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妙安甜甜一笑:“想玛法和观主,还有白云观的师叔、师兄们。” “哦?不想四阿哥?”鄂伦岱福晋道。 佟妙安道:“过年不想。四哥在宫里过年,又不能出门的。不论我是在京城,还是在广州,都一样见不到四哥。” 鄂伦岱福晋失笑不已:“很是有道理。是这样没错。” 佟妙安道:“给玛法送去的年礼,不知道玛法吃的习不习惯。京城的厨子会做海货的吧?额娘,下回咱们把食谱一起送回去。或是,请一个广州当地的厨子,跟去京城。” 佟妙安挂念着京城的佟国纲,佟国纲何尝不是一样。 明明往年,过年也是没有佟妙安在。但是,今年过年看不到佟妙安,佟国纲这心里就是不得劲。 从除夕开始,一直到过了元宵节,年味散去,佟国纲心情才渐渐平复。 吴忠在客院昏睡一觉,醒来后,缓了好一会儿,才想起他这是在哪里。 小心翼翼掀开身上盖着的锦缎被子,吴忠生怕自己手上的茧子,把这滑溜溜的被面给勾出丝。 午饭时敌不过鄂伦岱和补熙盛情相邀,吴忠在这儿用了午膳。 原本想着吃完,坐下聊一会儿天就回,别打扰了别人一家相处。结果,又没熬过美酒的勾引,酒直接喝多到没了神志。 好在现在醒来,外面天还亮着。要是睡到晚上天黑,那就实在失礼了。 吴忠走到桌边,不管桌上放着的茶壶里面茶水是热是冷,往杯子里倒满一盏茶,哐哐往嘴里灌。 连喝两盏茶后,他的脑子稍稍清醒了一些。 吴忠起来后,守在门口的小厮听到声音,捧着洗漱的东西进屋。 吴忠没想到大户人家要这么讲究。 他忽而觉得,自己往那铺着锦缎的床上一躺,脏了别人家的床褥被子。 还好还好,他在过年前仔仔细细的洗了澡和头发,还算干净。 吴忠脸直接埋在水盆里,手胡乱擦了几下,再用干净的洗脸巾擦干脸上的水。 好了,这下子彻底清醒了。 “小哥,不知鄂大人和鄂福晋是否方便。我叨扰到现在,该向他们请辞了。”吴忠客气道。 小厮道:“我家大人还睡着,没有醒。福晋说,今儿中午的酒,有坛拿错了,酒劲大。还请吴大人您莫怪。福晋在后院处理事务,小的先请守在后院门口的婆子去通报一声。” 吴忠红着脸:“麻烦小哥了。” 什么拿错酒了啊。 就是他和鄂大人两个又菜又爱喝,酒喝多了。 鄂福晋的话,是在给他补颜面呢。 吴忠赧颜向鄂伦岱福晋请辞后,步履匆匆离开,直到走到前院,他忽然顿住脚步。 是他酒劲又上头了吗? 还是他看错了。 好端端的,怎么看到一只猫在兔子跳。 送吴忠的小厮,看到客人突然怔住的反应,四周一打量,立马明白了。 “吴大人,这是我们大格格养的猫儿。它和兔子养在一起,时间久了,偶尔淘气,就爱学着兔子跳走路。”小厮解释道。 说话间,橘将军已经蹦哒蹦哒的跳到吴忠面前。 橘将军仰着头打量着这个出现在自己地盘上的陌生人,吴忠也注意到橘将军脖间挂着的红绳和小金锁。 吴忠对公府富贵愈发有了认知。 连只猫儿都穿金戴银的。 再一想到,他给鄂大人的三个儿女们包的压岁钱,真是拿不出手。 怕是加一块儿,都比不过中午喝的酒珍贵。 吴忠猜到没错,鄂伦岱今儿拿来待客的都是好酒。 一是鄂伦岱自己想解馋,二则是他觉得吴忠此人配得上他请好酒。 吴忠和橘将军面面相觑,互相审视了好一会儿,没有一个先挪动脚步。 吴忠不是不想让开,但是他眼神极好,看到了橘将军跃跃欲试的锋利爪子。 就等着他一动,猫猫爪子就来挠花他的衣服。 “橘将军,不得无礼。这是客人。”小女娃清脆的声音,从后头传来。 佟妙安从游廊穿过而来,她头发上的蝴蝶簪子,随着她跑动,蝴蝶的翅膀颤动着。阳光照在金色的发簪上,蝴蝶好似随时会飞走一般。 吴忠咧出他自认最和善温柔的笑容,对着佟妙安笑。 “小郡主,您这猫养的真好。原来它叫橘将军。这个名字,取得合适。体格健壮,聪明灵敏。听说它打遍四周猫儿无敌手,被称作猫中霸王。”吴忠道。 “橘将军的名声,已经传的那么远了吗?吴大人也听过?”佟妙安好奇道。 橘将军见小主人过来,喵了一声,助跑一下,飞跳到佟妙安的怀里。 佟妙安也稳稳的抱住了橘将军。 这可是十几斤的猫啊,站起来不比佟妙安矮多少。 当然,是有橘将军长的大的原因。最主要的是,佟妙安来了广州后,个头还没见长。 橘将军在佟妙安怀里,悠闲的舔着爪子,然后用爪子优雅抹着脸洗脸。 “恰巧我有一同僚,他家孩子也养了只猫。”吴忠言简意骇道。 佟妙安瞬间听明白了。 就是她家橘将军打了那位同僚家的猫,被记住了。还发牢骚了。 佟妙安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懂。 