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笼罩下,四周昏暗,一点豆大的昏黄烛光,被来人提在手里,在风中吹的四处摇曳。 那是个年轻的女孩,见月记得她,教中的信徒,总和其他女孩们呆在一起,偶尔会偷偷躲在一边看她。 从灌木丛中走出来的她,也被站在黑暗里的一人一鬼吓了一跳。 “呀。”一声急促的惊呼过后,看清站在那的是教中的圣女殿下和一个不认识的青年男子,她才一手抚着胸口,松了一口气。 “圣女殿下安好。” 看着向她点头致意的教徒,见月眉头一挑,决定先发制人。 “怎么跑来这里了,天色暗了,这里又没什么人经过,要小心啊。” 那个教徒虽然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淳朴天真的她还是下意识认为圣女殿下是在关心她,便没有多想。 只是感激的将自己为何来此的原因全盘托出。 好朋友不见了?一天都没有看见对方,担心之下只好出来寻找? 听到对方的描述,见月微微一愣,随即脑海里便升起一个可怕的想法。 她今天遇到黑死牟,所以回来的迟了些。 童磨那小子,该不会趁着她不在,吃独食吧!!! 见月神色一凛,嘱咐那个女孩赶紧回去,她会帮忙寻找的,才在对方感激又惊讶的眼神中,一把拉上黑死牟,往童磨所住的屋子奔去。 童磨虽然常在内院行动,然而真正的居所却是万世极乐教中的禁地,鲜少有人踏足。 从前有幸来此侍奉的教徒,大多不见了踪迹。 而童磨给出的说辞,则是他们已经前往了万世极乐之所,永不受疾病、灾厄困扰,得享长生。 教中的的信徒们自然对他的话深信不疑,甚至恨不得以身代替那些失踪的教徒。 见月知道这个消息后,就一直防着又有傻白甜的教众上去送点心,日积月累,他所住的那片地方便越是冷清。 出于种种原因,见月只在内院溜达过,没有真正进去探索过里头是什么样子的。 反正以童磨那浮夸奢侈的性格,里头就算是一座金屋,她都不带惊讶的。 黑死牟毫不反抗地被见月拉在身后,算了,这么多年也习惯了,这个丫头数十年如一日的做事毫无条理,风风火火。 等将来变成鬼,他有的是时间来纠正她这一陋习。 见月丝毫不知黑死牟已在心里给她定下了一系列“问题儿童鬼化变形计”。 还在心里暗自腹诽,今天黑死牟挺乖啊,都没放月呼出来咬人,难道说眼睛的数量还能影响性格不成。 一路火花带闪电,拽着黑死牟漂移进了童磨所住的院落。 刚站定在门前,重新将脸转化成六眼形态,黑死牟还没来得及伸手敲门,就看见见月已经把一只腿踹了出去。 “吱——咣当!” 这扇描绘着艳丽花纹,有着百余年历史的古董移门就这么发出一声呻|吟,不堪重负地倒了下去。 完整瞧见这一幕的黑死牟默默握紧了腰间的刀,暗自在心里提高了改造计划的难度。 木门摔下,伴随着这一声巨大动静,展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副春色撩人的画面。 啊!!! 我的眼睛!!! 好吧,她误会了童磨,对方没有在吃人,甚至还安安分分地呆在房间里......洗澡。 空气中氤氲着浓重的酒气,伴随着融融暖意,将这酒味又蒸腾上了房顶,绕梁三日,余韵悠长。 房内挖了一个巨大的浴池,以玉石为壁,四周源源不断灌入温热澄澈的清酒。 华丽的衣衫被随意丢弃在地面上,凌乱地相互纠缠着,隐隐能看见纯白的里衣。 童磨就半倚在这酒池里,橡白色的发尾略微发潮,蔫蔫地垂落在他白皙的肩头,头顶那一抹红在这酒气中越发显得娇艳欲滴,仿佛随时有鲜血要从中流淌出来。 门被踹到的动静让他有些惊讶,微侧过头,七彩的眸子显得有些狭长,斜睨着门外站得两位不速之客。 颇有一番“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的味道。 见月惊恐地退后几步,随后瞪大了双眼,一眨不眨,直直盯着里头美人沐浴的景象。 黑死牟感觉手痒痒的,忍不住又握了握刀柄。 随后......看着依旧没有转移视线想法的竹之内见月,他忍不住了,松开手,上前一步,将她的视线挡的严严实实。 见月还想偷偷踮起脚来看,可对方这几百年不知道吃什么激素了,一米九的大高个,严防死守,把门口遮的密不透风。 好家伙,这身法不去当足球守门员可惜了。 “见月酱~” 童磨首先喊出了见月的名字,看到黑死牟也在后,歪了歪头,对着他叫道:“黑死牟阁下~” 也不知道他脑补了什么,喊出他们的名字后,思索了片刻,居然灿烂地笑了起来,“要不要~一起洗呢?” 酒池中的美人笑的花枝乱颤,裸露在外的皮肤白的炫目。 只可惜一个呼吸过后,这片炫目的白就变成了 刺眼的红。 黑死牟一刀挥出,将童磨两臂齐齐斩下,清澈的酒水瞬间变得鲜红而浑浊。 童磨面上却不见痛色,甚至眯着眼,感受着血肉在酒池中重新再生的感觉,脸上一派迷醉。 