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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期间收到伊地知传来的两条任务报告和一条生日祝福，手机宕机的可能性急转直下划归为零，所以单纯只是你那边没有任何动静，邮件记录还停留在一周前骂他是混蛋的感叹号上，只约定了会来庆祝生日后再无音讯，连最敷衍的一条生日祝贺都没有。 今日手机重度依赖者表示不太开心，程度上只有一点点的，非常不开心，右手一挥手机被甩到一边单人软椅上。 下午1时26分，叮咚—— 手机可能自己都还没反应过来，前一秒极限蹦极在皮质靠垫上弹跳，后一秒为什么又飞回了所有者手心里，期间的唯一变数就是那声清脆的消息提醒。 急促地按亮屏幕后，发件人处标注着津美纪。 [五条老师，生日快乐~北海道的雪真的美到说不出形容，中午吃了松叶蟹，肉超级甜，跟同学们玩的很尽兴。惠也一切都好，他说祝您生日快乐，旅行很开心。] 愣了一下然后嘴角弯弯翘起，手指点按飞快地回复：[哦呀那就好！祝福收到了老师非常开心噢~之前传回来的照片我也看到啦，让惠不要总是黑着一张脸嘛，年轻人要阳光一点！元气！修学旅行愉快愉快~] 放下手机保持着微笑的表情随手拉开了冰箱，猛然一顿的开门方式，空荡荡的门边隔板放着的饮料瓶站立不稳，所以嘭地一声倒下去在隔栅里蹦了几下。迟疑片刻后五条皱起眉拎起那瓶过期后还足足放了大半年的碳酸水。 透明的塑料瓶身刻着冰块切割状的不规则棱形，正中围着一圈红色的标签突出品牌的同时，左上角用‘不良’字体写着：最强刺激！ “悟——救我啦，夏油杰那人断我口粮，救命救命！”这瓶碳酸水在手心砰砰直跳，恍惚里瓶子似乎发出跟你当年一样吱哩哇啦的夸张嚷叫和尖声埋怨，挥舞着双手倒在沙发背上像是一只扭动的海兔。 “白水白水白水一天到晚只能喝白水，工作到昏厥结果连偷摸摸喝橙汁都不行，为什么我会得胃病，装饮料的明明是另一个胃对吧？普通的胃生病了跟它有什么关系？” 你就头下脚上地躺倒在他家起居室的扶手沙发上，背靠坐垫双腿搭在沙发背上翘着脚尖来回晃，伸手撩出脖子下压住的头发然后反倒着看他的大长腿，**那天是2013年3月2日**。 “为什么给我打电话？”正义派的高专教师低头颔首从墨镜后斜眼看人。 “欸？因为杰那个人管我管的太严然后吵架了，所以冲动性离家出走。” 你仰倒着费力向上抬眼皮想要把白毛六眼整个儿地框进瞳孔里，感觉大脑充血供氧过于充裕所以人处于出离兴奋的状态。 “感谢最强前辈的收留，其实是先去了硝子那儿，结果差点被她拽上胃镜台，顺路骂了我一顿不遵医嘱，家入医生输出火力太猛无法抵挡，所以本人飞也似地逃了。” “不是，我是问，为什么直到现在才第一次给我打电话？”下垮抿紧的嘴角在上下颠倒的你看来，就像是在看他每次跟你面面相对时不自觉的熟悉微笑。 “因为我忘了你的号码刚想起来？”你挠了挠头发。 “你答应过绝不忘记的，束缚呢？”嘴角勾着眼里却丝毫没有笑意，脸颊皮笑肉不笑地微微抽搐，下眼睑也鼓起来一块，太阳穴青筋隐隐突跳，五条蹲下身里咬着牙捏住你的脸，手下用了狠劲儿往外地捏拽，“之前五年真的把我号码忘了？” “疼疼疼——”你咧着嘴角吐字漏风，双手啪嗒啪嗒拍着他的手腕，“没忘没忘！只是开玩笑的。我是叛逃又不是郊游！诅咒师为什么要给悟打电话啊！” 