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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办法杀了我……” “那样你就能完成比赛……” “我们不会疼的……” “就趁现在，杀了我……” 他们每走一步都伴随着奥利维亚强烈的心跳和喘息，她勉强后退了几步，紧咬牙关，双目泛红，死死瞪着那些逼近的虚像。 “Never.” 奥利维亚艰难地吐出这个单词，声嘶力竭。 “你们！一个也不许少！” 话语落下的刹那，她猛然抬头，之前眼中的浑浊骤然消失，迸射出凌厉至极的光芒。她用尽全身力气挥动被火焰缠绕的左手，越过几人的头顶朝他们斜上方砸去。 火焰终于有了方向。 它如同一柄锋锐的匕首直插而去，带走了奥利维亚身体里为它而准备的魔力。 砰！ 剧烈的撞击声骤然爆发开来。 比赛场地的屏障被击破，几个虚影应声破碎消散在空中，而奥利维亚则软倒在地上，鲜血顺着她的左手臂流淌而下，染红了身下的草地。 火焰已经消失了。 她躺在那里大口喘息，侧头看了眼自己那此时可以清晰看清骨架的左手手掌，忍不住露出苦笑。 能让她依葫芦画瓢学会无杖魔法，克莱拉还真是个天才。 “奥莉！” 她还没从疼痛中缓过神来，便听到一阵焦急的呼唤，紧跟着，詹姆那张俊朗帅气的脸映入了她的眼帘。随即，他的手从她的肩膀穿过，扶稳了摇晃的身躯，将她整个人打横抱起： “我送你去医疗翼！” 和詹姆一起冲过来的西里斯显然想要干涉，但看着从远处走近的夏普的那张满是震惊的脸，最终还是停下脚步没有阻止他护送她离去。 他的眉峰紧皱，深吸一口气，压下了心中涌起的愤怒，先一步喊住了那个朝这里靠近的男人。 “夏普教授，我猜你有话想坦白吧！” ———— 在混乱中被詹姆抱着离开魁地奇球场的奥利维亚虽然受了伤，但意识仍是清醒的。 她知道自己是被詹姆抱着离开的，她知道周围观众席上的学生们有不少在尖叫起哄，她知道詹姆现在不低头看她的原因是因为他在把她抱起的前一秒也红了眼眶。 但她却无暇顾及这些。 这是很奇怪的感觉，她不知道此时的自己究竟该作何反应。 害羞？痛苦？亦或是胜利的喜悦？ 她甚至连哭都忘记了，只愣愣地睁着一双迷蒙的眸子看着詹姆略微慌乱的下颚，脑袋空荡荡一片，不受控制地胡思乱想。 她现在唯一知道的是——当他的脸在第一时间出现在她的视野中时，她的鼻子忽然酸涩起来，她突然觉得委屈，她突然想要宣泄自己的情绪，她突然决定答应他！ 今天！ 亦或是现在！ “你是哭了吗？” 詹姆听到奥利维亚的声音从自己怀里传来，不由自主地低下头，看着她通红的眼眶，心脏猛然抽搐了两下。 “你从哪只眼睛看到本帅哥哭了！” 奥利维亚盯着他通红的眸子看了几秒，然后伸出右手食指轻轻戳了戳他抿成一条倔强的直线的嘴唇，嘴角扬起一丝弧度，声音倒是先一步哽咽了起来：“两只眼睛。” “笨蛋！” 詹姆骂了一句，却没推开她的手，任由她继续戳自己的薄唇。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垂下眼帘，掩盖住自己眼底翻腾的情绪，尽管从奥利维亚的角度并不能看见那些。 “你没必要哭啊，詹姆，我就比你勇敢多了，你看我都没有哭……而且，我们只是欣赏了一下我美丽的骨相而已。” “你看。” 她吸了下鼻子，努力扯出一个笑容给他看，举手自己伤势严重的左手给他看，声音轻快地说道：“这点皮外伤不算什么的。” “你管这叫皮外伤？你手心还有皮吗？收回去。” 詹姆板起脸呵斥了她一句，却不敢去碰她的手腕。奥利维亚听话地将手背了过去，乖乖地放在自己的腹部，她的血浸湿的那里的衣料，透过布料黏糊糊地贴合在肌肤表面。 詹姆迅速将她送到了医疗翼，庞弗雷夫人正在那里和其余几个圣芒戈来的治疗师们为一个被坩埚炸伤的参赛者医治。 在看到奥利维亚整只血淋淋的手臂时，庞弗雷夫人罕见地失态了，尖声让詹姆将奥利维亚就近安置在病床上躺下。詹姆搬了个椅子在旁边坐下，奥利维亚最不愿意看到的场景终究还是出现了。 所幸詹姆现在并没有想起那两级反转的陈年往事，他只是沉默地看着奥利维亚。 庞弗雷夫人拉下床帘，拿着纱布和绷带一层又一层地包裹她的伤口，她不断地询问着奥利维亚当时发生了什么事。在确认奥利维亚的伤势可控之后，她松了一口气，又仔细检查了一遍她的胳膊，确保没有别的问题后才松开手。 她重新拉开床帘，给等在外面的詹姆塞了一堆药水，“过一会儿请你一定盯着布莱克小姐把这些喝下去。” 詹姆接过，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他重新在那张椅子上坐下，望着躺在床上的女孩，他心底有种难以形容的复杂情绪，他知道她在这次比赛中做得特别好，完成了她一直向往的无杖魔法，但当她受伤时，那些情绪还是占据了他的理智。 “你打算因为这种事和我冷战吗？明明抱也抱过了，你抱我之前也没有问过我的意愿，我好像才是吃亏的那个吧？”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闭着眼睛假寐的奥利维亚突然出声道。 