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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本是这么想的。 却在看见泪眼朦胧的萨摩后改了主意。 女孩眼中一片惊慌失措，却在看见自己时转为难以置信的喜悦，动作比脑袋更快一步地紧紧抱了过来，身体似乎还在颤抖。 糟糕，好像有些玩过头了。 时刻和部下保持联络的山本武自然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萨摩的突然加入并不在他的计划内。该说不愧是斯库瓦罗的徒弟吗，和师傅一样是个工作狂啊（并不）。 坦白身份的事还是被暂时搁置了。 ——也不完全是因为担心对方的心理状况。咳咳，但萨摩哭着地担心自己的样子确实很令人满足，让人忍不住想再欺负欺负她……再说，彼此坦白这种事还是要有个仪式感比较好吧，就像求婚一样…… == 几乎是在萨摩刚离开佛罗伦萨，山本武便去了瓦利亚总部——为此还少见地动用了专机。 他算过了时间，应该能赶在萨摩之前。 斯库瓦罗对这个临时打电话说要过来的徒弟兼友人没什么好脸色，但不自觉染上笑意的眼神还是出卖了他的好心情。 自从并盛那一战之后，两人几乎很少有机会这样面对面交谈，难得见面，说不高兴是不可能的。 不过好心情也就到此为止了。 “你这家伙，突然打电话说有事要当面谈，到底发生什么了？”斯库瓦罗开了罐啤酒，扬扬眉毛，示意山本武有事赶紧说。 山本武靠在办公桌边，先是说了弗朗哥已经被击毙的事情。他随手翻了翻桌上的文件，一张熟悉的脸赫然出现在他面前。 ——两个人才分开不到一天呢。 是萨摩.伯德的档案。照片上的萨摩表情淡漠，眼神空虚，一脸视生死为无物的模样，和平日里的她简直判若两人。 “你特意跑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些废话？！”见山本武说了半天没说到重点，反而自己走神了，斯库瓦罗敲敲桌子，吸引回他的注意力。“这种事情不是开个视频就能解决的吗？” “喂，斯库瓦罗，这个人是谁？”山本武对银发男人的抱怨置若罔闻，指着萨摩的照片问道。 “啊？谁？”斯库瓦罗拿过档案，看了一眼便扔回桌子上：“啧，和你一样不成器的徒弟。天天跟着弗兰瞎闹腾……麻烦的要死。” 说着像是想起了什么：“你不是见过她吗？” 嗯？ 山本武愣了愣，还未仔细思考斯库瓦罗的话，又被他狐疑地盯住：“你问这个干嘛……这家伙和这次任务有关？不对，她不是和男朋友约会去了吗……” “诶多……”山本武拍了拍后脑勺，笑容诚恳，丝毫不觉得自己接下来的话会对一个孤寡单身“老年人”造成怎样的打击。他拿着萨摩的照片，看起来有点不好意思：“如果我说，我想向她求婚，你会祝福我们吗？” “……你再说一遍。”瓦利亚雨守的办公室陷入了长久的静默。 门外的手下有些不习惯，手里提着文件袋胆战心惊地站在门口，敲门也不是，不敲门也不是。不过好在山本武帮他做出了选择——这种时候还是赶紧溜吧凑什么热闹啊！ 山本武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整个办公室已经陷入了低气压——风雨欲来的前奏。 但他还是继续加了把火。 他生怕斯库瓦罗没听见一样，非常认真地解释道：“该怎么说呢……其实萨摩的男朋友就是我——！” 先是手里的啤酒瓶，再是寒光逼人的剑刃。剑气贴着山本武的头发砍过，刮起一阵风，直奔他那张笑容灿烂的帅气脸蛋。如果不是他躲得快，估计真得挂彩。 不过桌子就没那么幸运了——已经被劈成了两半。 完蛋，斯库瓦罗比他预料的还要更生气。 山本武的躲避更是点燃了斯库瓦罗的怒火：“voi！——混蛋，你还敢躲？！” 不躲等着被砍吗？这种时候总不能还手吧？ …… 还是被揍了啊，山本武揉了揉还在泛痛的腹部，脸上还挂了点彩。他身上的衣服令他看起来像是刚从战场下来的，还是被喀秋莎炸到的那种。 ——谁能想到它曾经是一套高档西装啊！ 斯库瓦罗气喘吁吁地瞪着他，用剑撑着身体。俩人在一片废墟中互相看着对方。 最惨的还是斯库瓦罗的办公室啊，平时就经历各种摧残，这次终于寿终正寝了——怎么看都不像能继续用的样子。 在斯库瓦罗的威逼下，山本武解释清楚了自己和萨摩认识交往的经过——当然没详细说第一次见面就上本垒那段——虽然从斯库瓦罗逐渐狰狞的表情能看出，他也猜到了不少。 听完之后，老父亲隐隐有再举起剑砍人的趋势，最终还是按捺住了冲动。 “所以，你不抓紧时间和她解释清楚，跑来找我是要干嘛？”银发男人声音沙哑，眼中隐约有火气浮现。“不会是希望我帮你说吧？啊？” ——这都叫什么事？互相隐瞒身份谈恋爱，还撒了那么多谎，谈到最后发现是同事！什么彭格列大区优秀的匹配机制啊！这一个那一个，两个徒弟就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当然不是，除了提前打个招呼以外，实际上我是想拜托你保密。我会自己告诉她的，不过得再等等。 ” 还等？