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需要进行必要的教育的。”艾尔海森总结,“毕竟这只水生动物,栖息在海洋之中,本质为水元素的类海獭生命,认为水是剧毒的。” “……噗嗤。” 派蒙发笑。 十星暮:。 荧,好。 艾尔海森,坏。 “对了,艾尔海森,我委托翻译的画片文字——”赛诺终于想起这顿饭的目的。 艾尔海森掏出一张写满文字的白纸,递了过去。 “什么画片呀?”派蒙好奇地问。 “沙漠中出现了奇怪的机关,深陷机关的人出来后都神志不清,有些恍惚。我便去调查。”赛诺说,隐去了大部分细节,“那些机关上被人用骨片刻下了许多古文字,我便拜托艾尔海森翻译。” “哦哦。”派蒙点点头,小脸严肃,“听起来里面肯定藏着什么惊天的阴谋呢!或者是什么恶龙留下看守宝藏的机关,那些文字说不准就是某种黑魔法写下的诅咒。” “派蒙,小说看太多啦。”荧拍了她一下。 派蒙捂住脑袋,跟着拍了十星暮一下。 莫名被拍的十星暮:? 艾尔海森看了她一眼。 “我也想来看看!”派蒙两眼放光地问,“可以吗可以吗?” 一旁翻阅的赛诺盯着这些文字,半天才点头说:“……可以。” 于是荧也跟着凑上前,开始念道:“那是蓝色九月的一天,我在一株李树的细长阴影下,静静搂着她,我的情人是这样……” 她一目十行,看得很快,立马便发现不对劲,惊讶道:“这是情诗吧?” 荧立刻说:“派蒙!闭眼!” “诶诶?好的。” 为什么沙漠奇怪的秘境机关上会刻着情诗,这是很令人不解的问题。 “你没翻译错?”赛诺质疑。 “所有机关上刻下的文字都是同一首诗。不过诗的名字被人故意涂抹不清,只有残缺的部分,没法翻译。”艾尔海森说,“语言风格是枫丹那边的。就算你拿着它们去问遍知论派的所有人,也只会导向这一个结果。” 大风机关有那么一瞬间停止了转动。 不过他很快恢复了运转,深吸一口气,沉重道:“我知道了。” 事情比他想象得更为复杂……或者说其实更加简单了呢? “没想到艾尔海森还会翻译这么细腻的情诗。”派蒙小声嘀咕,“他看上去完全跟这些东西沾不上边嘛。” “首先,诗歌是由诗人所写,我的工作不过是将它以另一种语言尽可能精确地表达原意而已。”艾尔海森显然听力很好,不紧不慢地回答,“其次,我同样拥有正常的情感,是个简单的普通人。” “好、好吧。”派蒙默默飞了回去,抚摸十星暮的尾巴,仿佛这样就能让她安心一点,“还不是因为你平常表现得冷静过头了。” “时刻保持清醒地看待世界,才能客观地认识自己,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艾尔海森说,“虽然不是你的本意,但谢谢你对我的夸奖。” “那什么……我还得忙着去帮奥摩斯港的凯万摘蘑菇,就先走了?” 荧向众人打过招呼,带着派蒙,两人来得匆忙,走得也很快,一会便没了影子。 向来忙忙碌碌,脚步不停的旅行者望向彩霞满天,给目光所及的所有事物都镀上一层淡粉色的须弥城,莫名停住了脚步。 派蒙停下,回头问她:“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忽然有些感慨。”荧伸了个懒腰,“须弥真是一个神奇的国度啊。” 联想到最近接到的关于教令院的委托,荧说:“希望一切顺利吧。感觉最近大家都有些紧绷呢,偶尔还是需要放松一下的。” * 仿佛是夜袭的一道尖锐的寒光。 在念到那首诗的时候,文字巧妙地拼凑成颇具美感的短句,冷色一样的忧愁与哀伤涌现在心口。 过于沉重了,十星暮快被压得窒息,喘着气,下意识寻找艾尔海森。 她太轻易就被他人的情感裹挟,起伏在汹涌的浪潮海啸之中。而艾尔海森永远平静,在他那里,仿佛要经历多么滔天的海浪,都可以暂且停留的泊港。 冰冷的指套穿过她的皮毛,十星暮感到被人拎了起来,露在手套外的指尖则是暖烘烘的。 熟悉的气息。她疲惫地缩在他怀里。 “看上去不太好。”艾尔海森一下一下抚摸过十星暮的头顶,检查小海獭的外伤,确认早就已经全部痊愈后,他平静道,“不是因为外伤引起的。看来得提前去找草神大人了。” “原来你早就考虑好了?”卡维惊讶道,像是第一天认识他。 提纳里脸上浮现出无奈的笑容:“我查了很多资料,都不太明白它的具体情况,只能了解大概。” “毕竟,如果是连你都一知半解的病症,那就只有动用智慧之神的权能了。”艾尔海森平静道。 “那得好好准备一下。”提纳里说。 “水箱起码得带上吧?” “但是万一待久了不好怎么办?家里刚好有做一个小窝。” “木板会不会膈着?再带个软垫吧。” “我回去看看有没有需要新加的东西。” 几人迅速陷入了新一轮热烈的讨论。而这回艾尔海森出声打断了他们的设想。 “听你们的意思,似乎是想让我一手拎着水箱,一手抗着膝盖那样大小的木头房子,背上抗一个软垫,头顶着一只本该待在海洋里,来历不明的水元素生物走进净善宫,去与摩诃善法大吉祥智慧主见面?” “……” 艾尔海森描述的画面过于鲜明生动了。 