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仍是不说话,张良又解释:“我进到学宫之后,就将家仆全部遣返回韩国,谁知母亲亲自来了临淄,为我安排了一应事宜,我无法拒绝母亲的好意,只好用这栋宅子来安置母亲派来的家仆。” “你去我家多少次了,要不是白生师兄,我连你住哪都不知道,”我愤愤不平。张良作揖道歉:“是我不好,在这里给你赔不是,看在我不是存心隐瞒的份上,还请姮儿大人大量,原谅我这一回。” 其实他也没错,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事情,不一定自己的每件事情都要说给朋友听,就像我开解忧楼也没有告诉他一样。 想明白,心头的那一丢丢不快也没有了,我道:“又不是什么大事,我也不是真的生气。” 其实是真的生气,我心里说。张良叹了口气,脸上带着无奈的笑意:“母亲总也不放心我,这些年在齐国,她断断续续送了十八个人过来。” 甚少见到张良有这样小烦恼的时候,我说:“你母亲一定很爱你,因为爱你才放心不下你。不管孩子变成什么样,在母亲眼里他都只是个小孩儿。” “是,”张良语气怅然:“父母在,不远游,这些年不能在父母跟前侍奉,本就是我不孝。” “但是比起只在家围着父母打转的孩子,你父亲一定更喜欢现在的你。” “父亲和祖父一样,希望我日后能扛起家族的使命,我在外游学,亦是祖父的意思。”张良说:“还没问你,怎么突然找我?” “明日解忧楼开张,田升说他请大家吃饭,我来叫你来着。” 张良笑了,摸摸我的头:“多谢姮儿记挂了,我很开心。” 与张良约定好第二天去解忧楼吃饭的事情,我吩咐李徐往东市那边去,见李徐默默无言的赶车,我心道得赶紧找个专职车夫,李徐怎么说也是个官儿,不能给我又当保镖又当司机。 这次出门没有戴斗笠,只是将马车停在东市入口,李徐将夏福带过来,我们在车上开了一个小会,嘱咐了夏福几句之后,我们趁着天没黑回家了。 第二天一清早,项伯和我早早的就起床洗漱,把自己打扮得整整齐齐的在家门口等田升的马车。 “妹妹,解忧楼真的能回本吗?”项伯坐在门口台阶上,心事重重:“我的钱是早就花完了,我昨日偷看了你的小金库,你也所剩无几。家里已经送了好几次钱过来,我是不敢再开口了,我们俩会不会饿死在齐国啊?” 我白了他一眼,他吃我的用我的住我的,他的钱是全用来买了各种兵器和马匹,现在我的马厩里已经有了八匹马,那些马就是普通马,可项伯每回都被卖家忽悠出好几金,回来时洋洋得意说自己得了绝世好马。 “他们来了。”远远就看见了一辆豪华的三架马车,田升从窗子里伸出头来叫我的名字,这不是他平日出行的那驾车。 到了近前,我说:“你这马车够气派,三匹马拉的车就是不一样。” 田升笑嘻嘻的说:“今天人多,我特意把我母亲的马车借了出来。” 马车帘子一掀开,白生张良他们都在里面坐着,我和项伯也不客气的钻上去,话说这豪华马车就是软,走起来也不颠簸,可以考虑一下也弄这么一辆马车,项伯的马就不错,我心想。 我们这么一大群人,说说笑笑直奔东市而去,马车后面远远跟着骑马的李徐。 作者有话要说:
第30章 大吉 到了解忧楼大门口,那里的人已经在排长队了,人来人往,火爆非凡。田升看着我,眼睛闪闪发光,我凑到他耳边让他淡定点,不要太激动。 解忧楼里足有五十张客桌,楼上楼下此时都挤满了,我们到了门口,店小二为难的说客桌都已经坐满了,需要等一会儿才能进。 “昨日我与你们大老板说好了,二楼的八号桌预留给了我们。”田升有些不满,店小二不认识我们,不过也马上转圜过来:“原来是八号桌的客人,请进。” 他领着我们一大群人进去,看见店里座无虚席,刘交忍不住感慨发出了几声赞叹。又见到六个店小二全穿着一模一样的衣服,刘交又忍不住询问:“你们这衣服十分奇特,短衣长裤,看着有点像胡服,也有点像赵国的骑服。” 店小二把我们引到八号桌坐下,麻利的上了茶水,笑容可掬的回答:“这是我们老板订做的服饰,说是穿着方便干活也方便区分,他管这叫工服。” 旁边桌子有人在叫他添茶,这个店员回头答应了一声:“马上来,”他再次看向我们:“诸位大爷,本店的菜牌儿都在墙上挂着,诸位看好了随时叫我。” 店小二说着就去旁边桌添水了。一楼和二楼都有一面墙是空出来不作装饰的,上面钉了三十块牌子,牌子上是菜名和酒名,上面也标好了价钱。 申培啧啧称奇:“连点菜也别出新奇,你们看,酒也有好几种,有高老板家的陈酿还有北头酒肆的麦酒!” 一家好的酒楼,当然得有多种商品供人选择,我把城里卖的好的酒全都进了一些回来,反正这时又没有版权费一说,我大量进货,这些老板全都高兴坏了。 “你们看这些桌子,”白生指着桌子上刻出了“八”,笑道:“每张桌子都有号。” 现世的酒肆都不具备观赏性,十分俭朴,落在现代也就是一个乡村小卖部级别,我这可是按照五星级标准来的,一切陈设都要最贵的。贵,就是好! 张良点头,表示非常赞同大家的意见,他看向墙面上的菜单:“点菜吧。” 