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现在准备干什么?”叶芝芝急切地问道。 “我要走访提瓦特其余的四个国度,与他们的执政交谈,准备回收‘神之心’。”归终沉默了一会,才道,“在‘尘之魔神归终’死后,天理用她的骸骨制成了七枚‘神之心’,发放给七位执政,用于收集世间的‘信仰之力’,归天空岛所有。我必须先拿回它们,然后在坎瑞亚之战上再与‘天理’打一架……” “——你现在都可以随便操纵时间了,我们随便找一个安全的时间待着,一起简简单单的生活,这样不好吗?”叶芝芝咬牙扑上去,打断归终的话,扯着她的衣袖,“为什么非要去打那个什么劳什子的鬼天理!我们又不属于提瓦特,天理也好,世界意志也好,说到底就算闹翻天了我们的世界也能好好的,你何必——” “芝芝。”归终轻轻一叹,静道,“我想带你回家。” 这一句话轻得很,宛如一片坠落的羽毛,叶芝芝却瞬间闭了嘴,呆呆地看着归终,磕磕巴巴道:“……你,你什么意思?” “‘世界意志’在上次与‘天理’的对决中失败,被封印在地脉深处,此时力量不完整,”归终平静道,轻,摸了下叶芝芝的头,笑了下,“等我们打败天理,力量回归‘世界意志’,它就能打开星空之外的通道,那时我们就可以回家啦。” 回家。 叶芝芝忽地眼眶有些红了。 那个世界有吃不完的棉花糖和冰淇淋,不想学习就能趴在床上玩手机,还有着她们的亲人、朋友…… 叶芝芝重重点了点头,问:“那我呢?我能帮上你些什么?” “我希望你能回到提瓦特,重启史莱姆系统,让全提瓦特的史莱姆都受你控制。”归终温声道,“可以吗?如果你愿意,我会让坎瑞亚尽全力帮你。” “可以!”叶芝芝仰头看着归终,又哭又笑,“我拒绝谁也不会拒绝你,我一直……都是你的眷属啊!” “傻芝芝。”归终轻叹,蹲下身,将叶芝芝抱在怀里。 叶芝芝用力回抱住归终,在她怀里哭得泣不成声。 但所有的委屈、所有自来到这个世界的无助和压抑的孤独,这一瞬都得到了寄托。 归终和叶芝芝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复原了提瓦特的地图,还顺便规划了一下行动路线。 叶芝芝瞧着地图,忽然问归终:“你的存在被‘天理’设定为‘禁忌知识’,连你都要消除璃月对你的记忆才能保护璃月人,那你到底是给了大慈树王什么对付‘禁忌知识’的宝贝啊?为什么不给璃月也准备一份?” 叶芝芝说到这,抓了抓头,闷闷地道:“……我总觉得你为璃月和归离集做了这么多,不应该被忘记。” “我也不想,但我给大慈树王的‘秘籍’……”归终摊手,道,“其实就是虚空终端的设计图纸而已,我参考着游戏里剧情的效果设计的。这东西,我怎么给璃月啊?给了摩拉克斯也不会用啊。” “……你居然能设计出这种东西?!”叶芝芝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皱眉想了一下,忽地问道,“——等等,你之前说你是机械系的研究生,你是哪个大学的。” 归终实话实说:“北华大学的。” “……”叶芝芝深吸一口气,咬牙道,“……要是我们回去后我能考上这大学,我愿意给钟离那老贼磕三个响头!” “天啊,你别发这么毒的誓!”归终无奈道,“北华不难考的,我看你资质不错,现在又多比别人活了几百年,还经历了那么多事……” 归终和叶芝芝叽叽喳喳聊了很久,有关她们的过去,还有未来的规划……甚至还很认真地交换了手机号码,约定穿回去后要再联系上。 星河千帆舞,归终和叶芝芝坐在漫天星海中,静静看着这难得的景色。 “走吧?”归终笑眯眯地说,“我觉得我们准备的差不多了。” “好哦!”叶芝芝跳起来,轻轻转了个圈,然后跟在归终身后,消失在星海中。 宇宙又恢复了最初的顾及,星河冰冷而寂寥,像是无人来过。 - 璃月港仍然下着倾盆大雨,四处皆湿漉漉,偶尔还冒出细细碎碎的黏糊糊的触角,而后忽地被冒出的岩尖扎碎。 若陀心有余悸地绕过一处几千万触角缠绕的花坛,看着它们被摩拉克斯的岩尖扎了个粉碎,叹了口气,将手中的油纸伞收起,走进屋,看着摩拉克斯正坐在桌案前看书。 虽说是看书,但摩拉克斯手拿着书卷,一动不动许久,显然是一页都没能看下去。 若陀又悄悄叹了口气,对摩拉克斯道:“歌尘浪世真君又在你院门前杵着了,下大雨也不撑伞,淋得可狼狈了——还引来了留云借风真君给她打伞,你确定不去见她?” 摩拉克斯沉默一会,放下书,静静地看着若陀,道:“抱歉,我并不知此事。我现在去。” “哎——”若陀眼睁睁看着摩拉克斯站起身,拿起他的油纸伞就往外走,“你刚刚在想什么,为什么连歌尘浪世真君都感知不到——不对,那是我的伞!” 摩拉克斯没有停下步伐,径直穿过院落,推开院门。 若陀暗骂一声,双手护在头顶,跟着冲到雨里去。 - 萍儿僵硬地抬头,看着摩拉克斯穿过雨幕停在她身前。 摩拉克斯立在竹子制成的院门旁,玄色的衣摆随着晚风微微晃着,面容平静,礼貌地问萍儿:“歌尘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归终的涤尘铃。”