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死,根本吃不完,不然怎么说是自助餐。 虫母之间从来王不见王,两只虫母同时在场的场合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其中一只是另一只的后代,对于莉莉娅来说,这也是她第一次直面战争。 “这种规模的狩猎,赌上的是无数人的未来吧。” 趴在战壕里的灰扑扑的蜘蛛看着人类之间的以命相搏,无机质的眼睛映出鲜血的颜色。 这就是战争啊... ----- 深夜还在战场上游荡的蜘蛛,被一个营地里传来的属于孩子的本应细而软的尖叫声吸引了注意力。 “我已经受够了!我不要再为他们治疗了!” 女孩崩溃地抱着自己的头坐在满是尘土的地上,身上不合身的白大褂已经满是血污。 “每一次,每一次都是这样。” “我治好了他们,他们又去送死,再半死不活地回到我面前。” “你看他的眼睛,他在求我不要救他,你看不到吗?” 女孩声嘶力竭地指责着,细瘦的手指攥住面前同样穿白大褂的男人的袖扣,拉住他想让他看地上伤员的表情。 男人的脸上有浓重的、战争带来的倦意,却仍然挂着得体的笑容。 “小晶子,不要这样哦,不管是他们,还是我们,可都是军人啊。” “军人就要服从命令。” “我不要再治疗了。” 女孩的眼里涌出泪水,死死咬住嘴唇。 如果不是因为我的话,她想。 如果不是因为我,他们应该已经因为受伤被撤回国内疗养了,而不是一次又一次举起刀冲出去,无望地濒临死亡。 男人脸上的表情冷了下来,他毫不犹豫地抽出了枪对准地上伤员的胸膛。 “砰——”伤员的胸前绽开一朵血花,年轻人身体抽搐了一下,脸色更加灰暗几分,眼睛里祈求的目光也黯淡下去。 “给我治疗。” 收起枪,男人的语气和他的表情同样冰冷,“否则他马上就会死。” 【请君勿死】 这是她的异能,与谢野晶子曾经以为这是上天给她的馈赠,有了这个异能,和她一同来到战场上的那些,说自己是足以改变世界的天使小姐的士兵们就不用死去,等到战争结束他们就会一起回到自己的国家。 但现在她才发现,这是最恶毒的诅咒。 她能修复他们的身体,让他们拥有“不死军团”的称呼,却也一次次让完好无损的他们走上名为战场的绞肉机在破破烂烂的回来。 也许变得破破烂烂的不止是他们的身体,还有士兵们的精神,而她对此无能为力,甚至剥夺了他们拥抱死亡的权力。 她不想再治疗了。 “别...哭,别哭。” 与谢野晶子听到一个奇怪而干涩的声音,在自己的头顶响起。 是谁在说话? 她抬起头,看到了一只用蛛丝悬在半空中的蜘蛛,正用它大大小小的八只眼睛注视着自己,声音就是从它身上传来。 “别哭。” 莉莉娅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浪费能量给觅食蜘蛛改造能发出人类声音的器官,可能是这个幼崽的哭声让她仿佛看见了某种濒死的小动物。 “你是妖怪吗?”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害怕,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些什么,与谢野晶子只是呆呆地看着蜘蛛停在自己面前,腹部的花纹仿佛一张人脸。 “我不是妖怪,我是虫...算了,你就当我是咒术师吧。” 没办法解释自己是虫母,莉莉娅想起岛上还有咒术师。 与谢野晶子知道咒术师,日本的部队里有自称自己是咒术师的人,但和异能者有不同的指挥者,但曾经有重伤的咒术师被抬来让自己治疗。 异能者的能力千奇百怪,想来咒术师大概也是吧,这个人可能就拥有变成蜘蛛的能力。 “你为什么,不想帮他们治疗了呢?” 临时改造的发声器官还是有些不太好用,莉莉娅说话有些磕绊,同时对将幼崽送上战场的人产生了生理性的不适。 在虫族的认知里,除非成熟期的虫族都死完了,否则绝对不会有幼虫出现在战场上。 “我救不了他们。” 看起来比自家中也大不了多少的小姑娘眼中一片死寂,甚至有着对自己的厌恶。 莉莉娅知道,和群体意识的虫族不同,人类的每个个体都拥有复杂的感知和情感,而这些感性的因素时常能够战胜求生的本能。 “你想,离开这里吗?”离开这个岛,离开战场,战争不应当和懵懂的孩子扯上关系。 麻木地摇摇头,与谢野晶子很清楚她的长官——一等副军医森鸥外是不会放她走的,“我无法离开。” 她就是被放上战场的治疗机器,想要离开只有战争结束和机器损毁两种可能。 “会有,办法的。”会有办法的,莉莉娅想,她会去找一个办法,让这个孩子离开名为战争的漩涡。 与谢野晶子目送蜘蛛离开,不知道是否能够有所期待。 在这个永夜的岛屿上,蜘蛛的一切行动都天然的隐蔽起来。 无论是路过士兵的脚边还是光明正大在指挥所旁听作战的计划,人类尚且自顾不暇,就更没功夫搭理一只节肢动物。 