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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井秀一继续按往常的速度刷牙，对她的表白无动于衷，妖狐兽说完继续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他漱口并放下杯子，用手捧起自来水打湿自己的脸，终于从容地开口：“只是你觉得你应该这么做吗？” 妖狐兽揣摩不出他的真实想法，有点迟疑地点头：“……是。我相信我为你而诞生，我不能够失去你。” “但驱使你这么想的，只是你体内的一段网络程序。”他用毛巾擦干脸，转身走向妖狐兽，抬起左手接近她脸颊，墨绿色的眼睛冷静又无情，“被一段程序驱使自己的一生，你不觉得很可悲吗？”
第12章 感情 妖狐兽用双手轻轻抓住他左手手腕，不太理解地用蓝色眼珠凝视他。 “小孩子一定会为你的忠诚感动，但我不会。”赤井秀一终于将左手贴上去，拇指按住她眼睛下的花纹，“你不该受程序的束缚，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要珍惜自己生命，你最应该爱护的人是你自己。” 妖狐兽眨眼：“我记住了。” 他将左手往上挪，轻轻捏住她右侧耳朵根部：“能填满自己生命的不该是别人，你要自己去寻找你生命的意义。” 妖狐兽第一次被这样抚摸，眯起右眼试图去享受这股亲近：“我知道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看起来根本没有懂。 毕竟是个数码宝贝，在抽象概念理解上不能与人类相媲美。 赤井秀一收回左手并侧过身，忽然转换话题说：“去刷牙吧。” “……”妖狐兽抖了一下右耳。 “试一下，就算是别人家里的宠物狗，都是要定期刷牙的。”他去洗脸台的柜子上翻出一组新的洗漱用具，“刚才我怎么做的都看到了吧？” “啊。”妖狐兽走到镜子前，试着拿起物品自己刷牙。 赤井秀一先去房间把手机拿回来，然后一边指导她刷牙一边翻看消息。 詹姆斯留言让他今天好好休息不用上工，柯南也给他留了言：【秀一先生，你要是七点以前醒过来的话，可以来博士家看看，灰原电脑又破解出新资料了。】 现在只有六点二十七分，他等妖狐兽刷完牙就吩咐：“我们先出去一下。” 他穿好衣服，直接往头上扣了一顶黑色棒球帽就出门去隔壁。 柯南与灰原哀正在吃早饭，他们看见赤井秀一以真面目出场，全部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赤井秀一把左手从口袋里抽出来，抬手和他们打招呼：“等我换个样子，就怕你们已经去上学了。” “……呵。”灰原哀挪开视线不再看他。 柯南关心道：“昴先生身体没问题吗？” “没问题。” “那一起吃点早饭吧。” “可以。”他拿起一片面包并往后一扔。妖狐兽突然出现在他身后，接住面包叼在嘴里，马上又闪现消失。 柯南感到离谱地笑道：“昴先生……” 赤井秀一再拿起一片自己吃：“这样也算心意相通吧？” 柯南：“大概不是这么个通法……” 他们加速吃完早饭，灰原哀坐到桌前，展示电脑上乱码一样的英文数据：“你们每次战斗的过程，其实都以数据资料的形式储存在暴龙机之中，我现在已经可以分析数据来还原大概的过程。” “有点意思。”赤井秀一把双眼眯成一条缝，然后用左手中指虚空推了一下不存在的眼镜。 柯南突然对他这个行为感到惊悚：“昴先生……” 灰原哀继续说：“关于狮子兽这么快落败的原因，我找到了一个重要原因——这是种族克制的原理。数码宝贝分为三个种族，疫苗种、病毒种、数据种，其中疫苗种克制病毒种、病毒种克制数据种、数据种克制疫苗种。” 柯南明白了：“这么说来的话……” 灰原哀解释：“艾力兽是数据种，但是进化成狮子兽后，就变成了疫苗种。墨鱼兽是病毒种，魔女兽是数据种，所以狮子兽克制墨鱼兽，但是被魔女兽克制。而九尾兽是数据种，和魔女兽不存在克制关系。” 柯南感慨：“不愧是网络游戏。” “不过这只是基础，只要战斗力足够高，就能无视种族克制的原理进行致命打击。”灰原哀面无表情地对赤井秀一摊开手，“把你的拿过来。” 赤井秀一从口袋里掏出数码暴龙机交，轻轻放入她掌心，眯着眼睛俯身笑道：“是。” 柯南持续感到惊悚：“昴先生……” ——用赤井秀一的样貌模拟出冲矢昴的行为真的好可怕啊！ ——相当于工藤新一对着案发现场“啊咧咧”那么诡异啊！ “抱歉。”赤井秀一突然意识到不对劲，睁大眼睛直起身，清了一下嗓子后转身挪开视线。 灰原哀对此视若无睹，把数据线插入赤井秀一的数码暴龙机，在电脑上导出这个暴龙机内储存的战斗数据。 妖狐兽跳到桌上，好奇地探出头，和她一起看电脑屏幕。 灰原哀抬起左手抚摸妖狐兽的胸口绒毛：“妖狐兽进化所取得的数据比艾力兽更多，也就是说妖狐兽在设定上，本来就没那么容易进化。” 妖狐兽呢喃：“是吗？” 