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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她的供认不讳，老爷子沉默了许久。 和室内，一度只能听到庭院的惊鹿在水流的带动下，发出的一声声富有节奏的竹击之声。 良久之后，他才再次开口道，“虽然不知道你所谓的改变‘现状’打算做到什么地步，但只管放手去做吧，需要的资源、人脉、金钱，只要爷爷能提供的，都会尽力支持你，毕竟往后的世代是你们年轻人来开创的，落后的人和规则被淘汰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我就知道，爷爷果然是最好的！放心交给我吧！” “哼！不过像‘自我牺牲’那种不要命的做法还是算了，你的命可不只是你自己的，九岛家可还指望着你来继承。” “好吧，我保证！以后一定好好爱护自己的小命！” 看着她讨巧地做出了发誓的动作，老人家的冷脸才稍微缓和了几分。 不过为了防止她答应得轻巧，过后又说一套做一套，接下来还是耳提面命地对她好好地敲打了一番。 接完电话重新回到和室里的五条悟刚好就碰上了小姑娘正跪坐在榻榻米上老实挨训，看起来好不可怜的样子。 本来还想着大发慈悲地解救一下她的，等听清楚她挨训的前因后果后，亲身体验了她有多能乱来的神子大人，扭头就加入了老爷子训人的阵营。 被“监护人”和“班主任”联合教育什么的，九岛月觉得自己总算是明白五条悟来九岛家干嘛的了！ 这不就是变相“家访”吗！ 这一刻她真的无比后悔，回来的路上没有把人给扔下车。 —— 好不容易熬到了午饭时间，总算没再被念叨的九岛月在家一吃完午饭就立马脚底抹油开溜了。 回家之前有多期待，离开的时候就有多迫不及待。 不过鉴于她接下来要去的地方有点特殊，司机也换了个人。 时隔一年，孔时雨再次见到九岛月时，依然有种时间完全在她身上停止了的错觉。 要不是作为被她器重的社长特助知道点“内情”，他真要怀疑她是不是有能让自己“长生不老”的术式了。 倒是紧跟着上车的某位白毛“最强”是真正意义上的“冻龄”。 相比之下，孔大叔默默地看了眼后视镜里的自己，人到中年，黑发间已经夹杂着几根白头发了，岁月对他可一点都不友好。 简单地打过招呼后，孔时雨才感慨道，“社长大人，真的好久不见了，整整一年零两个月，您可总算联系我了。” 没想到对方记得这么清楚，九岛月还是觉得挺不好意思的。 毕竟她穿回来时走得挺匆忙的，也不能保证事事都做好了完美的安排。 “抱歉，这些年辛苦了，孔大叔。” “辛苦倒是说不上，谁叫跟着社长大人您有肉吃嘛~” 而且要不是多亏了她，自己也不可能有机会收养菜菜子和美美子，恐怕如今也还是一个奔走在灰色地带的“亡命之徒”。 “接下来要先去公司或者酒店看看吗？侦探社你也好多年没过问了，如今可是已经稳居行业第一了哦！” “不，”如果只是想去这些地方的话，她压根不必麻烦他特意来接，“我想先回盘星教看看。” 听到她想去的是盘星教，孔时雨下意识又瞥了眼后视镜里的白毛青年。 “五条君也要一起？” 他这么一问，九岛月的视线也跟着落在了五条悟的身上，“既然你都拜访完我家爷爷了，接下来就不用再跟着了吧？五条老师。” “拒绝！我早上刚答应老爷子要帮他好好盯着你，不让你再乱来的~” “……”回想起他确实当着自家爷爷的面，以“班主任”的身份这么保证过，但是，“不合适啊！你可是咒术界的顶点，咒术师的代表，而盘星教，我没记错的话和咒术界的立场是对立的吧。” 他这么大摇大摆的跟着去盘星教是要闹哪样。 “这有什么，难道还有人能拦得住我不成。” “是没人能拦得住呢，但是被「总监部」知道你和盘星教有来往，你这高专教师可能就当不成了吧。” “那帮老橘子确实烦人。” 五条悟也不得不承认九岛月这话说得很有道理。 “所以……” “但我还是要去，我可是最强的！” 区区几个老橘子，如果不是他自愿被限制在规则里，他们哪里能够对他的一切“指手画脚”。 在知道这帮老橘子没有最烂只有更烂的情况下，他怎么可能还会放任他们为所欲为。 之所以能忍到现在，也不过是为了这个时间点的月能确切地作为“学生”来到他身边而已。 九岛月对于他的“最强”发言已经过分熟悉，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她好像也没有什么可以拿来反驳的了。 毕竟她对他口中的老橘子们实际上也没有多少敬畏之心。 不过很显然的是，直到这会儿她都还没意识到，坐在这里的五条悟早已不再是她认知里的五条悟。 而是在融合了“猫猫”之后，同时拥有着另一条世界线的“过去”以及“未来”记忆的五条悟。 ——那个已经将除了乐严寺以外的高层全部抹杀过一次的五条悟。 试问这样的他又怎么可能再将所谓的高层当回事。 “其实社长大人您的担心完全是没必要的，据我所知，五条君也就这几个月去盘星教去得少，之前我去盘星教接美美子和菜菜子时可是经常遇到他的，还有乙骨同学。” “是这样子吗？”五条老师和乙骨前辈竟然是盘星教常客？ “是哒~神明大人！实不相瞒，我也是你的信徒哦~” “？？？” 比起被喊“神明大人”的羞耻，九岛月明显更震惊于五条悟这位真正的“神子大人”成了她的信徒。 这是什么展开啊喂？ 咒术界top.1就这么倒戈了，那咒术界岂不是直接玩完了？ 她还费尽心思“改革”个啥？ 不对！该改的还是得改的，而且如此一来她想要跟咒术界抗衡的底气似乎一下子都足了不少。 只是话说回来，“既然五条老师和乙骨前辈都是盘星教的，那去年的「百鬼夜行事件」到底是怎么回事？” 虽然她当时帮大家找回了记忆，作为特级过怨咒灵的里香也顺利地跟乙骨前辈解了咒。 但毕竟她穿回来的时候距离事件发生的时间点还有几个月的时间，中间还有什么波折她根本不得而知。 唯一知道的是「百鬼夜行事件」在去年也依然发生了，只是具体细节她探查不到，早知道前天晚上刚回来那会儿就应该顺便问问天元的。 “不过是演戏罢了~主角是杰和忧太，当然也少不了我哦~” 说起这事，五条悟还挺自豪的。 一直在边开车边听着两人对话的孔时雨在这个时候也补充了一句，“是夏油君和五条君发现像日车那种情况的不止他一人吧。” 提到日车，“重生者”这个代名词几乎是同一时间在她的脑海中浮现。 五条悟：“而且据我们掌握到的信息，这些‘重生者’大多都是‘死灭洄游’中出现的觉醒型咒术师。” 拥有成为咒术师的才能，大脑却是普通人的构造，通过脑花的「无为转变」才得以觉醒成为了咒术师的人们。 如果说“重生”的都是同一类人的话，那就不能只单单归咎于巧合或者偶然了。 九岛月不得不怀疑，造成这一切的会不会也是羂索…… 只是她一时间还是想不明白这跟「百鬼夜行事件」有什么关系？ “不过是制造混乱，借机清理掉一些想要兴风作浪的败类而已。” 毕竟不是每个觉醒型泳者都像日车那样坚守自己做人的底线的。 突然获得了力量的普通人，可能一开始会害怕彷徨不知所措，但当他们掌握了这份力量，并且没有相应的规则来约束他们时，有人可能会学着电影漫画里塑造的“英雄”那般成为正义的使者，但有的人也会顺从本性开始为所欲为。 前者虽然同样无视法则但起码对社会来说利大于弊，但后者就是真正的“蛀虫”。 而这些“蛀虫”一旦有机会进入咒术界的体系内，那造成的破坏力也会更加无法估量，和本来就腐烂的高层的结合，更是一烂到底。 他们当初借机“清除”的正是这一部分的咒术师。 当然，所谓的“清除”也不是像那帮老橘子那样动不动就对人动用死刑，最多也就是把人抓起来让日车剥夺了他们的术式，再用法律来审判他们罢了。 九岛月没想到“真相”竟然是这样的，重生者的存在也说明了“世界线收束”对这个世界的影响远比她以为的严重。 至于他们为什么会知道死灭洄游，这会儿的她只是下意识地以为是从日车宽见那里听说的。 因为话题的沉重，车内的气氛一度变得有些沉闷，直到九岛月转而向孔时雨问起其他人的情况。 “菜菜子和美美子最近怎么样了？” 聊到自家两个宝贝养女，孔大叔那可是有说不完的话题。 当下就把姐妹俩小到学习成绩，大到最近袚除了什么咒灵，都如数家珍般的细说了一遍。 老父亲那言语间的自豪和炫耀简直不要太明显。 对于菜菜子和美美子的成长，九岛月对此感到的自豪也不比孔时雨来得少。 毕竟她们的幸福成长都是对她所做出的那些努力给予的最大的肯定。 可惜今天姐妹俩还有课要上，就算回盘星教她也暂时还见不到她们。 —— 九月的下午，风和日丽，碧空万里无云。 从车上下来的九岛月看着面前熟悉的欧式别墅，即将跟盘星教的“家人们”重聚的她，心情一下子都好了不少。 更让她感到惊喜的是，她这一趟见到的不止是熟悉的夏油杰和真美奈，还见到了最意想不到的灰原雄。 “月前辈！！好久不见！” 大厅里本来才刚被久别重逢的真美奈紧紧抱住埋胸的她，刚听到一声元气满满的招呼声，转身都还没看清楚来人是谁，就被一双手撑在腋下，整个人一下子被高高的举了起来。 “！！！” 这“举高高”的动作瞬间令她梦回06年的高专生活，整个人就这么愣愣地低头看着长相清俊，笑起来依然像个天使的青年。 半响才终于从眼前的状况中缓过神来。 “灰原……”而且还是成年版的！！！体型和如今的七海海完全不相上下，光是看起来就很有安全感的成年男性。 没等她再说点什么，还举着她的灰原已经先一步发出了感慨，“啊，太好了~月前辈竟然一下子就认出我了！不过这么看起来，感觉前辈比记忆中的更小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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