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复来得很快,胤礽提起的心稍稍放下,眼睛却一直注视着那簇异火,直至亮色消去,只余橙黄微弱的火苗。 吴熳得到想要的信息,自然收回异能。 这只狐狸精对他们应没恶意,否则,早就着夜色埋伏下手了,既无害,就不能用来练手,吴熳心中惋惜,叫上兆利继续前行。 只兆利心神未定,不时回头往后看,见那狐狸精还亦步亦趋跟着他们,便唤了一声“大奶奶”,手握在马刀上,发出刀鞘碰撞声,提醒她注意。 荒野寂静,吴熳五感敏锐,自然早就发现了,也没回头,只扬声道,“阁下若是再跟着,我们可就当阁下蓄意挑衅,只能刀剑相对了。” 说着,吴熳身上冒起三四米高的火光,震慑那狐狸。 兆利看不见吴熳的异能,见那狐狸一步三回头走了,只当那狐狸精被大奶奶言语吓走,心里也不由暗忖,大奶奶到底是何方神圣。 没走多大会儿,两人就到了李二姑娘墓前。 李通判对女儿的私通行为不耻,不令她入祖坟,但毕竟骨肉一场,把人随意葬在这乡下的废屋旁,也将阴室修的极好。 夜间到人坟前站着,兆利心中怪异的很,只见大奶奶手扣在刀把上,作出预备拔刀的动作,上前两步,空灵的声音又起,“李二姑娘?李浈娘?李二姑娘可在?” 不管是声线还是内容,在这漆黑的夜色里、空寂的荒屋旁,都显得悚然至极。 大奶奶真是找李二姑娘的鬼魂来了! 兆利喉间滑动,咽了口口水,头不敢乱动,眼睛四处乱瞟,这世上真有鬼吗?李二姑娘在哪儿? 然而无果。 吴熳不光呼喊,甚至如叩门一般,敲了敲李二姑娘的墓碑,毫无反应。 绕着坟茔走了一圈,也没见个洞口之类的。 吴熳又将火焰围了坟茔一圈,想烧烧看,会不会出现她排阴气时,因异能灼烧而出现的黑气,然而也无果。 只得拿起胸前挂着的鹰哨,吹了两声短音,将贾琛和护院叫来。
第三十六回 却说被找上门的李浈娘, 那日被朱尔旦妻子崔氏抓个正着,满心羞忿,掩面而逃。 她本就因男女不堪之事而亡, 甚至夫家因此事不叫未婚夫贾琛服丧,迅速议亲另娶, 是以,虽性。淫, 也不愿背事关男女私情之骂名。 可如今她竟被一个看不入眼的丑泼妇, 指着鼻子骂“下作的小娼妇”,李浈娘白皙的面容羞得紫胀,不止恼恨崔氏, 对朱尔旦也生怨怼之心, 但破坏贾吴两家婚事之事,尚无眉目,她只得按耐不喜, 与朱尔旦继续纠缠。 遂隔了一日, 调整心情, 再登门。 不想, 还未到朱家门口, 便被笼罩朱家的森森阴气吓退。 李浈娘惊骇, 如此浓郁的阴气必是阴间官员亲至, 只为何会出现在朱家? 她探头细看,也不见朱家挂白, 不闻人哭灵, 不像有丧事的模样, 正当她混乱猜测时,一个绿面赤须的凶恶鬼官, 顿隐顿现出了朱家。 李浈娘忙捂住嘴,慌忙躲避,但那鬼官似发现了她,回头望了一眼,目光如电,凛冽刺神,叫她不敢动弹。 所幸那鬼差似有急事,只一眼后,便匆匆离去,她亦不敢停留,生怕那鬼官回去后着鬼差来拿她。 此后躲了好几日,才敢又去朱家。 时她叩门,不见朱生来开,便擅自飘入,进了卧房。 不想,刚掀帘,便有一股浓郁的药味,混杂腐烂恶臭味的气息扑鼻而来,若不是李浈娘成鬼后未食过东西,都要被熏呕出来了。 瞬息,她忙用阴气堵住鼻窍,轻舒一口气,方入内。 只见那朱生模样奇怪,腿悬挂在床柱上,人仰躺着,“嗳哟嗳哟”叫唤。 李浈娘不知这短短几日究竟发生了何事,忙作出一副心疼欲泣的样子,扑到床边,口中哀切道,“郎君,才几日未见,你这是怎的了?” 朱尔旦似没想到她会来,面色尴尬闪躲,便是身体不便,也挣扎着想避开了她的亲近,吞吐问道,“你...怎么来了?” 李浈娘帕子捂嘴哭着,心中却留了意。 暗道这道貌岸然的朱生怎么了,竟不像前两次那般顺势搂她入怀,反而远离她,又想玩什么新法儿不成? 听他问话,李浈娘只哭说那日走后,深觉愧对夫人,不敢登门,但心中思念难忍,便擅自来看他,望朱生不要赶她。 朱尔旦一听,面露两难,他也不知前些日子痰迷心窍了还是怎的,怎就背着父母妻子干出这等无媒媾合之事,如今心中无限后悔。 但浈娘身世可怜,又将“处子”之身给了他,他不能不负责,遂禀明父母亲欲纳为贵妾,哪儿知一向温顺的妻子竟不愿意。 说只能买进来作通房,不然她不依。 朱尔旦本就觉得愧对妻子,父母也怪他自毁名声,便只依着妻子。 但他不知如何跟浈娘开口,反倒是浈娘好几日不至,他心中亦略松了口气。 可这冷不丁的,浈娘来了,朱尔旦不好再敷衍过去,遂将纳她作通房之事说了出来,且保证一定会对她好的,不会作践她。 