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也不等吕候反应,直接转身离开了。 吕候:“……” 不是,大舅,这话说的他很慌啊。 魏续走了,吕候表情怪异,荀攸来询问了两句,得知夜里吕候要出门,便拍拍他的肩膀:“你去睡会儿。” 于是吕候便回去睡觉了。 等到了半夜,他醒来后才发觉,仆从早已将他要穿的衣裳准备好了。 一件完全看不出任何霸刀特色的衣裳。 吕候沉默的换上衣裳,将武器塞进荷包里,趁着夜色去了魏续那里,魏续早已遣散奴仆,在房中等候许久,听到院落外的敲门声,魏续还愣了一下。 他以为吕候会像糜蝉一样飞进来呢,没想到这大外甥居然这么‘不走’寻常路。 魏续起身开门,将吕候迎了进来。 甥舅二人四目相对,相顾无言。 到底吕候沉不住气,率先开口:“舅父,你寻我来是有何话要说?” “子陵……” 魏续重重的叹了口气,语重心长:“你如今在豫州牧座下为官,难不成就一辈子甘心若此了么?” 吕候闻言,顿时皱紧了眉头:“我不明白舅父的意思。” “你阿父如今率兵去了扬州,这汝南城中留下的人不多,这城中缺了主事之人,子陵啊,你也该回来了。” 吕候瞬间明白了魏续的想法。 不由嗤笑:“回来作甚?守着这区区汝南郡?” “你……” “舅父。”吕候脸上的笑容消失,面色变得冷肃:“我不想回来。” “你可真是……”魏续僵着身子好一会儿,才颓然背脊:“真是糊涂啊,哎,你母亲待你如亲子,亲手抚养你长大,我待你也是亲外甥,难道当真要等到那贱妾生下子嗣,取代你与玲绮么?” 吕候抿了抿唇,面色愈发的冷,摇摇头:“舅父,他日后是死是活,是发达还是落魄,皆与我无关。” 他吸了口气:“我此次来,本想接舅父去阳翟与母亲团聚,却没想到舅父居然有如此雄心壮志。” 魏续不言语,吕候的拒绝伤透了他这个老舅父的心。 “舅父真该往阳翟去看看。” 魏续仰头看他。 “看后便知我为何不愿回来了,既无要是,夜深露重,舅父早些安歇吧。”说完,吕候又跪地对魏续磕头,然后转身直接飞走了。 这一次,他不走门了。 他飞了。 魏续一脸懵的望着吕候矫健的身影,原来他竟然是会飞的。 只是等这份怔忪过后,紧随而至的是无边的怒火,他气吕候,更气吕布,气吕候这大好的基业说不要就不要了,气吕布伤了严夫人还有外甥和外甥女的心。 魏续又一夜没睡。 吕候回去后,虽未曾与荀攸详谈,不过荀攸猜也能猜出魏续的想法,冷笑一声,回去睡了一夜好觉。 第二天,魏续眼下青灰的又来找吕候,他说什么都要让吕候回来,打消回阳翟的念头,未曾想,先见到的却是荀攸,只可惜,今天的荀攸的态度就没那么友好了。 “魏公今日又来,是有何贵干呢?” “我来找子陵。”魏续不欲与荀攸多纠缠,这几日的相处,他也看得出来荀攸是个老狐狸了。 荀攸冷笑一声:“魏公倒是好大的威风,将我豫州将军这般呼来喝去,昨夜他去寻你,却被你赶了回来,如今又岂是你想见就见的?” 魏续停住脚步,皱眉看他:“你这话是何意?” “我知子陵乃是你的外甥,可如今你却这般对子陵,我这个旁观的也看不下去了。” 荀攸快步走到魏续面前,一把扯过魏续的手臂,不顾他的挣扎便将他拉去了书斋,到了书斋,他不仅左右张望了一番,还神秘兮兮的关上了门。 魏续被他这一连串的举动给弄懵了。 “你,你,你到底有何事?”他着急之下都结巴了。 荀攸可不管魏续,他虽然一个文弱书生,魏续是个武将,可他就是敢拉魏续的袖子。 “有话说话,别动手动脚的。”魏续抽回自己的袖子,急急忙忙的整理衣襟腰带,如今荀攸是吕候身边的人,他想揍一顿都不行:“你刚刚说那话是何意?我何曾将子陵赶回来。” “那不然子陵为什么脸色那么难看,半夜急匆匆的回来,连一句话都不想说?” 魏续很想说‘我怎么知道’。 可问题是,昨天晚上他和吕候也确实算得上不欢而散。 难不成昨天晚上他说的话对吕候的打击就这么大? 可子承父业理所应当不是么? 他虽不是嫡子,却也是严夫人亲手抚养长大,与嫡子也不差什么了,就好比他侍奉的曹州牧,那毕竟是个女子,若来日曹公危矣,继嗣者也是丁夫人亲手抚养长大的曹大公子,怎么算也轮不到曹州牧吧。 跟着一个女子,还有什么前途可言。 若吕候跟着曹昂,他会叫他回来继承汝南才怪呢。 “这……”魏续自觉开不了口,解释不了。 难不成要他说‘我想我大外甥背叛曹氏女,赶紧回家继承家业’么?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难不成你还想让子陵回来继承吕奉先这一亩三分地?” 魏续:“……” 不好意思,他就是这么想的。 “呵呵。”荀攸好不客气的用冷笑代替嘲笑,眼睁睁的看着魏续的脸色又黑了几个度:“这汝南,乃是豫州境内,按理说,吕奉先如今占着汝南是名不正言不顺,豫州牧乃是天子亲封,虽说如今天下争乱不休,可到底还是大汉之臣,这汝南何时成了吕奉先的地界了,难不成吕奉先是想要谋反么?” 