在沙发边僵持着的两个人气氛似乎根本不属于同一时空，一个被捏的腮边通红乱踢乱咬，另一个表情乏味蹲着一言不发。 “就算是普通朋友也会偶尔打个电话敷衍几句吧？”你正对着他的手腕上的无下限术式发动毫无意义的拧掐攻击，冷不丁听见这句怨感颇重的小声嘟囔，转过眼珠跟他对视，下意识“欸？”了一声。 皱着眉头没再重复，只是伸手拽住你的后领，用抓年幼野猫的手法在你“欸欸欸——”的一连串惊呼里，把人整个拎起来翻了个个儿正着扔进沙发里，开头几秒你兀自发懵没反应过来，对面人已经站起身冷着张脸走回了厨房。 冰箱开门声关门声各种塑料瓶玻璃瓶碰撞声，叮叮哐哐一阵乱响，就像是便利店兼职店员凌晨理货时发出的嘈杂噪音，紧接着白毛店员抱着十几瓶包装各色花花绿绿的饮料往你面前的茶几上一推，漆黑的树脂镜片上方露出的漂亮眼珠恶狠狠剜了你一眼。 “给你这一堆，只知道打电话乱叫乱嚷地，说什么要喝碳酸和饮料，不然自己就要挂了，也不说清到底要哪种，我上哪儿知道你这个小混蛋要喝什么？所以附近几家还开着门的便利店把货架上有的都买了，喝完赶紧走。明知道自己是诅咒师还敢凌晨找上门来，真不怕我现在就把你揍个半死。” 你盯着他咬肌微微鼓起的怄气表情忍俊不禁，敛下眼睑扫了一眼桌面，抿抿嘴唇憋住笑意伸手摸过写着‘最强刺激’的宝特瓶：“这个就好了。” “哈？就这个？——”便利店店员不干了，叉着腰差点原地蹦起，精致五官扭曲抽搐满脸写着要揍死你，“Asahi的碳酸几乎街上所有自动贩卖机都有得卖，你们那个邪教附近肯定也有吧？？老子跑遍了附近所有的24h便利店，结果你来我这就为了喝这瓶600円的烂大街无糖碳酸？” “嗯……有什么关系嘛。”你在他要杀人的怒视下微笑着低头，右手虎口拧上白色的宝特瓶瓶盖，密集硌手的触感让人无法忽视瓶盖上的竖状条纹，施力过程中指尖泛红骨节发白用力，随即哧——地一声二氧化碳喷涌而出，“重点不只是在于这瓶碳酸。普通朋友大概只需要极其偶尔打个电话敷衍敷衍，不过像我们这样关系密切彼此牵挂的伙伴，我觉得还是直接来看望你比较合适，但是我是诅咒师来的嘛，总得找点小借口，比如和另一位特级诅咒师吵架啦，比如被管得太严所以小小反抗一下啦，诸如此类。” “啊——好喝，超怀念！”超强的气泡感在口腔鼻腔甚至咽喉食道里炸开，你挑着眉甩了甩头然后抬头对着他，笑的像第一次吃到果味软糖的三岁小朋友：“所以呢，悟，这五年过得还好么（**お元気ですか**）？” 碳酸倒出瓶身后依旧会冒出细密连绵的气泡，咕嘟嘟地涨大直至破裂，所以在木地板上连成一片的水渍反而像是倒翻了的无色史莱姆泥，气泡细腻质地清晰。 被突然拦腰拥抱塞进怀里的时候，你完全就是一只突然看见黄瓜然后蹦飞起来的猫，胳膊一抬手里没拧上盖子的宝特瓶直接摔了出去，在木地板上骨碌碌滚了一个圈，岔在他肩膀两侧的双臂高举着，不像是老友重逢拥抱反而像是被枪顶着后腰所以高高举手投降，表情僵硬瞠目结舌，你从嗓子里发出了一句：“欸？” “每天真是累爆了……” 含糊不清的话像是在粘稠的糖浆里打了个滚，温热湿润的吐息把字包裹起来吹进耳廓，呼吸声在彼此的胸腔震颤间来回穿梭，他柔软的白发蹭在你的颈窝里勾勾撩撩，原来是只藏不住委屈的傲娇大猫，都能幻听到猫科动物上呼吸道的呼噜声。 你长舒一口气无奈地笑笑，肩背慢慢松弛放软回应他的拥抱，张开双手环过宽阔背肌，顺着后脑勺上发丝自上而下地捋着，后颈上端的短剃发痒痒地扎着手心：“嗯，我知道，一直以来真的辛苦了，超级靠谱的悟前辈。” ————— 即便早已过期，拧开瓶口的瞬间还是哧——地一声气势不减，透过漆黑镜片感受二氧化碳小气泡争先恐后地逃离，五条面无表情地仰倒在沙发靠背上发着呆，散乱的白色绷带在扶手上盘踞成蛇。