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生侧了侧耳朵,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什么。 “喔,”华生语气亲热地说:“你竟然还会等我回来,亲爱的夏洛克.......” “这真是太让人受宠若惊了........” 华生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他咕噜噜地灌进了肚子里,喘了口气才摇着头说:“我还以为你把我一个人扔在警局里跑路的时候,就已经打算下次再去监狱里看我了呢——” 自从华生回来以后就保持着一个姿势一动不动的夏洛克·福尔摩斯终于有了动作,他诧异的看一下正控诉的盯着他的华生:“你怎么会这么想?” 就在华生要以为夏洛克要开始解释或者宽慰他的时候,他就听见夏洛克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反驳说:“他们当然不可能会把你关进监狱里——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吗?他们根本就没有指控你是凶手的完整证据链........” 华生额角一跳,只觉得还对夏洛克本性抱有期待的自己实在是太过愚蠢了。 不,应该说,夏洛克·福尔摩斯的性格果然实在是太过糟糕了。 真庆幸,夏洛克·福尔摩斯是个独身主义,不然他真的无法想象将来有怎样一位无辜的小姐要忍受夏洛克·福尔摩斯的折磨一辈子。 华生只要想象一下那种可能性,就觉得是无比凄惨的可怜画面了。 “再说我们已经帮助他们抓住了凶手,”夏洛克还在一无所觉地喋喋不休:“等他们审问过后,自然会弄清楚一切.......” “是的,他们现在弄清楚一切了。” 华生友好地点了一下头,他肯定地说:“在你扔下我跑路以后,原本只需要正常问话的我就被他们压入了审讯室里——于是,现在,他们终于弄清楚了一切。” 华生觉得夏洛克·福尔摩斯的输入系统一定设置了什么‘除关键词以外,全部过滤’的设定。不然华生无法理解为什么夏洛克还能略微得意地摊开手说:“我早就猜到了。” “哇哦,”华生面无表情地感叹了一句:“那你可真棒。” 夏洛克眉头一挑,露出一个弧度略大的假笑:“谢谢?” 华生已经在短短十几天的合租生活当中领略了夏洛克的性格,他深呼吸了几口气,很快地就熟练调整好了心态,选择把这件事情抛在脑后,不再和没法好好沟通的夏洛克较劲儿,自讨苦吃了。 华生压下了怒火,他一边朝盥洗室的方向走去,一边随意地发问:“你又在思考什么问题,夏洛克?” 夏洛克·福尔摩斯又恢复成了之前那个凝神细思的雕塑模样,他回答说:“我在思考达伦和欧洛丝为什么不能在妈妈肚子里,相互中合一下。” “夏、夏洛克!!”华生忽然发出了一声尖叫,他连滚带爬地跑出了盥洗室。 华生站在盥洗室的门口,他指着其中老旧瓷砖上那一地稀里哗啦滚满了人体组织碎屑、黏糊玻璃体的以及福尔马林粘液的混合物,又惊又怒地问:“这是什么东西?!” 刺鼻的甲醛味直冲华生的鼻腔,让他闻了一夜香烟味道的大脑一抽一抽的疼痛了起来。 “嗯........我之所以会思考刚才的问题,就是因为这个........”夏洛克·福尔摩斯仍然保持着之前的姿势一动不动,说:“那就是达伦·福尔摩斯昨天晚上的成果——或者说,他想给我的惊喜。” “达伦?他昨天晚上来过?”华生不可置信地问:“他什么时候来的?” “好问题。”夏洛克表扬了一句,说:“大概就在你给他发消息之后。” 哦,福尔摩斯。 华生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他抬手摁了摁自己因为通宵被诘问而无比困倦疲惫的脑袋。 对一个福尔摩斯来说,这应该很正常........? 好吧,这根本就不正常! 华生疲倦地吐出了一口气,他心累地摆了摆手,说:“我不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所以为什么你不把它给收拾干净?” 夏洛克·福尔摩斯稍微扭了下脖子,疑惑地看着正一脸无力的华生:“我不是一开始就说过了吗?” “什么?”华生下意识地反问,旋即他因为极度困倦而过于活跃的大脑飞快浮现了一个不着边际的古怪的念头:自从搬来贝克街221B,和夏洛克·福尔摩斯成为合租室友以后,他短短几天里说过的‘what?’........ ——已经快要比他之前几个月说过的还要多了。 夏洛克·福尔摩斯还是那副表情,华生从他的神情中读出了失望的困惑:“我不是说过了吗?” 夏洛克生怕华生听不懂英文一样,放慢了语调,一个音节一个音节地往外蹦:“.......我在等你回来啊。” “What?!” 华生差点想要摸摸自己的耳朵:“你是想让我去打扫卫生吗,夏洛克?” 夏洛克·福尔摩斯矜持地微微颔首,一副‘你终于反应过来了’的模样。 华生不可置信地原地踱了好几步,他简直要被夏洛克的理直气壮给被气笑了:“你是想让一个被你扔在警局里待了一晚上的无辜医生——他甚至还要因此缺席今天工作——来帮你打扫卫生吗?” 夏洛克·福尔摩斯显然没有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什么不对,他宝贵的时间显然不应该被浪费在处理弟弟可笑的恶作剧上。 