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农轻轻地呻吟了一声:“我该在化妆前拆开看的。” 她们都微笑着紧紧拥抱了她。 “他怎么知道你会喜欢这个?”过了一会儿,詹妮尔问。 香农看看赫敏,但她只是耸了耸肩。“我不知道。”香农小声地说。 詹妮尔啧了一声,轻轻摇了摇头。“该死,他可真不错。” 香农合上那本画册,紧紧地抱在胸前。“是啊。”她说着,再次看向赫敏的眼睛,“他确实很不错的。” *** “别任性了,德拉科。”卢修斯拖声拖气地说。 “那就他妈的给我一个直接的答案啊!” 卢修斯歪着头。“问题是什么?” 德拉科沮丧地咆哮起来,在狭小的屋子里来回踱着步。“我知道你其实不怕麻瓜。” 卢修斯只是对着他眨巴着眼睛。 德拉科在第三次踱过桌子后停了下来。“怎么?” “我还在等你的问题。” 德拉科难以置信地摇摇头。“所以你坐在这里,就是想尽办法让人难受是吗?” “哦,德拉科,”卢修斯咂咂嘴,抬手捂住胸口。“如果我不是现在这样,你会爱我吗?” “会,你这该死的神经病!”德拉科大喊着举起双手,“如果你不是现在这样,我会爱你的,只要你是个真正的人类!” 卢修斯翻了个白眼,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金属桌子上。“你知道吗,我觉得你应该多一点感恩之情。” “感恩?”德拉科重复了一遍,几乎要歇斯底里地笑起来,“感恩什么?我发育不良的情感和扭曲的世界观?不是吗?好,那让人崩溃的创伤后应激障碍呢?也不是?哦,我明白了,一定是我这个变态的标记?”他扯开袖子,把标记送到父亲鼻子底下。 “你知道吗?我一直在考虑,既然它现在都褪色得那么厉害了,干脆给它上点颜色算了。”德拉科接着说。他用一只手撑着卢修斯的椅背,靠在他的身子上方。“麻瓜女孩都为它疯狂呢。”他说完,发出一声冷笑。 卢修斯盯着那个标记看了几秒钟,然后抬起眼睛与德拉科对视。“你以为自己很聪明。”他轻声说,“总有一天你会意识到,你生命中需要的一切,都是唾手可得。” “不,”德拉科愤怒地推开了椅子,“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本应靠自己获得的一切,都被你无条件地赠予给我了。而你唯一让我努力得到——让我为之奋斗的——才是我真正需要的东西。才是我本应该毫不费力就得到的东西。你的支持,你的接受,你的认可。”德拉科咽下喉咙里涌出的胆汁。“你的爱。” 卢修斯的嘴巴抿得紧紧的,还没等他回答,德拉科就转过了身。他走回桌子另一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发现自己的喉头在颤抖。 他对他的父亲出言不逊了。骂他是神经病。还说了“爱”这个词。说了两次。他发现自己的手也在颤抖,捏紧了拳头。在阿兹卡班里他的情绪调节总是很成问题,但也没有像现在这样失控过。他知道他的父亲不能报复他,不能惩罚他,也不能在他离开的时候跟着他,这让他的胆子变大了。尽管卢修斯根本不在乎德拉科的意见,但说出来的感觉还是不错。他决定再多说几句。 “幸好我还有妈妈。” 卢修斯抬起下巴,扬了扬眉毛。“在这一点上,孩子,我和你的意见是一致的。” 德拉科嗤之以鼻。“真不敢相信我现在居然在这里。”他几乎是在自言自语了,“你知道在外头还有人关心我吗?还有人今天想跟我一块儿过?他们了解我,接纳我,从不关心些有的没的!” “是吗?”卢修斯身体向前倾过桌子,“他们了解你,德拉科?” 他张开了嘴巴想要回答,但随即又闭上了。 “他们真的了解你吗?” 德拉科吞咽了一下,仍然没有说话。 “你看。”卢修斯接着说,“我不明白他们怎么可能了解你,我知道你说的是你的那些麻瓜。” 德拉科的手心开始冒汗了。他父亲的眼里有种对一切都了如指掌的神气。卢修斯盯着他,就像盯着走投无路的猎物一样。 “我知道你还没蠢到把自己重要的事情告诉你那些麻瓜们。”他继续说道。 “他们知道我现在是什么样的人。”德拉科努力地平稳着声音,“这就够了。” 卢修斯露出怜悯的神情。“不,孩子,恐怕你错了。如果他们知道的仅仅是你人生的冰山一角,又怎么可能接纳你呢?” “不只是他们。”德拉科孤注一掷地反驳道。“还有……其他人。”一头卷发和琥珀色的眼睛闪过他的脑海。 “哦,其他人,是吗?”卢修斯嘲弄地问,“还有人关心你?还有人知道你所做的一切,也不管不顾地接纳你?也许是某个……你配不上的人,对吗?” 德拉科感到喉咙发紧。他吸了一口气,发出细细的嘶声。他说得没错。他们不了解他。她也不了解他。他配不上她。他听到血液在耳中怦怦搏动的声音。你身边没有人。你配不上任何人。你会孤独终老。 哐当哐当的敲门声将他从漩涡中解救出来。这里是阿兹卡班。他提醒自己,踉跄地往后退了一步。这是残留的魔法。他不再理会他的父亲,转身推开了门。他得赶紧离开这儿。再让那些想法继续下去,他整个人都会被吞噬掉的。 他沿着走廊跌跌撞撞地往出口跑去,黑暗在他的周围翻腾着,所有最糟糕的记忆全都涌上他的心头。 格兰杰的尖叫声在他的脑海深处回荡。德拉科,救救我。 “不!”他大喊,在拐角处打了个滑。他需要快乐的回忆。香农拿着生日礼物笑。托马斯通红着脸对着飞镖盘大骂。格兰杰大笑,脸上还带着肥皂泡。布雷斯、潘西和西奥端着酒杯,傻笑着。 