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额对蓝家人来说,除了规束自我,时刻提醒自己端方雅正,心有规束外,还另有一层含义。 蓝家立家先祖蓝安曾有言,只有在命定之人,倾心之人面前,可以不必有任何规束,所以,抹额于他们蓝家人来说,是非常私人且珍贵的东西,非父母妻儿不能触碰,不能随便取下,更不能系在旁人身上。 但江姑娘她并非是蓝家子弟,不知道抹额于他们的意义,她不过是因失了发带,而他的抹额又恰好适合,这才摘了下来。 “真的没事?”江雪看了蓝曦臣一眼,垂着眼眸,有些看不清楚他此时的表情,不过直觉却告诉她,态度要改一下,不能像前几日那样,动不动就调侃(其实是调戏)一下。 从来都相信自己直觉的江雪,立刻端正了自己的态度,语气也有了些许的变化。 情窦初开的少年,总是敏锐的。 蓝曦臣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察觉出江雪态度上的变化,心中一紧:“真的没事,江…姑娘无需担心。” “没事就好。”江雪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总觉得蓝曦臣刚才说话的语气,似乎,好像是带了一丝委屈。 恩,看来真的是不能再开玩笑了。 虽说蓝曦臣从长相和性格上都很附和自己的审美观,但就凭他家那超过三千条,据说还不带重复的家规。 江雪觉得,果断和自己气场不相合。 便又说:“泽芜君,我的事情已经办理妥当,明日我们就能下山了。” “下山?”蓝曦臣有一瞬的发愣。 江雪点了点头:“是啊。在这深山老林里已经呆了四五日,泽芜君的身上还有伤,还是早日出去为好。”她的须弥戒里虽然有着不少的药草,但在这个时空,只有乾坤袋,并没有储物戒这种东西。 她身上只带了一个乾坤袋,是用来装一些生活用品,诸如调料和碗筷等等东西,因乾坤袋的容量不大,光是装这些就已经捉襟见肘,更遑论再有药草等东西。 所以这几日给蓝曦臣治伤,用的药草,都是从山里刚采摘的,再不然她宁愿麻烦一点,用金针灵气帮他把残留的毒素一点点的逼出来,也没有从须弥戒里拿东西。 她太清楚一点,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游历这些年,她可是见多了那些名门世家的嘴脸,还好意思自诩世家正统,简直就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一些小仙小门也就罢了,良莠不齐,五大家族,目前能看得过眼的也就是姑苏蓝家,只规矩多了点,除此倒也没有其他毛病。至于其他几家,云梦江家,虽然和她是一个姓氏,但抱歉,就凭当年虞紫鸢的那番话,她就对江家没甚好感,没错,谁让她是个记仇又小心眼的女人。 清河聂氏,家主聂明玦,说的好听点是刚正不阿,嫉恶如仇,难听点就是一根筋。 剩下的岐山温氏,就更不用提了,温家如今势大,行事既嚣张又跋扈,家主温若寒好战且野心勃勃,出手又狠辣,这些年被温家灭门的小仙门不知道有几何? 最后就是兰陵金氏,家风奢靡,喜精致奢华,现任家主金光善更不是什么好鸟,简直就是个种马男。贪花好色,风流到下流,招惹了无数的女子,若说有些担当也就罢了,因金夫人娘家显赫,他惧怕的厉害,没一个敢领回去。 仙家百门,谁人不知,金光善私生子女满天下。 不过碍于金家的权势不敢明说罢了,但私下里,可也没少嘀咕。 虽然说她的心里也清楚,蓝曦臣绝对不是这样的人,但哪怕有一点点的可能性,她都不会去赌的。 …… 第二天一早,江雪便同蓝曦臣一起下山。 因蓝曦臣身上的伤势还没有恢复,她上山的时候,骑的那头驴子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因蓝曦臣身上的伤势还没有恢复,他是没办法御剑飞行,而她上山时候,骑来的那头驴子,也不知道是自己跑了还是被吃了,反正已经不见了。 再者即便它在,江雪想到端方雅正的则无法骑在驴子上,就忍不住的好笑。 下山路也远。 若是用脚走的话,少不得要走上小半天的时间,江雪也才不会委屈自己。 所以素手一扬,琥珀朱绫随心而动,便已经出现在她的脚下,侧头对蓝曦臣道:“泽芜君,上来吧。” 蓝曦臣点了点头,也抬脚踏上琥珀朱绫。 软绵绵,和御剑是完全两个不同的感觉,这让蓝曦臣有些不适,在起飞的那一刻,身形有些不受控制的斜了斜身,所幸被江雪一把扶住,“泽芜君,没事吧?” “无事,一时不适,让江姑娘见笑了。”蓝曦臣想到自己刚才的模样,又生出两分羞涩。 相识以来,好像都是江姑娘在照顾自己。 “无事,琥珀朱绫和佩剑不同,你不能适应也是自然的。”江雪对此很能理解,“……当初我弟弟也是这般,吓的他死死的抱住我的腰,连头都不敢抬。”想到魏无羡,江雪说话的语调都跟着温柔不少。 说起来,她这次离家也有月余的时间,也该回去看看了。 阿瑶虽然性情稳重,但他年纪最小,入门也最晚,阿羡和洋洋都是脸皮厚的人,若真是闹腾起来,阿瑶还真的未必管得住那两个小魔星。 