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伦岱福晋两股思想变幻的很快。 她微微弯腰,凑近佟妙安的脸仔细看去。 “是有一些脂粉被眼泪冲落了。屋里光线暗,不仔细瞧看不出来。你还小,脸上皮肤跟剥了壳的鸡蛋似的,上的粉也薄,没多大影响。额娘带你回你院子里去,重新洗漱一番,换身穿着轻松的衣裳,再回来陪你玛法说话?”鄂伦岱福晋道。 佟妙安弯唇一笑,答应道:“好,额娘替我挑好看的衣裳。” “额娘定会把岁岁打扮成整个京城最漂亮的小姑娘。”鄂伦岱福晋自信道。 她女儿的样貌,随了她三分,还有六分随的故去的孝懿皇后。 一张巴掌小脸,五官立体且精致,比画上的人还要好看。 个条长得也高挑,远远望去,有气势的很。 “玛法、阿玛,还有二叔、小叔,你们不着急的话,就在正厅这儿等等我。我带回来了好多礼物给你们呢。” “大哥、介福,你们不赶学业的话,也等我回来啊。我连给介德的礼物都准备了呢。特别丰厚 !”佟妙安没说,她还准备了橘将军、玉兔和白龙马的礼物。 主打一个一视同仁,人人都有。 原本他们就把今日的时间给空了出来,除非是皇帝召见,否则谁都不能让他们离开佟国公府半步。 佟妙安的话,让他们留下来等待的时间变得更加开心。 有礼物诶,想想就乐。
第二百章 “额娘, 能当您的女儿真好。我的额娘是全天下最最好的额娘。”佟妙安换了一身布料精美,穿上身又柔软舒适的衣裳,美滋滋的坐在梳妆台前。 头发有专门的梳头侍女梳好, 佩戴的发饰和耳坠、镯子, 却是由鄂伦岱福晋挑的。 “额娘, 这是京城今年流行的新样式吗?”佟妙安指着首饰匣子里的珍珠簪子道。 小米珠攒成花朵形状的簪子, 十分好看。 搭配的还有一只鎏金蝴蝶簪子。 鎏金轻巧,戴在头发上不那么的重, 只是在家中,而且佟妙安年纪尚小,不需要带些珠光宝气的首饰。 但是, 并非说这些看似简单的首饰价钱就不昂贵了。 能将首饰做的轻巧又富有灵气, 单是这份手艺就价值不菲了。 “是苏杭那边流行的试样。江南女子擅长打扮,首饰衣裳比之京城更加好看。等得了空, 额娘带你去苏州、杭州、扬州都走一走。”鄂伦岱福晋将匣子里最后一支珠花,簪好在佟妙安发间后说道。 佟妙安眼眸里充满了向往和憧憬:“烟花三月下扬州。听说扬州最是繁华富庶,街上人头攒动,摊贩们走街串巷热闹的很。不仅女子美丽,妆容衣着好看, 文风也盛行。苏杭亦是如此,较之扬州不遑多让。” “额娘,明年三月咱们能先去趟扬州玩儿吗?”佟妙安心动了。 鄂伦岱福晋说完就后悔了。 她懊恼不已,真是被岁岁回家给高兴的冲昏了头脑。 若是她没有蒙古的官职就罢了,只是个官夫人, 带着女儿出门游玩, 并没有什么影响。 但是,她还是担任着科尔沁的将军一职, 有着忠诚的属下和军队,那就不能随意出京了。 鄂伦岱福晋面上露出的迟疑,佟妙安看到后,立马明了。 佟妙安体贴道:“明年还是不出远门了吧。从下山之后,我就到处跑,在京城里正儿八经呆的时间,不超过半年。原就说下山后要多陪陪玛法,还有阿玛额娘的。再急着跑出去,着实不像话。” “额娘,玛法今儿看到我,都哭了呢。玛法年纪大了,脸上皱纹多了,头发也白了好些。上回玛法重伤回京,我人在广州,不知情亦回不来京城,心里歉疚极了。这回回来了,一定要多陪陪玛法。”佟妙安道。 “玛法是真的疼爱我,纵容我。”佟妙安心知肚明,她今日说的有些话,和佟国纲的行事观念是相违背的。 但是,佟国纲站在孙女儿的角度去想,理解孙女儿为何会有这样顾及黎明的心,便对她所想要做的事情,全力支持。 在佟国纲想来,是他们作为长辈的没有肉文H文都在q群81④八衣⑥⑨6伞更新发布照顾好孩子,让小小婴儿远离父母,孤身一人,只带着一个侍女,养在道观过着清苦生活。 长在道观,岂能没沾上道士习气。 道观里的道长们,目光所视之地,是众生。众生里有达官贵人,也有平民百姓,还有鸟鱼走兽。 众生皆是虚像,众生皆平等。 无论是贵是贫,是男是女,是人是鸟兽,道士们若是遇见了他们陷入苦难,便能救则施以援手。 若是救不得,那也随因果去吧。 但只要被救者有自立自强之心,他们轻易不会撤回援助的手。 佟妙安总说人只可自渡,学道也渡不了众生。 可她实际行为中,是能尽绵薄之力就尽。 她的绵薄之力,总是竭尽全力,尽她所能。 鄂伦岱福晋手指轻轻抚着佟妙安的一双弯月眉。 “岁岁的眉毛颜色终于是长得深了些了。”鄂伦岱福晋道。 眉毛细而浅,则心力弱,主忧郁。 眉毛若是粗而浓,则性情外向,体力旺盛。 医者相面,便是如此。 鄂伦岱福晋通懂人心,自然也略知相面之术。 她望着洗过脸后脂粉未施的佟妙安,出去眉毛长浓了一些,嘴唇的颜色也更加红润了。 