同时，在匹诺康尼得到的“家族象征”——淡粉色的耳边双翼逐渐消散。 艾利欧静静凝视着朝露的一举一动，仿佛要确认朝露在这个宇宙上消失的瞬间。 由他之手的事情绝不会有所差池。 朝露终于恢复了来到这个宇宙之前的、最纯净的姿态。身披粉色长发，一双暖金色的眼眸熠熠生辉。 但一袭洁白的衣裙是在匹诺康尼穿上的衣服，若是要换掉，大概要亲自换衣服吧。 朝露能感觉到时间一点一点的迫近，而最初陷入梦境的人们正在一点一点醒来。 朝露分开自己的双手，提起了两边象牙白的裙摆，露出饱满的大腿，“祝您武运昌隆。” 既没有什么久别重逢、热泪盈眶的相逢，也没有更多的情绪波动。 她只是轻轻露出了一个微笑。 艾利欧睁开双眼，在荧蓝色、流淌数据的眼眸之中，那里倒映出了少女的右手。 包括那没被银色指环遮掩的赤色伤痕。 他的眉眼倏忽上挑、瞳孔也顿时紧缩。 …… 他看见朝露无名指的齿痕。 * 匹诺康尼，第二天。 从最深层意识中醒来的星期日无意识地站起身。 口袋里的手机早就坏掉了，现在也不清楚有没有人会接他的通讯。 青年在战斗前受的伤早已转好，在短短一天内就恢复成在毫发无损的模样，仿佛一个奇迹。 但是。 他走出白日梦旅馆那狭窄的走道，迎着匹诺康尼初生的旭日，跨越一个又一个街道。 来到了匹诺康尼收容【痴梦症】病人、临时构建出的医院之中。 病人们仍旧拥有绵长均匀的呼吸，但似是感受到来者的气息，其中一个人的睫毛颤抖，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位棕发的女性。 星期日的澄金色眼眸落在醒来的病人前。 本不应该醒来的人们醒来了。 在那漫长到他以为几乎没有边境的、潜意识的梦境之中，那名粉发少女突然出现了。 取代了他本想呼唤的星神的名字。 “现在一切都结束了。你想解决的敌人、想要根治的毒疮，全都在今天被拔除了。接下来匹诺康尼不会再出现怪病……哎？你看起来比我还惊讶，情绪波动也很大，怎么了？” “认为我出现在这里很奇怪？但是那种事情都无关紧要啦。” 他本以为可以归顺于家族的少女代替了星神出现在他的梦境中，然后她问，“想要让他们醒来吗？” “这是一个机会。” “你可以选择唤醒那些陷入潜意识梦境中、被夺走复生希望的人们醒来，或是对我索要更多，让我实现更多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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