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鄂伦岱,有一回吃的太补,广州这边又有热气, 他直接流了鼻血。把他自个儿都吓了一跳。 还是请了当地的大夫, 一一把脉后,给除了佟妙安和介福之外的人, 都灌了凉茶。 凉茶的味道啊,真是令人不想再回想。 那东西,和喝中药有什么区别。 鄂伦岱福晋看着手里的红鸡蛋,笑容无比的温柔满足。 “若是阿玛也能来广州过年就好了。这样,咱们一家子今年能过个团圆年。”鄂伦岱福晋感慨道。 鄂伦岱浑不在意:“那也不能,额娘都过世了好些年了,一大家子整整齐齐的都在,是不大可能的。” “福晋,咱们的小家,人齐了就好。”鄂伦岱更在乎他和自己妻儿这个小家。 鄂伦岱福晋含笑看他,比平日都温柔许多。 鄂伦岱心下一动,他看着几个仰头眼巴巴望着自己和福晋说话的孩子:“卖懒也卖完了,你们几个该赶紧回去睡觉了。明儿一早早起,阿玛和额娘给你们准备了厚厚的压岁钱!” 最爱金元宝的佟妙安,率先欢呼一声。 不论是金元宝、银元宝还是铜板,只要是能花的钱,她都超爱。 “阿玛、额娘,岁岁回去睡觉了。您们也早点歇息。岁岁告退。”佟妙安手里拿着红红的小灯笼,转身就跑。 补熙和介福看着佟妙安跑了,他们的瞌睡虫也席卷而来。 “阿玛、额娘,我们和妹妹/姐姐一起回去。”补熙、介福异口同声道。 “妹妹,你小心点儿跑。外头天黑了,看不清路,哥哥陪着你。”补熙喊道。 府里内外都挂着各式各样造型精致的红灯笼,亮的如同白昼一般。 实在不知道,补熙怎么睁着眼说瞎话。 “大哥,今天家里很亮!不黑。”介福老实道。 补熙跑的快,佟妙安只是小跑走,他三两步就追上了。 介福也是。三兄妹一齐过来,也一齐回去。嘻嘻哈哈,感情很好。 “大哥,你还没回答我呢。大哥,你是眼神不好吗?看不出天黑天亮?”介福不依不饶道。 补熙道:“现在是晚上,天就是黑的。” “姐姐,你看大哥!”介福找佟妙安做主。 佟妙安道:“大哥说的没错。” 补熙得意的笑出声:“嘿嘿。介福,听哥的没错吧。” 佟妙安又道:“介福说的也没错。” “大哥,听到了吧,姐姐说我说的对。” “妹妹!” “姐姐!” 佟妙安捂着耳朵:“都对都对。过年不准吵架。民间习俗,过年不吵架,来年顺顺利利。” 补熙和介福立马安静下来,脸上都挤出笑容。 他们要开开心心的过年。 好不容易团聚呢,明年,以后的每一年都要顺顺利利,全家人开开心心的在一起。 “福晋,你看这几个孩子感情这么好。咱们再给他们添个弟弟妹妹吧。”鄂伦岱道。 鄂伦岱福晋难得羞涩了一下:“茉雅奇他们还在呢。” 茉雅奇和管家立刻找借口退下。当然,几位小主子给的红鸡蛋,他们都没忘记带走。 先前不知道小主子们会给这么多红鸡蛋给他们,也没拿能装鸡蛋的篮子来。 如今,只能拿双手小心捧着带回去了。 过年不熄灯,鄂伦岱和鄂伦岱福晋的屋子里,婴儿手臂粗的红蜡烛,燃了一整夜,直到第二天天亮一对蜡烛也没有熄灭。 那模样,竟和他们新婚夜的景象,重叠在一起。 