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半碗粥都下了肚,他却感觉口中越来越干燥难耐。 他虽然承认自己动手动脚有错在先,却也不打算轻易原谅她擅作主张的跳马行为,思考了数秒后,幼稚地决定对她略施惩戒。 “芈瑶,”他缓缓开口,声音透着一股不详,“从今天开始,就由你来贴身服侍我吧,晚上你也不必回房了,直接宿在我这儿。” 楚萸闻言差点打翻托盘,她惊慌失措地抬起眼睛,然而心里,在惶恐羞赧之余,竟不易察觉地滑过一丝期待…… 她咬了咬唇瓣,心想,这下可真是要完了。
第50章 玩火 ◎腰带◎ 说是贴身服侍,她基本上还如前几日那样,白天到处乱窜磨洋工,然后在夜幕降临的时候,被耷拉着脸的长生提拎过来接班,在一片摇曳烛光中,为舒舒服服窝在被窝里的长公子,捧来一摞摞浮动着竹香的书简,铺展开来,递到他手边供他阅读。 时不时再剪剪烛花,往炭盆里添些新炭,保证长公子能充分享受阅读时光,她就大功告成了,之后便可以像小仓鼠一样,窸窸窣窣地缩进角落,捧着ABC教学手册,从零开始学习秦篆,甚至还能薅一把羊毛,将仆人送来的珍贵莓果偷偷抓两个吃。 每隔一段时间,她还要有眼力见地奉上一盏新茶,然后被他一边喝,一边用幽沉深邃的眸光慢条斯理打量几番,仅此而已。 长公子虽然右侧肩膀与手臂无法动弹,其他地方依旧生龙活虎,白天自然呆不住,在院子里逛,在门口逛,有次居然大胆地坐马车出去安排了几件事。 这可把长生担心坏了,“交班”的时候,恶狠狠叮嘱她注意点分寸,别把长公子伤处压坏了,搞得楚萸一头雾水,好半天才明白过来他话中有话,不由得涨红了脸。 其他丫鬟们的窃窃私语也印证了她的猜测,毕竟一到晚上就被单独揪过去过夜,要是说没发生点什么,鬼都不信。 可实际上,她除了被压榨劳动力外,就是什么也没发生,长公子困意上来后,也允许她折返回隔壁自己的屋舍,并未强行留她。 他没对她做什么,也没提出任何过分要求,两人都对那日之事缄口不言,就仿佛那只是一场不存在的幻象,他们没有紧贴在一起驰骋,他没有摸她的手,也没有如野兽般地啃咬她的唇…… 只是空气中,有种蜂蜜一样的东西,粘稠又香甜地涌动着,连绵不绝,丝丝缕缕,他们都能感知到,却不约而同没有捅破,仅是食髓知味地贪婪嗅闻,直到吸得满腹甜腻,回味无穷。 然而在第四天,事情出现了转变。 长公子下午又出门了,他身体恢复得出奇的快,右臂已经可以抬起放下、简单拿些不轻不重的物件了。 据医生解释,是因为天生身体素质好,加上长年锻炼,骨质坚硬,而且摔下马也不是头一次,多疗养些时日便可以恢复如初。 楚萸的负罪感悄然减轻,她仔细一想,若是他不动手动脚的,她便不会想跳马,所以这事归根结底都是他自作自受—— 逻辑是这套逻辑,可人心与人情,很多时候是没办法硬套逻辑的。 长公子若是不救她,现在躺在床上叽歪的就是她了,而且以她养尊处优的小体格,多半会落下什么残疾,以后的日子只会更难过。 这样想着,便也默许了他时不时过于放肆的打量。 他的眼光总是带着种侵略性,哪怕在微笑的时候,眼神也像刀子慢慢在她肌肤上游走,她都能感觉到周身细腻的肌理被一寸一寸轻轻剖开,细碎的血珠如曼珠沙华粒粒盛放…… 她有时,倒宁愿他像那日一样直接上手,这种眼神上的试探与挑逗,她几乎要承受不住,每次都面红耳烫地躲闪视线,指尖在宽大的袖口掩映下,一阵一阵地打着颤。 今日便也如这般,前脚刚被他用炽热的目光从头到脚梳理了几通,后脚就被他勾了勾手指,唤到了床边。 楚萸迷茫,眨了眨眼睛,不明白他要她做什么。 