华生无法忍受地诘问道:“这难道不是两个福尔摩斯........应该自己解决的问题吗?” 夏洛克无辜地看了快要冒火的华生一眼,他优雅地朝着华生身后盥洗室的方向摊出了右手:“Please。” 华生的胸口剧烈起伏了两下,看起来如果经济条件允许,他很想一拳直接打在夏洛克那张招人恨的脸上。 “Please.......”华生连连点头,他自说自话地在房间里愤愤走了两圈,如果哈德森太太还在家里,一定会为了这仿佛要把地板跺穿的动静,探头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夏洛克则是见怪不怪地收回了视线,重新把视线聚焦到了虚空中的某一点上。夏洛克坐在他那张专属单人沙发上,镇定地摆出了他一贯常用的思考姿态,没再去关注似乎随时可能会揍他的华生。 显然,他已经吃定了华生一定不会对乱糟糟的盥洗室视而不见。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华生就已经平歇了怒气。 “很好!........Please——”华生一边愤愤地用力抄过了可怜的扫帚和拖把,一边一快要把木棍杵断的力气折腾着可怜的盥洗室地砖。 看起来,他似乎把拖把头都快被杵下来的布条拖把,当成了夏洛克·福尔摩斯。 另一边早就返回自己公寓里,昏昏大睡的数码暴龙并不知道他的新朋友华生——正在因为他的‘即兴创作’而痛苦煎熬地饱受夏洛克的‘奴役’。 数码暴龙在返回了自己位于贝克街几条街道之外的公寓后,就没心没肺地埋头大睡了一觉。直至十点多钟,他才意犹未尽地睁开了眼睛。 数码暴龙摸了摸微瘪的肚子,他伸手抓过了床头柜上的手机,翻开通讯簿找到了他常吃披萨店铺的电话拨了过去。 要了一份帕尼尼披萨和一份汉堡可乐,数码暴龙将凌乱的头发捋至脑后,他困倦地踩着拖鞋慢吞吞地走进盥洗室里洗漱了起来。 等数码暴龙刮完了胡子,洗去了剃须膏,他才觉得熬了大半夜的脑袋清明了一点。 数码暴龙这才有心情查看起昨晚他的战利品,虽然昨天中途冒出来了他的倒霉哥哥夏洛克,但是数码暴龙还是成功搞到了他想要的药剂。 说真得,虽然数码暴龙没料到夏洛克会无聊到一直暗中关注着他和华生的交流,时刻注意他的动态........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真的在贝克街221B被夏洛克抓了个正着,数码暴龙最初的惊吓褪去,竟然没有多少的惊讶。 甚至在夏洛克·福尔摩斯以他无比熟悉的语气嘲讽着开口的时候,数码暴龙还有一种‘啊,又来了啊’的感觉。 ‘心里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可以说是十分符合数码暴龙的当时的心态了,用一句话总结就是:已经对夏洛克不讲道理的预判和嘲讽创习惯了。 人嘛,被虐着虐着就不觉得有什么了。 甚至,数码暴龙今天的心情可以算得上是不错了,他还有点为了自己让夏洛克·福尔摩斯露出了惊愕的无奈表情而沾沾自喜。 做人,最重要的就是知足常乐——某福尔摩斯如是说。 从冰箱里取出来了微凉的罐装可乐,数码暴龙‘啪’得一声打开了可乐,一边满足地喝着,一边走到衣架旁边从风衣里取出来了自己做完真正的战利品——下线利器。 数码暴龙将拿在手里端详了一会儿,就把蓖麻毒素随手放在了床头柜干净的烟灰缸里,转而打开了手机相册,删除了其中几张昨晚拍得几张照片。 数码暴龙昨天晚上之所以想要‘冲动’地把那罐让他看不顺眼的眼球倒进下水道,固然有一部分原因是出于小小地‘报复’一下夏洛克,想要给他添点小麻烦。 但是更主要的愿意,是数码暴龙想要籍此转移夏洛克的注意力,为他昨晚入侵贝克街221B找一个合适的理由。 数码暴龙清楚地知道夏洛克·福尔摩斯有着多么恐怖的洞察力,即使他费劲心机掩盖住自己所有的入侵痕迹——甚至在挪动任何物品前都谨慎地拍照保存,事后一一对比复原....... 但数码暴龙仍旧没有十足地信心能够迷惑住夏洛克,他简直像是一只时时刻刻绷紧着神经的老鹰,敏锐地时刻审视着周遭的一切,不放过任何不协调的部分。 因此,数码暴龙只能通过一个最简单的把戏——藏木于林,以更粗糙,不加掩饰的破坏痕迹,而给他小心谨慎动手脚偷取物品的真实目的打掩护——来掩盖自己的真实目的,转移夏洛克的视线。 而在潜入储藏室之前,数码暴龙本来的打算是要把夏洛克小提琴的弓弦给直接割断的,但是突然出现并且和他结下了两次‘仇’的眼球标本显然就成了更加的替代品。 在达论·福尔摩斯根本没有‘自杀’的合理动机的情况下,这种方法虽然简单,但是却十分有用。 毕竟推理不是胡思乱想地发散思维,它是要讲究事实和依据的。 而基本演绎法对细节、动机和线索的合理性排列更加看重。 因此,缺乏了达论·福尔摩斯‘会自杀’这一先决条件,夏洛克虽然会觉得不可理喻。 但在反复汇总所有信息以后,夏洛克还是会在对他从前印象的总结上,得出并接受——数码暴龙如此大费周章,不过只是为了给他找不痛快而已的结论。 把昨晚拍摄的照片全都删除了以后,数码暴龙放松地靠在了松软的沙发靠背上,他打开了艾咪的对话框,期待地发去了一条短讯。 而另一边的艾咪,在收到数码暴龙的消息时,她正在和柑橘讨论晚餐的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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