直到所有的喷涌声复归平静，掏出手机怼到脸前看了一眼时间：**2014年12月07日 下午2时28分**，通知栏消息为0。 懒得继续这样干等下去，摸过茶几一角放着的喜久福包装盒，最后一粒毛豆生奶油口味，拆开包装把凉凉的糯团子塞进嘴里。 “悟喜欢的东西就自己留着吃呀，给我不是浪费了？” 咕叽咕叽嚼着奶油和糯米皮，耳边却好像响起了还在高专时，不知是第多少次你断然拒绝他的分享，明明轻易都不会把甜品分给别人，你却丝毫不领情反而会咧着嘴吐槽他爱吃的东西都太腻。 你不喜欢白芸豆不喜欢红豆泥不喜欢甜奶油自然也不喜欢喜久福，太甜的东西都不喜欢，你会皱着眉头一脸苦笑地后退。夏油自然会迁就他，就连硝子也睁只眼闭只眼，聚餐点单时点一份淋着巧克力糖浆的冰激凌当做分享的甜品，毕竟是五条要吃，但是你不会，你会说都给悟吃吧，这些东西太甜不必留我的份，不然留到最后也只会被浪费太可惜了。 [所以现在自己成了被留到最后也不会想去吃的那份甜品么？即便答应了会来庆祝生日也只是随口一说？] 五条头枕在沙发扶手上，单手摘下墨镜向着茶几上一扔，镜片与实木桌面接触发出些许刺耳的摩擦声，镜腿倒立着孤零零指向天花板，片刻后可能是被窗外的西晒阳光刺痛，手臂屈起盖住双眼，即便没有过度使用六眼但是此时依旧头疼烦躁。 意气用事被情绪拖累可真不像是自己的作风，犹豫着要不要把特意为了生日而推迟的工作重新让伊地知安排一下，闲着……也是闲着…… “25岁么……时间过得有点快。”闭着眼伸直胳膊摸手机的过程中最强术师毫无征兆地睡着了，以一种人躺在沙发上手臂却搭在桌面的奇怪姿势，大概是前段时间太累，提前挤出的空闲时间里倦意如潮。 **2014年12月07日 夜10时07分** “公寓门都不锁，即便身为最强也有点太疏忽大意了吧？睡觉不带眼罩不是会头痛的么？一推门虚掩着然后沙发上倒着一位一米九的“全脸”外露“大帅哥”还是挺震撼的嘛，嗯，睡美人寿星？” 再睁眼时你正盘腿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手肘撑着膝盖托着下巴斜眼看他，眼角弯翘笑得一脸得意：“生日快乐，悟。” __________________ **2014年12月07日 日曜日** （五条姓高专教师生日当天） **夜10时08分** “带着这么大一堆东西来，真的累死我了。”你鼓起脸颊气呼呼地皱着鼻子凑近看他，顺手把茶几上的墨镜摸过来替人戴上，身后餐桌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盒子和商超纸袋，“醒了就赶紧起，我来了快四十分钟了吧，美式煎饼都做好了你居然完全没有要醒的迹象，难道是刚才生日派对太嗨所以疲惫了？家里打扫的很干净嘛，一点也不像举行过派对的样子。” “没有生日聚会。”右手扶着额头睡眼惺忪地从沙发上起身坐直，左手揉了揉眼睛然后打了个超大的哈欠，“吃的呢？我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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