你等你（哔——）！ 斯库瓦罗闭上眼，摇摇脑袋，试图把两个人厌狗嫌的徒弟和满脑子脏话晃出脑海：“***！老子不管了，你们爱怎么样怎么样吧！” “哈哈哈……”山本武捂着腹部，发出隐忍的笑声，不过很快提起来另一件他很在意的事：“虽然这么问有些冒犯，但有件事我果然还是很在意啊。斯库瓦罗你，和萨摩是什么关系呢？” 他的脸被额前垂下的头发笼上一层阴影，语气轻快，却又带着微妙的攻击性：“就算是师徒，你也有些过度保护了吧——听到萨摩的男朋友就勃然大怒，直接上手揍……你对她的每个男朋友都这样吗？” 斯库瓦罗一开始还紧皱着眉，随着山本武那像是抱怨又像是兴师问罪的话，他无语地沉默了半响。 “……” “喂！！！你这垃圾，乱吃什么飞醋啊！”没想到自己和那个臭丫头的关系居然能被人误会，他嫌弃地上下打量着山本武：“脑子有病赶紧去治！” “那看起来是我多心了？”面对斯库瓦罗的责骂，对方却相当不以为意，反而笑的更真诚了一点：“因为我实在太喜欢萨摩了，不想把她让给别人呢，就算是一点可能性——也不行。” “不好意思啊，斯库瓦罗师傅。” 斯库瓦罗翻了个白眼，无语望天。这种时候会叫师傅了？他就知道山本武这小子不是正常人，正常人能看上萨摩那丫头？ 但不管怎么说还是…… 长发男人的表情慢慢松弛下来，连银色的头发都比刚才柔顺了几分。 “啧……你的话，到也难怪……” “诶？什么？” “我说，拜你所赐，那个不让人省心的垃圾终于活得越来越像个人了，也算做了点好事。” == 出瓦利亚总部时已经是晚上了，城堡里的人在路过时都用惊悚怪异的目光打量着山本武——感情你小子专门跑来瓦利亚找揍呢？彭格列雨守的脑子是不是坏了？ 贝尔更是笑的嘴都合不上，满脸幸灾乐祸，不停追问着山本到底是怎么得罪斯库瓦罗的。 山本武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没有回答。 城堡内的灯一齐亮了起来，衬得夜空中的星星黯然失色。 斯库瓦罗没和山本武废太多口舌，把萨摩.伯德的身份档案扔给了他让他赶紧走人，眼不见心不烦。 那句『我什么时候和她见过』也在嘴边兜兜转转，还是没问出来。 见过吗…… 山本武在瓦利亚的城堡前站住了—— 某些早已被封存在角落，甚至这辈子都不会再想起来的记忆因为斯库瓦罗的话而松动，一点一点浮现在脑海。 ———— 从并盛高中毕业后，几个少年被里包恩打包送来了意大利正式继任为彭格列十代首领和守护者——同时还要一边读大学，一边学习必要的知识和技能。 似乎是因为斯库瓦罗说有东西要拿给他，十八岁的山本武第一次独自前往瓦利亚总部。 ——结果自然又变成了两个剑客的切磋。 开阔的庭院是个打架的好地方。 一场比试下来，两人都累了，席地而坐。 “你这小子，这些年到底在干嘛啊？还没忘记棒球吗？！输给了我还笑得出来？”斯库瓦罗虽然很欣赏山本武的剑术天赋，却看不爽他这幅在剑术上不太上心的样子，连对方总是笑嘻嘻的脸在他眼里也成了找茬对象。 “斯库瓦罗果然还是很厉害呢。放心吧，我不会让你赢太久的。”骨子里的不服输被点燃，山本武握紧时雨金时，充满干劲——就算只是切磋，但果然他还是很讨厌输啊。 “不过，棒球我也是不会放弃的。” 黑发少年神采飞扬，小麦色的脸上还留有汗渍，俊朗的面庞上满是自信的笑容，眼中半是笑意半是锐气，如光如炬。 “切——那你这辈子都别想超过我了……嘶——！”银发青年嘲讽道，话还没说完，就被走廊上风一样冲出来的东西撞到了腰。 与其说不小心，倒不如说这个冲击炮一样的“东西”根本就是直接冲着斯库瓦罗来的。 对方速度很快，山本武只看见一抹红棕色闪过，眨眼睛就来到两人身边，手还紧紧抱住斯库瓦罗的腰。 “喂——！！！混蛋你又在干什么？！” 等斯库瓦罗一只手将来人提起来，山本武这才发现对方是个孩子—— 『他』穿着宽松的外衣，身材瘦小，身体看起来还没发育完全，一张雌雄莫辨的脸庞仍留有稚气，最多不过十一二岁的样子。更吸引人注意的是『他』的发型，短短的红棕色头发不知道是哪个妙手理发师的杰作，在头上乱成一团，很有超时代的前卫风格。 男孩？还是女孩？ 斯库瓦罗也发现了对方那惊世骇俗的发型，一时间忘了生气，瞪大了眼问：“你这头发是怎么回事？” 那孩子瞥了一眼山本武，又把注意力转移回斯库瓦罗身上。『他』眨巴眨巴眼睛，眼中的委屈似乎要溢出来，一开口，声音清脆，带有浓浓的哀怨：“师傅，你还是赶紧回去看看吧，弗兰那小子快要把你收藏的头发护理液和发胶挥霍完了，我拦都拦不住。” 哦呀，原来是来告状的。 “什么——！”斯库瓦罗果然一听就炸了，刚想发作，突然想起身边还有个笑着看戏的人。“咳咳……” 还没等他说出挽尊的话来解释自己为什么会有一堆护发品，这孩子又加了一剂猛药：“他还说要从瓦利亚每个人头上都剪下头发来做假发，我让他别作死，他不听。”说着还委屈地吸了吸鼻子，“现在他去首领的办公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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