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一嫁进来,成了郡王府的女主人,她可不是看不顺眼吗?”安郡王福晋不以为意道。 佟妙安咂舌,这般行事,何止是“霸道”二字可以形容,简直堪称疯癫。 佟妙安甩甩头:“不能理解。” “不必理解。我对她没有教养之责,她身边有太庶福晋给她请的教养嬷嬷,等过两年大选后,皇上给她指了婚,安心备嫁,出嫁以后就和这郡王府没了干系。”安郡王福晋道。 “我反倒是要多谢她那么任性之举,让你姑父对我多加愧疚,对她也更加厌恶,不愿再忍耐她无理取闹。夫妻一体,不说我娘家势大,不可得罪。即便我是小家小户的嫁进门,既为郡王福晋,我的颜面就也是郡王的颜面。她激怒我的侍女,是想给我没脸,却忘了这也是给她舅舅没脸。”安郡王福晋道。 安郡王也是备受宠爱长大的,他一出生就是嫡子,打小就知道这个王府以后是他的,他的性子比郭络罗·明珠傲慢的有过之无不及。 他怎会去忍耐一个晚辈。 郭络罗·明珠的任性而为,是断了她以后的路,将安郡王这个靠山,推的远远。 安郡王福晋说的很是合理,佟妙安点头信了。 安郡王福晋见侄女没有追问,她顿时松了口气。 她自是不能告诉侄女,郭络罗·明珠冲动给她使绊子,是因为当初佟国纲打上门的旧仇吧。 致使她在王府地位一落千丈的仇人之女,到了自家成为府里的女主人,这让人怎么忍。 郭络罗·明珠打小就没学过什么叫忍耐,又仗着安郡王福晋当时是新妇,不好责怪晚辈,才设计谋为她自个儿出一回气的。
第二百二十三章 在安郡王受着鄂伦岱福晋无情殴打的时候, 安郡王福晋带着心爱的大侄女,把郡王府逛了个遍。 “时间过的可真快,姑姑真舍不得你。要不, 让你额娘一个人回去, 你陪姑姑多住几日?”安郡王福晋舍不得和大侄女分离, 泪汪汪道。 安郡王上完药后, 带着满身药味,大着胆子道:“大嫂若是不放心岁岁一个人留在郡王府,福晋可以叫人打扫干净客院,大嫂陪岁岁小住几日。” 安郡王福晋冷笑:“我可不敢留大嫂。你信不信,再过一个时辰, 大嫂还没有回到国公府, 我大哥就要上门来找人了。” 安郡王争锋相对,好不想让:“福晋, 你临时留岁岁在咱们府里,怕是岳父和大哥都要上门找来要人。” 夫妻二人年纪都不是小孩子了,此刻却大眼瞪小眼的,幼稚的很。 佟妙安仰着头看着姑姑、姑父互相伤害,心中默默道:大人们真是一点儿不成熟。 鄂伦岱福晋静静的等着安郡王和安郡王福晋互相吵吵完, 然后微微一笑。 安郡王夫妻二人同时倒退一步,不好,有杀气。 成婚三载的默契,还是有一些的。 两人异口同声道:“大嫂、岁岁,我送你们上马车。” 鄂伦岱福晋和佟妙安的身份, 值当安郡王亲自送人出门。 这就是家世相当的好处了。 两家都敬重着对方家人, 如此给夫妻二人少了许多争吵的矛盾。 回到府里后,佟妙安换了身衣裳, 立马兴冲冲跑去佟国纲的院子。 她知晓玛法心里惦记着姑姑,自是要过来,将姑姑嫁人后的日子过的怎么样,一五一十说给玛法听。 即使两家府邸离得不远,马车赶的快些,不过是一炷香的时间。 可就是这样,出嫁的女儿回家见父母,一年也不过几回。 若是回去的次数多了,外面难免有风言风语。 言语伤人,无法不去顾忌。 等到安郡王福晋生了孩子后,怕是回娘家的时间就更少了。 佟妙安和佟国纲说完今天在安郡王发生的事情后,抱着佟国纲的胳膊撒娇道:“玛法,等我以后和四哥成婚了,我给您留一个小院,您一定要常过去住啊。您要是不去,我就三天两头的回家,陪着玛法用膳、散步、钓鱼、养花。” 佟国纲不多的思女之情,立马被大孙女的孝顺话,哄的乐呵呵的。 “哪有玛法住到孙女婿家的道理。玛法到时候在四阿哥府旁边,租个宅子。到时候,玛法当咱们岁岁家的邻居。只要四阿哥欺负你了,玛法立马拿上家伙事儿,冲上门给你撑腰做主。”佟国纲道。 佟妙安不赞同道:“租的宅院,住的哪能舒心。咱们家这边儿地段好,等四哥挑宫外的府邸时,让他挑个离咱们家近的。不要玛法挪动,我和四哥靠进来。” 佟国纲的笑声,隔着三堵院墙,都能听到。 夸岱一边逗着挂在树上的鸟笼子里的画眉鸟,一边道:“全家最得老爷子心的,就是岁岁了。这祖孙俩儿真是合眼缘了。” 佟国纲不能算是重女轻男的那一类人,在当下传宗接代为绝对主流的思想里,他必然是更看重家里男丁的。 若不然,安郡王福晋是女儿,可没见她得到的宠爱比鄂伦岱更多。 佟妙安说着说着,就说到了白云观。 一提到白云观,佟妙安的声音更加雀跃欢快,还有几分想念。 “等玛法哪日休沐有时间,我陪着玛法去白云观和观主下棋,切磋棋艺。