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扶苏面色陡然沉了下来,眸光又恢复到了那晚的冷戾与无情。 他其实是恨她的。 恨她口口声声说爱他,不愿与其他女人一起分享他的爱,甚至在他千里迢迢追赶而来时,也不肯妥协,将自己标榜得好像神女一样高洁,结果一入楚国没多久,就急不可待似的嫁了人。 更令他气愤到双目充血的是,他看过她的生产记录,也询问过医生,得知她至少在秦国时,便与那楚人勾结在一起,并怀上了孩子。 他先前所做的种种猜测并不假,而她,一边与那楚人苟合,一边在他榻上柔媚地承宠,还要给他扣上道德的枷锁,简直可笑至极。 一想到这儿,他越发怒不可遏。 他现在最想做的,便是看她丧失所有选择权,唯有他可以依靠时,会如何伏低做小,卑微地讨好他、祈求他,到那个时候,他可要好好将她嘲笑凌#辱一番,以发泄积压心头两年的怒意。 对于践踏过他真心的人,他绝不会手软。 他薄唇轻扬,紧紧盯住她的眼睛,扯出一抹顽劣又恶毒的笑意: “就像我之前说过的那样,芈瑶,你在我心中,只有身体稍有可取之处,若是日后有需要讨好我的时候——” 他突然顿住,带着肃杀气息的修长手指,缓慢抬起,按上她的唇珠,肆意又粗鲁地捻弄,直到它肿胀起来,红到几乎沥血,才肯稍稍放过。 他的手指仍然在她唇间摩挲、流连:“到那个时候,你应该知道要怎么做吧,芈瑶?” 话毕,手掌在她厚实的桃臀上狠狠地一收束,指尖深深掐入肉中,带着明显的羞辱与泄愤意味。 楚萸又羞又痛,身体猛颤,整个人如遭雷击,眸中腾起一层蒙蒙水雾。 他眼神倨傲又讥谑地睨了她半晌,冷哼着向后退开半步,松开了对她的全部钳制。 而她呆呆地,仿佛失去全部力气般,靠在树干上站了好半天,才猛然惊醒,失魂落魄地不断往后退。 他的那些话,如毒蛇一样在她脑海里嘶嘶吐着信子,喷出毒汁,腐蚀着她的神经,令她浑身都窜过尖锐的疼痛。 她颓力地抱住珩儿,宛如一株被疾风骤雨凌#虐过的凄艳玫瑰,鬓钗散乱,衣衫不整,跌撞着一直向后退,直到撞翻了装水果的篮子。 她踉跄了一下,呆滞似的盯着那些滚落草地,花了她不少私房钱买到的甜润水果,脑中回荡着一重又一重的嗡鸣声。 珩儿在她怀里探出小脑袋,担忧地望住她,片刻伸出一只小手,努力向上够,似乎想替她拂去脸上的泪痕。 他的乖巧懂事令她越发羞愧自责,她垂头,将下巴搭上他的后脑勺,不让他看见自己阿母那张泪痕斑驳,缀满蹂躏痕迹的面孔。 他方才的那番话,曾多次于午夜梦回之际,在她耳边回响,按理说她早该习以为常,然而再次从他口中听到时,她仍然感到阵阵难以承受般的剧痛,就像心脏被冰锥一下一下地穿凿,又寒又疼。 她死死咬住嘴唇,模糊的视线中,看见他似乎正欲抬步向她逼来。 她吞下一声哽咽,不顾地上的水果,拖着沉重而拘束的裙摆,狼狈地落荒而逃。 她知道,自己再也不会来这片山林了。 扶苏立在原处,注视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倍感解气的同时,也涌起一阵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 他缓步走上前,蹲下身,拾起篮子里仅剩的一只桃子。 桃子乍看鲜润,细看之下,好几处都起了淡色的斑,有轻微腐烂的迹象。 这种东西,都跟宝贝似的护着吗? 他溢出一声冷笑,轻轻一拧,徒手将桃子掰开两半。 里面果然腐烂了一小块。他盯着饱润的桃肉,想若是日后她有求于他,他便也如这般对待她。 他现在对她,再无过去那样的感情了,若是有,也仅仅只是出于男人本能的欲望,毕竟她很美,很撩人,这一点他从未否认过。 他吹了一声口哨,两只黑背猎犬从密林中飞窜而出,奔到他脚边,呼哧呼哧地吐着舌头,尾巴摇来摇去。 他随意地将桃子抛向它们,拍了拍手上的灰土站起来,居高临下望着它们三口两口便将蜜桃啃咬得只剩下皱巴巴的果核。 心中再度涌起解气的感觉。 他更加坚信了先前的想法。 在彻底碾断她脊柱前,他要用爪子,慢慢地、尽情地将她戏弄一番,以发泄掉被欺骗捉弄的怨恨。 就这么定了。 没必要犹豫,更不必一看见她掉眼泪装可怜,就心生动摇。 这都是她应得的。 【📢作者有话说】 蒙昱:长公子的嘴,比青铜剑还硬,明明那天晚上急得跟什么似的……╮(╯▽╰)╭感谢在2024-03-12 14:56:30~2024-03-13 12:57: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清谈可以饱.6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2章 暗流 ◎……◎ 回到家,楚萸连吃晚饭的心情都没有,难受地枕着手臂,在床上哭了一通。 哭得眼眶红红,越发像只受了委屈的小兔子。 不只是她,今日回来,珩儿也变得异常安静,一直眨巴着大眼睛,在小床里也不翻腾了,一副深陷沉思的模样。 