蓝曦臣听着江雪这话,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到江雪盈盈一握的腰上,脸不由的又红了起来,心脏猛的开始跳动起来,一下下‘扑通扑通’的,像是要从胸口直接跳出来。 真是罪过。 察觉到自己这样的念头,蓝曦臣连忙默念清心咒。 默念数遍,好不容易才把心头的那股妄念给压下来,却又在这时,被江雪的发带,或者是说他的抹额,轻轻的扫过脸颊。 不由自主的抬头,看到了那条随风飘动的抹额。 其实,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江姑娘她都摘了自己的抹额,而且他觉得江姑娘对自己也不是没有好感,他应当也是有机会的。 在抹额再次飘过来时,蓝曦臣微微的伸手,轻轻的捏住抹额的一头,再抬头看着自己身前的女子,一时陷入沉思。 经过了将近一天的飞行,终于是到了云深不知处,因蓝家有规定,在山上不许御剑飞行。 蓝曦臣虽然如今暂时失了灵力,但做为宗主,他自然不会带头犯规,让江雪在山腰便停了下来,徒步往云深不知处走去。 秉承着好人做到底的理念,江雪也舍命陪着。 经过一个多时辰,终于到了门口,守门的弟子一看到蓝曦臣脚步有些匆忙的围过来,惊喜道:“宗主,你回来了。” 已经接连数日都联系不上蓝曦臣,二公子和蓝先生已经有些着急,派了不少弟子出去打听。 没想到今日宗主就回来了。 “恩,叔父和忘机可在家中?”蓝曦臣点点头,开口问道。 守门弟子回答:“回宗主的话,接连几日联系不上宗主,二公子甚是担心,已于昨天下山去寻。蓝先生现下在正在寒室。” 蓝曦臣开口道:“好,我这就去寻叔父,你给忘机发个讯号,告之他,我已经回来,让他无需担心。” “是,宗主。”守门弟子答应说道。 蓝曦臣交待完这些,才又看向江雪,“江姑娘,怠慢了。” “无事。”在刚才爬山的路上,蓝曦臣已经邀请她到云深不知处做客两日,她也答应了。两个原因,其一,蓝曦臣身上的毒素还没清除完,身上的伤势也还需要治疗,其二就是为了听学的拜帖。 至于蓝家规矩多,反正也就这两日,忍忍就过去了。 守门弟子这才注意到,自家宗主身边竟然还跟着一个貌美的姑娘,表情一个没管理好,不由的睁大了眼睛。 不过更让他跌破眼球的还在后面,因为,因为,他发现,那姑娘发间飘扬着的发带,不就是他们蓝家的抹额吗? 这这这……一直到不见了江雪和蓝曦臣的身影,守门弟子这才回过神来。 我的老天爷! 难怪他刚才就觉得宗主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宗主竟然没带抹额,而那抹额却出现在一个姑娘的发间。 恩……他们即将有宗主夫人了。 守门弟子觉得今日和人调换值守,真的是太值得了。 作者说: 小剧场: 江雪(暗自思索):只呆两日,很快就过去。 蓝曦臣(心想):摘了我的抹额,进了我家门,还想出去。 * 很好偶家女儿又坑了自己一把。 恩,所以某夏决定,在剧情开始之前,拿下蓝曦臣… 如此等到羡羡过来听学,就有靠山了。(奸笑ing…) 亲们,看文愉快哦! *
第25章 第六章 看着隐藏在云雾间的楼台亭阁,就像是一卷被打开的水墨画一样,缓缓的被展开,惊艳了时光和岁月。 “这云深不知处的景致,觉得是天下一绝!”江雪毫不吝啬对这里景致的称赞,“……而且灵气浓郁,泽芜君,你们蓝家的先祖把府邸建在这里,真的是很有先见之明。” “江姑娘,你可喜欢这里?”蓝曦臣看了江雪一眼,如是的开口问道。 江雪毫不犹豫的点点头:“自然。“弯了弯眉眼,”美景哪有不招人喜欢的。” 那你可愿意留在这里? 蓝曦臣几乎要脱口而出,不过理智提醒他,这话不能说,起码现在不能这样说,只能笑了笑。 从府门口到府里,也还有一段路程。 温雅和熙的翩翩佳公子和娇俏灵动的佳人,走在一起,巧笑嫣然的说着话,气氛极是融洽。 让看到的人,不由的感叹一句,真是天作之合。 若是这里不是蓝家,其中一个公子也不是他们的宗主的话,他们真的能这样感叹。 如今,更多的是吃惊,是震惊。 若非蓝氏家规有言,不语人事非的话,蓝氏弟子真的是忍不住要低声讨论起来了。不过即便是不能议论,也都忍不住拿眼去打量他们。 泽芜君和一名貌美姑娘? 圈一下重点,姑娘。 江雪的心理素质足够强大,对于蓝氏子弟这些打量和异样的目光,可以当做看不见。不过蓝曦臣就没江雪这么厚的脸皮,兼之他自己也对江雪有着不可告人的心思,一时倒是有些不自在,耳尖悄悄的有些泛红。 “恩,那个,你们没有发现其他吗?”在蓝曦臣和江雪走过去后,其中一个弟子,说话的语气都有些打结。 “什么?”有弟子不明所知的开口问。 “抹额啊!”那弟子声音不由的高了起来,“难道你们都没有发现,宗主没有戴抹额,那姑娘系发用的发带,是我们蓝家的抹额吗?” “这,这,这……” 好片刻, 才有弟子如是的开口说了一句:“这么说,那姑娘就是我们的宗主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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