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桃乐丝和刺猬头垃圾离开神罗,曾日复一日喝下的慢性毒药爆发了,他对桃乐丝的爱原来是触不到底的汪洋,将他淹没。 回来。 回到我身边。 我喜欢你。 我爱你。 别走。 别离开我。 …… 他曾经深沉缜密的心思,被这些无意义却刻骨的破碎词句占据,曾只能勉强剥开,继续若无其事地生活。 桃乐丝逃离神罗后,后来的后来,她和令人生厌的刺猬头垃圾结婚了,他们离开了米德嘉。 在桃乐丝离开神罗的无数日夜后。 曾已经对自我的懦弱感到麻木,他也不再在深夜痛斥自己的胆怯和狂妄,只是让那个空荡荡的漩涡在身体中旋转。 他已经发现了,那个讨厌的刺猬头也很胆小,是桃乐丝很勇敢,她总是在不断地信任别人,不断地试图与他人建立亲密的关系,不会像这个世界上大部分人一样,还未开始就思考着关系破裂后的心碎,于是只好止步不前,站在原地观望,还要安慰自己有没有都一样。 但与他不同的是,刺猬头比他更有勇气,在幸福降临时,会不顾一切地伸手抓住。 在最后那场大战中,曾又见到了桃乐丝,她还是那样,笑起来眼睛弯弯,好像有束追光从天而降笼罩她。 她和刺猬头靠在一起,目光中的爱满到溢出。 曾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终于有勇气承认自己的悔恨,他涣散的目光看着洁白的天空。 神明,这个世界真的有神明吗? 如果真的有的话,能不能再来一次,再来一次,绝对不…… “曾、曾,你还好吗?”焦急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曾动了动手指,是桃乐丝吗……她在我身边。 曾睁开眼睛,十六岁的桃乐丝正担忧地抱着他,脸颊两侧的粉色长发随着她低头温柔地拂在他脸颊上。 …… * 我好尴尬,又好害羞。 从告别那天起,曾一副完全抛弃自己谦谦君子的厚脸皮模样,每天不顾我的东躲西藏,笑眯眯地抓住我进行肉麻的告白。 而且他因为太过了解我,而总是踩在我逃跑的底线上反复横跳,导致我想跑又不想跑。 “桃莉。” 又来了又来了,我都怀疑曾是不是在我身上放了什么追踪器,才导致他总能轻易地逮到我。 曾站在休息厅的落地窗前,深蓝色的天空将玻璃窗染成深浅的渐变色彩,他手臂上搭着西装外套,白色衬衫的纽扣松松解开两个,整个人透出一种慵懒的矜贵从容来。 他微微一笑:“听说今晚市中心会搬来一棵巨大的圣诞树,你想去看看吗?” 我本就很难拒绝曾,更何况曾的这个微笑看上去很温柔,让我想起了第一次看到的雪花。 于是我顺应本心,也笑起来:“好啊。” 然后我看到曾快步向我走来,伸出手想要握住我的手,但很快在靠近我之前又克制地收了回去。 我觉得他有点可爱,原来曾这样的人,也会露出情不自禁的表情和仪态。 注意到我的目光,曾微微垂目,柔声道:“怎么了?” 我摇了摇头。 其实我并不抗拒曾的靠近,准确一点,我有察觉到自己对曾萌发的些许好感。但我有些分不清,这些好感是来源于曾收留了曾经像流浪狗一样的我,还是说我只是无法抵抗温柔的人而已。 曾的告白让我惊讶,但却不觉得困扰,而他的举动让我确定可恶的曾已经洞察了我的心理。 可恶,曾经的男妈妈已经变了,母爱已经变质了。 “桃莉。” 又来了,他又在用那种声音叫我的名字了,像是在同他最珍贵的宝物低声交谈,好像嘴巴里含了颗糖。 我的耳朵发热:“干嘛?” 曾说:“我可以牵着你走吗?” 我大惊失色:“不行!” 在我身边的真的是曾吗,会不会被谁穿了,怎么完全擅自变更了他心思深沉、步步为营的人设,开始一股脑的打直球了! 曾好像能阅读我的想法,他语气带笑:“因为如果一直沉默的话,是不能和桃莉一起走到未来的吧。” 他虽然用着疑问的句式,但语气却莫名其妙很笃定,好像已经看到过那样的未来。 我好窘迫:“……我不知道。” 曾没有继续为难我,不过他那种胸有成竹的表情也让人有点不爽,好像我一定会在他既定的未来行走。 好在周围热闹的步行街很快吸引了我的注意,除了街道两边都挂上彩灯的商铺,人行步道边也支起了很多摊贩,正在贩卖圣诞老人的红色尖帽子和一些特殊造型的圣诞陶瓷等等节日产品。 我正左顾右盼看得起劲,手背突然被热热的东西碰了一下,手心很快塞进一杯画有圣诞姜饼人的咖啡。 曾神态自若地牵住我的手,他暖和的手心贴着我冰冷的手,长长的睫羽延伸至他带笑的眼尾,在暖色的灯光下动人极了。 “人太多了,暂时让我牵着好吗?到圣诞树那里就放开。” 说完他走在前面,温暖的大手牢牢握紧我,带领我穿过人潮,通往前方。 虽然只有短短的一两百米,但拥挤的人群让我们足足走了一刻钟,到圣诞树下时,我已经热得把头顶的毛线帽摘了下来。 说起来我和曾这么牵着还挺喜感的,他不怕冷地穿着昂贵漂亮的西装,我裹成熊戴着毛线帽和围巾,这样的反差让路人频频侧目。 “桃莉,你想要那个吗?” 我顺着曾的视线看过去,是会亮灯的充气氢气球,几十个五颜六色的桃心挤在一起,悬浮在人群中,像是一簇鲜艳的绣球花。 卖气球的人周围围了一圈叫嚷的小孩子,正在嬉笑着购买气球。 我挠了挠脸颊:“不要了,那是小孩子才买的吧。” “你在这里等一下。” 曾总是能看出我的口是心非,他说完就穿着那身笔挺的西装,泰然自若地站在吵闹的小孩中,和卖气球的老板聊了几句,付了钱,然后接过了全部气球的牵引线,无视周围由笑闹变为哭闹的小孩,微笑着地向我走来。 我:“……” 短暂地震惊后,我莫名其妙开始大笑起来,接过曾递给我的一把白线,挨个分给跟上来的小孩,最后只留下一只粉色的桃心气球。 在我做这些的时候,曾就悠闲地束手站在旁边等待,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我本该有些害羞,但我的胸膛暖烘烘的,也忍不住微笑起来:“接下来去哪里?” 曾缓慢地眨了眨眼睛:“你决定吧,因为我一定会去往有你的未来。” 我的脸烧起来了! “那、那就在树下转转吧。” “嗯。” 那棵圣诞树很高很大,挂满了五彩缤纷的礼物和明亮闪烁的彩灯,那些彩色的丝带垂下来,被街灯照亮时像从树枝垂落的星光。 我和曾慢吞吞地绕着树的周围打转,像两只笨拙的小熊在春天的公园里转圈。 我不知道曾是什么感觉,但是我转得晕头转向,为了这么漂亮的夜晚,也为了曾那双只对我流露温柔的眼睛。 他甚至没有再说那些直白的喜欢。 在人群慢慢离开中央广场时,我也决定回去了。 在围绕着圣诞树打转的最后一圈,我同曾说:“我以后可能会离开神罗。” 曾回答:“我会带你离开。” 然后我俩沉默着驶出圆圈轨道,进入欢乐喧闹的人群中。 我的手好冷。 我伸出手,握住曾的手:“人太多别走散了,暂时握一会儿吧。” 曾的手回握,他握得好紧,像他醒来那天握紧我的手。 他说:“一直握着可以吗?” 我的眼泪突然涌了出来,好像我曾经忘不掉的遗憾突然圆满了,但这种感觉并没有缘由,毕竟从我认识曾开始,我从未离开过他。 于是我小声说:“……那你要握紧噢,不可以半途放开。” 曾的手突然攥紧了,他转过身来突然死死地抱住我,用力得让我产生一种错觉,就是他曾经失去过我。 脸颊有湿润的暖意,我惊讶道:“曾……” 他哭了吗? 曾的吻随之落在我的脸颊:“好,我永远也不放开。” 神,我是曾。 虽然我仍然不相信你的存在,但我由衷地感谢你最后的垂怜。 虽然让我满身疮痍,却也让她在我伤痕上描绘星星。 让我拥有——我的桃莉。 ---- 男妈妈,就要男妈妈!(呜呜呜
第53章 完结 ===== *未来的某天 今天是难得的晴朗天气,我裹着围巾倚在门廊的柱子上,目光随着花园里的克劳德和我们的小男孩看。 深秋的花园也并不萧索,花期最长的地栽绣球挤在一起,长势过旺成了一面淡蓝色花墙,小溪旁的金盏菊也正当季,点缀着篱笆上张牙舞爪的蔷薇藤。而那棵不知名的书已经高大过房顶,撑开的树冠郁郁葱葱,四季常青。 克劳德正神情淡淡地持着一根树枝同他儿子对练,慢条斯理又一本正经地打击幼崽自信心。 和克劳德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小包子,顶着一头遗传的金发,脑后因为我的强烈要求留了个小辫子,眼睛一蓝一金,抿着嘴神情严肃的样子颇有其父亲的酷哥风范。 不过安东尼奥的性格倒不全然与克劳德类似,这不,在练剑环节被克劳德耍得团团转,扭头鼓着脸冲我叫:“妈,克劳德欺负我!” 我心里笑死了,才六岁怎么能打得过他的老父亲,老父亲可是能一剑劈开半座山的人,但为了不打击他的自信心,我摆摆手,目光真诚:“加油,安东,妈妈相信你,一定可以打败他。” “好——!” 幼崽举起克劳德给他定做的木头剑,信心满满:“克劳德,等我打败了你,我会把妈妈抢走!” 克劳德充耳不闻,反倒抬眼轻轻看了我一眼。 我:……危! 好家伙,我这还在害怕克劳德晚上和我算账,那边他就已经用巧劲一棍子打趴了他儿子。 “克劳德!”我跑过去抱起小孩,拍了拍他身上的灰,瞪着面无表情的金发美女,“你和你儿子计较什么,不知道让让他吗?” 美女抬着下巴:“我可是一点实力都没使出来,是他太弱了。” 我:“安东才六岁。” 克劳德:“慈母多败儿。” 我懒得和他吵,白了他一眼抱着正在假哭的儿子进了房子。 经过这么多年的相处,我已经发现了,酷哥冷冰冰的表情下藏着一大缸醋,时不时就要舀起来喝一盆,连自己的儿子都不放过。 晚饭在我和安东尼奥其乐融融的母子亲情时光,和金发酷哥犹犹豫豫试图加入但无果,最后只好假装不在意的情形下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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