鄂伦岱准时醒来,鄂伦岱福晋也差不多的时候睁开了双眼。 “福晋,你要不再歇会儿。我洗漱好后,去给几个孩子发新年压岁钱。”鄂伦岱道。 鄂伦岱福晋挑挑眉:“看不起谁呢。我起的来。” 鄂伦岱福晋撑着胳膊起来,忍不住轻呼一声。 这人都人到中年了,竟比年轻时候还能胡闹。她连夜赶路齐了三天马之后的腰,都没现在这么疼。 鄂伦岱骄傲的挺起胸膛,鄂伦岱福晋羞恼的把他衣服甩他脸上。 “自己穿上。今儿别叫人来伺候你穿衣了。”鄂伦岱福晋重新躺回被子里。 昨夜,蜡烛燃烧,红色的蜡在金色烛台上开了一朵朵红梅。 鄂伦岱福晋衣衫里细腻白皙的皮肤,也在夜晚开放出红梅朵朵,娇艳美丽。 鄂伦岱可惜道:“夜晚还是太短。” “你再多说话,我现在就把你踹出屋去。”鄂伦岱福晋背过身道。 鄂伦岱闭上了嘴,他利落的自己穿好衣服,又给鄂伦岱福晋倒好一盏温水送来。 “福晋,喝口水润润嗓子。”鄂伦岱体贴道。 鄂伦岱福晋虽有些腰酸,但她素来体力好,让鄂伦岱给她捏了捏腰捶捶腿后,她身体几乎没有不适的地方。 既然体力恢复,那肯定是不能赖床的。 作为当家主母,不仅要给孩子们发压岁钱。在府里做事一年的仆妇家丁们,也是要给个吉利数字的。 新年新气象,哪有赖在床上不起的道理。 “定然是昨儿几个孩子卖懒,把懒卖到我这儿了。往常,我是说醒就醒,说起就起的。”鄂伦岱福晋道。 鄂伦岱配合道:“定然是。福晋巾帼英雄,毅力果敢,行动如风,从不拖沓。一会儿咱们看看,孩子们是不是昨儿卖懒后,今儿真的不懒,都早起了。” 鄂伦岱哄着他的心肝儿福晋,乐呵呵的。 鄂伦岱福晋也被他一番话说的没脾气,心里受用的很。 她就喜欢鄂伦岱不论在外多大的脾气,但是对她能伏低做小,对孩子们也慈爱宠溺,而非一味严父。 虽然,鄂伦岱现在这个脾气,完完全全就是被鄂伦岱福晋打服气的。 但是,过程不重要,结果是鄂伦岱福晋想要的就够了。 鄂伦岱不仅自己穿好衣服,他还殷勤的帮鄂伦岱福晋穿好衣裳。 若不是他不会梳头描眉,他恨不得连这个差事也要抢走。 “福晋,一起吹蜡烛?”鄂伦岱喊着鄂伦岱福晋道:“上回咱们一起吹蜡烛,还是咱们刚成婚的时候。” 鄂伦岱福晋脸上浮起浅笑:“永结同心喜连理,夫妻相伴到百年。” 吹灭蜡烛,鄂伦岱主动去打开窗户,让屋里的味道散一散。 屋外的侍女们,早早听到动静,等待着进屋伺候主子们洗漱。 奈何一直没有听到主子们的传唤,她们只能站在屋外等着。 “进来吧。”鄂伦岱道。 由茉雅奇带头,一群人捧着洗漱用品,鱼贯而入,站成一排。 鄂伦岱收拾的快,鄂伦岱福晋要梳一个漂亮大气的发髻,还要化上妆面,时间就慢上不少。 鄂伦岱陪了鄂伦岱福晋一会儿,便和鄂伦岱福晋说一声,先去练武场练一会儿武。 功夫一天不练就会丢,不论寒暑晴雨,他都会去练一练。 鄂伦岱福晋看着镜子里头饰华丽的自己,给自己安排着,等早上忙完了,下午她也要去练武场练会儿。 过年里,什么都能歇一歇,唯独功夫不能歇。 不仅是鄂伦岱和鄂伦岱福晋对他们自己有着高要求,佟妙安、补熙、介福也是如此。 