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票妥帖地收好,仁王一華动作轻柔的环上仁王贞美的手臂,嗓音清甜,“谢谢妈妈。” 仁王雅治语气酸酸的在旁边学着仁王一華的语气重复,“谢谢妈妈。” 仁王一華朝仁王雅治递过去一个凉凉的眼神,后者冷哼,脸上还是那副不服气的表情,嘴巴却是乖巧的闭上。 识时务者为俊杰,他就让她这一次。 仁王贞美将两孩子的互动尽收眼底,心中感慨,收拾雅治还得看一華这孩子。 因为头天晚上收到了自家母亲的美术馆门票,仁王一華早早起了床。 整理好床铺,习惯性用消毒水将房间喷洒过一遍,仁王一華走到窗边拉开窗帘让光亮透进来。 清晨的阳光还没有照亮这个世界,透过水洗般的蓝色天空不难看出今天的好天气。 洗漱后找出一套合适参展的衣服换上,收拾背包的时候,仁王一華突然想到相机似乎是放在了父母所在的主卧。 今天是辛苦工作的父母难得的休息时间,仁王一華有些苦恼,蹙眉思索两秒,她拿出手机对着窗外的风景拍了一张照片。 看到成图后,仁王一華走到书架边抽出一本相册,她参观画展有拍照的习惯,除了部分禁止拍照的展出外,所有画展上拍出的相片都会被她洗出来装进相册。 将图片和相册里相机洗出的照片对比,虽然效果上没相机拍出来的好,但这种程度也勉强够用。 这么想着,她也就不打算去主卧那边打扰休息的父母了。 下楼简单做了份早餐,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仁王一華背上包出门,打车前往这次举办画展的图书馆。 下车后,仁王一華站在路边往美术馆的方向看了看,因为来得早,美术馆前宽敞的广场上,只零星地分布着一些维持秩序的工作人员和胸前别有绶带的志愿者。 她眉眼舒展,踩着脚上的运动鞋,步伐轻快的走过去,出示门票后,门口站着的志愿者从一旁摆放的手带中取出一个白色递给她。 仁王一華不动声色地扫过其他手带,只有黑白两种颜色,造型设计上很是漂亮,毕竟是美术馆提供的纪念品,注重设计也很正常。 接过手带,仁王一華将其佩戴在左手手腕,并对志愿者礼貌道谢后才不紧不慢的走进美术馆的展厅。 美术馆有三层,共计七个展厅,一楼展厅作为最显然的存在,是这次印象派画展的主要展厅。 在参展之前,仁王一華仔细阅读了展厅旁的参展提示,各个展厅都允许参展游客在不影响其他游客的前提下进行拍照,其中特别注明禁止使用闪光灯。 看到最下面,仁王一華了解到一楼原本的展出作品被转移到了二楼的展厅。 另外,三楼原本闲置的七展厅被举办方作为体验画室,美术馆对外提供画布和颜料,有需要的游客可以通过额外购票获取资格。 仁王一華早先就参观过一楼原本的那些画作,虽然重新参观一遍也没什么不好,但要等她参观完一楼主展厅。 不过,说实在的,仁王一華对于这次的体验画室有些兴趣,如果参观完时间还算充裕,可以考虑去体验一把,毕竟这次回来她因为没准备待太久,平时的绘画工具就留在了圣罗贝里亚女子学院那边。 理清楚这些,仁王一華不再犹豫,抬步进入此次的主展厅。 印象派作为仁王一華比较喜欢的派系之一,其特点也是相对显著的,不同于追求细节刻画的超写实画派,印象派更追求绚烂的色彩与纯粹的光影。 印象派的画作大都讲究画面颜色之间的相互影响,生动明亮的画面效果和相对纯粹的视觉感受是亘古不变的重点。 走到一楼展厅战线一半的时候,仁王一華可以明显的感受到周围的环境变得热闹起来。 或许在这里用热闹形容这种情景并不合适,来往参观的游客,除去某些附庸风雅的家伙,大部分都是对艺术有所了解的。 视线流转间,透过耸动的人群,仁王一華突然注意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是先前病房内见过的少年。 今天的少年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衬衫,下身是一条黑色长裤,长裤修身却并不能勾勒出腿部的线条,带出一股子禁欲感。 只是,要说最先开始让仁王一華注意到少年的是什么,应该是肩膀上那件不好好穿在身上的运动外套。 原来是不喜欢好好穿衣服的少年嘛。 仁王一華将目光移向少年对面的画作,画作很美,但少年的身影却没能彻底从她视野内消失。 察觉到什么,幸村精市回头,目光略过一张张陌生的脸,准确无误地落到仁王一華脸上,看清她装扮的瞬间,幸村精市怔住。 她的上衣,是他很喜欢的水蓝色。 比普通的蓝色更浅一点,更淡一点,就像海水般清澈凉爽,又像天空般沉静平和。 水蓝色的上衣,同色系单肩包,搭配白色阔腿裤,最后加一双休闲的浅色系运动鞋,少女整个人都透出让人一眼沦陷的休闲感。 两个人正对着,视线不期而遇,幸村精市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下意识笑了,透着温和。 对于幸村精市的笑,仁王一華却是没有回应,她有些恍惚,先前少年背对她的时候还不觉得有什么,这会儿他转过来,脸上洋溢起平和的笑,如画的神颜,让她有种错觉。 一时间,她有些分不清眼前飘忽不定的是他,还是他身后色彩绚烂的画作。 无论从哪种角度去看,都是位像画作一样极具观赏性的少年。 来往的游客中,不知是哪一位沉浸于画作的欣赏中没有注意到站立不动的仁王一華,猛地被撞到,不等她反应,往前踉跄两步,跌倒前已经被人用胳膊虚虚地环住。 与之而来的,像是很浅的,那种长期待在医院后,突然离开没能及时消散的消毒水的气息。
