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还是樊哙看不过眼,道:“大王别拍了,陈中尉在流血!” 刘邦这才讪讪的停下来,笑道:“寡人太高兴了,先前几次惨败项羽之手,如今总算扳回一局,寡人这心里……哈哈哈哈哈哈!明日论功行赏,寡人要重赏你们。” 怀瑾安安静静地听刘邦发散喜悦,始终没看到张良进来,她终于忍不住问:“子房在哪里?如何没见到他?” “哦哦,忘记跟你说了。”刘邦拍了一下头,说:“昨日打下成皋,阮将军重伤,需鹿血做药引,子房去成皋附近的山林去猎鹿了。” 怀瑾有那么一刻没反应过来,待听明白之后,瞬间开始耳鸣。 陈平忽然扭头看了她一眼,怀瑾看懂陈平的眼神,脸上顿时火辣辣的。 “你说,他为了阮离欢去打猎了?”怀瑾轻飘飘的问。 刘邦以为她没听清楚,又大声解释了一遍:“是,阮将军重伤,需鹿血救治,子房去给她打猎了!” 口中钻心的疼了一下,原来是刚刚不小心咬破了舌头,怀瑾的手紧紧捏起来。 刘邦他们又继续笑起来,她渐渐听不清他们的声音。韩谈是一直跟在她身后的,这时也感觉到她的不对劲,轻轻扯了一下她的衣袖。 怀瑾借口身体不舒服,做梦一般的出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440章 往事痛夫妇不相疑 “刚刚还好好的,张夫人这是怎么了……”樊哙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其他人也是如此。 倒是刘邦,后知后觉的想起什么,猛的拍了拍脑门,心道不好。 子房啊子房,你有什么事,可千万别怪寡人!刘邦叹着气,怨怪的看了其他人一眼,你们都哑巴了吗?张夫人刚刚问起,就该你们来说! 梦游似的回到营帐,怀瑾一进去就腿软了。 韩谈适时的把她扶住,担忧道:“人命关天,君侯这样,也是无可厚非。” 他的妻子被困在战场上,随时可能会死,他却为了别的女人去打猎?怀瑾有一瞬间怀疑,这还是张良吗? 能有什么缘由,让他把自己放在这里,去管别人? 无非是,无非是……在外面征战一年,他和阮离欢发生了什么,让他对阮离欢上了心。 “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坐一会儿。”怀瑾茫然道。 韩谈忧虑的欲言又止,然后蹑手蹑脚的出去,没发出一丝声响。 他变心了吗?怀瑾不知自己是在问谁。 和一个女人相对几十年,正常男人都会腻的吧,世上男子不都如此吗?凭什么张良就是例外? 悲伤一点一点涌上来,怀瑾捂住脸无声的哭泣,直到手心一片濡湿。她哽咽难捱,却不敢哭出声来,只用缓慢呼吸去缓解鼻子的难受。 不知过了多久,陈平掀起帘子进来:“对不住,不经你允许就进来了。” 怀瑾红肿的眼睛他仿佛没看到一样,陈平晃了晃手上的酒囊,笑问她:“心里不爽快的时候,喝醉了会好一点。” 她接过来,猛地灌下一口,而后面无表情的开口:“这酒太淡,喝不倒我。” 壶嘴被她碰过,陈平只好拿了一个酒樽过来,把水囊中的酒倒进来,他喝了一口皱起眉:“这还淡?” 见她不接话,陈平又笑:“也是,听说你是贵族出身,喝过的美酒肯定比我多。” 怀瑾没有谈天的心情,只是一口一口的喝着酒。 陈平渐渐也不说话了,她喝一大口,他就抿一小口,安安静静的陪着她。 慢慢的,这淡淡的酒也让她有些上头。 心里堵得慌,让她不能再闭嘴,否则会炸掉的。她问陈平:“一个男子,他一生会爱多少女子呢?” 不等陈平说话,她又问:“开始的时候爱,中间的过程也爱,为什么后来不爱了?” “这个问题我没有办法回答你。”陈平如实说。 怀瑾转头看着他,懒散的笑了一声:“那你爱上你嫂子之前,可曾爱过别的女子?” “不曾。”陈平道:“从我懂事起,我就喜欢她。不过少年时,我曾和别的女子相好过几回,但那都不是爱。” “如果你嫂子开始爱你,中间也爱你,后来不爱你了,你会怎样?”怀瑾问。 陈平不解,想了一会儿,老实回答说:“她一开始就不爱我,我也不想强求这些,只要她人在我身边就好了。” 怀瑾抹掉又涌出来的眼泪,低声笑道:“这么来说吧,有一样珍宝,曾经只属于你一个人,后来又被别人夺走了,该怎么办呢?” “如果是能被人夺走的东西,我根本就不会要。”他道。 见怀瑾没什么表情,陈平又饮了一口酒,说:“我初到汉营时,听到有人说笑,说成信侯唯妻是命,在南郑时别人送他的妾都不敢收。我与他打交道不过几次,便感觉到他的心性坚毅,这样的人不会三心二意的。” 见怀瑾目光怔怔的,陈平又补充:“没有亲眼见到的事情,不要盲目相信。” 他觉得自己今日已经足够苦口婆心了,杯中只剩一口,他举起酒樽,说:“你和成信侯之间经历过的事情,只有你们自己知道,你不是愿意拿命去信他吗?” 杯中酒饮尽,陈平站起来:“等确认了事情始末,你再伤心也不迟,聪明人是不会白掉眼泪的。不晚了,我在你这待久了不好,你早些休息吧。” 营帐中又恢复安静,怀瑾忽然想起多年前,她和张良在淮阳时的那一次决裂。 她又想起,在下邳大婚时,她也答允过张良,再也不会使气了。 