唔,好痛快啊。 成为鬼后,若说最遗憾的事,大概就是再也尝不出酒的味道了吧。 为了弥补这种空虚,他才养成了用酒沐浴的习惯,可是不够,远远不够,酒液被挡在皮肤外层,完全没办法与他融为一体。 他原以为再也难以品尝到酒了。 可是黑死牟的一刀,让他在酒池中重塑血肉,居然久违的让他感受到,饮酒后的感觉。 所有感官都被无限放大,他离常人的情感仿佛就隔着一层浅薄的纱。 那些旁人的喜怒哀乐,如此生动鲜活的展现在他面前,他甚至觉得,这些是他的情感,如罂粟般让人上瘾,欲罢不能。 已被染成血红的酒池翻涌蒸腾着,他半阖着眼,眼神迷离,如垂死天鹅般,裸露出白皙脆弱的脖颈,伸向天空。 眼下一道勾魂夺魄的艳色,与泼洒在他身上的红色酒液相比,一时竟不知道谁更醉人。 在一声声细碎而暧昧的呻|吟中,童磨终于完成了血肉再生。 力竭地躺在红宝石般的液体里,他舔了舔唇瓣,满脸餍足地看向门口站着的一人一鬼,眼里仿佛有钩子。 黑死牟和见月齐刷刷地被震住了。 知道你变态,没想到你这么变态啊。 还真是任何时间,任何地点,超级变态,顶风作案! 黑死牟想继续砍童磨一刀,然而这手,不知道怎么就挥不下去了。 总感觉会玷污【虚哭神去】的清白,要不下次还是留着鬼杀队的刀吧,能当一次性攻击,砍完就扔。 没眼再看下去了,黑死牟转身,想拉着竹之内见月走人。 这种伤风败俗,有伤风化的场景,真是有辱斯文。 顺利地扯住对方的衣袖,他一个用力,本以为见月会顺着力道一起向前走。 没想到她走是走了,却是直挺挺地顺着力道向他倒了过来,猝不及防间,黑死牟就被她撞了个满怀。 皱了皱眉,他用双手扶住见月的肩膀,轻轻松松地将她扶起,面对着他。 不知何时,见月已经满脸绯红,半睁着眼,在他的扶持下依旧东倒西歪地站着,不时还迷迷瞪瞪地摇摇头,一看就是醉过去了。 黑死牟默了默,他早该料到的。 鬼不受酒的影响,可是竹之内见月作为呼吸法剑士,已经将“常中”变化为身体本能,每时每刻都下意识地进行全集中的呼吸。 而童磨以酒沐浴,温酒更是将这股酒气激发到了极致。 “常中”使得她吸入了更多的酒气,而血液循环本就较之常人更为迅速的呼吸法剑士身体,另一种意义上也更为易醉。 此消彼长,加之竹之内见月年岁尚小,大概未曾饮过酒,所以大意之下,才不幸中招,醉了过去。 看着在他手里如若无骨,软趴趴的见月,黑死牟感到颇为棘手。 看到这一幕的童磨忍不住轻笑出声,就这么大刺刺地直接站了起来。 鲜红的酒液顺着他白皙有力的身体缓缓滴下,赤脚踩过的地板留下一道道水痕。 随手捡起一件纯白里衣,他随意将其披在身上,就这么半赤|裸着走到见月和黑死牟身边。 看着已经醉的完全合上眼,却被黑死牟挟持着没办法倒下去,只能在那委屈地哼哼唧唧的见月,他嘴角噙着一抹笑意,想伸手去摸她的眉眼。 还没碰上见月的皮肤,黑死牟已经一手将她揽进怀里,另一只手牢牢握住童磨的 手腕,不让他再进分毫。 童磨无辜地笑了笑,不在乎地缩回手,耸耸肩,就像聊天气那般自然地说道: “竹之内见月,真是长得越来越不像她的母亲了。”
第四十七章 揉着还有些发昏的脑袋, 见月从床褥上醒来,周围空无一人,不知道时辰。 她还有些迷茫地环视四周, 这是一间极为华丽的房间, 许多金银珠宝被随意摆放在房间的角角落落, 四射着名为财富的光芒。 搭在被子上的手陡然一紧, 见月艰难沉痛地移开视线。 这一定是童磨的房间无疑了。 虽然教内其余地方的装饰也颇为富贵,可和这个房间一比,还是输了一乘。 可恶, 她作为教中的圣女, 给信徒们开讲座跑业务的这么勤快, 堪称教内第一劳模, 还没有工资拿。 一定是童磨身为教祖,亏空公款, 中饱私囊了! 坐在床褥上, 见月一脸肉疼地环视着周围, 忽然,她愣了愣。 嗯?那是什么? 房间的角落里有一个隐蔽的小门, 不似传统的移门, 倒像是推拉门。 由于门和周围的墙体连成一片, 上面的花纹也是流畅贯通的,乍一看之下,还不曾发觉那里与旁处不同。 见月站了起来, 有些好奇地向那走去, 正要伸手打开门之际, 屋子连通走廊的那扇移门忽然开了。 “见月酱~真是活泼呀~” 如若无事地伸回手, 见月转过身。 童磨此时已经穿好了衣服, 倚在门口,似笑非笑地看着见月,似乎是想看看她会不会心虚。 见月是谁,面对着贪墨她工资的无良上司,她心安理得,理直气壮! 张嘴就是一句骚话,“你穿上衣服,我都不认识你了呢。” “哦~是吗~”童磨笑了笑,微扯住衣襟,作势要脱下来,“那要不要我脱下来,让你看看清楚。” “好啊,那你脱啊。” 见月面不改色,继续说道。 此话一出,室内沉寂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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