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他也跟着我们来了,”女警官率先推开门走向街边的警车,“但我需要询问他的意见,还请你们稍等。” 过了一会,她领着一个看起来一米八多的男孩回来了,男孩惴惴不安的表情在看到站在最前面的奥雷莉时裂开了,他颤抖地伸出食指,发出意义不明的声音。 “你好呀,我记得你!”奥雷莉连忙上前,“你先别急,这事我可以解释的。” “是这样的,这位医生……坎道尔叔叔是我母亲的朋友,他们认识的时间已经有二十多年了。”她拽住白发医生的袖子,让他站得更靠前些,“我和坎道尔叔叔的关系一直不错,这次来纽约正好拜访他。我想跟他开个玩笑,所以就躺他床底下装尸体试图吓吓他……因为坎道尔叔叔当过军医见过很多死人嘛,他顶多也就被吓到一两秒……” 奥雷莉面露尴尬:“……但我没想到会有人钻进来,等等,说起来你为什么会钻我叔叔的床底?” 尼克尔:………… 人在遭受巨大惊吓时,大脑会启动自我保护措施。尼克尔对床下的那短暂两分钟的记忆已经模糊了,他在奥雷莉疑惑的目光里努力回忆——是不是因为自己太过紧张所以没有注意到女孩胸口细微的起伏?或者忽略了她偶尔的眨眼?如果这个女孩真的死了那现在站在他面前的总不可能是鬼吧!都什么年代了讲讲科学不行吗?! 床下的‘尸体’现在就站在他面前,能跑能跳能说话,面色红润。衣服也不似之前那样凌乱,小领带和扣子都规规矩矩的待在它们的位置。 ………真的只是个玩笑吗? 在奥雷莉有意无意的言语暗示下,和警员们怀疑的目光中,尼克尔心情复杂地艰难承认了可能是自己太过紧张,所以并没有注意到莫罗小姐还是个大活人的关键信息……他直接跑出去报案了。 “可是为什么开玩笑要装死人?”尼克尔试图为自己挽尊,“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 “……因为职业问题?”奥雷莉不确定地揉了揉头发,“我是侦探诶。” 旁边两名警员对视了下。 年纪不大的小姑娘,在正常学生还在上学的时间段跑出来玩,还自称是侦探,听起来在纽约的临时监护人就是这位中年医生……他们见过很多这种一时兴起的青少年,没什么稀奇的。 “那么我们就先把他带走了,”女警官握住尼克尔带了手铐的手腕,“很抱歉打扰你们了。” “……稍等。” 一直很安静的艾兰医生开口:“我想和他聊聊,不用带他回去了。” 女警官一顿。 她相信自己的暗示足够让这位前军医知道事情的经过,一个试图在主人还在的情况下相当大胆入室盗窃的男孩,结果因为乌龙误打误撞把自己送到了警察手底下。虽然暂时还没查出来尼克尔有没有其他的犯罪行为,但她很肯定看这个蹿的贼快的身手就能肯定他绝对不是第一次犯案——只需要一点点时间,警方就能查出来,足够让尼克尔蹲在看守所里好多天了。 “你确定?”女警官挑挑眉,从口袋里掏出钥匙。 艾兰医生点点头。 “好吧,既然你不打算追究。”她解开手铐,将尼克尔松开,“你有权利做决定,现在你准备回家还是跟这位医生聊聊?” 尼克尔紧张地揉了揉手腕上残存的红痕,他是很想飞奔回家的,羞耻和尴尬让脸颊烧热的滚烫,他在内心发了一万遍我再也不偷了的誓,却在看到医生淡黄色的双眼时失去了信心。 ……他不明白为什么这名医生选择不追究,更不大理解为什么对方还态度平静的想和他谈谈,但对方看起来是个好人。 ……更何况要不是他不追究自己可能已经进监狱了。 尼克尔咬咬牙,还是选择了跟着艾兰医生回到了诊所里。门外的警车越行越远,直到消失在街边拐角处,住在更上楼层看热闹的邻居奶奶发现是一场误会,也就咂咂嘴,继续在阳台上晒太阳了。 “坐,叫我艾兰医生就可以。”白发医生拿起三个墙上挂着的马克杯,“我去洗杯子,你先和奥雷莉聊聊,别紧张。” 禹月将主要的意识都投在了奥雷莉身上,摩拳擦掌的准备说服这个倒霉小偷来当看门的店员。 ——她选择不追究这个小偷当然不是什么善心大发!【艾兰】平时脾气确实好,但这种有犯罪行为的就是另一码事了。在和约翰谈合同的时候禹月遗憾的接受了他不愿意当真正的全勤工,那么这就意味着一周里还有三天是她得把自己当两个人用。 【克洛伊】和【阿刻罗伊得斯】的搭配其实还在禹月接受范围内,这对组合仔细一看也没那么地狱,她甚至可以挤出点玩手机的时间和精力。可【艾兰】和【奥雷莉】是另一个级别的,用侦探马甲推主线意味着她需要大量用脑,还得时不时来个跑酷,用医生日常活动也得尽力集中注意力,还得应付不讲理的个别人。这要是晚上用侦探刚做完任务,隔天上午来个需要简单手术的患者,禹月都担心自己钻牙能直接把牙神经钻穿。 ……为了不让艾兰医生人到中年突然失去了行医许可,禹月一直琢磨着要不要再雇一个员工。这个员工不需要太理解医疗方面的知识,单纯当个看店和遵循艾兰医生的备注的给药工具人就行,最好不要对老板的个人生活感到好奇。 虽然这人小手不是很干净,但是禹月现在也算是有了他的把柄。这男孩年纪不大,在被警官握住手腕时满脸绝望和痛苦,身上有些老旧却依旧带着肥皂香气的衣物能让用着【奥雷莉】视角的禹月确认他有个很爱他的母亲。