灰原哀继续分析：“进化后，你的数据载量也比狮子兽更大，这大概就是你被设定为‘数据种’的关系。” 赤井秀一询问：“那么进化的关键是什么？现在可以判断出来吗？” 灰原哀：“也是数据，在进化的瞬间，数码宝贝必须取得非常庞大的数据。我想这个数据的来源，很大概率就是感情。” 柯南：“感情……” 灰原哀解释：“人类的感情，和数码宝贝的感情。网络可以轻易对客观世界进行复制，但最难复制就是感情，这和如今人工智能发展遇到的瓶颈一样。所以一旦你们往数码暴龙机里注入感情，暴龙机就会为了消化它而把它分解成非常庞大的数据量，正是这突如其来的庞大数据冲击，促进了数码宝贝的进化。” 柯南思索：“所以目前会有这个进化设定，是因为网络世界还不成熟。如果有朝一日网络世界能轻易消化人类的感情数据，那么人工智能就会彻底超越人类。” 灰原哀不在乎地拔出暴龙机，把它扔给赤井秀一，再随手把电脑盖翻下去：“到那个时候人类就可以面临另一种意义上的灭亡了，你们还是先应付现在的危机再说吧。” 赤井秀一询问她：“这根数据线，借我一下可以吗？” “随便你。” “多谢。”赤井秀一这条线从电脑上拔下来。 “好了我们小孩子要去上学了。”灰原哀拎起书包甩到肩上，望向全程懵逼的艾力兽，“你就在这里呆着吧，博士会给你准备午饭的。” 艾力兽请求：“我真的不能跟你们一起去吗？” 柯南抚摸他脑袋：“不行，你必须留在这里。你要是无聊也可以找昴先生和妖狐兽玩。” 艾力兽挥手：“那好吧，你要快点回来！” 两个小学生去上学，赤井秀一拿着数据线返回工藤家。他先返回房间，重新制作一副冲矢昴的人脸面具。 妖狐兽询问：“秀，为什么总要变成另一个人的样子？” “因为我已经死过一次了，再以这个样貌出现的话，会给其他人带来灾难。” “可以仔细解释吗？” 赤井秀一停顿两秒，然后耐心地给把来龙去脉告诉她。虽然尽量说得简单易懂，但事情还是复杂到超越了妖狐兽的认知。 妖狐兽不好说“我并没有听懂”，只能诚恳地回应他：“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可以告诉我。” “这倒是个好主意。”赤井秀一漫不经心地露出一丝微笑，“等我确定他们位置，你就帮我过去抓个人。” “是。” 重新扮演成冲矢昴后，他进入书房，把数据线插入自己的电脑，连接数码暴龙机弹出资料窗口。 他在电脑技术上的水平也不低，很快设置好破译数码文字的程序代码，把破解任务交给电脑，起身去制作了一杯冰镇威士忌。 等他端着酒杯回来，电脑还在艰难地转译中。他坐下去靠在椅背上，一边喝酒一边看进度条缓慢地向前推动。 电脑突然“噔”地一下卡死，显示出现未知的错误。他重新调整代码排查错误，过了十分钟，程序再次报错。 “嗯……”他再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自己在这方面的水平好像确实比灰原哀低了一截。 妖狐兽悄无声息地飘到他身边，悄悄看一眼他在干什么。 “算了。”他放弃亲自破解数码暴龙机资料，关闭窗口拔出数据线，打开新闻页面浏览米花町的最新消息。 在网络信息上，昨天一共发生了三起凶杀案，一起银行抢劫案与一起商场抢劫案。 他们昨晚经历的那一场就是商场抢劫案，警察把它定义为“有人操纵万圣节装扮的飞行器进入商场抢劫珠宝”，并在一家受损的神社内找到了所有丢失的珠宝，向社会征集有关万圣节飞行器的相关信息。 有人在网上发布了猛鬼兽揣着珠宝在天上飞的图片，好在和银行抢劫案死了三个人相比，这件事的轰动效果并不大。 赤井秀一继续眯着眼睛喝酒，浏览其余疑似有数码宝贝出现的事件新闻。 过了一会儿，他的左手捏起数据线：“妖狐兽，把它放到灰原小姐的电脑旁边。” “是。”妖狐兽飘过来，悄悄取走他手里的东西，又悄悄消失。 到了中午，赤井秀一随便做了一点午饭喂饱博士和两只数码宝贝，然后借着上头的酒意睡了两个小时的午觉。 等他昏昏沉沉地醒来，妖狐兽又已经蹲在沙发背上，很担忧地低声问候：“你是不是不太舒服？”
第13章 死神 “已经感觉好多了。”赤井秀一抬手揉了揉眯起来的双眼，然后戴上眼镜起床，“来吧，我们出去走走。” 妖狐兽跳到他身边：“是有工作吗？” 他披上外套：“没有，只是一直不动是不行的，活动起来才会健康，要是可以顺便让你刷一下经验值就更好了。” 准备就绪后打开门，他俯头看见艾力兽趴在门口。 艾力兽用男孩子的清脆声音呼唤他：“昴哥哥！” 赤井秀一蹲下去，笑着抚摸他的脑袋：“是柯南让你这么称呼我的吗？” 艾力兽坦白：“是的！这个名字太难记了，柯南说了好几遍我才背下来的！” “嗯……”赤井秀一思索两秒，“那等你进化成狮子兽的时候，你也会这么称呼我吗？” 艾力兽肯定：“是的昴哥哥！” “嗯……”赤井秀一再思索两秒，“那你直接叫我‘昴’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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