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visa一下子就得到了答案:“为什么?可以问问吗?” “没有,你为什么这样想?”Hana已经平复下来,装模作样了起来。 其实Lovisa一向是不喜欢戳穿这样的事情的,也讨厌质问他人的隐私,毕竟一个人选择爱谁又要怎样爱都是他的权利,但这个的前提是他不能以破坏别人的利益为垫脚石。所以她没有再多说什么,她只是提醒:“Thyme不会因为这样而喜欢你的。” “你凭什么这么说?”Hana一下子又有些激动起来。 “因为Thyme已经见多了楚楚可怜的脸和在他面前逆来顺受性子软弱的人了,你没什么特别。” “可是我是他欺负的第一个女生!” Lovisa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出错了,想被欺负?是想在被按在水里打的时候爱上他,还是想在他发泄蛮力和恶念的时候爱上你? Hana没得到回应又自顾自说着:“你这样的人又怎么会懂得我呢?长这样漂亮的一张脸就占尽好处了吧?为什么?上帝这么不公平?” 看着Hana情绪不稳,竟是有些痛苦地哭起来,Lovisa惊讶:“你的脸也很好看啊,也不至于这么难受吧?” “你怎么会理解我们这样的人呢?为了离你们这样的人近一点我们要付出多少,而这样的代价竟也不过是离近一点,远不能追上成为,更别提超过。我现在这张脸,哈哈哈哈,多可笑,你根本不知道我为拥有这样一张脸忍受了多少恐惧!你没见过刀子在眼前晃的样子吧,你没感受过医生在你的照片上勾勾画画数十处的伤心羞耻吧。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说?你长成这样温暖善良、勇敢正义的样子,你以为和你的样貌无关吗?” “我只知道,一个人的成功,不止因为样貌。”Lovisa没有去安抚她,她只是陈述着,“或者也不全因为家世,只是良好的家庭条件可以帮助我们获得更好的资源,而样貌也一样,没有人会真心喜欢出卖了灵魂的花瓶,也没有人真心钟爱徒有家世的傻瓜。而且,为了一个并不爱你的人值得吗?你为什么喜欢他?爱他是因为执念还是真心认为他不止徒有其表?这些问题我没有资格质问你。却想告诉你,这些问题很重要,要多问自己几遍。” “我知道他不好但却无法不爱他。也许是执念吧,喜欢上一个小时候以丑陋击溃我的人。明明只是爱他外表,可却因为他的嫌弃和厌恶而坠入深渊。” 就像她,Lovisa突然觉得有些东西真的是天注定,小时候无疑遇到的一个人,从此心予他人。不过比Hana荣幸的是,她遇到的那个人并非如Thyme这般始终如一的丑恶无理,只是他也远不是她相信的那般慈悲良善。她早知道的不是吗?而且她一直理解明白的不是吗?为什么呢?也许是更近一步的关系,也许是他纵容的态度,她变贪心了。她开始不由自主地与其说是要求不如说是期待,希望她喜欢的这个人是坦诚的、明亮的、温暖的、善良的、爱恨不遮掩的,希望他的爱是热烈的,希望他能在人群中一眼看到我然后向她奔来。她知道这不完全是他,可是并不代表她不爱那个不够完美的他。 她没再多说什么,也知道这样的事多劝无益,因为当爱恨都是清醒的时候才是无解。如果是Lovisa的话,在已经爱上后她会选择全盘接受。 因为在不爱那人的棋局里爱他者只会满盘皆输。那么因为喜欢的是你,所以不论甜的哭的酸的辣的,不论欢喜的悲伤的,只要是你给的我全盘接受。而等到终有一日心痛和失望攒够了,便自然不会再喜欢了。 我将爱意私有,求你高抬贵手。 Lovisa转身离开,留给Hana整理情绪的时间。 然而本以为在上午解决了的事情,却在下午Gorya收到了红牌时狠狠嘲弄了Lovisa。 这注定的孽缘真是......令人头大。
第23章 周目二流星的印记 在手机上看到说Gorya已经去了医务室,Lovisa一刻也不敢停地去找她,只盼她别再经历那些羞辱霸凌。心里却也想着:明明是她呛声以对,明明是Hana弄脏鞋子,为何最后总是Gorya在背锅,因为她家世平平、穿着简朴、最不起眼却眼里藏着因倔强和抵抗而燃起的火?Lovisa是有些想不明白的。 Gorya果然还在一个病床上坐着,听到有人来很慌张,见是Lovisa才放下心来:“你怎么来了?别担心我,我自己应付的过来。你和Hana没事吧?” “没事的。”Lovisa不知怎样告诉她不要再参与Hana和Thyme的恩怨,却又思及后来Thyme和Gorya不论在上一次还是在虚无梦境里都是相爱了的,也不好阻人姻缘,最后只有这一句干瘪的安慰。 “嗯你们没事就好......” 正说着,门外有两个男生进来。 “哎呦,我觉得好不舒服,头好疼。”说话者语气里带着刻意地调侃,让人生厌,举止也没有半点不适的样子,显然是冲着Gorya来的。 Lovisa上了床,让Gorya使劲往被子里钻了钻。眼见着人一点点靠近,终于有老师来了:“你们在做什么?” “没什么,老师。我们只是有点不舒服。” “那就去躺着休息,别再玩了。” “老师?玩什么啊?我们没有啊。” 趁着对话之际,Gorya拉着Lovisa从医务室的窗子处翻了出去。 Lovisa拍了拍身上的灰,暗叹这位女侠好身手。 “我要回去拿东西......” “不可以!” Gorya还没说完,Lovisa就打断她,“现在大家肯定在到处找你,储物柜那里一定有人守株待兔呢。