萍儿望着摩拉克斯,声音微微有些哑,“可否……请帝君交于我保管?” “之前我已与你说过,涤尘铃如今是典仪操办最重要之物,还应保存于璃月港。”摩拉克斯平静道,“如果没有其他事,我还有事务要处理,抱歉,失陪。” 萍儿原本就惨白的脸色又白了几分,轻轻晃了下身子,神色又黯淡了下来。 “摩拉克斯!”为萍儿打伞的留云借风真君忍无可忍,开口骂道,“现在天衡山都断了,整个璃月港和归离原都被奥赛尔那些混账淹了一遍,这种情况,这典仪几百年才能办一次?你要搪塞萍儿下次能不能找一个像样的理由?” 摩拉克斯只是淡淡看了留云借风真君一眼,轻轻颔首示意,转身,又抬脚跨过院落的门槛—— “摩拉克斯,”萍儿唤了摩拉克斯的魔神名,疲惫地道,“归终的涤尘铃是因我才到了你的手上,我和她也因此互为知己,它对我的意义,比起对你而言,应该要重要许多。” 摩拉克斯止住步伐,撑伞而立,任由雨滴凝聚成柱,顺着伞檐而落。 “如果归终在天有灵,也会希望将涤尘铃交给我。”萍儿轻声接了下去。 摩拉克斯缓缓转头,淡道:“原因我已说了许多遍,不可。” 此时若陀也淋着雨跑到几人身边,瞧见又是这个状况,啧啧几声,对摩拉克斯道:“你一个帝君怎么这么小气?又不是多少要紧的东西,你都有尘神的锁作纪念了,把铃铛给人家小姑娘怎么了?你看看你——” 摩拉克斯掠过若陀,缓步往屋子走去。 若陀骂了一声,转头对留云借风真君和萍儿赔笑了一下,指了指自己的头,小声道:“刚死了老婆,脑子有点不正常,多多包涵一下哈。” 说罢,若陀连忙向摩拉克斯的方向追去。 摩拉克斯仍然坐在桌案前,垂眸看着桌案上之前看着的那卷书。 全身湿淋淋的若陀扯过摩拉克斯挂在衣架上的外袍擦了擦头发,还没来得及开口抱怨,就听摩拉克斯问:“我是不是做错了?” 若陀想也没想,没好气地说:“自然是做错了,大错特错,错得离谱……歌尘又不是提出什么不得了的要求,你凭什么不同意?这样说出去多丢人,我说你啊——” 若陀扔下摩拉克斯湿了的外袍,搬来把椅子坐下,对上摩拉克斯探究的目光,抱怨道:“啧啧啧,归终刚死的时候,你冷静的一批,又是让夜叉封印又是让仙人带着归离集众人撤回璃月港,我还以为你都不在乎了……怎么着?现在又开始发疯了?” “……她离开时,让我忘了。”摩拉克斯把目光从若陀身上移开,看向桌案的书卷,又缓缓移回去,平静道,“可我的记忆很好。我不会忘……每一个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 注意到摩拉克斯一贯平静无波的灿金色瞳眸中闪过一丝涟漪,若陀只觉得心头一揪,疼得慌,连连摆手:“得了得了!你别想了!这铃铛你不想给萍儿就留着吧……唉!” 摩拉克斯微微笑了下,对若陀摇摇头,平缓道:“你说得对。一会你让萍儿过来吧,我将涤尘铃交于她保管。” “怎么又同意了,搞不懂你……”若陀摇摇头,下意识瞥了眼摩拉克斯黑金色的手臂,这才站起身,“那我去叫人了。” 摩拉克斯注意到若陀的眼神,也看向自己黑金色的手指,笑问道:“怎么,看不惯么……我也觉得这样的手很奇怪,还是拿一双手套遮起来吧。” “手套你让弥怒给你设计一双……哦不,十双,他绝对乐意。”若陀瞧着摩拉克斯,道,“至于奇怪不奇怪,从我认识你以来,你的手就长这样,早看习惯了。” “认识我以来?”摩拉克斯微微蹙眉,重复道,“你确定?” “肯定啊。”若陀莫名其妙地看着摩拉克斯,“有什么问题吗?比起这个我更想问你,你这段时间怎么回事,要么一直冷着一张脸发呆,要么就这么爱笑……以前你可不这样,我认识你这么久都没见你笑一回。” “爱笑么……”听到这,摩拉克斯又失笑,认真思索了一下,道,“我也不知,只是想笑,便笑了。” 若陀啧了声,拿起伞走了。 摩拉克斯望着若陀消失在沉沉雨幕中,若有所思。 ——那一夜琉璃百合花海,火光掠动间。 ——摩拉克斯的手轻轻覆盖上归终的心口,注入致命的岩元素。 与此同时,一股暗金色的光芒从归终身体内生出,在摩拉克斯的手臂间盘旋、环绕,这才将他的手染成了黑金色。 ……那为什么若陀说,他的手向来如此? 摩拉克斯沉默片刻,缓缓起身,走到架子上,取下一盏盒子。 木盒中满匝匝放着归终寄给他的信件。 谈私事的、谈公事的,有的只画了个机关草图的,绘着一个笑脸的,还有的什么也没写,只匆匆落了‘归终’二字的戳,像是写来逗他玩。 摩拉克斯轻叹一声,将摊开的信件一封封收好,盖上盒子,悬置于架子最上层,坐回桌案前,从旁边拿来了一张空白的信纸,准备和若陀写一封信,谈谈最近归离集人的信仰问题和解决方案…… 笔尖蘸好墨,都悬停在信纸的一寸处,摩拉克斯才想起若陀并未走远,一会还会回来,这么重要的事,大可当面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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