詹姆闻言怔忡了一瞬，他的耳根莫名热了起来，不太习惯地撇过脸避免与她随即睁开的黑眸对视。 “抱歉，一着急就……” “不用道歉，我知道你担心我嘛，”奥利维亚抬手摸了摸自己被绷带缠绕得像木乃伊一样的手臂，咧了咧嘴。 “所以，你究竟抽到了什么题目？为什么一定要冒这个险不可呢？” 他的语气比之前温柔了些，但和平时的詹姆·波特比起来依旧有很大差距，奥利维亚敏锐地捕捉到了这种变化。说实话，她还是更习惯平时的他。 她眨了眨眼睛，“大概就是在你、西里斯、雷吉、克莱拉、凯勒和奎恩之间选择一个，然后杀了那个人。” “那你随便杀不就行了，只要不杀克莱拉就行了，实在选不出你对我下手也可以啊！” “你在说什么啊！” 奥利维亚突如其来的爆发吓了詹姆一跳，他呆滞地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和额上滴落下来的汗珠，半晌后才想起来安抚她。 “怎么了，里面的那个我受的伤又不会出现在外面的我身上，你既能迅速完成比赛从里面出来，我也不会有怨言，难道不比你现在好吗？”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奥利维亚咬紧牙关。 “你知道还不那么做？那个题目出得那么恶心，只要你不去杀克莱拉，除此之外不管你在里面杀了谁，出来之后我们都可以帮你解释。” “你现在的确没有做错，我也不是故意要凶你。但实在不行你也可以弃权啊，比赛胜利与否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奥利维亚知道他现在肯定很内疚，毕竟他刚刚在路上狠狠地吼了自己一顿。 “不重要。但重要的是，学会无杖魔法本来就是我的目标，所以就算不是为了比赛，我也会找机会这么做的。” 她缓和了语气，朝他露出一抹微笑，“还有更重要的是，我是不会对你动手的。” 詹姆怔了怔，望进她漆黑的瞳仁里，他看见了他自己的倒影，还有她坚决的神情。 他突然明白了什么。 “干嘛？你还心疼起我来了？” “不然呢？我要是真狠下心从那些人里面挑一个人下手，你绝对会是不二之选。” 说完这些，奥利维亚默默把头转了回去看向天花板，她应该说得够明显了吧？只要现在詹姆再问一遍，她就会毫不犹豫地告诉他答案。 但詹姆短时间内没再说话。 他站在那里，静静地凝视着她，沉默了许久后伸手握住了她冰凉纤长的右手，轻轻地捏住了她手指，他的掌心传递出灼热的温暖，让原本僵硬的手指恢复了温热感。 奥利维亚疑惑地偏头，正想询问，却看到他俯身靠近她的床沿。 “……如果再有类似的情况，我希望你接受我刚才的提议，虽然可能改变不了那个变态题目，但也能帮你从困境中挣脱。在我这里，你可以任性，可以不守规矩，可以放我鸽子或者做任何事，因为你是奥利维亚。” “奥利维亚·西里斯·布莱克……你是独一无二的，你不需要我，但我真的很需要你。” 詹姆将那些表白的话说得很慢，语调平稳，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很寻常的事。但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似乎是生怕她听不清楚。 他已经做好了再次被拒绝的准备，虽然这将会是数不清的第几次被拒绝。 “谢谢。” 奥利维亚愣了一秒，而后扯开嘴角冲着他绽放出了灿烂的笑靥。她也正等着这句话呢。 詹姆看着她唇畔弯起的弧度，突然觉得胸腔有股火焰正在燃烧，那种强烈的感觉让他忍不住想要吻下去。 他屏息，深吸了口气，将脑袋移开。 “事实上，‘我不需要你’的那句话放现在可能不太受用，所以……你不打算问我一些问题吗？” “问你什么……！” 他突然明白过来，惊喜地瞪大了眼睛。 “那么……请允许我冒昧地问一句，凭借今天我的运气，我有幸运地成为那千分之一吗？” 他努力让自己平静地说完这句话，但心脏仍然狂躁地剧烈跳动着，似乎快要从喉咙里蹦出来，连带他的双颊也染上了浅浅的红晕。 他不知道这样的状态会持续多久，只想着尽快结束这场对话，他死死盯住她的眼睛，期待她能给予他一个梦寐以求的答案。 “不然呢？” 奥利维亚歪了歪头反问，眼角眉梢皆染上了笑意，她的眼睛亮晶晶的，里面映满了他慌乱不安的模样。 “这代表……” “当然！” 奥利维亚抢先一步说完，伸出另一只手捧住他的脸，凑上去亲了亲他的额头，在两人的气息交融在一起的同时，他看见她的睫毛轻颤着垂落了下来，掩盖了眸底的情绪。 “差点就忘了，我好像还欠你一句话，我亲爱的男朋友。” “我也喜欢你。” 她的声线不再平静，但很柔，很细腻，像极了雨后初晴的山涧小溪。落在他额头上的吻轻柔得像羽毛拂过脸庞，令他的肌肤泛起阵阵酥麻。 今天是新年的第一天，却不是奥利维亚·布莱克和詹姆·波特两人之间的情愫初生的第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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