现在是每个人心底都种下了‘反’的种子,可谁都扯着一层遮羞布。 就连袁绍,他野心再大也只敢派遣荀谌跑来偷偷和皇帝说‘要不你住冀州去吧,这边太破烂了’这样的话,而不敢扯掉遮羞布自封为帝。 ‘谋反’的大帽子扣下来。 魏续先变了脸色:“你胡说八道什么,你个老匹夫,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 “我瞧你才不安好心,明知子陵已经入了秦岭,成了秦岭弟子,天地师君亲懂否?” “那将军还是子陵之父呢,不比老师来的更亲近?” “可早在长安时,吕奉先就将他们抛弃了,况且,吕奉先早已再娶曹氏,你妹妹严氏早就不是吕布之妻了。”荀攸冷哼一声:“不妨告诉你,如今豫州牧正准备为令妹另聘夫君,再过些日子,严氏的休书就会送到汝南来,且不知到时候你这妻兄该如何自处。” 魏续闻言,顿时睁大双眼,满脸不敢置信。 这老匹夫说这话什么意思? 曹州牧要在他妹夫未死的情况下让他妹妹二嫁他人? 还要送休书给吕布? 这…… 魏续只觉得自己是不是耳朵出问题了,是不是听错了。 荀攸瞧着魏续的模样撇了撇唇,理了理衣襟:“吕奉先杀丁原,害董卓,最后司徒王允死时更是不去相救,自顾逃命,这样的人,又有哪位真君子能看的上他,魏公还是好好想想吧,是跟着他名声受累,还是另择明主。” 说完,甩了甩袖子就出了门。 空留魏续一人茫然的站在书斋中,在关门的一刹那,终于忍不住膝盖一软,整个人跌坐在了地上。 不知道是世道变化太快了,还是他实在孤陋寡闻了。 他从未听闻过女子休夫之说。 如今他追随的主公却连续遭遇两次,其中一次还是他亲妹所为。 怨不得吕候吕玲绮不愿回汝南来,母亲都要另嫁他人了,他们恐怕更愿意认继父为父,至少那样,他们不回有个三姓家奴的父亲。 就仿佛当初他跟随母亲嫁去严家。 虽说吃了不少的苦头,可到底不曾将他饿死,还为他寻了武艺师父,才有了如今的造化。 他抬起手,抹了把脸:“这都什么事儿啊。” 呼哧呼哧喘了两口气。 撑着地面爬起来:“罢了。” 为了妹妹的幸福,他这把老骨头也该动动了。 【📢作者有话说】 吕布,一个连续被休了两次的男人。 —— 更了
第236章 一更 ◎“还望先生眼明心亮。”◎ 魏续一动, 整个汝南都跟着动了起来。 由此可见吕布对这个大舅哥还是十分信任的,大约在吕布心目中,严夫人嫁予他为妻,这魏续便会死心塌地的跟着他, 哪怕他这个妹婿对他妹妹再如何过分也无所谓。 这是典型的自私自利大男子心态, 还十分的自恋。 既然魏续想通了, 吕候自然是又重新回到了魏续身边, 听从舅父的吩咐冲锋陷阵了。 魏续先是将自己手下的兵卒全部都交给了糜蝉,由糜蝉坐下的天策弟子并藏剑弟子先带往阳翟,当然带队的是他自己的亲儿子,比吕候大了两岁, 也是一名勇猛有加的悍将。 且魏续的儿子魏戈与吕候感情极好, 私下里来寻吕候时恰好碰上吕候在练功, 二人切磋一番后, 早已对阳翟心生向往,听到父亲的吩咐, 连一声疑惑都没有,便带着人马直接跑了。 可怜那些兵卒还以为又要征伐,回家与家中老母妻子依依惜别后疾行数日,来到一座壮丽的城池面前目瞪口呆的看着里面繁华的景象。 只见城门口人来人往,城门外偌大的公告栏下面, 挤着不少年轻的男女,且那些男女各个都是俊男美女。 魏戈只觉得自己好似乡下人头回进城, 眼睛都不够用了。 “魏小将军先随我入城见豫州牧大人。” “好。”魏戈艺高人胆大的爽朗一笑, 转头就让自己带来的人安营扎寨, 跟着糜蝉进了城内, 连个护卫都不曾带。 一进城, 城内的繁华再次让魏戈惊诧。 糜蝉浅笑:“不知小城可还入得了魏小将军的眼?” 魏戈睁大了眼睛,声音有些飘忽:“纵使当初的洛阳城,也不过如此了。” “阳翟城颇小,倒不敢与洛阳想媲美。”糜蝉失笑的解释道:“阳翟城与其他地方不太一样,尤其女子,各个身怀武艺,嫉恶如仇,待从寓所回去后,还请魏小将军约束座下兵卒,莫要出手调戏,否则的话是死是伤,我们豫州是不管的。” 魏戈闻言,吓了一跳,连忙点点头,可背脊还是忍不住的冒出一层冷汗。 他跟在糜蝉身后左右张望着,这座城池确实神奇,几乎人人携带武器,一旦两人发生口角,便立刻各自掏出四个桩来钉在四周,然后二人掏出武器就开始打,而桩外的人则见怪不怪,偶有人停下脚步看他们,也微蹙眉头,一副对他们的招数评头论足的模样。 怪! 实在是怪! 从进了这个城池开始,魏戈就觉得太奇怪了,这个地方,与他曾经见过的每一个地方都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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