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听岁岁的。” 三个大汉感动不已,他们鲜少听到这么柔软关怀的话。此刻,他们的心软乎乎的,只恨在人前不能流泪,得硬憋着。
第四十七章 鄂伦岱福晋的帐篷, 布置的很是华丽舒适。 佟妙安一钻进帐篷,新奇的东跑跑西摸摸。 鄂伦岱福晋看着觉得好笑又有趣:“方才在王帐的时候,怎么不这样跑来跑去的。” 佟妙安抱着花瓶, 花瓶里插着新采的花, 鲜艳漂亮。 她回头大眼睛眨巴的看着鄂伦岱福晋:“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外祖父和外祖母很疼爱岁岁的。”鄂伦岱福晋道。 “岁岁知道。但是, 额娘是不一样的。额娘和阿玛, 是和其他所有人都不一样的。”佟妙安说不清哪里不一样,但是她就是这样明确的认知如此。 鄂伦岱福晋这颗冷硬的钢铁心,在女儿面前总是主动或被动的,化作绕指柔。 “是,岁岁说的对。”鄂伦岱福晋道。 “那白云观的观主呢?”鄂伦岱福晋忍不住问道。 她也是有攀比心, 会吃醋的。 她还会害怕, 女儿会不会更亲近教养、照顾她六年的观主。 作为父母,他们缺席了好久。 佟妙安把花瓶放回原地, 又仔细的前后左右看了看,确认自己放稳了,不会让花瓶掉落下来。 “观主是师父,教岁岁识字习礼,学道家知识。也是恩人, 有观主才有岁岁能活下来。还是亲人,观主会给岁岁做衣裳、缝手套、纳鞋底,还偷偷给岁岁烤鱼、煮蛋羹吃。”佟妙安提到白云观观主,语气说不出的亲近和想念。 “额娘,岁岁这算不算是有两个爹, 一个娘啊。师父也是父嘛。虽然, 观主不收岁岁当徒弟。但是,岁岁知道不是观主不愿意, 是观主不舍得让道家规矩拘束了我。”佟妙安道。 鄂伦岱福晋懊恼的打了下自己的手心,清脆的一声,吓了佟妙安一跳。 “岁岁别怕,是额娘说错了话,自己惩罚自己,警醒自己。岁岁说的对,你要敬重观主、孝顺观主,也应当亲近观主。”鄂伦岱福晋认可佟妙安的话道。 佟妙安嘿嘿笑着,额娘没有因为她说观主很重要而生气诶,额娘还夸她了。 “额娘真好!”佟妙安道。 鄂伦岱福晋怎么看女儿,怎么喜欢。真是个又乖又贴心的好宝宝。 鄂伦岱福晋笑着道:“额娘这就是好了?” “额娘怎么都好。在岁岁心里,额娘是在最高最高的地方。”佟妙安踮着脚比划着,手举的高高的道。 鄂伦岱福晋感到无比的幸福:“额娘的心里,岁岁也占据着最大的一块地方。” 母女俩儿额头抵着额头,相视一笑,甜蜜温馨。 鄂伦岱福晋的帐篷,每天都有女奴收拾打扫,即使没有人住,也干干净净的。 躺在床上,佟妙安在毛毯上滚来滚去。 “额娘,这个床好大,比京城的床要大好多。”佟妙安滚了好几圈,都没有滚到头。 就算她滚到了床的边缘,掉到地上,也不用担心。 地上铺着厚厚的毯子,柔软的像是好多层厚云朵叠在一块儿,能安稳的托住她。 鄂伦岱福晋也往床上一躺,学着女儿的动作,滚来滚去。快乐来的特别简单。脑子里的烦恼,随着自在随意的翻滚,都被甩了出去。 “京城的床叫架子床,有六柱、顶架、门洞和围栏,是汉人流传下来几百上千年的床。它长但不宽,是为了藏风聚气,让床上的人睡得安稳踏实。”鄂伦岱福晋道。 “京城的房子和蒙古的帐篷,结构不同,里面的摆设自然也要因地制宜。”鄂伦岱福晋道。 “嗯,京城的床高高的,如果没有围栏,从床上滚下来很容易受伤。京城的床也好看,木头上有漂亮的雕刻,还有各种颜色、花纹的床帐,一年四季可以换好多种。睡醒了,看到漂亮的帐顶,也很开心。”佟妙安道。 佟妙安蹬着小腿,咯咯笑了两声。 鄂伦岱福晋刚准备接着她的话说下去,耳边就传来细密均匀的呼吸声。 “睡的真快。才说着话呢,就睡着了。”鄂伦岱福晋把佟妙安抱到被窝里,调整着枕头的位置,好让她睡的舒舒服服。 鄂伦岱福晋也躺到自己的位置,闭眼睡好。 陷入梦境之前,鄂伦岱福晋忍不住轻笑出声。 真是个小孩子。只有小孩子,才会在床上滚来滚去,就觉得很快乐好玩儿。 佟妙安的睡姿,一点儿不乖巧。 她的小胖腿,不知不觉搭在了鄂伦岱福晋的腿上,胳膊也紧紧抱着鄂伦岱福晋的腰。 鄂伦岱福晋生出了幸福的烦恼,每天这么带着闺女睡觉,她梦中都会躲避攻击了。饶是如此,腿上还是被踹青了一块。 按道理,七岁的孩子,年纪说大不大,说小也算不得小了。应该让她自己一个人一个屋子,就像在佟国公府里,佟妙安有着自己的院子,晚上一个人睡,留着侍女守夜。 然而,出门在外,鄂伦岱福晋实在不放心让女儿一个人一间屋子睡。 到了科尔沁,鄂伦岱福晋也担心女儿贸然换了新的地方,一个人睡觉会害怕。白天的时候不觉有什么,能适应的很好。