点了七八个菜,一斤酒,正准备让店小二上菜时,田升道你们别跟我客气,大手一挥每道菜全点了,每种酒也各上一斤。 这二傻子,知道吃饭不用给钱就飘了,活生生一个暴发户。 上菜时摆满整个桌子,旁边桌上的一些客人纷纷望过来,不过也只是小声议论了一下然后继续讨论起解忧楼了。 “菜太多了,恐怕有浪费。”穆生难得发言。 项伯哈哈大笑,指着田升:“反正是他出钱,穆师兄不必好心疼,反正我是不客气。” 大家来时都没吃饭,听见项伯这么说纷纷拿起筷子开吃,我每道菜先前都已经试过了,这些菜品也是我和汤厨子那两个徒弟想出来的,比起汤厨子的手艺还是有所不同,观赏性更高,分量也有所改变。 刘交吃了一口烤鸽子肉,看着我笑:“这种复杂丰富的口味,叫我想起你府上的厨子了。” “大概这里的厨子和我家的厨子是师出同宗也说不定啊。”我开玩笑说,虽然汤厨子是师傅,但是同一个菜谱每个厨子做出的味道也是不一样的。 “这里的菜和酒的价钱比寻常酒肆贵了三倍。”刘交一边吃一边仍是看着墙上的菜单,我这位四师兄,他对价钱这些东西似乎格外敏感。我微笑道:“虽然价格略高,不过怀瑾觉得是物有所值。” “就是……”田升嘴里叼了块鸡翅说话含糊:“整个齐国都找不出这么一家酒肆!” 我们这桌靠着床,白生探过头看了一眼楼下的长队,点头:“小八说的不错,物有所值。即便比寻常酒肆价格高,但客人仍然是络绎不绝,甚至一座难求。” “反正我是没有见过这样的酒肆,”刘交摇摇头:“我自诩去过的地方不少,也曾游历过三个国家,解忧楼是我目前见过最好的酒楼。我预计……” 他突然住了口,不再往下说下去。大家皆不以为意,申培说:“听说后面还有千金馆,是一座赌坊,今日也开了,我们吃完饭去看看吗?” 项伯筷子猛敲桌子:“我是一定要去的,田升你去不去?” “去,一定去,我快点吃!”田升说。 “不着急。”我说,忽然的项伯附耳:“你不是说给我给我黑卡吗?吃饭赌博都不花钱的那个卡,什么时候给我?” 我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在他腿上掐了一把,小声回:“别在外面问,晚上给你办!” “你们两兄弟说什么悄悄话呢?”白生好奇的看过来,我和项伯连忙摇头说无事。 吃完饭结账时,一共是五两金子,五两金子折合成钱币是两千多钱,已经是相当的昂贵了,还都是因为田升把所有的酒和菜都点了一遍,太浪费。结账时店小二推荐了贵宾卡,存一镒金可以送五百钱,存两镒金能送一两金。 店小二不知道田升其实是这里的二掌柜,我心道过几天可以弄两张黑卡出来。我原本的想法是因为这时的钱比较重,若是一顿饭好几千钱,那客人岂不是还得拉一车钱过来,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留客好挣更多钱,所以才弄了类似现代的VIP卡,这样下次客人来吃饭就不需要带钱了。 但是今天坐在店里看了一会儿,能来这儿吃饭的人,似乎都是带金子的人。我后知后觉的想起,只有穷人才会用到钱币,有钱人都是用金币银币的。 一吃完饭田升和项伯就直奔千金馆了,我们剩下的人都慢腾腾的跟过去,我和张良走在最后面,我们走到解忧楼后时,张良看到院子里的桂树和兰花,笑了一声,我也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不知道老板究竟是什么人,”张良又看了一眼紧紧闭着门的添香馆,回头对我说:“今日来客都是附近居住的人,只怕明日之后声名传开,慕名而来的就不仅只是普通人了。” 正是这个意思,权贵们也会慕名而来,到时候就是添香馆开门的日子。 走到千金馆,还没进去就听见里面一片欢腾叫声,吵的人耳膜都要炸了。在里面溜达一圈,在棋牌区找到了白生和穆生,张良跟我说了一声也加入进去。周围的人都比我高,要是李徐在还能驮着我,早知道让他跟进来了。艰难的找着项伯,终于在赌番区找到他,他和田升、申培在一块。 赌番区是猜单双,这个可以是多人一起玩,要么押单要么押双,我定的规矩赢的那边需要抽十分之一的钱给庄家。玩法最简单,但是这一块的人却最多,他们三人此时没空搭理我,我只好自己在人堆里转转。 幸好这时没有烟,不然赌坊里要是烟雾缭绕,估计这会味道不好闻。我在千金馆走了一圈下来,决定下次让人在角落里点些熏香。 走了一圈又走到棋牌区了,估计上一把白生输了,轮到张良和穆生对弈了,下棋的地方人是最少的,只开了两个棋盘,稀稀疏疏就两三个人在围观。弈棋是两个人的赌博,时间又长,人少也在常理之中。 白生观棋观的心痒痒,见着我也只是问:“小八你会下棋不?我们俩开一局。” 我摇摇头道自己去外面转转,本来全神贯注盯棋盘的张良忽然回头嘱咐:“不要跑太远,待会儿跟大家一起回去。” “晓得了。”我答应了一声往外面走,趁着没人注意,从添香馆的后门溜进去——夏福住在这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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