几个小的醒来的时间不同,有早有晚,但是都在起床后,扎马步的扎马步,练着各自的功法。 “阿玛,新年好。祝您事事如意,新年万事顺心,节节高升!” 鄂伦岱和佟妙安父女俩儿,一早先在练武场碰到。 鄂伦岱一摸自己的腰和大腿,荷包没带。 “岁岁,这个祝贺词等一会儿再说一遍,阿玛给你准备的大压岁钱,在屋里放着,没带过来。”鄂伦岱道。 佟妙安笑眼弯弯道:“岁岁知道呀。阿玛,压岁钱有多大啊。有这么多吗?” 佟妙安比划了个大小,大约有洗脸盆大。 鄂伦岱道:“岁岁,那么大不好用荷包装起来啊。” 佟妙安咯咯笑着:“阿玛,我开玩笑的。” 鄂伦岱练完武,回屋里时,鄂伦岱福晋已经梳妆打扮完毕。 鄂伦岱一看到鄂伦岱福晋,本能的发自肺腑夸道:“福晋今日真美。明艳贵气、端庄大方。” 说完,鄂伦岱又补充道:“福晋平日里也很好看,但是今儿格外好看。我配福晋,就好似猪八戒配嫦娥了。” 鄂伦岱福晋眉目含笑,平日眼神凌厉的眸子,此时盛满温柔。 “不许你这么说自己。好歹也该是月宫伐桂的吴刚,是不是?”鄂伦岱福晋说笑道。 鄂伦岱不是很懂这些,汉人的故事,他也就从戏文和说书人那儿得知。 “福晋说什么就是什么,福晋说的都对。只要是个能娶得福晋这位天宫仙子的人就对。”鄂伦岱道。 茉雅奇牙齿打了个寒颤,真是腻歪极了。 “福晋,今儿岁岁还有补熙、介福,起的还真早。我去练武场没过一会儿,就瞧见他们过来。岁岁来的最早,其次是补熙、介福。岁岁跟我比划了个这个大的压岁钱,我寻思着哪天有空,去金楼给打个金元宝,送给岁岁。不论是摆在床边茶几上,还是桌子上,让她看着开心。”鄂伦岱道。 鄂伦岱是个宠女儿的,鄂伦岱福晋也不遑多让。 “你那儿银钱够吗?不够的,我补上。要打,就给岁岁打个大的金元宝。”鄂伦岱福晋道。 鄂伦岱一想,他的俸禄都交给福晋了。自己花销,全靠福晋发零花钱给他。 鄂伦岱手一摊:“福晋,我的私房钱只剩八两六钱银子。三个孩子的压岁钱,把我的荷包掏空了。” 鄂伦岱福晋道:“这话是在提醒我,我得给你也包一个压岁钱?” 鄂伦岱搓搓手:“谢福晋的赏。” 鄂伦岱福晋啐他一口,真是脸皮厚。 话虽如此,鄂伦岱福晋还真就给鄂伦岱临时准备了个压岁钱。 不多,两个金锞子、六个银锞子,图个喜庆吉利。 在鄂伦岱和鄂伦岱福晋说笑间,换上新年新衣裳的佟妙安、补熙、介福,一齐过来。 三个人穿的跟年画上的娃娃一样,哪哪儿都是红色的,看着就喜庆吉利。 下人们早早准备好了厚实的软垫,整齐摆在地上。 “女儿/儿子恭祝阿玛、额娘新年好,愿新年胜旧年,长喜乐多康健。”佟妙安几人齐声道。 新年祝词是他们提前想好了,互相对过,一起说的。 鄂伦岱和鄂伦岱福晋满脸笑意,其他从佟国公府跟过来的老人们,也满眼欣慰感动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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