外面夜色浓重,室内烛火暧昧,扶苏抬眸扫了她一眼,带着几分慵懒,指了指自己的腰带,然后挑起一侧眉毛,继续看她。 楚萸红唇翕张,心口骤然急跳,长公子今日下午出了远门,刚回来不久,还穿着外出的袍服,而前几日她被长生薅过来的时候,他都是穿着睡衣半躺在床上的,所以她服侍的范畴相对简单,但今晚—— 她傻眼了,没料到事情竟一下子演化到如此步骤,垂下睫毛匆匆瞄了眼那根雕饰有猛禽图案的青铜腰带,感到一阵头重脚轻。 “……我叫长生来吧。”她咕哝道,脚往外挪了挪。 “怎么,这点儿事都做不好啊,芈瑶?”他干巴巴地笑,眼睛却一刻也没离开她露出醉人酡红的面颊,“你不是一直都很擅长吗?” 楚萸一愣,他说啥呢? 她不就是那次,在车上不小心勾住了他的腰带吗,怎么变成擅长了? “别装傻了,嬴濯都和我说了。”扶苏见她表情呆呆的,忽然涌起怒意,面色倏地沉下来,配上那副凌厉冷锐的面容,唬得楚萸赶紧立正站好,心里波涛翻滚。 “我现在特别想知道,你那日为何要去勾引嬴濯?”他大刀阔斧地坐着,双臂撑在膝盖上,目光越发灼热,“可以跟我解释解释吗?” 这件事就像根刺,始终鲠在他心里,时不时就扎他一下,让他对她,越爱越怒,情绪复杂。 他本不想继续纠缠,只要她现在开始属于他就好,可越是这么为她开脱,内心深处越是在意,偏偏下午还偶遇了嬴濯,心里一直闷燃的那股火,呼一下被勾了出来。 她那日,想必也跌跌撞撞地扑入嬴濯的怀里,装作笨手笨脚地攫住他的腰带了吧? 她那一头瀑布似的馨香青丝,是不是也毫不吝啬地倾泻在他膝头?她匍匐在他脚下,清丽的脸蛋微微仰起,目中带泪地望着他—— 一想到这样的画面,他就火冒三丈,嬴濯看着是桀骜冷漠,但这样的美色扑怀,没有反应是不可能的…… 如此一想,他简直气炸,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气量居然如此狭小,睨向楚萸的眼神便愈加凶狠,成功让她抖了三抖。 楚萸则如遭雷击,原地摇晃了一下,这个动作让扶苏的不悦再度加剧,就好像她被说中了要害,一时惶恐失了分寸似的。 而实际上,楚萸只是太过震惊,她竟然勾引过嬴濯? 不,不是她,应该是原主。 这似乎也解释了,为何嬴濯一见到她就横眉竖目,恨不得拔剑劈了她,还说了那样充满侮辱的话语,原来竟是这个原因。 “……”她张了张嘴巴,完全不知道如何解释,然而长公子此刻表情甚是骇人,仿佛她若是不说出个令人满意的答案,就会被硬生生剥下一层皮。 扶苏见她一脸呆愣的模样,冷哼一声,心想这丫头装起糊涂来还真像回事,以前父王也总说阿母爱装糊涂,难道女人都擅长这个? 他正不悦地想着,楚萸的身影在视野边缘摇晃了一下。 只见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眼里蓄满泪水,十分楚楚可怜。 嗬,开始表演吧,他唇角扬起冷笑,心里却十分期待她的狡辩。 若是个能让他信服的,他愿意将这一页就此揭过去,以他目前对芈瑶的了解,他相信她有自己的苦衷,但她必须提供一份说得过去的解释,否则,他可不会轻易放过。 “一年前长公子退了婚,父王大怒,拒绝让我返楚,让我无论如何都要把自己与秦国公子扯上关系,否则,就要、就要——” 她停顿,啜泣,完美临摹着嬛嬛的演技:“就要杀了我阿母,我忧心阿母的安危,不得不行此勾引之举,其实我之前都没怎么见过公子濯,只是硬着头皮搭上他的车,结果还被他气恼地赶了下去——” 楚萸虽然胆小,脑子却也转得飞快,结合原主这一两年的经历、公子濯对她的态度,以及方才扶苏的描述,迅速编出了这样一套无懈可击的说辞。 