又想起这些年他的爱重和珍惜,怀瑾这时也有些犹豫起来。想了半宿,她终于昏昏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一早她就跟刘邦告辞,说自己要赶去成皋找张良。 她脸上杀气腾腾的,刘邦只好把赏赐的事情按下不提,还给她叫了一支二十人的小队护送她去成皋。越照和韩谈在前面领路,怀瑾被士兵拥护着,飞驰赶往成皋。 成皋离荥阳不过半天的距离,怀瑾中午时就已经赶到。 正午太阳毒辣,张良带着韩念从大道上疾驰而来,到了军营附近的一座别院门口。 张良下马,不紧不慢的对韩念说:“快去给她煎药吧。” 韩念的马背上挂着一只初生的小鹿,脖子上挨了一箭,血淋淋的。韩念闷头干活,把那只小鹿扛下来,进了院子。 张良悠闲地给马儿刷了刷毛,然后看向门口戍守的十多位士兵。只是一个眼神,其中一个小兵就跑上来,把这匹马牵走了。 慢慢踱步到门口,张良问了一句:“上午有什么信件吗?” “没有……”士兵队长回答说,不过他今日有些欲言又止。 张良淡淡的嗯了一声,跨过门槛,进了院子。 鹿血的痕迹,淅淅沥沥的从地上蜿蜒进去,张良看到地上的脏污,不免微微皱了一下眉。 只是这么低头的功夫,迎面而来一股杀气叫他心一凛,下意识的就侧身一闪。 一柄锋利的铁剑贴着他的脖子划过去,张良顿时浑身肃杀,看向来人。一个穿黑色骑装,脸上蒙着黑布的人,四肢看上去格外纤细。 “你是谁?”张良冷冷的看过去,这眼神,让酷热之中竟有一丝凉意。 然而对方不回答他,迅速又一剑刺过来。张良心里升腾起怒火,能跟在他手下的人,都是他精心挑选出来的好手,竟然没发现里面混进来这样一个人! 汹涌的怒火让怀瑾不敢大意,不过她要是知道张良的怒是为了外面那些士兵,恐怕真的要气背过去。 她左砍右劈,张良却轻轻松松的躲过去,至今都没有拔剑。 “外面的人耳朵是聋了吗?”张良不耐的啧了一声。 可外面的人还是没有进来,一怒之下张良正要拔剑,忽然想到这么近的距离,外边的人不可能没听见打斗声。 莫非是……他正揣测着,黑衣人长剑在他手臂上划了一刀。 妈的!真解气!怀瑾心想道。 温润的眼睛泛起杀意,张良不耐烦起来,倏然拔出腰间的短剑,迎面痛击。对方的力气似乎很小,只这一下,那人的剑就脱了手。 不等对方回神,张良立即上前钳制住这人的双手,柔软的触感让张良有些发怔。 只是短短片刻,这人居然又挣脱了,并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张良左手闪电似的在这人右手关节处敲击一下,匕首应声落地,张良单手箍住这人的脖子,迅速扯下对方蒙面的黑布。 距离太近,怀瑾看到他浓密的睫毛。 张良的杀气转瞬即逝,只剩满脸错愕:“姮儿,你怎么在这里?” “我怎么在这里?”怀瑾挣开他,怒气冲冲的吼道:“你居然问我怎么在这里!” “你不是在南郑?”张良拉着她的手腕,不让她退后。 怀瑾一怔,糟糕透顶的心情似乎好了一些,她问:“你不知道我这段时间在荥阳?” “你在荥阳?”张良震惊的看着她。 “我在荥阳!被围城时,我就在城里!直到昨晚得汉王解围!”怀瑾庆幸起来,原来他只是不知道,他竟不知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 先前的惧怕、难过全都变成了委屈,她吸吸鼻子,死命捶着他:“你知不知道我好辛苦,陈平受伤了,楚军迟迟不退兵,差点就守不下去了!而你却陪在别的女人身边,你知不知我昨晚恨不得立刻就走,让你以后再也见不到我!” “对不住,都是我不好!我该死!”张良一时慌乱得不知怎生是好,也不顾手臂上在流血,他把怀瑾扯到怀里紧紧搂着,而后看到韩谈和越照走出来,老老实实的在廊下站着。 她在怀里哽咽着流泪,张良脑海中把这件事情飞速过了好几遍,处处透着疑惑,他竟一时也难以理清头绪。 怀瑾被他揽着进了屋,张良温柔的给她擦着眼泪,一面让越照汇报前段时间的事情。 张良越听越凝重,轻轻拍了拍怀瑾示意她先听一听,然后开口说:“我一直在齐地周旋,后面又为九江王英布的事暗地里奔波。沛公从荥阳逃脱后,我赶到成皋与他匆匆见了一面,可他却没有告诉我你在荥阳,也没有任何人跟我说过。” 她抽抽嗒嗒的看着张良,把自己为什么从南郑到荥阳的理由说了出来。 听闻儿子重病、女儿离家、有人暗害她,张良的心越来越沉。 “我就见了两次戚姬,她真的和沉音长得一模一样,可是她看我的眼神却很陌生,我也不敢确定。”怀瑾扯过他的袖子,重重的摁了一下鼻子。 “除了沉音,还有谁会那么恨我们。”张良沉重的叹了口气:“有好几次,大王宴饮时约我过去,戚姬都借故离席,想来,她怕我认出她。” 张良忽然想起,那日他和众将领赶到成皋与刘邦商议反击,议完事大家要去各行其职,刘邦却把他单独留了下来。当时刘邦似乎要跟他说什么,而恰好郦食其赶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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