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累的吧。”她的语气肯定。 再怎么强大的人,都会累的吧。 他也是人,不是失去七情 六欲的神。 独自抗下这么大的责任,每天承受着巨大的压力,要避免猜忌怀疑,要一直戴上冷漠诡谲的面具,没有丝毫松懈的时刻,日复一日坚持了五六年,甚至未来还有望不到头的日子要度过。 降谷零听到她问他累不累时,身侧的指尖有一瞬绷紧,又很快放松。 “不累。”他道。 “死鸭子嘴硬。”她嘟嘟囔囔,“做人要诚实一点呀,降谷零。” “我现在可是你们阵营的人了,对我可以坦诚一点。”她一边小声叽叽咕咕,一边偷偷瞅瞅他,小眼神怪可爱的。 就是在故意说给他听的。 有些紧绷的气氛因为她这一声抱怨瞬间就轻松起来了。 “我不是不信任你。”他无力捂脸,“只是——” 好吧,说实话,他刚刚确实是有那么一点不信任她。 毕竟她在组织里生活了十二年,纵然他们几个已经共同经历过这么多事情,但…… “我不管,反正我话已经带到了,到时候我们就里应外合,一起把组织搞下去。”她抱胸道。 “你的幼驯染可是很担心你的。”她哼哼,说起这句时略带酸意。 其实,望月奈奈是担心降谷零不会同意他们参与,更准确的说,是怕他不放心她作为一个组织前成员加入其中,才特意来试探他的态度的。 现在看来,他也没想象中的对她那么防备。 降谷零无奈地看着她,心脏突然有些酸涩。 其实……是会累的,但他不敢累,他怕一懈怠下来,就会沉溺于安宁,以至于在组织里忽略了某些细节。 必须时刻保持神经紧张才行。 有人共同前行……听起来很不错。 尤其是和他们,hiro和她。 当时四个人在一起互相搭档的日子还挺好的。 打打闹闹,至少不像现在这么孤独了。 “别乱吃飞醋啊。”他嘴角勾起轻松的笑意,神秘莫测的眼瞳渐渐有了真实感。 “我要是当时想和你抢,你可抢不过我。” 望月奈奈瞪大眼睛,胸口的情绪被他轻而易举挑起来:“你——但他现在是我的!” 她愤怒得眼眶都红了。 一想到他们这对幼驯染当时共同欺瞒她,她就伤心的不行。 不是伤心他们骗她,而是伤心他们俩有那么多共同的回忆和秘密。 降谷零只是想逗逗她,却没想到她都快哭了,瞳孔震动了一下。 他手足无措上前:“奈奈,我开玩笑的,你别哭。” “我没哭。”望月奈奈恨恨道,她只是怒了。 “你们俩都有孩子了,我可插足不了。”降谷零松了一口气,往后退一步,挑眉一笑。 眼神却藏着探究,想知道她对那个小男孩是什么态度。 少女略显得意地眨着杏眼觑他,尾音上扬:“可爱吧?” “嗯,很可爱,很像你们俩。” 他眯起眼睛:“不过奈奈,你当时是怎么活下来的,我明明亲眼……” “秘密哦。”她嘘了一下,神秘的很。 行。降谷零耸肩。 “那佑一呢?你应该知道他是怎么得来的吧?” 这话说的。望月奈奈心里一惊,迟疑问道:“难道你知道?” 降谷零疑惑:“难道你不知道?”不可能啊,hiro肯定会告诉她吧。 望月奈奈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诸伏景光可没告诉她降谷零已经知道了的事啊。 再试探试探:“佑一是怎么生出来的?” 降谷零以为她真不知道,蹙紧眉头:“不是 dy吗?” 咳咳咳。她差点被呛到了。 很好,很合理,不愧是很会逻辑自洽的波本先生。 不过诸伏景光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想想也不可能啊……但好像比起男人怀孕,dy这种不合伦理也不合法的事情似乎更能解释得通。 “奈奈,不会是你自己生的吧?”降谷零语气一顿。 可是时间对不上啊。她病情恶化住院的时候做过检查,没有怀孕的迹象。 望月奈奈移开视线,心虚道:“反正你都没猜对。” 早知道就承认dy了,不过她刚刚都被噎得咳嗽了,她顺势说下去他肯定不相信。 如果降谷零知道她把他的亲亲幼驯染弄怀孕了,不知道他会不会用手铐把她铐上。 总感觉怪怪的。降谷零仔细盯着她。 这么心虚干什么?似乎很怕他把她逮捕一样。 “反正你别问,这是我和他的秘密。”她低下头。 “好吧。”降谷零无奈笑着,“这下你开心了吧,有了你和hiro两人独有的秘密。” 望月奈奈像只小老鼠一样捂嘴偷笑,杏眼灿若星辰。 他们俩的秘密多着呢。 降谷零揉了揉她的头顶,柔软的触感在指尖轻拂,有种被治愈的感觉。 怪不得hiro这么喜欢摸她的头。 她倒是乖乖的,丝毫不反抗,和他们的孩子诸伏佑一完全不一样。 一想到当时小男孩满脸苦恼地捂住自己的头顶,他就想笑。 “帽子要带上吗?刚刚掉到地上有点脏了。”他举了举手上的鸭舌帽示意。 少女点点头,正准备接过。 