你去天台,那是Ren的地方,一般不会有人去,Ren也不会欺负你,我去帮你拿东西。” 分道扬镳后,Gorya就立刻朝着天台跑去,而Lovisa则走向Gorya的柜子。她相信就算Ren没有怜悯众生的打算,但也不太喜欢这场无趣的霸凌游戏,更不屑于欺负为难一个女孩子,所以他肯定会帮Gorya。 可是等她拿到书包去阳台时却遇到了Thyme的忠实跟班。 “Lovisa,你身上随便一个首饰鞋子都可以顶得上她们一家一个月的花销了吧,你现在得罪了Thyme学长,家里只怕不会为了你与Praram家族闹翻吧?被扫地出门了的话,到时候难道去和Gorya吃街边摊吗?你受得了吗?那样粗俗肮脏。你确定要与Gorya这种杂草似的没见过世面的女孩为伍吗?” 说话这位家世背景并不逊色与她,说话时倒也并不太顾及Sutivanichsak家的颜面,不过都是真话,毕竟除了四大家族,下面中等的最末流的哪个不是仰人鼻息、起起落落的。只有一句Lovisa不认同:“什么是见过世面、不似杂草的?什么又是不粗俗肮脏的?没吃过路边小吃的人去吃小吃这是见世面,没吃过鹅肝牛排的去吃鹅肝牛排这也叫见世面,这向上向下哪个不算是世面呢?真要说没见过世面......只怕是说吃着路边小吃的人只会笑吃鹅肝牛排的人是冤大头、不懂生活,吃着鹅肝牛排的人只会笑吃路边小吃的人是穷鬼、不懂美食。如今你笑她如杂草,却不知‘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若是真论起来,你兴许还比不过那杂草呢。至于粗俗肮脏?我们生时身无一物,若说粗俗肮脏大概是世人怜悯反倒让你这等人污了浮世清净吧。” 楼道静寂,刚躲开了Gorya的Ren躺在旁侧的一排椅子上听着Lovisa的话忍不住坐起身,挠了挠后脑勺,歪头无奈地笑起来。 等到了天台,Lovisa却有些惊讶地发现Gorya浑身还是湿的,腿依旧磕破了皮。原来上楼时有人发现了Gorya就故意撞了她让她磕到了台阶,随后又有人从楼上倒下了脏水来。 “我身上脏,你别碰着我了。”Gorya看着Lovisa过来过着桌布的身子却略微地远离了她,看得出Gorya愤怒里一瞬间的怀疑,“为什么?我又没惹他们?” “世上有的人大抵并不是因为自己过得不好才心生怨怼,而是有人过得好他便会嫉妒难忍。” “你......”Gorya看着Lovisa半蹲下身,温柔替她裹紧衣服又拿了手巾和创可贴帮她处理伤口,又想到Ren学长刚才...... “Gorya?知道吗,平时这里很安静的。但最近你来这里......”他欲言又止,似乎是看出她的窘迫也并不想给人落井下石的意思,“不打算擦一下身子吗?” 看着她要离开,他一把将她扯过来又捂住了她的嘴,对着门口闯进来找她的两个女生说:“这里只有我。”顿了顿,他又开口:“你们不信?” 怎么说呢?Gorya在那一刻想。真的温柔帅气又有棱有角啊。他高高在上却也因此不屑于欺辱他并不放在眼中的人,他冷漠却也因此只愿对自己看重的人温柔体贴。 “如果你想找个地方躲到放学,这里挺安静的,如果你不大喊的话,”他说着转过身离去,又忽然顿住脚步,开口,“为什么不能处理好你自己的事呢?总是不能保护好自己却还要保护其他人,最后还要连累不相关但善良的人。勇敢却莽撞的人,不过是愚蠢。” 他没有任何语气,就只是客观的叙述着,可也就是这种没有想要责怪她的意思的话,却让Gorya感觉到了一种鸿沟,那是来自所处阶层不同而造成的差异。 不过尽管Ren并没有说出具体的什么,但Gorya知道最后那个Ren真正在意的被连累的不相关但善良的人就是Lovisa。Lovisa她确实...... “Gorya?你怎么了?生病了?”忽然,一个声音突然在她耳边响起,Gorya回过神来,是Lovisa慌张地摸着她的头担心她发烧的样子,超漂亮,那种......不仅是容貌的美。如果Mira如月亮,是吸引她到来的理由和坚定向往成为的对象;那么Lovisa就如流星,虽是这所学校的过客却留下了璀璨的印记。 就像Ren没有明说的那样,她呢喃:“我不应该没有自保的能力却还要逞能最后拖累你,这样愚蠢......” Lovisa有些好笑又惊讶地歪头看她:“怎么这样说?每个人都应该有不顾一切去保护的人啊,朋友当然是其中之一了。而且霸凌是他们的不对,并不是因为你逞能。何况朋友之间,怎么算是连累,你并没做错什么。” Gorya想到Hana看见她时的欲言又止与退避,心里很难不比较,不由无厘头地开口:“我像流星许愿,应该都能实现吧。” “何必向流星许愿,向我许就好,不过分的都能帮你实现。”Lovisa笑着摸了摸Gorya的头。 “嗯好,那我许愿......我们做一辈子好朋友。”Gorya看着Lovisa专注望向她的样子,装模作样许愿起来,心里想着:傻瓜,因为在我的世界里你就是流星啊,飞速划过却惊艳我半生。 余生若不能留住你,我应该再见不到如你一般的人了吧,干净温柔却活得半生疏离,看上去最该不好接近的人却好像最容易将真心交付,可明明已将你的真心收藏又发现我得到的不过寥寥,若可以,我许愿留住你,温暖我,这是我的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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