他等着从守卫那里取回魔杖,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地回放着这些画面。魔杖一到手,他就冲出了大门,向着码头狂奔而去。 他穿过屏障,感受到魔法的能量在周遭闪烁,立刻转身幻影移形了。当他被吸入虚空的时候,他发出了痛苦的悲鸣。短短地瞥见他住的伦敦公寓一眼,他就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 *** 德拉科被脸上的地毯硌醒了。他眨了好几下眼睛,试图把头抬起来,但失败了。回想起刚才的幻影移形之旅,他不由得呻吟起来。他为什么要那么做呢?庄园对单次的幻影移形而言实在是太远了。他在地毯上调整了一下脸的方向,接着被突如其来的意识击中了。他不在庄园里,这块地毯是他公寓里的那块。 他挣扎着爬起来,眼前又是一黑,打了个趔趄。他回家了。好几个月以来,他一直都避免把那个鬼地方的任何痕迹带到这个属于自己的空间里来,而现在他就在这儿,周遭都是那里的气息。他怎么会如此愚蠢? 他冲进浴室里,用麻木的手指飞快地把衣服脱掉了。梅林,可真冷啊。他真想来根烟。 他把脱下的衣服丢在淋浴间的地板上,立刻对着它们施了一个烈火熊熊。那堆衣服燃烧起来,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蓝绿色的火焰舔舐着布料上的细线。德拉科真希望寒意也能随之燃烧殆尽。可他裸露的身体随即感受到了冷意,仿佛从冰冷的石壁那里一阵一阵地传来。 他猛地摇摇头,驱散了幻觉,并将燃烧着的布条变没了。他不能就这么等着了。他把手伸进淋浴间,把水龙头开到最大,然后走进了水流下。 一个小时过后,水温开始下降了。他的皮肤被热气蒸得通红,但空洞的寒冷还是没有散去。他的肋骨和骨髓都隐隐作痛。他僵硬地擦干了身体,颤抖的肌肉倍感疲惫。在最后一口气的支撑下,他滑进被窝,一床一床地盖上被子,试着让自己暖和一点。 然而悲惨的二十分钟过去了,他放弃了取暖的想法。哪怕是制造一些温暖的假象也好啊。 他从客厅里召来一瓶新的火焰威士忌,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他先让烈酒灼烧舌头,然后再让它慢慢地淌入喉咙里。当酒精进入他空空如也的胃里时,他感到一阵暖流蔓延开来。上次喝烈酒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一股恶心涌上来,他知道自己得吃点东西才能把它压下去。 他把一床棉被裹在身上,步履蹒跚地走进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一些吃剩的中国菜。他抓着酒瓶躺在沙发上,小口小口地喝着,直到温暖的错觉让他的双手不再颤抖。 他意识到自己甚至没有注意时间,也不知道到底昏迷了多久。他把被子裹得更紧了,靠在沙发扶手上,看了看烤箱上方的时钟。 凌晨12:43. 他嘲笑着自己的愚蠢。离他出门已经过去好几个小时了。作息好健康。真是干得漂亮,德拉科。 这个时间点突然勾起了他的一些回忆。他赶紧坐了回去。 你知道在哪里能找到我们的。我们要很晚才走呢。 他的大脑深处有一些类似希望一样的东西危险地萌发出来。他一边思考,一边又喝了一大口酒。他可以过去的。见到他们比任何事情都让他安心。 外头还有人关心我,还有人今天想跟我一块儿过。 他盯着黑色的电视机屏幕上自己模糊的倒影,脑海中不断地回放这句话。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是那么肯定。即使是在记忆中,他那会儿的声音也充满了自信。 还不算太晚。他可以过去的。 你配不上任何人。 他挺起肩膀,想要抵御背后可能袭来的颤抖。只要拉开一点距离他就能听出那个声音的不同之处了。那个声音——不是他自己的。 孤独终老。一辈子。 他把瓶子摔在桌上,起身去换衣服。
第十二章 让我们假装彼此喜欢 德拉科在俱乐部旁边的小巷子里落地时,时间已经凌晨一点多了。大街上到处都是深夜狂欢的人,穿梭于各家夜店之间。但这个时候不用排队进场。 他穿过入口处稀疏的人群,感受着低音的冲击。他花了一分钟让眼睛适应昏暗的光线,然后扫视着这个酒吧。没看到认识的人,他沿着舞池慢慢地转了一圈。舞池里挤满了人。空气中涌动着音符和舞动的活力。他任由这种氛围包围着自己。 他先是看到了托马斯和香农。香农穿着高跟鞋,他们无疑是气势非凡的一对,因为现在两个人的身高都超过了六英尺。他们完全沉浸在只有对方的世界里,对其他东西都视而不见。他微笑起来,感到指尖上终于有温暖开始流动。 然后他看到了詹妮尔,她正紧紧地贴着尼克,双臂搂着他的脖子。尼克的手放在她的腰臀上,引导着她在自己身前舞动。 他的目光被一抹一闪而过的头发吸引住了。他认出了在他们旁边跳舞的格兰杰,不由得张大了嘴巴。她的卷发凌乱地披散着,随着音乐的节奏在跳动。她的身子微微前倾,他这才发现,他之前以为她身上穿的那条短得不能在短的黑色裙子,实际上里面还有另外一条超短裤。当她来回扭着屁股时,臀瓣的曲线清晰可见。唾液迅速地在他嘴里分泌。这个女人和她的短裤会让他早早踏进坟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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