他的痛苦比起被抓住,更像是因为不想被家长知道。 那就好办了,小偷先生,你也不想你偷东西的事情被你妈妈知道吧。 “我是奥雷莉,”她转了转手中的帽子,向着高她一头的尼克尔笑了笑,“你的名字是什么?” “尼克尔。”小偷先生老实回答道,“艾兰医生为什么……?” “谁知道呢,说不定是想拯救失足少年?”禹月咯咯笑着,戳了戳尼克尔手上转动着的手表,“你很喜欢偷窃吗?” “不,”尼克尔犹豫片刻,“这只是因为我个人的……自私,我以后不会再干了。” “——可我能看出你可不止偷过一家。”自称侦探的疑似辍学女孩冷下脸,“你在偷别人时也是这么想的吗?‘我发誓这是最后一次’,‘只偷一点也没什么的吧’,你是这样想的吗?” 她的倒影在尼克尔骤然放大的瞳孔里越靠越近:“你有个很爱你的母亲,但她最近似乎在因为什么东西发愁——证据就是你的短裤边那里那道指甲痕迹,她在给你整理衣服想到了什么能让她短暂情绪崩溃的事情,我猜是亲人生病?” 尼克尔惊恐地吸气:“我——” “安静。但这个人不是你的父亲,你是单亲家庭,那么我就往你祖父祖母那边猜。老人生病本来就是大事,看你这么急着偷钱能肯定你家里的开销已经让你的母亲感到压力了。”对禹月来说,这些信息在每次扫过尼克尔时就会弹出来,她只是念出来了而已,“如果你今天没被抓住,你还会继续偷吗?你觉得你的母亲知道这事会开心吗?” “……………” 尼克尔哑口无言。 “……但坎道尔叔叔好像想做点什么,”谈起自己的临时监护人,奥雷莉的面色柔和了些,“别让我叔叔失望,而且这也是你自己的机会,别浪费。” 艾兰医生就在这时下了楼。 “聊的怎么样了?”他将装满了茶水的马克杯塞到尼克尔和试图拒绝的奥雷莉手里,“去沙发那边,怎么称呼你?” “……尼克尔就好。” “好的,”艾兰医生放下杯子,“那么尼克尔,你觉得你能在这间诊所里当临时员工吗?” “先别急着拒绝,我现在的确需要一个能随叫随到的临时工。”男人的声音带着点倦意,泛红的阳光透过玻璃洒在他的面上,将惨白的皮肤染上了正常人该有的颜色,“工资按小时来算,我不会追究你会把它用到哪,但如果你再次出现这种盗窃行为,那么我会立即通知警察将你带走。” “别抱有侥幸心理,”他说,“我不怎么赞成奥雷莉的爱好……但她的确还算是个敏锐的侦探。” 杯中的茶水微烫,对尼克尔来说微苦,不是特别好喝。廉价的香气围绕在这三人身边,他余光看到坐得歪七扭八的奥雷莉喝了口茶后拧着脸呸呸了两下,艾兰医生无奈地给她递过去张纸巾——就像个正常的叔叔那样。 “我……”尼克尔握紧了马克杯。 ……要同意吗?艾兰医生说的是小时制临时工,好像也不需要特别固定的时间点来上班,这对他确实是个好工作。他可以趁机让不断询问他在做什么的妈妈放下心,也能假装自己从来没犯过法,乖乖当个临时工赚钱,这对他来说百利无一害。尼克尔也有点怵奥雷莉,刚刚她那一大段话就差把他生日家庭住址银行存款都扒出来了。 他灌了口茶,然后被苦到冷静下来了。 — 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的戏码总是很好用的。 禹月荣获一名随叫随到的新员工,只可惜她现在没空去关注他了。 禹月正在用【艾兰】的身体满地打滚。 原因是尼克尔离开的时间比她预计的要晚了几分钟,她忙着双开也没注意到【精神扩容】的效果即将结束,还是客服001惊恐的连喊带叫才注意到倒计时只剩下三秒。倒计时归零的那个瞬间,禹月只感觉脑袋嗡的一声——世界在那一刻失去了声音,她能看见尼克尔的嘴唇开开合合,却捕捉不到任何信息。她此刻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不是自己听不见了,而是脑海中的剧痛强行掐断了听觉系统。 艾兰医生的神色有些扭曲痛苦,有鲜红的液体从鼻腔中流出,稀稀落落地滴到他手中的马克杯里。 好在001相当给力,以最快速度又替禹月买了五张【精神扩容】。禹月才能及时用也开始飙鼻血的奥雷莉安慰尼克尔防止对方被吓到离开这个美丽的世界。 “没关系!”奥雷莉对尼克尔比了个大拇指,“我俩最近的工作强度有点大,所以你千万要来上班啊!” 尼克尔:??? 禹月在尼克尔推门出去时就撑不住了。脑袋里的幻痛无休无止,嗡鸣声回荡在耳边,她当场就跪了,捂着脑袋在地上cos沙漠里自由的风滚草。 “&#%@*!”她吐出一长串温和优雅的种花家问候语,“这是这卡的后遗症吗?!” ‘头疼是因为您在双开的时候卡牌效果过了,’001光团贴在禹月的额头上,用自己的能量修补契约者有点被撕坏了的精神网,‘两具身体都在本能争夺您的意识去运转,正常来说在卡牌效果结束前退出其中一个马甲是不会发生这种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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