只是她不知道,自己居然歪打正着,完美猜中了事实。 扶苏闻言一愣,这是他未曾料想到的答案。 所以说,事情的根源,竟都在于自己退了与她的婚约? 他心情顿时转好,面上却仍然维持着慑人的神色,冷哼道:“是吗?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凭什么让我相信呢?” 楚萸小心翼翼地仰起脑袋,不知从哪儿借来了胆子,居然牙尖嘴利了起来:“长公子若是不相信,就不相信吧,反正芈瑶现在也不是您的未婚妻,就算真和公子濯有点什么,公子又何必在意呢?” 说罢,眼巴巴地迎着他阴晴不定似的注视,仿佛话中有话。 嗬,还真是胆肥了,不仅敢顶嘴,竟然还质问起他了? 扶苏危险地眯起了眼睛,身体向下缓缓俯去,随着他气息逼近,楚萸登时泄了气,有点发怵地往后躲了躲,忽然后悔刚才的一时口快。 她的眼睛,泪汪汪地忽闪了一下,以往每次这样,都能让长公子稍稍心软,没料到这次不仅没起作用,好像还火上浇油般,让他眼里腾起一簇陌生又熟悉的火焰。 等到她察觉不妙,想起身逃走时,已经晚了。 右手手腕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然攫住,往前一拉,她整个人就如那次在马车上一般,扑倒在他膝头。 他紧紧攥着她柔软的手腕,将她的手拉扯到小腹附近,用力按在腰带的搭扣处。 青铜雕饰冰冷而狰狞,他衣料后的躯体和覆盖着她手背的掌心,却灼热如烈焰,这种冰火两重天的触感,让楚萸忍不住瑟瑟发抖。 她跪坐在地上,腿肚子一阵阵发软,双目迷离地再度仰头,对上了他直直逼来的深邃眸光。 她从来没感受过如此浓烈而专注的凝视,一时间竟慌了神,微微张开的红唇止不住地轻轻颤抖,就像是遭遇暴雨摧残的玫瑰花苞。 他看得内心焦渴无比,慢慢探出另一只手,将食指轻轻按压在她的下唇上。 指尖仿佛带着细小的电流,沿着唇线缓慢地左右描摹,就像是他在她梦里做过的那样,最后停在唇瓣中央,微微向里蠕动,触到牙尖后,一点一点地向下摁。 直到她的双唇,宛如层叠盛放的花苞般,上下分开一个令人遐想的幅度。 他就这样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眸光越发炙热。 而她,则被他突如其来的触抚,撩拨得混沌了理智,竟缓缓伸出自己生涩的舌尖,在他的指腹上,轻轻地舔舐了一下。 她其实不该这样做的,若是说这之前,他尚且能控制住理智,放她一马,那现在,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她离开这卧榻之间的。 整个夜晚都别想。 【📢作者有话说】 那个,这故事写到这里,能看下来的,估计也不是冲着基建金手指来的(我的错,手机整bug了,没能利用好),目前离结局不远了,预定两个结局,一个虐一些的,一个不那么虐的,虐的结局已经拟好了,应该会水到渠成些,不那么虐的还没太想好,可能要加一些铺垫,我也在犹豫中,一开始定的确实是小甜文,就是写着写着发现情绪不大对劲,be似乎更合情理点(;^_^A
言情小说网:www.bgnovel.com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129 首页 上一页 43 44 45 46 47 48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