橘将军能打赢,是橘将军的本事。可不存在她们家以势压人。 猫猫之战,人类不插手。 “刚才我看橘将军跳到小郡主怀里,小郡主抱的稳稳的,一步没动。冒昧问一声,小郡主是在学武?”吴忠问道。 佟妙安大大方方点头:“是啊。原先学的是道家吐纳,从小就练扎马步。现在也在跟着府里的武师傅练功夫。” 吴忠心头一动:“小郡主先前在街上时所言当真?” 佟妙安迷茫一一下,随即明白。 “祖师爷在上,乖徒不说假话。吴叔叔积善行德,必能福佑家人。若是吴叔叔不放心,可以去广州有名的道观,上一柱香,添些香油钱,点两盏灯。”佟妙安没有让天下人都只去白云观的想法。 广州和京城离的远,吴忠有官职在身,除非述职或是被召见,否则不能去京城。 那么,去就近的道观也是一样。 安亡者之魂,也慰活着的人之心。
第一百三十章 时间一晃而过, 在吃着海鲜和龙眼、荔枝的日子里,一下子到了炎热的七月。 佟妙安穿着从京城送过来的布料做的新衣裳,粉色的衣裳, 颜色清爽又可爱。远远看去, 像一颗仙桃化成的小仙娥。 大约是海鲜补钙, 佟妙安的个子蹭蹭长, 渐渐追上了同龄人的身高,甚至还能超越一些。 补熙、介福也是一样,只是两兄弟成天往外跑,有时候带着护卫一早去海边玩,到了晚上才回家, 晒得黑黢黢的。 对此, 补熙和介福很无助啊。 上天为何这么不公平。明明他们都是兄妹三个人一起跑出去的,要说晒太阳, 也是晒得都一样多,怎么只黑他们两个。 太阳好偏心哦。 佟妙安其实也晒黑了一些,不过她本身就皮肤白,稍微黑一点,并不明显。反而, 有黑得发光的补熙、介福做对比,显得更白了。 红花尚需绿叶配。 人嘛,也是需要些衬托的。 对于补熙和介福的不甘,鄂伦岱和鄂伦岱福晋没有任何表示。 实在不想晒黑也可以,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是, 偶尔出门打个伞, 捂个几个月也是能恢复原本的肤色。 这可要了两个小皮猴的命。 见过自由的人,怎么甘愿被困在一方小天地。 见过大海的人, 自然想要常常见。 补熙和介福都知道,他们阿玛在广州呆不了多久。至多也就是三年。 所以,他们无比珍惜能在海边玩耍的日子。 而且,他们也不是每天都能到海边的。 广州主城和海还是有一些距离的,他们得先骑着马跑好远的路,才能到海边。 虽然麻烦,但是这个年纪的孩子,精力旺盛,只要有好玩儿的,最不怕麻烦。 有一回,佟妙安还带着橘将军和玉兔一起去了海边。 橘将军和玉兔,大概是整个大清最见过世面的猫和兔子了。 特别是玉兔,它在山林里长大,又去过草原,见过大海,还在京城有自己的小院子。真真是兔生赢家。 橘将军和玉兔相比,缺了个草原没有去过。 但是,草原离得远不说,佟妙安在草原也不可能一住就是数年。所以,为了不折腾橘将军,草原就不带它去了。但是,草原的草和牛肉,佟妙安会偷偷带一些给橘将军。 牛肉干硬的咬不动没事儿,拿羊奶泡一泡,泡软了给橘将军喝,橘将军可喜欢了。 这大半年里,吴忠立了个功劳,升到了从五品。他的名字,也呈在了佟国纲的书房桌上。 和吴忠一路升官记录放在一块儿的,还有吴忠的八字。 佟国纲拿着吴忠的八字,让人去了趟白云观,顺道再捐了一笔香油钱。 拿到“此人忠义两全,有将星之才。虽克六亲,但不伤友人。可相交。”的批语后,佟国纲立马写信送到广州。 随着信过去的,还有一个平安牌,是送给吴忠的。 不过是添几笔银子的事儿,佟国纲请白云观为吴忠的妻儿做了场法事,点了灯。他行了好事,自然是一并写在信里,告诉了鄂伦岱。 吴忠拿到刻着白云观字样的平安牌时,铁汉也流了两行泪。 即使吴忠在当日听了佟妙安所言后,于广州当地香火旺盛的庙观上了香添了香油,但是心里更想去的还是白云观。 和鄂伦岱来往久了以后,吴忠也知道了佟妙安幼时经历。 在吴忠眼里,白云观才是最灵的。 现在,京城的佟国公不仅为他妻儿在白云观供了灯,还做了法事。吴忠感激的不得了。至于佟国纲是怎么知道他妻儿的八字,吴忠并不在意。 以佟国公府的权势,别说是吴忠妻儿的八字了,就是祖上三代的八字,都能被翻出来。 吴忠只觉得是佟国公看在鄂大人的面子上,对他多有照顾。 吴忠没有自杀提前去见妻儿的想法。自从他知道自己积善行德,有益于妻儿后,他就没有了左性子。 该拼杀还是会勇往直前的拼杀,但是能不死他会努力保护自己不受重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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