并非如补熙那个看不懂是否化了妆容的睁眼瞎所说,佟妙安的嘴唇涂了红胭脂,她那是气血旺盛的自然唇色。 “额娘可以放心我的身体了?”佟妙安笑眼弯弯道。 鄂伦岱福晋拉着她的手,将一对春色翡翠玉镯,分别套到手腕上。 紫罗兰色的翡翠手镯,淡紫色的颜色,宛若春光宜人,十分好看。 佟妙安皮肤白,手腕有一些肉,戴着颜色透亮轻快的翡翠镯子,最是相配。 在看佟妙安身着的浅紫色缎面旗装,也是一位有着窈窕之姿的贵气小淑女了。 “养儿一百岁,常忧九十九。额娘可没法子那么容易就放心下你。”鄂伦岱福晋道。 说到这儿,鄂伦岱福晋主动提议道:“你已有四年没回京,也就有四年没去见白云观观主。明日,额娘派人去白云观打听打听,问观主在不在。若是在,挑个观主有空的时间,额娘带你一起去白云观添点儿香油。” 佟妙安欢喜道:“好呀好呀。观主应当是在京城中的。再过一个月就要入冬了,观里肯定要准备一些过冬的被褥衣裳,还有祛寒治病的药材,以及填饱肚子的糙米。这时候正忙,观主走不开的。” “额娘,今年咱们家去观里守岁吧。观里的花灯也很好看的。”佟妙安道。 鄂伦岱福晋道:“过年去哪儿过,额娘倒是不在意。但是,佟家的老祖宗们,大概是不太愿意自家子孙过年不在家里给他们上香上贡的。” 佟妙安卡壳的眨眨眼,她心虚的对着虚空念叨了几句。 鄂伦岱福晋侧耳听着,大约是些“祖宗莫怪,我是小孩儿不懂事,您别和我计较。”“祖师爷,您快庇护好乖徒啊。乖徒一心想着您,您别让我家祖宗在地下气的打我。” 佟妙安嘀嘀咕咕的模样,可爱又好玩儿。 鄂伦岱福晋听的忍俊不禁,扭过头去,用帕子遮住侧脸,无声大笑了几下。 白云观祖师爷摊上她家闺女这个小徒弟,也着实不容易。 动不动就要求祖师爷庇护,大事小事都喊祖师爷,祖师爷的耳朵都要听出茧子了吧。 “去年你那好友陈图南,敲锣打鼓的送上白云观一坐六米高的祖师爷金身像,把观主还有道观里的道长们高兴的笑合不拢嘴。听说,当日晚上祖师爷就给观主托梦,说他老人家很满意这尊新的金身像。” “旧的那尊金身像,则被陈家请回了广州去,在当地建了个宫庙,享当地香火。当时,你可去了?”鄂伦岱福晋问道。 佟妙安提起这件事儿,她也很高兴。 “当然是要去了的。不仅去了,我还跟着念了几天道经。如今,跟着金身像一起过去的几位师兄,还留在广州的宫庙里。观主帮忙给那边的宫庙取了个名字,名叫青云观。”佟妙安道。 “白云观、青云观,名字取的不错。”鄂伦岱福晋道。 一听就像是一家子的。 佟妙安却不给白云观观主留面子,她道:“观主不会取名字,取叫青云观,分明是他偷懒。不过,问过祖师爷了,他挺满意这个名字的。” “额娘,我觉得祖师爷很惯着观主。这算不算也是长辈对小辈的溺爱啊。”佟妙安道。 鄂伦岱福晋最是稳重的人,也被佟妙安这句话惊的口水呛着嗓子,疯狂咳了起来。 两人是边走边说的,人都走到门槛外面走廊下边儿了。 见鄂伦岱福晋咳的难受,佟妙安赶紧折返跑回屋里去,倒满一盏茶,递到鄂伦岱福晋手边。 “额娘喝口茶,顺顺嗓子。”佟妙安道。 鄂伦岱福晋咳得脸颊通红,一盏茶分了几口,喝到只剩一点儿茶底水,才将茶盏递给一旁的侍女。 她们还要回正厅去,不能耽搁太长时间。 让人在哪儿平白久等,着实不合适。 “岁岁啊,有些话还是莫要胡说。举头三尺有神明。”鄂伦岱福晋的特殊经历,让她颇为信奉这些。 虽然,她不知道是哪位神明,让她多活一世,还有儿有女。 但是,都拜拜。总归能拜对一个。 救活了她女儿性命的道教,就更值得拜了。 佟妙安不理解道:“额娘,岁岁知道啊。但是,神明也管不了人间事。要算账,都是等人化作土以后,才重新算的。” “不过,既然都化土了,也没什么好算的。下辈子和这辈子又不是同一个人了。”佟妙安道。 鄂伦岱福晋正色道:“那也未必。” 她不就是两辈子都是她自个儿么。 别说喝孟婆汤了,她连看都没看到过。 眼一合上,再一睁开,就成了个有记忆的刚出生奶娃娃。 甚至出生时,都是她自己努力往外挤的。 想到这儿,鄂伦岱福晋不禁神情柔软的笑了笑。 佟妙安问她:“额娘,您想到什么事儿了,笑的这样好看。是和平日里不一样的好看。像小女孩儿一样的好看。” 鄂伦岱福晋轻笑的挽着她的胳膊,拉着女儿往前走着。 “额娘想到你外祖母最骄傲的事情,不是额娘立了多少军功,或是有多聪明的脑袋。她啊,最爱和友人还有子女吹嘘的,是她生我的时候,没怎么费力气,就把我生出来了。让她少受了许多苦,少的令她怀疑,上一胎生你大舅舅时的疼,是不是假的,记忆出错了。”鄂伦岱福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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