到了晚上天黑后,屋子里的摆设和原本习惯的完全不同,就算是个大人,也会心慌一下吧。 “小猪崽儿的腿,真是有劲啊。”鄂伦岱福晋再一次被佟妙安的脚丫子踹到大腿上后,不由醒了过来。 估摸着时间,她应该睡了一个时辰。 这个时间,足够她恢复好精力了。 鄂伦岱福晋虽然醒了,却没有起床。她止住侍女要上前的脚步,头和女儿的头靠在一起,重新闭上眼。 鄂伦岱福晋闭着眼睛的时候,并没有放空大脑。 她思索着佟妙安脖子上戴的红绳玉佩,平安扣上没有刻字,但是她能无比的确定,这个玉佩是宫里的四阿哥送的。 而佟妙安手上的桃木念珠手串,听鄂伦岱说,是白云观观主为她打磨串珠,用来护身的。自从归家后,除了洗澡沾水,念珠手串从不离身。如今,也不见了,换成了另一个念珠手串。 鄂伦岱福晋甚至不用传信去京城,让人求证,就知道念珠手串在四阿哥的手上。 “岁岁啊,你知道你是给你自己找了个小夫婿吗?”鄂伦岱福晋轻声道。 “眼光倒是不错。”鄂伦岱福晋又自言自语的补充道。 看来,她不仅要养闺女,还要抽空教一教未来女婿。 调教人,鄂伦岱福晋从上一世起,就最擅长不过了。 人心啊,于别人来说是隔着肚皮。于她而言,是各个都捧在手心上,由着她随意观赏。 “主子,王爷办的晚宴,开始在搭建了。”乌秋放轻脚步,走进帐篷。 黄姜跟在乌秋的身后,手里托着一个木盘,上面是叠着整齐的衣服、鞋子。 “岁岁,该起床梳洗打扮,准备去你的接风宴了。”鄂伦岱福晋轻轻拍着佟妙安的背,叫着她起床。 佟妙安眼睛还没睁开:“咸奶茶!” 没吃到的东西,小孩子念念不忘。 鄂伦岱福晋扑哧一笑:“对,咸奶茶、炒米,还有烤全羊、牛肉。许多许多好吃的。” “岁岁起来了!”佟妙安猛的坐起来,睁开眼。 她扭头望着鄂伦岱福晋弯眼一笑,一头扎进额娘的怀里,撒娇腻歪的蹭了蹭。 “我在梦里梦到额娘了,额娘教我习武,我可厉害了,一拳打倒一个木头人。”佟妙安得意道。 她仰着小脸,一副额娘您快夸夸我的模样。 鄂伦岱福晋手不禁伸到被子里,揉了揉她被踹的大腿。 原来是做了这么个梦啊!难怪那一脚踹的又快又重,她躲了都没完全躲过。 虎母无犬女,她的岁岁真厉害,有天赋! “岁岁想学,额娘就教你。”鄂伦岱福晋道。 “想学想学。骑马、射箭、摔跤,还有额娘上次回家时,手里拿的长枪,岁岁都要学。”佟妙安道。 “学这么多啊。练武可是很累的。骑马也会磨破你的大腿,很痛哦。”鄂伦岱福晋道。 鄂伦岱福晋嘴上这么说,看似是劝退佟妙安。但是,如果佟妙安真的打退堂鼓,她也不会允许。 她的女儿,只要在身体允许的状况下,一定要练好骑马和一样功夫,有足够自保的能力。 人生百年,不知会发生什么样的变故。 她不能时时刻刻的都陪伴在女儿身边,所以她要将自己的本领,教给女儿。学会了本事,就永远有了自立的能力。 便是以后的人生出现起伏,也能在谷底爬上来。 当然,鄂伦岱福晋自信,除非她没了命,否则谁也欺负不得她的儿女亲人。 佟妙安毫不犹豫:“岁岁不怕吃苦,岁岁要学。” “额娘,如果岁岁腿磨破了,好疼好疼,额娘会给岁岁吹吹吗?”佟妙安问道。 鄂伦岱福晋道:“是像你在王帐,给你大舅舅吹吹那样?” “嗯嗯。岁岁吃药的时候,药好苦,观主都是吹吹药碗,说吹吹药就不苦了。伤口的疼痛,一定也是一样。”佟妙安笑的好甜,一点儿不像吃了好多年苦药汁的样子。 鄂伦岱福晋抱着女儿:“当然。不过,额娘会尽最大的能力,不让岁岁受伤。咱们慢慢学,一点儿一点儿的来。” 远在京城的补熙和介福,要是听到这话,该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他们学骑马射箭,还有其他功夫时,可没有什么慢慢来。 母女俩儿都醒了,帐篷里的光线寻常,侍女点好灯,用罩子罩好,避免灯油滴落,或是火星落到地毯上,引起火灾。 黄姜双手托着的托盘里的衣裳,鄂伦岱福晋和佟妙安也终于看清它的模样。 “福晋,主子,这是王妃派人送来给小郡主的衣服。是王妃亲手缝制的。”黄姜道。 鄂伦岱福晋拿过叠好的衣裳,抖了抖,将衣裳铺展开。 这还是一件红色的裙子,用金线做了简单的刺绣,腰带的绣花风格独特,很有蒙古风情。 细密的针脚、柔软精致的布料,不知科尔沁亲王妃对着油灯,缝制了多少天。 而尺寸量的正好,穿在佟妙安身上,无比的合身。 鄂伦岱福晋猜想,这件衣裳应当是她大哥到京城时,第二日派绣娘去佟国公府给佟妙安量身做衣裳时,记下的尺寸,再快马加鞭的让人传回科尔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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