第6章 “没事吧?”温和的嗓音自头顶响起。 仁王一華摇摇头,“没事儿,谢谢啊。” 她垂着眸子,视线落到少年虚握住她左手手臂的大手上,一眼注意到,对方那过分白皙的手腕上带着正一个黑色手带。 而在那手带的旁边,是她因动作幅度过大,滑到手腕靠下位置的白色手带。 太近了。 不只是手带。 似乎是被她的目光吸引了注意,幸村精市低头,同样看向两个几乎要纠缠到一起的手带,“手带很漂亮。” 闻言,仁王一華微怔,显然没想到幸村精市会在这种情况下考虑手带漂不漂亮的问题。 与此同时,一旁撞人的游客走过来和仁王一華道歉。 面对游客的歉意,仁王一華不动声色地调整好表情,站直身体,她表示自己并不介意先前发生的事情,只是出于安全考虑,还是提醒了一句“下次注意”。 游客继续沿着战线往前走,而对方离开后,仁王一華突然在身侧听到了一道很浅的笑声。 她微仰起头,有些不解,“怎么了?” 幸村精市摇摇头,“没什么。” 就是感觉,她一本正经叮嘱别人下次注意的时候有些可爱,明明她自己也是需要注意的那个。 仁王一華眉眼微蹙,幸村精市见了她认真严肃的表情,不知怎么的就更想笑了。 他笑得越发厉害,虽然并没有让人觉得冒犯的感觉,但这种一头雾水的感觉还是让仁王一華觉得不怎么好。 只是渐渐的,望着幸村精市不带半点掺假的笑容,仁王一華突然就感觉没什么在意的必要了,毕竟,能看到少年这样纯粹的笑,也是她的本事。 蹙起的眉头一点点舒展,想到还剩一半没有参观的展线,仁王一華再次对幸村精市先前的帮助表示感谢。 幸村精市知道,这是她准备离开的讯号,而他似乎是有些不希望她离开。 具体是为什么呢? 好奇吧。 第一次见她,他就有种她和仁王雅治很像的感觉,只是这样的念头伴随她对他笑的瞬间,就演变成了一种好奇。 他想知道她平时是不是都这么笑,那么温柔,哪怕是面对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这份好奇并不浓烈,幸村精市望着她抱着花离开医院的背影时,他的好奇就已经放下了。 毕竟,只是一面之缘,彼此什么信息都没留下,他不觉得自己之后还会和对方产生交集。 后面,仁王雅治来探望他,看着仁王的脸,那种两个人很像的感觉再次浮上心间,特别是仁王短暂离开后,突然给他端过来一份插花作品。 望着那别具特色,隐隐能透出插花人心境的作品,幸村精市突然想起来,仁王有位在医院护理部的母亲。 而仁王一華出现在他病房边时手里捧着饭盒,看样子是过来给家人送饭,加上她脸上没有病人家属的愁虑,那她送饭的对象大概率是一位医院工作者。 巧的是,三楼的科室只有护理部。 她的相貌和仁王很是相似,她离开时抱着花,她有一位在护理部的家人,种种迹象串联到一起,一个大胆的猜想跃入幸村精市脑海。 她是仁王的妹妹。 这么想的,幸村精市也就这么问了,而仁王的反应,恰巧说明他的猜想没有错。 后面住院的那段时间里,幸村精市见到了仁王雅治的母亲仁王贞美,那是位面容姣好的女士,笑起来和她有些相似。 仁王女士对他床头摆放的插花很是关心,会经常换水,他曾不经意询问过,仁王女士的回答是:这是她小女儿插的花。 就像他猜的那样。 或许是医院的生活太过于压抑,又或许是其他的什么,被困在那狭窄的病床上,时不时经受病痛的折磨,生活中她的影子便在不知不觉间成为了他压抑生活的调味剂。 他开始忍不住试探着去挖掘她的消息,透过她插的花去猜测她的性格,又通过和仁王女士的闲聊,捕捉言语间她的影子。 整个过程如同解密游戏般,越是深入剖析,越是对真相感到好奇,偏偏在彻底还原出真相前,只能被动的被吊着胃口,逐渐加深那份好奇。 而猜测和言语,始终比不上亲眼所见,亲自接触,所以这一刻的幸村精市再次见到仁王一華,心境与之前的见面有了很大改变。 她就站在他面前,这么久以来,他一直试图探寻的真相,他一直好奇的真相。 幸村精市叫住仁王一華, “要不要和我一起参观?” 少年的声音亲切而随和,仿佛只是厌倦了孤单,希望找一个人陪伴。 仁王一華抬眼,目露不解。 一起? 平心而论,她并不喜欢在参观画展的时候和人同行,每个人对于艺术的解读都存在偏差。 诚然,或许彼此不同的见解能在参观时让她领悟到画作另一层含义,但交谈的增加势必会对参观过程产生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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