战争的形势已经逐渐清晰,隐隐将要分出胜负,太长的时间已经磨去了亲历者们的热血,许多有门路的人都在暗中寻找离开的方法。 如果找到一个将要离开的人,把那个小姑娘塞进他的行李里,也许就能混出去。 但这也不是好找的,可靠的人选不亚于大海捞针。 分裂出更多的蜘蛛徘徊在战场上,莉莉娅在进食之余默默寻找着微小的可能性。 ...为什么这里会还有一个孩子? 蜘蛛在掩体后发现了一个似乎已经脱力的孩子,他有着金色的头发和绿色的眼睛,即使在战场上也打着领巾,带着已经看不出原来颜色的手套,手里还拿着一个游戏机。 有危险! 一个士兵似乎看到了掩体后的人影,绕了过来举枪射击。 金发的孩子也察觉到了危险,在掌机上努力操作着,但似乎是因为能力已经透支的原因没有成功发动。 这样的场面莉莉娅在常暗岛上已经看过了太多,通常她只是安静看着一方落败付出生命,然后等胜利者转身寻找下一个猎物后让蜘蛛把败者吞吃入腹。 但这还是个孩子。 蜘蛛人性化的做出叹气的动作,释放了储存的能量形成护盾挡在少年身前,开枪者看着光盾凝实的程度判断发动能力的异能者余力还很充沛,于是立马转身遁走。 “是谁?” 逃过一劫的金发少年申请一松,目光在四周扫过,想知道是谁救了自己,却只看到光盾逐渐缩小,收回到一只蜘蛛身上。 “异能者?还是咒术师?” “我是咒术师,我对你没有恶意。”蜘蛛说出人类的语言,让画面多了几分诡异。 “只是看你还是个孩子,不应该死在这里。” “多谢,”金发的混血少年无精打采,“我是雪绪·汉斯·佛拉鲁鲁贝鲁那,要不是你我就死了。” 低下头按着掌机,少年的呢喃声很轻:“明明再有三天就可以离开了...”
第18章 带她离开 “你要离开了吗?” 蜘蛛站在已经被炮火犁过几遍的看不出形状的防御工事上,腹部的花纹像是一张形状奇怪的笑脸。 感谢异能者的战争不像普通人的战争一样必须成建制出击,为了更好地发挥异能者的作用也为了不波及队友,异能者之间的距离拉得很开。 “嗯,还有三天。”雪绪看着行为过分人性化的蜘蛛,本来这种用非正式渠道的离开不应该声张,但是可能是刚刚的援手降低了自己的戒心,附近也没有其他人。 而且这只蜘蛛说的是日语,熟悉的语言更容易让人放松。 “你是谁?你救了我,我会报答你的。” 作为伟汉斯实业的少爷,不,已经是实际控股人兼董事长,雪绪有报答别人的资本。 “我是莉莉娅,一名咒术师。”只不过不是走官方渠道到这里来的,属于偷渡者了,但这不重要。 “倒也不用报答我,”莉莉娅思考着让这个看起来像是小少爷的孩子带走与谢也晶子的可能性,或者看看能不能用他离开的方法如法炮制送走晶子。 总之先问问他要怎么离开好了。 “就是可以告诉我你要怎么离开吗?” 怕雪绪紧张,莉莉娅愿意卖点破绽出来。“我认识一个孩子,想送她离开,所以想参考一下你离开的办法。” “如果你害怕我会举报的话,我们可以立下束缚,看你应该是知道咒术师的,那应该也知道束缚吧?” 抿了抿嘴唇,本来警惕这个以蜘蛛形象出现的咒术师是不是不怀好意,但听到束缚雪绪又放下心来。 “那就订立束缚吧。” “我是日德混血,本次被德国征召出战,德国对未成年士兵的心理健康评估做的比较好。” “并且我家里出了些事情,必须要回去处理,刚好回去接受心理治疗。” 程序合理合法,正当合规。 但雪绪没有说的是,作为不符合父母期待的孩子,他被随意地丢上战场,但他也给自己那对亲爱的自以为是的父母下了心理暗示。 这不,他们不就死了吗。 作为唯一的股权继承人,并且父母双方的股份加起来已经超过半数,就算为了不让企业出事,其他股东也会把他从战场上捞回去安抚人心。 他只要坚持到成功登上回国的船。 “日本的部队好像是没有心理评估的,没办法用这个办法啊。” 蜘蛛烦躁地用步足点地,腹部的笑脸嘴角隐隐下撇。 伟汉斯实业目前的势力范围主要在德国,而且前任掌权者刚刚自杀,还处于权力交接的动荡期,想运作一个让日本士兵离开的名额很难。 雪绪一副没什么精神的样子,坐在掩体后操作着掌机,沉默了一会开口:“一定要把那个人送回日本吗?如果是无论如何都想离开的话,我可以想想办法把人带去德国。” 他的能力【入侵者必亡】是藉由掌机发动的空间系异能,可以将指定对象【存档】,即转移到游戏空间里,雪绪可以用这个异能将人带走。 如果是军队里认识的人是没办法这样做的,太容易想到自己身上,但是带走不认识的人风险就变得很低,你日本军队少了一个士兵和我一个回国疗养的德国人能有什么关系呢? “我也不知道,我问问她吧。” 隐蔽地撇了一眼行动变得有些迟缓的蜘蛛,雪绪猜测着这个蜘蛛看起来像是术式,应当有和本体交流的能力。 要直接去问问想要送走的那个人的话,这个家伙的本体是在日本的军队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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