这回我和额娘过去,就由我先给玛法求一些平安符。”佟妙安道。 康熙还有让佟国纲上战场的意思,经验丰富的老将,在战场上的用处十分大。 除非是病的爬不上马了,或者朝中出色的武将多的军功不够他们分,若不然将士大部分的结局,都是马革裹尸。 康熙当然舍不得让自己的舅舅,也有这样的下场。 但是,朝廷确实缺人啊。 若是有人能顶替上还好,若是实在挑不出来人,只能辛苦他的舅舅再挂帅出征。 佟妙安改变不了朝堂上的安排,只能多给佟国纲求些平安符保平安。 上一回,不就是她给玛法求的八卦护心镜,保住玛法,避免玛法要害受伤么。 佟妙安认为该求祖师爷的时候,还是不能和祖师爷客气的。 她是祖师爷的乖徒,乖徒的玛法,祖师爷不能不管吧。 要不然,乖徒会伤心的。 白云观祖师爷摊到这么个乖孙,修仙成神了,都要在天上头疼。 自古以来,徒弟都是孽债啊。 当师父的,总要给徒弟擦屁股。而祖师爷的徒子徒孙千千万,更是让人发愁。 佟国纲直说好,他也很喜欢和白云观的观主对弈。 祖孙俩人都没想过,白云观观主愿不愿意和佟国纲对弈。 用白云观观主的话来说:佟国公那老头儿,带兵打仗确实有本事,在朝廷办事也有点儿能耐。但是,在下棋天赋上,他就是个臭棋篓子。和臭棋篓子下棋,折寿啊。 臭棋篓子永远不会认为自己棋艺不佳,反而十分自信。 到了晚膳的时候,补熙和介福也一起过来,陪着佟国纲用晚膳。 然后,送完妹妹回院子,再各自回自己院子里。 佟妙安回京后的每一天,佟国纲的睡梦都是踏实的。 孙女还是养在身边,知道她是否健康安全,才能放心啊。 前几年里,天知道他每天睡的多不安稳。 哪怕有鄂伦岱和鄂伦岱福晋这对父母陪在旁边,但是想想广州离得那么远,若是水土不服,就是个健康人也会出人命的。 后来,只留佟妙安一个人在广州,佟国纲更是时常睡梦中惊醒,害怕孙女儿在他乡出了事。 这些,佟国纲都不曾说出来过。 若是子女过问,他也只推托到人年纪大了睡眠不好上面。或是政事令他忧心,无法入眠。 女孩子的一生,大多困于宅院里,孙女儿能有机会多在外面走走,去看更辽阔的世界,他应当全力支持大。 当一个人看过的世界大了,心容纳的地方也就大了。往后再遇到事情,也不容易钻牛角尖。 因为他会知道山高海阔,不会局限眼前小小地方。 去白云观的那一天,佟妙安穿上容易爬山的鞋,衣服是鹅黄色的汉服裙子,衣袖裙摆绣着漂亮的花儿。 头发挽了个简单的发髻,佩上珍珠、玉石首饰,清雅不掩精致。 马车行至山脚底下,鄂伦岱福晋和佟妙安下了马车,改为步行上山。 下人们抬着软轿跟在后头,以防主子们登山走到一半儿,脚累了乏了,能立马上轿子休息,由他们抬上去。 虽然,这个概率在鄂伦岱福晋和佟妙安身上,几乎为零。 佟妙安踩着熟悉的青石台阶,别人上山是求神,她是回家。 才爬了一百多个台阶,还属于在山脚打转的范围,佟妙安却看到了记忆中最熟悉的那个人。 她小时候不懂事,还曾缠着他叫过爹。 后来改叫了师父,再后来一直称呼为观主。 “观主,您下山来接我啦!我就知道观主肯定想我想的不得了。” “观主,岁岁回来啦!” 佟妙安力气十足的,飞快往上爬了几个台阶。 然后,她回头看向鄂伦岱福晋。 鄂伦岱福晋眼神慈爱,向她挥了挥手:“去吧。” 去和观主单独说几句话吧。 以己度人,看到许久不见的孩子,肯定是想和孩子单独相处一会儿的。 鄂伦岱福晋能理解观主的心。 明明可以在观里等着,却直接走到山脚下来接人,这是多么急切思念的心啊。 得了鄂伦岱福晋允许,佟妙安不再控制速度,她腿脚灵敏矫健的爬着石阶。 白云观观主矜持的捋着胡子,停在原地,没有往下走几个台阶,来迎佟妙安。 但是,仔细一看,白云观观主的手里,有两根被拔掉的胡子。 是他心情紧张又激动,捋胡须时不小心拽掉的。 白云观观主平日最是爱护他的美须,清瘦的脸,留着胡子,显得他十分仙风道骨。掉了半根胡须,他都要心疼的很。更别说被扯掉了两根。 可是,此刻白云观观主根本注意不到这些。 他一双眼睛,都是佟妙安。 这孩子的走路、说话、识字、读书,都是跟在他身边一点儿一点儿学会的。 他将这颗孱弱的小种子,精心养护着,看她发芽、长大,长成一棵小树苗。 而现在,小树苗已经长成一棵挺拔的小树了。 再过几年,小树便能成为遮天蔽日的大树,可以庇护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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