他却把鸭舌帽向前一伸戴在她头顶,还往下压了压,把她细碎的刘海都压塌了。 “小矮子。”他笑了笑。 “你!” 她果然还是不喜欢波本这个家伙! 望月奈奈瞪他。 * 这两天,望月奈奈都刻意避免去一年级B班的美术手工课上做助教,也会刻意绕路不经过他们所在的班级。 除了偶然一次在校园里闲逛的时候,她见到了那两个被孩子们包围住的身影。 闪闪发光,在人群中很容易就能看见。 有着和其他孩子格格不入的成熟气质。 望月奈奈眯了眯眼,默默退去。 时间来到了周五,本来是她下了课之后自己回去的,但今天诸伏景光提早下了班来接她。 “我们去接佑佑吧。”佑佑也快放学了,望月奈奈想他了。 这几天佑佑吃醋吃得厉害,她心虚极了。 因为她白天不去陪他,反而去陪其他小朋友了。 佑佑用那双猫眼可怜巴巴地望着她的时候,她心都要碎了。 不过等她弄好身份了,她肯定就去幼儿园找他玩! 诸伏景光笑了笑:“高明哥把佑佑接过去住两天,他已经到了。” “啊?” “好吧。”刚刚还上扬的声音瞬间低了下来。 见不到儿子了。望月奈奈失落地低下头,捏着自己的手指。 “那我们这周末干嘛呀?”趁着红灯,她牵了牵他的衣角,声音弱弱地问他。 要不他们俩也去长野县住吧?她有点想提议这个。 “等下回去收拾行李,我们去神奈川泡温泉。” 诶?神奈川? 过二人世界吗? 望月奈奈红了脸,内心生出期待。 这次总可以泡同一个温泉了吧。 她在想什么!她羞愧地捂住脸。 诸伏景光看着她泛红的 侧脸,可惜红灯转绿,只能将视线移回来。 想到口袋里放着的戒指。 他就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面部表情了。 (#^_^#) * 晚上八点,他们在夜色中抵达了神奈川温泉旅社。 携手故人,旧地重游。 时过境迁,这里的人、事、物已经和记忆中完全不一样了,逐渐泛黄褪色消逝在长河中。 这四年里,诸伏景光都会在四月底独自一人来到这里。 睡在当时他们订的那个房间,去看那场曾经在星光璀璨下许下美好愿望的烟火盛宴。 每到那几天,都是不眠之夜。 无法入睡,只要一闭上眼,她的笑、她的声音、她的身影都会细细麻麻钻入脑子,把他的心揪得生疼,而他也心甘情愿陷入这无止境的纠缠捆绑中。 那几天,是他们第一次亲吻,第一次同床共枕,第一次旅行…… 在漫天绚烂下,还约定第二年还要来到这里。 然而第二年,只有他如约而至。 身旁那个紧紧依偎的身影却再也不见了。 他有时甚至觉得他快支撑不下去了。 很累,想休息一下,却发现心空落落的无处可依。 他才是那个该死的人,不是吗? 人生逐渐没有了意义,连笑都成了一种掩饰内心麻木的习惯,而不是发自内心的感受。 看着佑佑那张集合了他和她所有特点的脸,他既高兴,又痛苦。 没人知道他有多绝望,没人知道他有多难过,为了佑佑,为了哥哥和朋友,他不得不装出一副坚强从容的样子。 殊不知内心早就满目疮痍、杂草不生。 他当时病得很重。 偏执、阴暗、抑郁、了无生机,但他伪装的很好,只有在无人的时候,他才敢流泪,混着淋浴头喷洒下来的水,出来时只有布满血丝的通红眼眶暴露出他先前的发泄。 他没有去治病,强大的心理素质让他可以控制自己的躯体不受情绪影响,他不会做出自残的行为来。 躯体和灵魂已经分为两半,躯体在认真地做一个人好好生活着,灵魂在愉悦地自毁。 “老公,你看我背上是不是被虫子咬了。”望月奈奈感觉背后露在外面的肌肤有点痒,往后凑了凑却看不见那里是个什么情况。 听到她清甜的声音,诸伏景光瞬间从恍若隔世中清醒过来。 内心的荒芜土地绽放出簇簇生机勃勃的花,向阳而生。 他正蹲在地上把洗漱用品理出来,闻言立马站起来走过去帮她检查。 瓷白细腻的背部肌肤上有一个明显的小红疙瘩,旁边还有她挠的爪痕,看起来有点触目惊心。 少女正皱着脸苦恼地往后看,又伸出她的小爪子往那边挠。 诸伏景光皱起眉头抓住她的手腕,声音不自觉有点冷:“别挠了,都快挠出血了。” “你好凶。”望月奈奈忍受着痒意,听到他沉声冷硬的语气顿时不开心了。 诸伏景光软了眉眼,语气柔了下来:“我错了,我给你拿草药膏涂一涂。” 从行李箱拿出驱虫止痒的药膏,用指腹捻了一点出来,小心翼翼涂在周围。 视线触到那些爪痕上,又心疼地眉心锁紧。 “你穿这么清凉的衣服干嘛?虫子就专门咬你这种不乖的孩子。” 想起刚刚她一听要出去玩,一回家就立马把保守的裙子脱下,换成胸前背后露出一大片肌肤的吊带裙,他内心知道不该干涉她,但还是会有点酸酸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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