看着这个早熟的小人儿,楚萸心中愧疚加倍,渐渐地又生出一种无力之感。 外面有眼生的小厮催她用晚膳,她眼睛还红着,说自己实在不舒服,就不和大家一同用了,给她留些剩饭菜就行。 小厮扫了她一眼,淡淡地应了一声,转头离开。 楚萸望着他的背影,不明白家里明明资金紧张,为何还加雇了一个新仆役,看他年轻体壮的样子,工钱应该不会低…… 然而如今,她已经无法介入这样的事了,景夫人身体逐日好转,正慢慢将大权重新揽入囊中,还让她交出以前的账本,所为何意不言而喻。 就连姜挽云,她也给赶回家了,似乎已经忘记,她们曾在她生病的时候,如何照料她,如何维持一大家子的运转了。 有些人,生性凉薄自私,是捂不热的。 以近来景夫人对她的态度,楚萸本以为她还会继续派人来薅她过去,以彰显某种权威,但却没有,庭院中异常安静,反倒令她隐隐感到几分不安。 不过她现在这个状态,是真的没办法和大家围在一起用晚膳。 她从榻上起身,在铜镜前缓缓坐下。 模糊曲折的镜面中,女子眉目凄楚而艳丽,仿若被雷雨风霜摧残过的玫瑰,红唇微肿,腮边、下巴和大片脖颈上,落满了红色印痕。 她拿指尖在上面轻轻触了触,有些甚至还微微发疼,他简直是在撕咬她,带着令她胆寒的恨意。 还有,他绝对是故意的。 他像狼一样吻她,并非出于情动,而是在戏耍她、玩弄她。 他恶意满满地,让她带着这一身掩都掩不住的红痕回家,就如同前段时间,他用自己的衣服裹着,大张旗鼓地将她送回来一样。 他就是要让她难堪,让她在家中无地自容…… 傍晚她抱着珩儿,满面泪痕地刚刚踏入家门,就被在院子里散心的黄氏逮个正着。 尽管她缩着脖子,紧紧攥住衣襟,使劲抿着肿胀的唇珠,却还是不可避免地被她看到腮边、下颌上那些深红色的吮痕,她在她别有深意的注视下,再度落荒而逃,将自己锁进屋中,扑到镜前查看。 那些痕迹简直如发光般显眼,她颤抖着摸出香粉,用力拍打在上面,敷了厚厚的一层都遮盖不住…… 她本就皮肤娇嫩,这些几乎是密密麻麻的红痕,想要彻底消去,怎么也得五六天…… 可她也不能五六天不和大家一起吃饭啊,这不就等于明摆着表示自己有状况,等待他人探查么? 她手指搭在颈上,心头滚过丝丝寒意。 若是让景源注意到,还不知道会对她说出何等污言秽语。 越想越觉得自己在家中举步维艰,她趴在梳妆台上,又落了几串眼泪。 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呢?他就不能……放过她吗? 她不明白,他缘何这样“恨”她,仅仅是因为她不肯留下来做他的妾,而后又另嫁他人吗? 还有他说的,日后有求于他,又是指何意? 虽然他是秦国的长公子,可她只要安分守己,不与他扯上牵连便是,也不知道他会在这里待上多久…… 总归不会太久的,他是秦王重要的继承人之一,刷刷存在感后应该就会被召回,秦王如此精明,断不会让他在刚刚收复、仍存在一定风险的区域停留过久。 一旦他走了,她的生活便会恢复如常。 大概吧。 她现在对一切都很不乐观,景家目前似乎暗流涌动,时常令她心中升起不安的感觉,可她却不知道这股暗流是什么,来源于哪里,又将指向哪里…… 正难受时,秀荷回来了。 她被派去高强度洗了一天的衣服、杂物,手上都生了冻疮,这会儿本可以吃饱了回去睡觉,却还惦记着她,非要过来服侍一番才肯安心。 楚萸牵起她伤痕累累的手,心疼的不得了,从柜中摸出当年生珩儿时,用剩下的上好药膏,拉她坐到床边,细细地为她涂抹上。 脑中不受控制地浮现他曾经为自己上药的画面。 室内烛光摇曳,炭盆毕剥,他眉眼低垂,腕骨凸出,修长有力的手指在她满是血泡的手心慢慢划过,在她肌肤上激起一阵夹杂着痛楚的酥痒…… 事到如今,怎么还会想起这种事情呢?她用力忍住眼眶里的酸涩,轻轻抽了抽鼻子。 真够下贱的了,还嫌没被欺辱够吗? “多亏了新来的那家伙,人真不错,帮我拧了不少衣服,不然我这会儿都爬不起来了。”秀荷吹了吹手上的药膏,揉着肩膀道。 “为什么还要招新人呢?”楚萸将药膏收好,搁在方便取用的地方。 “我也不知道。”秀荷天真地回答道,低头瞅了瞅自己可怜兮兮的手掌,眼中流露出伤感,“但愿今晚能好些,不然明天可受不了。” “诶,明天还要去洗吗?”楚萸惊讶问道。 “嗯,夫人说这一批换洗下来的衣服床褥幔帐,都要由我来洗。”秀荷小声地答。 “这怎么行,你是我的贴身侍女,她怎么可以——” 楚萸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 她没什么不可以的。 她是这个大家庭的真正掌权者,在这个家里她就是绝对的权威,一根指头便可以碾碎她们的脊柱,别说发配秀荷去洗衣服,就算把她送给哪个有些权势的老头当通房,都不稀奇。 秀荷显然比她更先明白这一层,默不作声地就应了下来,何况她也不想给她惹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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