李浈娘一听这虚伪的穷书生,竟想让她一个官家小姐作通房,差点儿没忍住抽他两巴掌,只捏紧了手中的帕子,低头说道,“小女不要名分,只求郎君偶尔垂怜便可。” 朱尔旦为难,他是读书人,怎可一而再再而三无媒行事,这会叫浈娘受千夫所指的。 李浈娘听着男人翻来覆去说为她好,颇为不耐烦,遂调转话头,问起他为何这副怪异模样。 朱尔旦便将如何受伤、生疮之事说了,李浈娘为了稳住他,故作关心随意扫了一眼,不想这一眼,险些叫她惊呼出声。 朱生的伤处被药和布包裹着,看不见疮面有多恶心,但上面附着的阴气,令李浈娘害怕。 她做鬼这些时日,也知了不少阴间事。 比如朱尔旦腿上这阴气,显见是地府受刑所留,说明他犯了某种罪行,生魂被拉去受过刑,且此伤需他改过自新,才能在半年内痊愈,若是不思悔改,便一直好不了。 也就是说,朱尔旦至少有半年时间不能到处走动! 李浈娘目露绝望,她前面的谋划和付出全白费了! 她咬着牙,强压下杀死朱尔旦之心,她不能,也不会为这种小人搭上“性命”。 李浈娘眼底暗光滑过,借着“关心”,强忍恶心害怕,碰了一下朱尔旦小腿,渡了许多鬼气过去,叫他的腿烂的时间更久一些,也算补偿她的损失! 遂也不作样子了,只说既君家中不容,她也不会再来,便走了。 朱尔旦见她垂眉低首,以为她难过,却也不知如何处理、劝慰才好,只摇头叹气,任人离去,其实心中大石放下,暗自欣喜。 李浈娘离了朱家,迅速再想他法。 先找上继母何氏,现身恐吓她,一定要将贾琛告到底,叫他官司缠身,不得不放缓婚期。 但李浈娘没想到,父亲会出面,一力阻下继母,贾家连个面儿都没露。 一计不成,还有二计、三计。 李浈娘找上吴家女定过婚的两家人,美色利诱那两家的纨绔子弟,叫他们撺掇家中长辈去吴家闹腾,要些好处。 可惜,两家纨绔无一不无功而返,只因两家都被人警告过不准在那桩婚事上闹事,纨绔们回家一闹,正撞到口子上,都被教训一顿,对李浈娘也不再理睬。 李浈娘猜测一定是贾家出的手,也无法。 只得放下身段去引诱迷惑吴家的下人,也无用,吴家对这门婚事极为看重,将吴家女保护得严严实实,生怕她在这短短的待嫁期内夭亡了。 次次计谋不成,李浈娘恼怒又无力。 这几次入都中,她已明显感觉到不适,如逆水而行,费力的紧,且水力越来越强,马上就要将她冲出城门外了,李浈娘深知,若是紫气再消散,她恐连都中都进不得了。 她靠近不了贾家,找不到贾琛,处理不了吴家女,只能眼睁睁看着婚期一日日临近,看着新婚之夜,贾家人声鼎沸、灯火通明…… 李浈娘绝望,找女鬼姐姐倾诉。 女鬼只叹气道她和贾琛有缘无分,劝她想开些,天涯何处无芳草。 且那金银财宝、绫罗绸缎,鬼也享受不着,虽放弃了贵人可惜,但世间男子还有许多,说不定李浈娘能再遇上一个可心的。 李浈娘听后,便跟着女鬼,看她四处寻找相貌不错的穷书生,**好。 李浈娘也试过几次,但房事后,看着书生气质全无的色鬼模样,和床上破旧不堪的帐子被褥,她就会想起贾琛的品貌和贾家的荣华富贵。 珠玉在前,完全比不了。 且没了贾琛的紫气,她进不了都中,靠近不了官气盛、阳气盛、文气盛的地方,连上乘品质的男子都遇不上,如果从今往后都只能与这些成不了大器的乡野书生搅合,她不甘心。 所以,贾琛,她不能放弃! 只要能和他见上面,李浈娘一定叫他知道自己的好处。 她虽死了,但容貌却可永远保留少女模样,纵他的妻子再倾城,也有年老色衰的一天,比不得她! 李浈娘便如此等待着机会,没想到,居然被人找上了门。 又说吴熳寻找李浈娘无果,吹哨把胤礽叫来。 胤礽也围坟茔走了两圈,用紫气围住灼烧,一无所获。 夫妻二人猜测,要么是李二姑娘确实不存在,或鬼魂不常在此处;要么就是鬼身上的鬼气,与阴差的阴气不同,所以探不出。 不管如何,夜渐深,风寒霜重,他们得先找地方住下才行,若是干守在这里,李二姑娘的鬼魂没找着,他们倒是要先冻成鬼了。 两人商量后,吴熳用异能罩住李二姑娘的坟茔,若李二姑娘确实存在又会回来,便能第一时间发现。 布置完成,吴熳心情愉悦。 只因她得知贾琛身上的紫气脱离之后,便感知不到了,而她的异能,只要她想,便一直可用精神力连接,探知情况,这可叫她心中平衡了一些。 四人也不用走远,便在这荒宅中借宿一晚。 兆利、杨子从马车上搬被褥炭炉等物,胤礽吴熳先入内,查看住在哪里更方便监视。 不想,两人进来一看,发现荒宅里竟住了人。 窗门完好的一间屋里,闪烁着微弱的烛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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