赛诺情不自禁想象了一下,然后相当诚恳地说:“好笑。” 作者有话要说: 艾尔海森是名能肩扛重物,头顶海獭的魁梧男子…… 赛诺:好笑。 *海哥翻译的机关文字是德国人布莱希特的诗,姑且就当作枫丹的吧 诗是偶然翻到的,感觉诗名和内容都很贴就拿来用了,全文在下面,感兴趣的宝宝可以看看 回忆玛丽安 那是蓝色九月的一天 我在一株李树的细长阴影下 静静搂着她,我的情人是这样 苍白和沉默,仿佛一个不逝的梦 有一朵云,我的双眼久久凝视它 它很白,很高,离我们很远 当我抬起头,发现它不见了 自那天以后,很多月亮 悄悄移过天空,落下去 那些李树大概被砍去当柴烧了 而如果你问,那场恋爱怎么了 我必须承认,我真的记不起来 然而我知道你试图说什么 我只知道,那天我吻了她 至于那个吻,我早已忘记 但是那朵在空中漂浮的云 我却依然记得,永不会忘记 它很白,在很高的空中移动 那些李树可能还在开花 那个女人可能生了第七个孩子 然而那朵云只出现了几分钟 当我抬头,它已不知去向 感谢在2023-10-28 20:48:03~2023-10-30 14:04: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Yuka 10瓶;67708799、吃面就要吃牛肉面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6章 什么叫社会性死亡 “呃,那个,你好,书记官先生。” “啊——啊?早、早上好,艾尔海森先生。” “噗……你好——噗,书记官先生。” “您好,艾尔海森书记官。代理贤者的职位须知已经送到了您的办公桌上。”这是目前早上与艾尔海森打招呼的人当中最为平静的一位女性学者,她沉着地推了推厚重的黑框眼镜,“请问您肩膀上趴着的这只毛绒动物,是知论派最新推出的一项社会调研吗?” 十星暮听到与自己有关的话语,下意识向声音的来源抬起头。翡翠绿的眼罩遮蔽住她的视线,隐约只能辨认出人的轮廓。 台灯的光芒映照下来,这里的人们情绪如同雨林里积水的洼潭,有的沉沉死寂,而有的不时咕噜冒出一串好奇的泡泡。 总而言之,就像鸟儿掠过天际,留不下很重的痕迹,不是沉重的负担。 她舒舒服服地缠绕住艾尔海森的脖子,尾巴搁在他的披风上。 经过卡维一晚上的改造,手提箱被分为两半,一半是盛满水的容器,另一半则充满着柔软毛毯的小窝。然而十星暮不知从哪学来的坏习惯,不情愿呆在箱子里,反而总想往人脑袋上爬。 艾尔海森一手按住她蠢蠢欲动想要往他脑袋上蹿的爪子,一手拎着表面上看上去普普通通,实则很有分量的手提箱,心情不太美妙:“有事吗?我赶时间。” “如果不是必要的研究,那么教令院不许携带私人宠物入内。”女学者语气温和,但威严不容质疑。 十星暮尾巴僵住,直愣愣地躲进披风里,看上去像是想把自己找个地方塞进去。 艾尔海森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地把肩上这只多动海獭的尾巴从披风里拽出来,然后冷淡道:“只需要稍微动一下脑子,就应当知道我熟读这些条条框框的规矩,若要违反,不必这样张扬。” “至于我想做什么,只需要联想一下现状就很容易知道,不用多说吧。你我都是聪明人,不是么?” 仅仅沉思片刻,那位女性学者便露出了然的表情:“原来是这样,在为即将上任的代理贤者一职做调研,考察诸多团队和势力对您的态度么……相当新奇且大胆的角度,不愧是书记官——啊不,代理贤者大人。请您放心,我是支持您的那一种人。那便不打扰您的研究了。” 学者恭敬地对他示意,连带看着十星暮的眼神都浮现出一种高深莫测的涵义。她身处嘈杂的人群之间,忽而更为深刻地明白,这是属于天才之间特有的清醒。 她怜悯地望向远处那些毫不掩饰脸上惊讶的愚钝学生们,觉得教师的任务还很深远,起码得教会他们如何透过荒诞的现象看到本质。 而十星暮重新趴在艾尔海森的肩膀上,觉得自己应当是能够理解人类的语言的。但听到艾尔海森和对方交谈后又不确定了起来。 那些话毫无痕迹地从她的耳朵之间穿过脑子了。什么也没留下,空空如也。 反而对那群学生们的小声交谈印象深刻。 “那是海獭吧!绝对是海獭吧!” “书记官先生肩上围着一只海獭……噗嗤哈哈哈哈。我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看着手感很好的样子,想揉。” * 社会性死亡,是知论派新兴创造的词汇,赋予了崭新的意义。其最早的含义出自某位不具名学者的殡葬手记,详细地阐述死亡具有多重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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